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征軍由夜行者、風暴軍、醫療隊伍和教會四個系統的人員組成。
夜行者負責探索、發現危險、進行有限度的危險排除,因此天陽等小隊,理所當然地先行於遠征軍主隊,保持著數小時車程的距離。
至於遠征軍的主隊,作為主力的風暴軍拆分成三支大隊,每支大隊拉開一定的間隔,醫療隊伍和教會便穿插在三支風暴隊伍之中,受到嚴密的保護。
這將近五百人的隊伍,投入了六輛基地車,多輛矯龍裝甲突擊戰車、灰熊重型運兵車、十輛戰地醫療車、12架5代立體武裝以及28架4代泛用型武裝。
浩浩蕩蕩的車隊,如同一條鋼鐵長龍,和前面的夜行者隊伍拉開距離,行駛在逆界昏暗的公路上。
那由鋼鐵和大炮堆砌起來的威懾力,讓公路附近小股遊蕩的黑民敬而遠之,除了徘徊者外,其它黑民還是挺懂得審時度勢的。
遠征軍主隊剛看到大都會這座超級城市的輪廓時,天陽等夜行者已經從幽冥秘境的入口附近經過了。
從獵鷹戰車的窗戶看出去,遠處,建立起來一座小型的簡易基地。
這座基地僅是為保護秘境的入口服務,駐守有一定數量的士兵,有巨人般的立體武裝在基地附近巡遊,有升華者的氣息隱約釋放。
沒有參加過秘境作戰的西恩、虬龍幾人,對秘境入口非常好奇。
可惜無論他們再怎麼張望,也無從看到被基地建築遮擋到的入口。
車載通訊機里,公共廣播頻道中響起梁森的聲音:「大家注意了,從這裡開始,我們就要進入未知地區。現在,我們距離克拉夫門已經超過600公里。」
「我希望你們保持警惕,不過,也無須太過緊張。」
「太過緊張的話,神經會崩得太緊,這對我們的遠征一點好處都沒有。」
「旅途還很漫長,你們要做的,就是很往常探索任務一樣,保持好自己的精神狀態。」
「如果發現自己,或者身邊的人精神出現問題,請及時跟我匯報,我會安排醫師干預。」
「那麼,享受旅途吧,小子們。」
車廂里響起一陣輕笑。
西恩用越來越熟練的東陸語說:「梁森隊長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是因為和麗妲女士同行的緣故嗎?」
「如果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隊長你可以不回答。」
公共頻道里響起梁森的笑聲:「這是西陸那邊的幽默嗎?小子,我們這邊大多數比較含蓄。」
「你應該會在我們堡壘上生活一段時間,所以,我建議你入鄉隨俗。」
西恩嘿嘿乾笑一聲:「我懂了,我覺得除了含蓄外,你們說話還比較婉轉。」
「例如隊長剛才說的,如果是我們西陸的人來說,就會直接叫你閉嘴,否則打掉你的牙齒。」
一陣大笑。
坐在附近的虬龍拍了下西恩的肩膀:「給我們說說你的故鄉吧,我上次查過資料,世界上第一位『征服者』職階,似乎就是你們銀龍堡的人。」
西恩聽聞這話,臉色微微變化,用帶著些許感嘆的語氣說:「沒錯。」
「在克拉夫門被發現的第35年,我們銀龍堡誕生了世界上第一位『征服者』,這個職階的升華者,擁有統率軍隊的才能,擁有強化軍隊的能力。」
「每一位『征服者』都是天生的將才,那一位也不例外。因為他,我們銀龍堡才走向了崛起之路。」
「因為他,我們在逆界裡的探索前所末有的順利。而探索的深度,至今還沒有人能夠超越他。」
「甚至,我們銀龍堡未曾湮沒在歷史裡,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虬龍無比嚮往地說:「那他一定是個偉大的人,他到底叫什麼?」
西恩看了這個高大青年一眼,黯然搖頭:「抱歉,他的名字是一種禁忌,我不想,也不能說出來。」
車廂里的人,包括天陽都微微一怔。
世界上第一位『征服者』,而且功勳赫赫,為何名字會成為了禁忌。
是後來發生了什麼?
