黑霧之下 第494章 夜行者的素質

    「天，天陽中尉，這是怎麼回事...」

    後來傳來一個柔弱的聲音，不用回頭，天陽也知道，是那個叫『思思』的女孩在說話。

    天陽突然有些羨慕起藍毛來，隨既心想，自己這個心性，估計也不適合當隊長。

    「冷靜！」

    天陽低喝一聲，可能受到他情緒的影響，本來看到這副詭異的場景，已經有些驚慌的女孩，目光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到底是夜行者。

    雖說是新手，但天陽可不認為，夜行者的門檻那麼好入。特別是，有凌風那個精得跟鬼似的總參謀。所以能夠加入夜行者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過硬的條件。

    其中之一，就是心理素質。

    如果被逆界裡的詭異場景嚇一嚇就癱掉，還有什麼資格當夜行者。

    天陽點點頭，又輕聲道：「我和你們一樣，也很驚訝。不過，逆界裡再怎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值得大驚小怪。正因如此，它才會被稱為逆界。」

    「因為這裡發生的事情，從來都是違逆常理。」

    紅豆和思思點著頭，看她們的樣子，非是不懂裝懂。而是認同和理解，這點讓天陽小感欣慰。

    至少，兩個新手聽得進去，這樣就省了自己許多功夫。

    「不過，再怎麼匪夷所思，也必然是有原因的。斷不會憑空出現無法解釋的現象，你們要記住這點。」

    「而正因如此，我們才需要冷靜。因為只有冷靜，我們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並且去找出原因，然後解決它！」

    身段高挑，戰神職階的紅豆若有所思地說：「逆界裡現在這種條件，我不覺得普通人能夠在這裡生活。所以現在的場景，有可能是幻覺造成的。」

    天陽心下讚許，她們在冷靜下來後，已經開始思考了，這些都是夜行者應當具備的素質。

    身材嬌小，聲音糯糯的思思也提出自己的意見：「也有可能，我們遇到了能夠編造夢境的黑民。我聽隊長說過，有些黑民是可以把人拉進夢境裡。」

    「如果這是夢境的話，完全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件。」

    天陽毫不吝嗇地誇獎道：「你們分析得都不錯，幻覺和夢境，確實都有可能造成現在的事件。我再補充一點，有可能，我們所看到的也是一種事實。」

    「基於某種條件下發生的『現實』，例如，這座城市裡存在著某種物品，能夠讓城市裡的人，在逆界的惡劣環境下生存下來。」

    紅豆和思思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真的有這樣的物品嗎？」

    天陽沉聲道：「我親眼見識過能夠讓人穿越時空的物件，還有許多不可思議的東西。所以，如果有這樣的事物存在，我一點也不會驚奇。」

    「作為探索逆界的人，我們要做的，就是去接受一切的可能性。然後，通過種種辦法，進行驗證和排除，從而尋獲最終的答案。」

    兩個女孩聽得連連點頭。

    「夢境、幻覺、現實...除了這些可能性外，可能還存在著我們所不知道的因素。」

    「所以現在，我們可以嘗試進行檢驗和排除。」

    天陽抽出了晨曦，在紅豆和思思好奇的目光下，少年用匕首在自己一根手指上，劃了一刀。

    「哎呀。」

    「中尉你這是...」

    你這是驗證，還是自殘啊？    看著兩個女孩的眼神，天陽大概猜到她們的想法，但現在，他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手指上。

    指端，輕輕的，滾出一顆血珠。

    天陽皺了皺眉頭，又將手放到自己的嘴中輕輕吮吸。在兩個女孩看來，少年這是在給自己止血。可她們不知道，天陽其實是在驗證。

    果然...

    少年原本微微擰起了眉頭，在這一刻，又舒展了開來。

    「這不是基於某種條件的『現實』。」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天陽著實鬆了口氣。如果這不是『現實』的話，那麼很大的概論，不會存在類似『分裂者』那樣的古老存在。

    否則，他就要提醒韓樹逃命了。

    紅豆好奇地問：「中尉，你是怎麼知道的？」

    天陽晃了晃那根自己劃傷的手指：「血。」

    「血？」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

    其中，紅豆無疑是個行動派，這個高挑的女孩立時學天陽，用自己的武器輕輕在指端割了道傷口，然後放進嘴裡吮吸。

    片刻後，她恍然大悟：「沒有味道！」

    「雖然割傷自己的時候有痛覺，而且流血了，但是血沒有味道。」

    天陽點頭：「對，雖然還不能判斷，我們現在是處於夢境，還是看到幻覺，亦或是其它因素。但基本上可以斷定，我們現在所見所聞，並非現實。」

    「接下來...」

    他拿出通訊機，聯繫霽雨，但一直沒有接通。

    兩個女孩也試了幾遍，結果一致。

    這個結果，從側面再次驗證了天陽的判斷，他們現在正處於夢境或幻覺當中，所以通訊機聯繫不上外界。

    而藉由這種現象，天陽可以進一步判斷，導致他們落入這般局面的元兇。不是某種具有特殊能力的物件，就是黑暗子民，而不是人為的。

    原因很簡單，非人的事物，並不知道通訊機是幹什麼用的！

    兩個女孩現在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害怕和驚慌了，相反，她們有些興奮，並且期待天陽帶著她們解開這個秘密。

