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初一縱身,消失在了王府後院,如一道黑影,原本就是暗藏於黑暗之中。
李景譽無聲地笑了:「就算沒了這樣東西,你們的好日子也長不了了,你以為你永遠都能被捧在手心裡?」
他望著地磚上殘缺的薄片,忽覺這東西也不那麼礙眼了,只不過是計劃中小小的殘缺而已,他想。
他皺眉望著剛剛撫摸了葉子初的那支左手掌,隨手拿起衣架子上的綢制巾子擦了擦手心,順手丟在地上。
正在這時,卻有一個如鴨子般的叫聲在門口歡樂地響起:「三哥,三哥,你在屋子裡麼?你忘了今日答應我什麼了?」
李景譽心想:只有這小子才是最無憂無慮的人,連御花園的池塘都能想出好玩的東西來。
他微微笑著走了出去,見院子裡李景乾手裡拿了根魚杆,興致勃勃地望了他,不由上前撫了撫他的頭,極憐愛地道:「老四,你還當真晚上去御花園池塘釣魚啊?」
李景乾瞪著大眼睛道:「三哥,你不是反悔了吧?算了,我去找二哥。」
李景譽忙道:「哪有,三哥說過的話,當然得算數,走,我們走。」
李景乾露過半掩的房門不經意地望了望屋內,看清玉制屏風處有一兩片黑色殘燼,卻假作不知,歡天喜地地挽了李景譽的手,往御花園池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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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雖微有成效,也不過維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而已,蕭問筠心想,他沒有拿到冊子裡的秘密,而自己也沒有,上面,他該如何行動呢?
再隔半年,皇后將會病逝,而且在病逝之前,會被皇帝廢除皇后的封號,前世她不明白其中端倪,這一世,她可以肯定,其中定有古怪,她想起皇后病逝之後,才從宮裡面流傳出來,在名門貴族之中隱隱流傳的流言:皇后床底下有東西,所以皇后才會纏綿病榻,怎麼也不見好。
流言傳出,又引起了宮裡一場風波,幾位尚宮等女官因此而丟了性命,但流言傳出的不是時侯,這個時候,劉貴妃已被晉為皇后,李景譽成了太子,自己滿心歡喜地等著嫁入東宮,哪裡知道……
所以那流言流傳了些時日,便無聲無息了。
如今看來,空隙豈會無風?看來是忠於皇后的人找到了某些證據,做了最後的反擊,只可惜一切已成定局,這反擊也就被消於無形了。
如此,自己要進宮一趟才行,而且要求得皇后的接見,皇后與娘親以前是手帕之交,有了父親的幫忙,相信這一點並不難。
蕭問筠正想著怎麼樣想辦法讓父親幫忙,讓自己名正言順地受到皇后娘娘的召見,便聽到院子裡傳來了急迫的聲音:「筠兒,筠兒,你怎麼樣了?」
蕭問筠想,這可真是得來全不廢功夫,剛剛還想著什麼,就來了什麼了,她忙眨了眨眼,使眼淚在眼框裡逼了出來,又揉了揉頭髮,使頭上顯出幾絲凌亂來,拿鏡子一照,臉上的紅撲撲的,感覺精神上顯得太過旺盛,所以極為迅速地拿放在牆角的瓷盆子裡的冷水澆了澆臉,又抹乾淨了,這才迎出了內堂,悽然地道:「父親大人……」
蕭南逸走在前邊,蕭月憐和顧氏跟在後頭,見了蕭問筠的模樣,蕭南逸心都痛了:「筠兒,發生了什麼事?為父不過去了衙門歇了一晚而已,就出了這樣的事來?」他轉頭對顧氏道,「你是怎麼當家的?」
顧氏委屈地道:「妾身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老爺是知道的,筠兒院子離我那邊遠。」
蕭問筠心知自己已反覆叮囑,沒有她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把自己這院子裡的消息往外傳,所以顧氏才成了睜眼瞎子,忙勸說父親:「爹爹,怪不得二娘,怪只怪女兒一時心慌,竟忘了使人通知二娘了。」
顧氏心想你這麼替我辨解,還不如不說的好,這不明顯讓老爺怪我不管事麼?臉上卻扮了個笑臉出來:「是妾身不好,是妾身顧得不周全。」
如果是往日,蕭月憐早湊上前噓寒問暖了,此時卻只怯怯地上前:「姐姐,昨兒晚上,您沒被嚇著吧?」
蕭問筠不理她,只向父親哭述:「爹爹,女兒昨晚剛剛睡著,還夢見發娘親,她請我吃桂花糕呢,就聽見院子裡吵鬧打殺了起來,嚇得女兒一驚而醒,連桂花糕都沒吃成,女兒現在的心還在砰砰直跳呢。」
蕭南逸見了她的樣子,心都縮成了一團,此時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怕是搬張梯子給她摘了下來了,於是道:「乖女兒,這可怎麼是好,要不爹爹陪你外出散散心,讓人把這院子重新裝璜了,爹爹再在軍中抽幾名武藝高強的人回來,四周圍地守著,保證絕沒有人再膽敢深夜闖入。」
蕭問筠眨了眨眼,淚意盈然:「爹,女兒想娘親了,娘親昨晚夢裡面給女兒做的點心,女兒還沒吃得入嘴呢,女兒還夢見娘親和鳳月阿姨在一起,對女兒笑著。」
她雖是假扮,但想起過早逝去的娘親,想起前世所受的一切,如果娘親還在,不知會多麼的心痛,一想及此,她的眼淚便止不住地往下流,看得蕭南逸心裡跟著冒酸水,哽咽著道:「筠兒,其它萬事爹爹都可以答應你,但這一件,你要爹爹怎麼能辦得到。」
蕭問筠輕聲地道:「我知道,爹爹,您辦不到,可女兒想見見鳳月阿姨,也許她能告訴女兒,娘親以往的時侯,是怎麼樣的?」
蕭南逸為難地道:「筠兒啊,她現如今已是皇后了,哪能說想見就見的,而且她現如今病重,哪有精神會客?」
蕭問筠臉上滿是失望之色:「我知道的,爹,我知道的。」
她臉上的失落讓從未對蕭問筠喝罵過一句的蕭南逸一下子下定了決心:「好,筠兒,明日我就向皇上請求,請他下旨,讓皇后見你一面。」
蕭月憐見蕭問筠如以往一樣三言兩語的就說動了父親,達到了自己的目地,咬了咬嘴唇,怯怯上前:「爹爹,女兒也有一事相求。」
蕭南逸望都沒望她,動手拿了方潔白的帕子出來,笨手笨腳替蕭問筠擦著眼淚,聞言只道:「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沒看見你姐姐現在正傷心嗎?」
蕭月憐氣得心縮成了一團,默默地退下了,她不忿地向蕭問筠望過去,卻見蕭問筠望著自己,似是嘲笑,又似譏諷,仿佛在說,你真以為自己那蕭姓有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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