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 第762章 最後通牒

    嗷－

    發出一聲示威性的吼叫，全身有皮毛，有豹紋，但同時又有女性身體特性的一道身影，向天陽疾奔了過來。

    在奔跑的過程中，這隻豹女彈出了鋒利的爪子，兩條手臂截然膨脹，散發出巨大的力量氣息。

    它的獸瞳在收窄，體內幾十個腺體瘋狂地分泌出激素，隨著奔涌的血液流遍全身，讓它釋放出暴虐的氣息。

    高高躍起，豹女狂吼一聲，利爪拖動淡淡血意光華，向天陽捉了上去。

    但捉了個空。

    天陽矮身從它身下滑過，月光結連快速斬出，在豹女身上留下七八條縱橫交錯的灰藍痕跡。

    這隻動物和人結合的生物落到地上，身體搖晃，轉過身來還想撲擊，無奈身軀散架，血噴如泉，肌體開始分散。

    安靜地等到它安全分解之後，天陽發現，那團黑色污泥里未曾出現遺留物。

    他又檢視自己的升華進度，仍然是絲毫不見提升。

    天陽忍不住擰起眉頭。

    到現在為止，除了一開始的狼人外，他還遭遇了貓女、驢男、半人馬、獅身人。再加上現在的豹女，天陽只覺得，這座城市裡的黑民都可以湊成一個動物園了。

    而無論是哪一種類型的黑民，它們都未曾留下遺留物，沒有貢獻升華進度，除了對提升戰鬥技藝有所幫助外，升華者再無其它收穫。

    這很不對勁。

    「隊長。」

    炎兵的聲音響起，天陽看到他和古鳴，以及幾個士兵快步跑來。

    他們身上都有戰鬥遺留的痕跡，那架『女皇』機甲上更是出現許多劃痕，看上去這架智能兵器沒少替他們分擔壓力，承受攻擊。

    他們已經和天陽分散了大半天，現在終於匯合了。天陽看了下通訊機，現在是下午三時，並且和營地的距離不短，於是天陽下達指令。

    「回去了，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收隊。」

    路途上仍然出現隨機傳送，每隔15分鐘出現一次，於是原本1個鐘頭就能走完的路程，天陽和隊員卻花了將近三個鐘頭。

    等隊伍回到營地，已經是傍晚六點多，天空被夕陽染紅，原本已經稀薄的霧氣，正逐漸變得濃郁起來。

    看得出來，晚上比白天更不適合探索。並且，在夜色降臨之後，城市裡不時傳來某些東西的嘶吼，在那些聲音里，天陽這樣的高手，能夠感覺到這些聲音里蘊含的『力量』。

    那絕不是白天遇到的黑民所能夠比較的。

    縱使在探索的過程中，一旦被隨機傳送，人們就向最近的同伴靠攏，以求匯合。即便如此，還是有倒霉的人被直接傳送到危險地帶，因為落單而無法回歸營地。

    這些人甚至銘牌也無法回收，晚上，梁森只能向城市深處的方向，灑下一碗酒，以慰祭亡靈。

    天陽吃過晚餐後，被梁森召集，來到高山鷹隊長的營帳中，和霽雨、蒼都兩名隊長一塊，匯報今天探索的發現。

    他們的情況和天陽差不多，也是隊伍人員不斷被隨機傳送到城市各處，遭遇了各種動物和人結合的異樣黑民。

    同樣在戰鬥後沒有獲得遺留物，參與戰鬥的升華者未曾得到進度反饋。

    「這種現象非常奇怪，我沒有經歷過類似的，也未曾聽別人談起過。」聽完天陽幾人的報告後，麗妲露出沉思的表情。

    「確實有點不對勁，就像這裡，居然有日和夜的區分，哪怕是夾縫空間，也太怪異了。」

    梁森感嘆了一句，隨後有所決定：「我會把事情匯報給指揮室，這些現象，就讓他們頭痛去。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既可，明天，就由蕭光少校、麗妲還有我三支隊伍負責探索，其它隊伍留守營地吧。」

