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斗篷。
暗紅色,仿佛用人皮做成的斗篷。
它的邊緣參差不齊,不時從其間流淌出血色的霧氣,遠遠看去,仿佛隨時都在滴血。
如此詭譎。
原本以為,血腥舞者會遺留下長劍或盔甲之類的事物,沒曾想,它居然留下了一件斗篷。
天陽走了過去,撿起這件遺留物,指尖輕觸的瞬間,一些信處安靜在心田間流淌。
【午夜斗蓬】:這是同『午夜處刑人』留下的物品,它遺留了外刑人一部分特性。使用黑暗粒子可以激活其中的特性,它會擴大傷口,增加出血量,並藉由鮮血製造『血霧』。在血霧裡,能夠控制血霧攻擊被霧氣籠罩的目標。當目標累積的傷勢達到一定程度時,會觸發『血腥處刑』,製造致命傷害。
需要注意的是,長期使用該物品,將會受到處刑人的暴虐意志影響,心性變會得嗜血殘忍。
.......
很不錯的一件遺留物,就是和前面幾件遺留物一樣,用久了都會有負責影響。
說起來,這個秘境裡,王下護衛級別的黑暗子民,它們的遺留物都有不同程度的負面影響。就不知道,這些東西如果製作成素材兵器的話,是否也會有影響。
如果仍有影響的話,那麼使用一定次數後,只能將之賣掉,又或者丟棄不用了。
將『午夜斗蓬』丟進飄流小鎮的收藏室里,天陽在大廳里搜索一圈,拿走幾件有一定研究價值的物品後,離開了這個地方。
另一邊。
建築群外面的空地上,雲淵和那個被血色盔甲控制的隊員仍在交手。
此時,那道血色身影雙手虛捉,做著拉扯的動作。
雲淵驚覺,自己體內的星蘊竟然被某種虛幻且無力的力量拉拽著,不受控制地脫離了身體,逸散在空氣里。
雲淵目光落到自己手上,在他的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圓瀾的玉戒。玉戒亮起淡淡的光輝,瞬息間,雲淵周圍的空間有了與外界隔絕的味道,那種虛幻的拉扯感悄然消失。
雲淵鼓盪星蘊,猛地一個跨步,帶著呼嘯的狂風,剎那間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他一指點去。
指尖如有星辰閃爍!
眼看就要點中那道血色身影,雲淵忽見,那道身影搖搖晃晃。
包裹著隊員的盔甲,材質正在變淡,變成霧氣,褪去血色,像被風吹散的晨霧,一點點消失在空氣里。
撲通。
那名渾身浴血的隊員倒在了地上,雲淵連忙扶起他,略一檢查,發現他還沒死,只是傷勢很沉重而已。
「快來人!」
他叫了起來。
片刻之後。
傷者已經得到妥善的處理,基本上命是保住了,但這輩子恐怕很難再參與戰鬥,並且往後有什麼後遺症還不好說。
雲淵看著四周,那瀰漫翻湧的霧氣已經消散了,也感覺不到殺氣和惡意。中年人有些意外,不明白血腥舞者怎麼會突然離去。
這時,前面大廳的門裡面,有兩道身影出現。
雲淵看清這兩人時,臉上浮起笑容。
雲峰和天陽回來了。
「你們沒事吧?」雲淵走上前去。
雲峰搖搖頭,講述了自己和天陽在大廳里的遭遇,講到了大廳突然陷入黑暗,再亮起來時,自己已經和天陽分開。
還講到了自己在庭院裡,跟一名血盔巨人相遇,並且交手的事情。
「不過後來,那個傢伙跑了,我又在建築群里四處探索。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又回到了大廳里。」
雲淵看向了少年:「天陽,你呢?」
「我的遭遇和雲峰少爺差不多,不過....」
天陽簡單帶過了前面的遭遇,講述了在庭院裡,同樣與一名血盔巨人交過手。但後面自己發現了一個祭壇,並且在祭壇後面找到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祭壇下面有一座大廳,大廳里我發現了一具穿戴著重甲的屍骸,我發現那身盔甲上有一塊像寶石般的結晶,本來想挖出來,結果那東西一離開盔甲就碎了。」
少年修改了一部分經歷,並且拿出了在那個大廳里搜刮來的東西,幾個燭台。
「就找到了這些,看上去不像是這座城市的物品,倒像是人類製作的工藝品。我覺得應該有研究價值,就帶了回來。」
雲淵點頭,欣然一笑:「原來你們有這樣的遭遇,看起來,天陽破壞的那個結晶,應該是血腥舞者的力量源泉。」
雲峰朝傷者,以及地面殘留的血跡看了眼:「二伯,你們被襲擊了?難道是血腥舞者所為?」
雲淵道:「沒錯,就在你們進入大廳不久後,我們就遭遇襲擊。」
雲峰皺眉:「這麼說來,血腥舞者不止一個,否則的話,我和天陽也不會都遇到它。」
