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寶玉才打馬回來。六月正是夏季中旬,即便是太陽已經落山,熱氣卻還沒撒盡,寶玉便是勒著馬速依舊會熱出一身汗來,更何況他是放開馬,奔回來的,那一身錦袍都濕透了。
回到怡紅院,寶玉沒瞧見黛玉像往常一樣迎出來。只道她還在賈母那裡,便先去叫了熱水洗澡,待他洗完澡換了一身衣裳,打點好一切後,才坐在椅子上聽前來回話的夏鶯說話。
夏鶯道:「剛二奶奶捎話來說,她要晚點回來,她今兒要伺候二太太用飯。讓奴婢先伺候二爺用飯。」寶玉微微皺了皺眉頭,「等二奶奶回來一起吃。二奶奶還說了什麼嗎?」
夏鶯回道沒有了,一面忍不住看了寶玉一眼,只見他穿著月白家常緞子袍,披散著濕漉漉的長髮,唇紅齒白,眉目如畫,一張被熱氣沖得紅撲撲的臉,像塗了胭脂一般,更是增添了幾分秀美,水珠沿著長發,從發頂滑到發梢,再滴落到衣服上,暈出一團團濕痕,恍若一副畫陡然由靜變成了動。夏鶯的心砰砰的跳了幾下,忍不住在心裡念了幾聲佛,果真春鵲姐姐說對了,沒事還是不要看著二爺,二爺這等神仙中人,只怕也只有二奶奶那等容貌身世才配得上。
只是越這樣越忍不住開口道:「二爺的頭髮還是擦一擦吧!這天雖熱,但是一直這樣,很容易著涼得風寒。二爺若是病了,二奶奶還不得心疼。」夏鶯因為是黛玉得用的心腹丫頭,在寶玉面前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畢竟濕頭髮漚在身上也很難受,寶玉還是接過了夏鶯遞過來的干綢布,細細的擦起頭髮來。
看著寶玉自己用帕子很認真的擦拭自己的頭髮,白皙修長的手指襯著烏黑的長髮,猶如玉雕一般,夏鶯忍不住偷偷捂住胸口,再次念了幾聲佛。
她其實很想開口說。二爺我來幫你擦吧!但是寶二爺從來不許除二奶奶以外的女人碰他,說來也稀奇,哪家的主子收拾這些自己動手的,不都是丫鬟伺候著嘛!若說是二爺怕二奶奶。不敢讓丫鬟伺候,那也是當著面;現在二奶奶不在,二爺都自己動手,可見是真的不想要丫鬟伺候了。
夏鶯心裡對黛玉說不出的羨慕,大戶人家的少爺能為妻子守身如玉。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一朵奇葩了。得虧這院子裡的都是忠心耿耿,嘴緊的人,不然這事這話若傳出去,二奶奶也不用做人了。
寶玉根本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對面前這個小丫鬟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只是想到自己這個身子的奇葩老娘又把黛玉弄去伺候了,著實無奈。要說這王夫人吧,對兒子那是真的好,但是對兒媳婦,其實也稱不上惡婆婆。充其量也只是封建社會典型的婆婆。喜歡給兒子塞女人,喜歡拿捏兒媳婦,喜歡讓兒媳婦給她立規矩。
罷了,這事他也不好參合,現在也不過偶爾立規矩,伺候吃飯。若是他這次去把黛玉接回來,真的惹惱了王夫人,讓她撕破臉皮來折騰黛玉,來個從早到晚都過去立規矩,再來個裝病。讓黛玉晚上去侍疾,那才要命呢!
只是也不能太委屈顰顰,寶玉想了想吩咐夏鶯,「去吩咐廚房。做幾樣二奶奶愛吃的小菜,等二奶奶回來一起用飯。」
「哎。」夏鶯連忙答應著,叫了紫鵑在屋子裡伺候著,自己親自去了廚房吩咐去了,可實在呆不住了,二爺實在太誘人了。她可不能背叛二奶奶。
黛玉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送她回來的婆子還提了一盞琉璃燈。到院門,黛玉打發她回去,春鵲利索的塞了一個荷包給那個婆子。那婆子捻了捻荷包,估摸著裡面應該是碎銀子,連忙謝了黛玉,喜洋洋的走了。她也沒想著今晚有這麼大的收穫,難怪那幾個人搶著要送二奶奶,若不是她侄女在王夫人面前得用,這差事還落不到她頭上呢!府內傳寶二奶奶最大方的風聲,卻是再正確不過了,少不得她回去跟老姐妹們再顯擺顯擺。
黛玉在王夫人院子裡被使喚得沒了力氣,吃頓飯,一會看看這個菜一會看看那個菜都算了;她不是順著她的眼色去夾菜了麼,好嘛,就知道她會找麻煩,一會嫌棄她沒用心,沒夾到她喜歡吃的菜,一會嫌棄她反應速度太慢,沒在她想吃之前夾到。還及時呢,你怎麼不眼珠再轉快一點,最好轉到脫框。別以為她不知道,平常吃飯都用小圓桌,這會直接上長條桌,還故意叫了十多道菜,讓她滿桌子轉,浪費可恥知道嗎?