    「隊長，我又要留下？」昆藍不滿地說，「如果你覺得，我無法在這樣的環境裡指揮隊伍的話，那讓我一個人獨自探索好了，我在營地已經呆夠了！」

    梁森笑了一聲：「那好吧，你跟著麗妲，他們那一隊都是元素之心。萬一被傳送到別的地方，而你能夠跟他們在一塊，還可以保護他們。」

    昆藍立刻興奮地翻了個跟斗：「就這麼辦！」

    從營帳里出現的時候，天陽有所感應，朝營地外看去。就在營地外的霧氣里，隱約有一道矮小、纖細的身影。

    它在霧氣中一閃就消失了。

    天陽找了個藉口，離開營地，沒過多久，就看到了那個黑髮女孩。

    名叫亦歡的女孩不慢也不快地在前面走著，很快天陽發現，跟在女孩身後的時候，並末發生隨機轉移的情況。

    等她停下來時，四周的霧氣甚至還消散了不少，可以看出，這裡原本是條街道。

    天陽看到了一輛『掛』在樹上的汽車，當然，只剩下個框架；還看到了被綠草淹沒的商店，裡面還擺放著塑料模特；他看到了左側路面被水窪占據，水邊長著青草和各種顏色的花朵。

    亦歡在草地附近蹲了下來，採摘著那些鮮花，並用輕柔的語調說：「你們的活動，會加速媽媽的甦醒，等她醒來，你們就走不了了。」

    天陽看著那輛『掛』在樹上的汽車，猜測它在地面的時候，被生長的樹木逐漸頂上半空的：「亦歡，你的媽媽是？」

    小女孩把一朵黃色的花朵別在頭上，回過頭：「媽媽就是媽媽，你瞧，好看嗎？」

    天陽點點頭：「那你能告訴我，這座城市到底是怎麼回事嗎？為什麼它會把人隨機傳送。還有，那些長得像人又像動物的生物，到底是什麼。」

    亦歡抬起頭，看著上方未曾被霧氣所遮擋的夜空，看到了皎潔的月盤和閃爍的繁星：「你看，今晚的夜是多麼漂亮啊。在你們沒有來到之前，這裡是無須用霧氣進行遮擋。」

    「每一天早上，我都能看著太陽升起；每一天夜裡，我都能看著月亮落下。這座城市是我們的家，你問它為什麼會把人隨機傳送，那是因為，為了防止像你們這樣的人，破壞了我們的家園。」

    「這裡，是我們最後的樂土了。」

    小女孩的聲音里，帶著微微的悲戚，讓人不自覺地感到難過。

    「我們沒想過要破壞這裡，我們只是........」

    「別說了。」

    亦歡搖著頭：「你們趕緊離開吧，再繼續呆下去，對你們是不會有好處的。」

    「如果不是發現，你和我們是同類的話，不用媽媽醒來，我已經驅逐你們了。」

    黑髮女孩回過頭，指向城市出口的方向：「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我希望你們明天能夠離開。否則，我不會再這麼客氣了。」

    天陽沉聲道：「亦歡，我同樣不希望你受到傷害。想要探索這裡的，並非只有我們這些人。哪怕你把我們趕出去，用不了多久，會有更多的人到來。」

    「那樣對你，還有你媽媽沒有好處。既然你能夠和我溝通，那麼，或許你也可以試著和其它人溝通，我們可以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這樣誰也不會受到傷害，不是更好嗎？」

    霧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它們安靜蔓延，從小女孩的身邊涌過，漸漸籠罩住她。

    「這是不可能的。」

    「我只跟同類溝通，而媽媽，甚至不會跟你溝通。」

    「我們留在這裡是有原因的，我們拒絕妥協，無論是誰，不管數量有多少。如果他們想要強行進入這座城市，探索我們的家園。」

    「那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

    亦歡的聲音逐漸遠去，很快，街道又是霧氣瀰漫，而小女孩也沒有說出剩下的話，便已經離開了。

    天陽微微皺眉，返回營地，這個過程中同樣未曾出現隨機轉移。天陽知道，這是亦歡給他的『特權』。

    但這份『權利』，很可能只是維持到今晚為止。

    他回到營地，將見到亦歡，並與之交談的經過，向梁森匯報。

    「隊長，明天的探索恐怕會比今天兇險。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先退出城市。然後我和那個女孩再做溝通，看能否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天陽這麼做，不純粹是因為亦歡把他當成『同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在亦歡身上感覺到人類的氣息。

    雖然他知道，一個正常的小女孩斷無可能生活在逆界裡，可跟她的幾次接觸，天陽都感覺到，亦歡的身上還殘存著一些人性。

    如果他們繼續探索這裡的話，或許會讓亦歡收起那些人性，從而做出過激的行為。這樣，將導致雙方再無緩衝的可能，只有以一方毀滅才能宣告結束。

    梁森認真考慮了一番後：「這件事我只能匯報給指揮室，具體的決定，由他們來下達。」

    天陽無奈地說：「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希望他們能夠做出準確的判斷。」

    離開隊長營帳後，天陽沒有睡意，他主動負起了守營的責任，讓幾名士兵去休息。天陽知道，今晚是不會有危險的，但明天開始就不好說了。

    他在思考，亦歡究竟是怎麼樣一種狀態，也在想這座城市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除了『鑰匙』之外，亦歡母女還在守護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