雲淵卻搖頭道:「不,我覺得,你和天陽應該是陷入了某種幻境裡。剛才你們也提到,大廳先是陷入黑暗,然後又再可以視物時,你們已經處於不同的環境中。」
雲峰道:「是啊,當時我以為自己被傳送到別的地方,怎麼,二伯你覺得是幻境?」
雲淵負手道:「我是這麼覺得,因為你們兩人遇到的舞者,攻擊的方式跟我所知道的大不一樣。而且,你們兩人都同樣是在庭院裡,遇到了舞者。」
「所以我覺得,你們應該是陷入了幻境裡。當時你們所看到的血腥舞者,其實是你們當中的一個。」
「簡單來說,雲峰看到的是天陽,天陽看到的卻是雲峰。」
雲二爺果然是個經驗豐富的人啊,他的判斷很準確,僅從我和雲峰的講述,就推理出這麼多東西,真不簡單。
雲淵露出自信的笑容:「而天陽意外破壞的那個結晶,應該是血腥舞者的力量根源,所以我和它的戰鬥才會突然停止。這個黑民可真不簡單,把可能是意志囚牢的東西藏在遠處,藏在地下。自己則在地面活動,如果不是天陽破壞了那個結晶,恐怕無論如何,我都殺不死它!」
這一點雲淵就猜錯了。
真正的血腥舞者,或者該稱之為『午夜處刑人』的黑民,它的本尊就是高台上那套盔甲。 它躲在祭壇的地下大廳里,卻釋出了力量,通過鮮血壯大自己,在地面上創造出血氣之盔,通過寄生於人類身上,以此作為自己的『分身』,進而能夠自由活動。
雲淵雖然猜錯,但有一點是說對了。如果不摧毀處刑人的本尊,那麼,它創造的分身恐怕是無法殺死的。
只要有人類,有鮮血,它就能不斷地復活。
不過由此也可以知道,為何處刑人的本尊如此不堪,被天陽輕易收拾。
那大概是因為,它把大部分的力量用在了操控地面的『分身』上,因此才給了天陽可乘之機。
接下來,天陽帶路,領著雲淵和雲峰等人,來到了那座大廳里。
大廳里的黑色冰霜已經消失了,不過寒意猶在。當走進大廳里,人們仿佛掉進了冰窟一般。如果不是升華者的話,受這寒氣侵襲,只怕會立刻大病一場了。
在大廳,乃至整個建築群里探索一番後,雲家隊伍才返回基地。
來到雲氏的營地。
走進營地,天陽立刻就看到了一個人。
雲海。
這位雲氏的家主,就那麼自然地站在營地的廣場上,不知道在思索著些什麼,四周的人都不敢打擾他。
聽到了腳步聲,他回過頭,臉上切換成淡淡笑意:「你們回來了?任務完成了嗎?」
雲淵頜首道:「中間有些窒礙,不過還好,總算順利完成,就是折損了一些人手。大兄,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之前雲海一直避入靜室,在恢復之前一戰的消耗。今天出現在眾人眼前,應該已經恢復了。
雲海輕描淡寫地說:「就在你們走了之後,接下來幾天,你們不要出戰了,養精蓄銳吧。褚司令剛才托人通知我,五天後,想邀我一塊到城裡走走。」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要發動最後的總攻了。」
天陽身體輕輕震了下。
要發動最後總攻了?
褚司令和雲海要同時出動,以他們兩人的實力,如果聯手的話,怕是黃昏之王也能夠戰一戰。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五天後,堡壘發動總攻,就是我進入王庭的良機。
在此之前,我要確保能夠吸引的鐵獅前往王庭,確保他能夠替分吸引監視者的注意力。這樣的話,我才能順利前往黃昏庭院,看看黃昏族的至寶到底是什麼東西!
「天陽。」
雲海的聲音讓少年回過神,就見這位雲氏家主笑容淡淡,點了他和雲峰:「你們兩個小子跟我來。」
雲峰眼睛猛地亮起,大步上前。
天陽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直到雲淵輕輕推了他一下。
雲淵含笑道:「趕緊跟雲峰一塊去,大兄要親自指點你們,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天陽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雲海居然要親自指點他和雲峰,指點雲峰倒是沒什麼奇怪的,可自己之前剛拒絕了雲海的好意,人家居然不計前嫌,仍可指點自己。
這位雲氏家主的器量,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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