    而且，她們看著天陽的目光里，又多了幾分敬意。

    天陽在逆界事件上所表現出來的冷靜、經驗和應對的方法，無一不在訴說著一件事。那就是，他在逆界裡經歷了許多事件的事實。

    考慮到他才加入夜行者不到一年，卻已經有著這樣豐富的經驗，就由不得兩個新手不敬佩了。

    現在，她們有機會跟著天陽這個有著豐富經驗的老手學習，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兩個女孩全神貫注，生怕看漏了，聽漏了，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把注意力全放到天陽的身上。

    「中尉，接下來我們幹什麼？」

    「是，你儘管吩咐我們吧！你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看著兩個新手精神振奮的模樣，天陽心想，搞不好讓她們對著一頭超大黑民沖，她們也會衝上去大幹一場。

    收斂心思，天陽打了個手勢：「我們往回走。」

    「看能不能走出去。」

    如果這個夢境，或者幻覺有作用範圍的話。那麼往回走，有很大的概率退出去。畢竟這會，他們還沒有深入。

    兩個姑娘當然沒有意見，還是天陽走在前面，她們亦步亦趨。    很快找到來時的街道。

    但一到附近，天陽就知道出不去了。

    原本，他們一路走來，街道上連個鬼影都沒有。

    現在就不一樣了。

    街上人來人往，別提多熱鬧了。這要是天亮著，或者兩邊的建築和路燈都亮著燈，那天陽都要懷疑回到堡壘了。

    至於現在，三人手上的照明光線所及處，這些人接踵摩肩地行走在大路上，絲毫未曾察覺到環境的異常。

    這個畫面，別提多詭異了。

    而且，直到現在為止，這些來來往往的人，似乎都看不到天陽他們。

    對於這三個『外來者』，這些人沒有絲毫的興趣，哪怕從天陽三人身邊經過，也未曾多看上一眼。

    站在街心，紅豆提議道：「中尉，要不我們分頭探索。如果有發現，就用信號槍示警？」

    天陽思索片刻，卻搖起了頭：「不，我們什麼都不干，就看著。」

    兩個女孩你看我，我看你，同時問出來：「看什麼？」

    「看人。」

    天陽朝過往的『人』努努嘴。

    紅豆撓撓腦袋，往思思看去，後者搖著頭，表示自己也弄不明白。

    還好天陽解惑：「不管是什麼東西，把咱們拉到這裡來。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做，這裡的範圍太大，建築眾多。」

    「哪怕我們分頭探索，也很難把自己探索完。另外，分開行動，我倒是無所謂，可你們經驗太少，我擔心你們被各個擊破。」

    「所以，最保險的做法，就是什麼都不干。等著那個幕後操縱這一切的傢伙，自己冒出來，我們再打發它。」

    思思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中尉你讓我們看人，是不是那個傢伙，很可能就藏在人群里？」

    「不大可能。」

    「對方既然要費盡心思，布下這樣的局把咱們拉進來，很有可能，這傢伙沒有信心，可以正面與我們為敵。」

    紅豆一臉茫然：「那你要我們看人做什麼？」

    天陽奇道：「打發時間啊，再說了，像這樣免費的好戲機會可不多，難道不值得好好欣賞？」

    兩個女孩：「........」

    於是他們就在街心，找了輛已經只剩下個框架的汽車或靠或坐，看著四周熙熙攘攘，好不熱鬧的景象。

    從天陽三人身邊經過的人，表現得都很正常，他們當中，有各種各樣的角色。

    揣著公文包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穿著時尚的漂亮女郎、三五成群的學生黨、推著嬰兒車的美麗少婦、拄著拐杖行動不便的老翁......

    這些人，向天陽描繪了一幅生活的畫卷。可惜，這些表情各異，衣冠楚楚的『人』，不過是無知無覺的傀儡罷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天陽看到街道對面，人群中站著一個老太婆。

    七八十歲的樣子，佝僂的身形，穿得倒是很貴氣。

    甚至，她還牽著一條狗。

    她就站在那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陽。

    老太婆身邊那條小狗正一個勁地往前跑，想把她給拽走，可老太婆卻紋絲不動。

    她就站在那。

    看著，

    並且，

    流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