西恩沒有在這方面繼續深入,他重新挑了個話題:「不知道,你們聽說過『逆光教』嗎?」
天陽等人都茫然地搖起頭來。
西恩略顯神秘的一笑:「這是克拉夫門出現的15年後,所誕生的一個宗教。逆光教崇拜逆界,他們認為,逆界是所有世界,甚至宇宙的終極。」
「是萬物的終點,他們對黑暗和死亡格外痴迷,他們是第一個深入研究逆界的團體,並且擁有大量的信徒。」
天陽有些驚訝,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信仰黑暗和死亡?」
西恩聳了下肩膀:「這不奇怪,大約千年之前,克拉夫門剛剛出現。逆界對整個世界衝擊頗大,造成普世的價值觀、世界觀崩潰並不出奇。」
「那時候的人們急需另一種精神上的信仰,而逆界裡萬物終結的衝擊是如此之大,逆光教趁勢而起,是再正常不過的。」
天陽攤手道:「那後來這個宗教怎麼樣了?」
西恩雙手做出一個爆炸的動作:「四分五裂了,畢竟這種壓抑、黑暗的宗教,是不可能長期存在的。」
「這跟人性相悖,逆光教後來先是信徒,乃至高層在教義上產生了巨大分歧,後面更是衝突四起。」
「再加上發生了一場大事,這個宗教終於走到了末路。後來的戰爭之主、光輝女神等教會,似乎跟這個教派有關,是逆光教里一些教士,吸收了其它宗教信仰、傳說等,最終演變出來的。」
說到這,西恩提醒道:「這些事情,最好別在四大教會的人員,特別是高層面前提出來。不然的話,會很麻煩的。」
「因為逆光教在歷史上聲色狼籍,所以四大教會不願跟它扯上任何關係,我所知道的信息,也是從我們堡壘一些古代文獻,和歷史學者那裡知道的。」
「理論上,是沒有得到官方證實的傳聞,你們當成故事聽就好了。」
對於這點,天陽不覺奇怪。沒有哪個宗教願意承認,自己脫胎於一個黑暗、且劣跡斑斑的教派。
接下來,西恩不再探討那些沉重的話題,不再討論銀龍堡的歷史,他將話題導向了家鄉一些有趣的事物。
例如美食,例如風景,讓眾人領略了一番有別於東陸的風情。
不知不覺之間,時間逝去。
轉眼,他們離開秘境入口已經將近一百公里。
就在這時,公共廣播裡再次響起梁森的聲音:「注意,我們前面有狀況。」
天陽往車前看去,因為被前面的車輛擋住,看不到什麼。他乾脆爬上了重炮的射擊艙,從這個高度終於能夠看到一些東西。
就在車隊前面的不遠處,在黑暗之中,在車隊燈光下隱約可以看到,遠處浮現某些事物的輪廓。
「嗯,看上去,不像是城鎮的樣子。」天陽微微眯了下眼睛,遠處那些藏在黑霧裡的輪廓高高低低,看上去不像是樓房。
而且,數量也有限,不似一座城鎮。
「天陽。」
車載廣播裡響起梁森的聲音:「你和霽雨的隊伍一塊去看看吧,注意保持聯繫。」
「收到。」
天陽回到車廂里,聯繫上花雨小隊,於是兩支隊伍,四輛獵鷹戰車破陣而出,沿著公路向前開去。
不多時,天陽就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大門,它被塑造成波浪的形狀,入口就在這道巨大的『波浪』下方。
獵鷹戰車在空地上停了下來,藉由車前的燈光,天陽看到,那扇波浪大門上懸掛著一塊牌子,上面有些逆界文字。
大多數已經被污跡遮掩,只勉強辯認出了一個『海』字,以及一個『界』字。
「...海...界?」
天陽搖搖頭,無法單純從這兩個文字,猜測出這片建築的功能。
他開門下車,朝四周一陣觀望,這片建築的後方,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巒。它們距離大都會不遠,但天陽無法理解,逆界居民為何要在遠離城市的地方,搭造一片看上去不像是用來居住的建築物。
只能進去瞧瞧,畢竟,這東西在遠征路線的必經之路上。
在那扇波浪大門的一側,圍牆受到嚴重破壞,出現一大段缺口。破壞的痕跡一直延伸到裡面,簡直就像受到大股黑民的衝擊。
「天陽,怎麼看?」
霽雨背負著一張大弓走了過來。
天陽緊了緊手上的月光:「還是進去看看吧,要小心,這裡似乎曾經被大股黑民光臨過,也不知道那些東西,現在是否還徘徊此地。」
霽雨拿下她那張大弓:「那還等什麼,儘快探索完這裡吧,看上去這片建築也不是很大的樣子。」
在他們兩個隊長商量的時候,炎兵和花雨小隊的另一名士兵,已經操控各自的智能兵器下車了。
兩支小隊,兩架『女皇』,代替了士兵和升華者,當先朝那扇波浪大門移動。這也是智能兵器最主要的功能,它代替人們偵察探索,能夠提前發現危險,減少傷亡。
兩架『女皇』在前面開路,天陽等人則拉開一定距離,跟在智能兵器後面。他們經過大門,來到一片開闊的空地上。
在空地的不遠處,竟然是一條人工搭建出來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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