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黛拉還在寢室的時候就聽說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已經從禁林的大湖中回去了。
她坐在早餐桌上對弗雷德說:「我還以為會再有一個歡送儀式什麼的。」她不是捨不得克魯姆,她只是以為可以再開一次舞會。
弗雷德聳聳肩,一針見血地說:「他們輸了。」
好吧,這個理由很充分。
法國女巫們倒是還在,她們甚至開始跟霍格沃茲的學生們一起上課了。這些熱情的法國女巫在霍格沃茲七年級中掀起了一陣旋風。
有不少情侶因此分手。
赫敏說:「他們都一點不擔心他們的成績嗎?馬上就要考試了!」
黛拉頓時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她放下刀叉,對弗雷德說:「我需要去校長室一趟。你一會兒去做什麼?」
弗雷德:「我答應喬治和他一起去打魁地奇。安吉莉娜,她覺得我們需要開始為明年的比賽準備了。」
「明年?」黛拉重複道。
「她簡直像第二個伍德。」弗雷德搖頭說。
魁地奇球隊的原隊長伍德在去年已經畢業了,今年起,他們的隊長變成了安吉莉娜。
安吉莉娜常對她們說,她對三強爭霸賽沒意見,但她因此浪費了一年的時間。
「我本來有機會多得一次冠軍的!」魁地奇學院杯冠軍,這是每一任魁地奇球隊隊長的心愿。
所以,安吉莉娜現在就開始召集隊員們進行訓練了。反正三強爭霸賽已經結束了。
黛拉和弗雷德約好中午見,就往校長室去。經過四樓時,她看到一群女生在窗戶前望著禁林的大湖掉淚,她們一定是在懷念離開的偶像克魯姆。
四周前她也是這樣。但現在想想,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她還看到了拉文德,她和帕瓦蒂在一起。她趕緊避開了她們。
從昨晚開始,拉文德見到和羅恩認識的人都沒有一點好臉色。她對赫敏不客氣,嘲笑她的頭髮。她對哈利也不好,嘲笑他的個子,說以後赫敏肯定會長得比他高。她還想嘲笑黛拉,可最後還是把話咽回去了。
可能怕變成禿禿。
而她只要一見到羅恩就會立刻撲到身邊的朋友的懷中哭泣。
羅恩會立刻逃走。
「這都是羅恩的錯。」赫敏對黛拉說,她道:「我看他後悔了。」
「哦,不。」黛拉嘆息,這太……不負責任了。
她問弗雷德,羅恩會跟拉文德和好嗎?
弗雷德想了想,斷言:「如果他沒有在今年學期結束前跟拉文德和好,那麼明年開學最多一個月內,他們就會和好。」他對不敢相信的黛拉說,「羅恩就是這樣。他總是不停的改主意。」他輕輕嘆了口氣,說他的小弟弟:「他不太能承受壓力。」
也就是說,如果拉文德能馬上忘了他投入新戀情,那羅恩也會放開這件事;但如果拉文德一直沉浸在失戀中,一直這樣,羅恩就會改變主意了。
校長室有一個特別有趣的自動旋轉扶梯,它藏在一個醜醜的石像後。
黛拉站在石像前,說出名字後,石像就跳到一旁。
她站上石台,石台旋轉升起了。她每次站在上面都會想:魔法界一千年前就有自動扶梯了。
「請進。」鄧不利多給黛拉打開門,「請坐,要茶嗎?」
黛拉聞到了茶的香氣,欣喜地坐下,「請給我一杯。啊!」她還看到了斯康餅!新鮮出爐的!