最後害得她累死了,王夫人自己還不是沒吃好,光想著怎麼折騰她去了。一桌子涼菜,看她怎麼吃,最後王夫人自己都沒了胃口。黛玉偷偷的想,恐怕她一走,王夫人馬上又會叫上幾個熱菜再吃一頓吧!
還真別說,黛玉前腳剛走,王夫人後腳就又叫了一桌菜,不多,兩葷一素,一小碗飯,剛好是她平日裡吃飯的分量。
王夫人也是被黛玉那種淡定給氣著了,怎麼使喚她,怎麼刁難她,都是一副媳婦知錯了。偏偏這媳婦罵不得打不得,想到這個媳婦,王夫人剛還覺得餓著,這會子才夾了兩口就沒了胃口,將筷子扔在桌面上。淨了淨口,讓丫鬟將席面撤了。緩了緩氣才問彩霞,「你說我這個兒媳婦,你說她笨吧,她聰明著呢,你說她聰明吧,她又故意裝傻......」
說著上下打量了彩霞,突然發現彩霞這丫頭也長大了,雖然當初選她的時候打主意選了容色平平的。現在彩霞長大了眉目張開了,也稱得上清秀可人,更絕的是身材玲瓏有致。這樣的身材男人哪個會不喜歡,再聯想到賈政每次到她屋子裡面打量彩霞那種隱晦的目光,王夫人胸口一悶,盯著彩霞看了好久,突然有了一個主意。「彩霞丫頭,你說我把你給寶二爺做姨娘怎麼樣?」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怎麼配得上二爺,二爺天上的神仙似的人物,奴婢是個粗苯的。怕伺候不好寶二爺。」彩霞連忙跪在王夫人面前,她如何願意,珍珠就是前者之鑑,而且寶二爺心中只有寶二奶奶。她去了也攏不住爺的心,去了也是守活寡,最重要的是她心裡也另外有人。
「好丫頭,我說你行,你就行。」王夫人的話讓彩霞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她該怎麼辦?
......
屋子裡面已經掌了燈,寶玉黛玉都不喜屋子裡面太多人,一般只留一個丫鬟在裡面使喚,以防主子有什麼事,有個跑腿的人。黛玉進來的時候,就只見紫鵑垂著頭站在門口,正要問話,寶玉先走了過來,上前攬了她的腰摟著她坐下,一面給她摟手腕一面問。「累不累?」紫鵑暗暗鬆了口氣。她可是嚴格按照春鵲夏鶯姐姐的吩咐不看寶二爺,不跟他說話來著,二奶奶終於回來了,她也不用站在這裡裝木頭了。
「還好,伺候婆婆吃飯這點體力我還是有的,你也別擔心,吃飯沒?」黛玉隨著寶玉坐下,頓時覺得身上松泛了許多,依偎著寶玉,將身體的重量交給他。也就不覺得身體沉得慌了,果然是累著了。
「還沒,等你一起呢!」說著吩咐打疊起精神的紫鵑,「現在擺飯吧!」這丫頭剛還一副懨懨的。黛玉一回來就生龍活虎了,這麼不待見他,也就這麼在心裡一過。又轉頭對黛玉道:『你也餓了吧,正好我叫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見黛玉靠在他身上,似睡非睡,連忙推推她。「先別睡,吃點東西再睡,別餓壞了胃,乖。」寶玉見黛玉嘴上說不累,其實累得靠著他都快睡著了,也心疼,琢磨著找點事給老娘做,別老惦記著折騰他媳婦啊!
