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 第1402章 暗流洶湧

    黑暗的會場裡出現一陣輕微的騷動，有人忍不住感慨道：「黃金議庭還是底蘊深厚，既有林劍屏這種擺在檯面上的職級10，也有一直秘密藏於幕後的k一族，我們真的能夠動物這樣的龐然大物嗎？」

    戴著詭異面具的午夜發出一聲輕笑：「不必妄自菲薄，我們都知道，升華道路有幾個重要的節點，分別是職級4、職級7和職級10。」

    「職級10雖然會讓升華者一些器官能量化，從而改變了生命的形態，並且獲得更大的星蘊容量。」

    「但在戰力的提升方面，其實並不如職級4和職級7這兩個節點明顯，特別是職級7。晉升天階跟職級6完全就是兩種概念，但職級10提升的幅度沒有這麼巨大。」

    「否則的話，林劍屏早稱霸三座大陸了，當然，成為職級10後，會變得遠比其它升華者難殺，這倒是個不爭的事實。」

    「然而殺不了，但可以牽制，可以囚禁，可以流放，有的是辦法能夠對付這些強者。因此，大家不必過於擔憂。」

    「我們多年的布局，也不會因為一兩個職級10，甚至是隱藏於幕後的k一族而有所改變。種子早已埋下，而且生根發芽，它們將帶來的顛覆，不是一兩個人，一個隱世的家族就可以逆轉的。」

    短暫的沉默後，一個金髮柔順個子高挑的女孩輕笑了聲道：「如果職級10改變不了現狀，那麼，終極者呢？」

    午夜朝她看去，微笑道：「曾經的『征服王』隨著銀城的崩潰而消失，至於另外兩名終極者目前都不知所蹤，我個人認為，他們對世界的格局並不關心，否則的話，他們不會隱姓埋名如此多年。」

    「也許那兩位終極者並不關心，但新晉的終極者就不一定了。」氣質高貴的女孩笑眯眯地說道。

    一道道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她故意做出害怕的樣子道：「你們別這樣看我，我不是有意打擊各位，但就我所知，前段時間，林劍屏頻繁出入光輝女神教會的圖書館，在查閱那些關於終級者的文獻和卷宗。」

    「你們覺得，林劍屏為什麼會突然對終極者感興趣？」

    書卷氣濃郁的亥伯龍當即輕呼：「難道他收到了啟示？」

    金髮女孩攤了下手說：「那我就不清楚了，可我們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並且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那就是，一旦林劍屏收到啟示，成為終極者。作為黃金議庭的常任理事，以及光輝堡的城主，他勢必將得到光輝女神教會的傾力支持。」

    「到時候，他將會成為我們最可怕的敵人。各位，我在此建議，最好在事情沒有發展到難以收拾的程度前，我們最好提前干預。」

    「否則的話......」

    她沒有繼續，相信『十二支』們會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你想說，我們要刺殺林劍屏？」不斷打開又合上懷表的女孩卯薇皺著雙眉說，「誰能夠執行這個任務，恕我直言，我們『十二支』沒有人可以保證能夠完成這個任務。」

    「那兩個人，三個人，甚至我們『十二支』傾巢出動呢？」仿佛幾天沒睡覺不斷打著哈欠的子昂語調低沉地說道。

    會場陷入沉默的氣氛里，片刻之後，有銳利眼神的中年人辰虎道：「這非常冒險，一個不好，我們『無影』就會支離破碎，就會被一網打盡。」

    「那放著威脅不管，這樣的話，接下來的行動原諒我就不參加了，反正我也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不想浪費那個力氣。」子昂又打了個哈欠並且用手擦掉眼角的液體。

    午夜低沉的聲音從面具後響起：「威脅一定要清除，但怎麼清除，如何清除，需要仔細考慮。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議，除了林劍屏外，你們還有什麼事情要報告嗎？」

    一個頭髮銀白，鬍子長到胸口的老人呵呵笑道：「最近我那裡來了個有趣的男人，他帶來一些非常珍貴的知識，那是關於創造人體的知識。」

    「我正配合他進行一些研究，如果成功的話，以後我們將獲得一支驍勇善戰，不畏犧牲，絕對忠誠的軍隊。」

    「哦？」午夜看向那個老人，「那個人是？」

    「他自稱『袁先生』，我查過，他來自東陸。」老人笑呤呤道，「目前我們已經有幾個實驗體，但還在調製當中，需要過段時間才有詳細的報告出來。到時候，我會給你一份資料。」

    「好。」午夜輕輕頜首。

    接下來，那個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舉起手道：「可以聽我說了嗎？」

    「請說，未童。」午夜輕輕點了下頭。

    這個少年拿出一個電子板，並往嘴裡丟了顆糖果，一邊咀嚼一邊道：「不知道你們察覺到了沒有，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各地的神孽都出現奇怪的行為。」

    他說著並在電子板上點了點，黑暗的會場中出現一個個光屏，屏幕里展示了各種環境，有洞穴、有深海、有密林........