鄧不利多笑著把兩杯果醬遞給她,旁邊還有一碗攪打過的鮮奶油。
果醬是蘋果和桔子。
「我剛好在吃早餐。」鄧不利多說,「或許你可以陪我再吃一點。德姆斯特朗的同學們剛走,你們知道了嗎?」
黛拉正在抹蘋果醬,濃郁甜蜜的蘋果香氣撲鼻而來。
「是的。大家都說船不見了。」她說。
「吃吧,吃吧。」鄧不利多從窗台前回來,坐下,拿了一塊塗好了奶油的斯康,開始發愁到底塗哪一種果醬更好。
黛拉不由自主的建議:「蘋果醬!這一定是剛做的!」
「哦。」鄧不利多欣然從命,挖了一大勺的蘋果醬。
他們吃完了斯康餅,肚子都填得飽飽的,空氣中還瀰漫著蘋果醬和奶油的香氣。
鄧不利多:「黛拉,你還記不記得你昨晚對我說過什麼?」黛拉這才想起來,她還有個墳沒填。可一時之間,她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她張著嘴:「我……」
鄧不利多舉起手:「請先聽我說。」
「你聽說過預言家嗎?」他說。
黛拉點點頭。
校長以為她是預言家?不,她不是。
她搖頭:「我不……」
鄧不利多再次舉起手制止她,「現在,讓我暫時充當一下魔法史教授,告訴你一些小秘密吧。」
然後,黛拉就聽到了許許多多關於那些命運不太好的預言家的故事。
早在三千年家,世界上就已經有了預言者的存在。
巫師的歷史最早可以追述到亞瑟王時期,而在霍格沃茲建立後,巫師們也有意識的收集預言者留下的隻字片語。
大部分活下來為人所知的預言者都有著著名的預言。
有的預言者的不幸在於,他預言了太多的事,跨度長達數千年。
「當然,我們正在印證他的預言,其中有許多都實現了。」鄧不利多站起身,從他的書柜上拿下一本書,翻開,讀給她聽其中一段:
「我行走在時間和空間的縫隙中,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鄧不利多讀完,說:「他是一個可憐人。從他的日記中可以看出,他時常不知道自己到底處在哪一個時間裡。世界和時間在他變成變成了一個個碎片,他沒辦法把它們拼起來,只能永遠處在混亂的時間和空間裡。」
鄧不利多對黛拉微笑:「黛拉,你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對嗎?」
黛拉怔住了。
鄧不利多:「你在霍格沃茲。你的身邊,有愛你的父母,吵吵鬧鬧的兄弟姐妹,還有你的愛人。」
黛拉低下頭,半天才答道:「是的。」
鄧不利多沒有再繼續往下談這個預言家的故事,他開始說起了另一個預言家。
這個預言家的命運並不比上一個更好。上一個預言家似乎一生都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個世界,哪個時間裡。
而這一個,他總能說出身邊人的不幸,久而久之,他就成了最不討人喜歡的一個人,最後只能自己離群索居,孤獨一生。
「遇到不好的事,我們總是會心存逃避。有時會怨恨告訴我們這些事的人。這是人性中可悲的一部分。很多人都無法避免。」鄧不利多嘆息,但他隨即對黛拉展露笑容:「但我自認是一個已經活了夠久的老頭子了。我對人生的不幸已經有了足夠的承受能力,我不懼怕危險,也不懼怕悲傷。你覺得呢?」
黛拉只能幹巴巴地笑著點頭:「是,我想您是這樣勇敢的人。」
她以為,這次鄧不利多會繼續說下去,會繼續「逼問」她關於她說的塞德里克會死的事了。
可鄧不利多又講起了第三個預言家。
他的命運也並不比前兩個更好,因為他的預言有時准,有時不准。而有不準的時候更多。最後他不再對人說出預言,而是改為把預言寫下來,直到死後才被人發現。
他的一生,同樣招來了很多怨恨,也有很多感激。但並不例外的是,就是人們對他的期待總比他需要承受得更多。
他留下了一句話刻在墓碑上:「人們總是期望我做的和上帝一樣多,一樣好。所以我去找上帝了。」
黛拉沉默下來。
她已經明白了,鄧不利多校長用這三個預言家來勸她放心。
他會保證不讓她遇到這三個預言家曾經遇到過的不幸與困難。
至少在他這裡不會。
——或許,她不必堅持自己不是預言者。
鄧不利多來到黛拉面前,握住她的手:「你願意相信你的夥伴嗎?」
黛拉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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