黛玉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含糊的應了一個好。
丫鬟們手腳麻利的將碗筷擺好,很快飯菜都端了上來。寶玉攬著黛玉的腰半攙半抱的將黛玉抱到桌面,扶著她坐下。
桌上擺著兩雙碗筷,中間是四菜一湯,剛剛出鍋,濃郁的飯菜香在屋子裡飄灑開來,黛玉被這飯香一勾引,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睜開酸澀的眼皮,揉了揉肚子,將靠在椅子上的身子坐正了。
寶玉先讓丫鬟們退下,然後親手給黛玉盛了飯。又體貼的給黛玉夾了幾筷子她愛吃的菜,「趕緊趁熱吃,吃完了洗個澡就睡覺。」
黛玉胡亂的扒了幾口飯,便由著丫頭扶著她去洗澡了。洗完澡出來人都迷糊得快睡著了。寶玉把她抱到床上,接過丫鬟手裡的干綢布,揮了揮手讓丫鬟退下,自己則細細的幫黛玉幫濕潤的長髮一點點的擦乾,一邊哄著她,「乖顰顰,先別睡,等我把我頭髮擦乾再睡,這樣睡著,仔細以後頭疼。」
黛玉迷糊的點點頭,把頭趴在寶玉懷裡,由著他折騰。
過了不知多久,燈花都炸了幾個,黛玉才迷迷糊糊的醒了一回,只見寶玉穿著中衣披著件長袍還坐在床邊看書。不由打了個哈欠,爬了起來。隨手披了件褙子,湊到床腳的八角琉璃燈前,揭開燈罩,將燈芯撥了撥。寶玉見屋子裡面亮堂了許多,才發現黛玉已經起來了,連忙過來幫她緊了緊衣服,柔聲問道:「怎麼起來了?要喝水嗎?」
黛玉點點頭,寶玉從屋子牆角的爐子上拎起一直溫在上門的水壺,給黛玉倒了一杯水。
黛玉一口喝了下去,才覺得乾渴的喉嚨得了解救。微啞著嗓子問,「什麼時辰了?怎麼還沒睡?」
寶玉聽見妻子用別與白日裡軟糯,夾雜著剛睡醒帶著微啞的性感的聲音跟他說話,頓時覺得喉嚨一緊。就著燈光看了過去。黛玉原本就生得眉如細柳,齒如含貝,肌如白雪,正是天生麗質,氣質優雅絕俗之人;黛玉前面在撥燈芯,此時就站在琉璃燈旁邊,如今這燈光打下來,襯得黛玉恍若神仙中人,絕美不可方物,白皙柔嫩的臉龐似乎度了一層金光,五官在燈光下更加生動,眼睛因為含著朦朧的睡意,而顯得說不出的慵懶和性感。紅潤的嘴唇因為剛喝了水的原因顯得更加水潤,更加誘惑人去想要親吻它......
身上的中衣因為睡姿的原因,微微敞開,露出一段精緻的鎖骨,下面是粉白的肚兜,因為峰巒突出,而微微露出一道溝壑,一枝綠萼梅被顫巍巍的頂在上面。寶玉頓時覺得一股熱氣直衝下面而去。
寶玉放下手裡的書卷,微微摟著黛玉,輕輕在她的額頭吻了吻,然後是眼睛,瓊鼻,粉腮,再是櫻唇,寶玉深深的覆了上去......
良久,寶玉才放開被他親得喘不過氣來的黛玉,黛玉偎依在寶玉懷裡,臉上飛霞一片,一邊忍不住用小拳頭捶寶玉,寶玉握住她的粉拳,輕輕的吻著,「怎麼樣?舒服嗎?」這麼多年的夫妻,夫妻之間親熱時,顰顰還是這麼害羞。
黛玉不答話,只是用力的縮了縮手,掙扎了幾下,見撼動不了,便將頭埋在寶玉懷裡裝死。寶玉本來便忍得難受,再被黛玉這樣掙扎著蹭來蹭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惱恨的伸手拍了拍黛玉的粉臀,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下身漲得疼,實在是忍得辛苦,又不忍黛玉受苦,只得自己去了屏風後自行解決。
黛玉被寶玉抱在懷裡,如何不明白寶玉身體的變化,正待她要提出幫寶玉用手解決,卻被寶玉放下。然後寶玉起身去了屏風後,再然後聽到寶玉低低的喘息聲,如何不明白他在幹嘛,頓時一陣耳熱心跳。
過了好一會兒,只聽得寶玉在屏風後一陣低吼,然後就是一陣水響。黛玉頓時明白寶玉已經解決了,很快就要出來了,想到自己在外面聽寶玉這樣那樣頓時羞得將臉埋進了被子。半響,寶玉才從屏風後出來,見黛玉將自己埋在被子裡,連忙把她挖出來。
再見她含羞帶澀,秀髮蓬鬆,另一股動人的風情,頓時又吸了一口涼氣,頓叫不好,可不能再來一回了,連忙轉移話題,「明兒你便以莊子裡面大豐收的名義請大家去莊子上住上幾日吧!」
「嗯?你這邊是要動手了?」黛玉聽了寶玉這話,頓時忘記了害羞,接過話題。
寶玉見黛玉終於不躲著他了,才上了床,將黛玉抱在懷裡,「嗯,得調開老太太和二太太才好,收拾起來也不會縮手縮腳。有她們在,說不得不能徹底拔出那些毒瘤。」
「好,待大家去了我的莊子,我會封鎖莊子的消息,儘量讓老太太二太太在莊子裡面多呆幾日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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