    在這些不同的環境裡，出現各種各樣的神孽，它們在互相殘殺，殺掉同類之後，這些神孽就會噬食掉其它神孽，在噬食大量神孽之後，這樣的個體會發生不同程度的變異。

    「這...」

    十二支的成員們都愕然地看著這一幕，顯然他們最近並沒有關心神孽，現在看到這一幕，他們不由面面相覷。

    「根據我的調查，在我所能夠觀察到的地方，神孽同類相噬的現象都在發生著。不知道你們有沒看過一份研究報告，是蒼穹堡『智慧曠野』的長老之一高行虎撰寫的報告。」

    說著，未童看了看其它成員一眼，然後『呵』了聲道：「看來只有我一個人對神孽感興趣啊，好吧，這份報告簡單來說就是，那位長老認為神孽有一天或許會讓異神的細胞重歸於一。」

    「我個人認為，這個現象已經發生了。」

    他看向了上面那些光屏。

    「你的意思是，在不久的將來，那曾經寄生了銀神的異神，被稱為第一位，也是到目前為止所有被發現的異神里最強的那一位，『不死孽蛇』將會復甦歸來？」

    已經不再打哈欠的子昂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成員中年紀最小的那一個：「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未必。」午夜在面具里低沉出聲，「如果利用得好，這或許能夠成為我們的助力。無論是什麼，哪怕是異神也好，也是可以利用的棋子，關鍵在於方法。」

    呈現在半空的光屏在一一消失著，漆黑的會場中，各種各樣的討論仍在進行，在這樣的討論里，一些計劃誕生並有了輪廓，一些則流產被否決。

    而那些誕生且有輪廓的，將在不久的將來，如同海面下無形的暗流，很難被察覺但又確實地推動著時代的浪潮，向著『無影』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當然，浪潮必定會遭遇礁石，最終是淹沒礁石，又或者被礁石粉碎，就不得而知了。

    .........

    海浪的聲音，讓天陽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眼睛一點一點地張開。

    他第一個念頭是，沙漠裡哪來的海浪時。

    隨後他便看到一片虛幻的海潮洶湧地卷過虛空，淹沒群星，灌滿星河，在無垠的深空裡填充著每一寸空間。

    就在那片海潮的遠方，天陽依稀看到一道巨大的身影，它由無數洶湧沸騰的浪潮所組成，它看上去像是一位老者，有著長長的鬍鬚。它，不，或者應該稱為祂。

    祂手持一把由海水凝聚成形的三叉戟，往前指地，海潮頓時噴湧起來，並且形成各種各樣的海中生物，那些像是魚又有獸類特徵的生物天陽前所末見，那些東西撲天蓋地，乘風破浪，橫跨深空，沖向了某個位置。

    那是深空裡最漆黑的一部分，那片黑暗突然蠕動起來，有一張臉孔凸現。那臉孔極為巨大，沒有眼睛，只能夠看到鼻孔和嘴巴。

    在那裡面，依稀可見無數的星體，甚至有多個太陽。

    那張巨大的臉孔張開了嘴巴，將由海水形成的各種生物全都吞進那深淵巨口裡，那個嘴巴仿佛是一個黑洞，無論怎麼填充也無法填滿。

    又有一道嬌小，但能夠看出是個男性的身影從深空的上方快速落下，那身影燦爛生輝，散發著光和熱，如同一個人形的太陽。

    祂拖動著一把熾熱的長劍，伴隨著祂的移動，在深空中留下了清晰絢麗的金色痕跡，在那條痕跡上，無數的星體崩滅，便連一個太陽也被祂分開。

    原來祂的身形並不微小，只是其它兩道身影太過巨大，可這個金色的身影，祂本就如天體般巨大！

    祂橫過了那張漆黑巨臉和海洋巨人的中間，將虛幻的海水以及深沉如同幕布般的漆黑分割開來，而在這時，從那金色身影分割開來的空隙中，卻有一團團顏色暗沉，如同濃霧，但勾勒出一條條手臂形狀的事物洶湧鑽出，那些暗霧手臂捉向了金色身影，捉向了海洋巨人，捉向了虛空巨臉，仿佛要將祂們盡數捉攝。

    便在這時，一片幽邃的暗影無聲降臨，那暗道如同巨人，形象巨大，身體中容納著無數星河，而祂的外層則包裹著黑色、華麗且威嚴的盔甲，頭上戴有以星辰為裝飾的王冠，背後一道漆黑的披風如同要遮擋這宇宙。

    這威嚴如同皇帝般的幽影巨人從披風裡拉出一把沉重漆黑，上面有一個個符號和標識閃爍發光的長劍，刺進了那些黑霧之中，讓那洶湧的黑霧突然凝固，讓它們以比出現時更快的速度收縮，飛快地縮進了之前金色身影製造出來的縫隙里。

    做完這一切後，那幽影微微轉首，頭頂那莊嚴王冠下的幽邃里，天陽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同時，他獲得了一些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