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破天涯 第二十四章 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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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白站如勁松，對凌真抱拳道：「在下朱雀堂陸白……」還沒說完，卻聽那幾個羅挺的跟班嚷了出來：「哈哈哈哈，藥園子管事，天下無敵，一幫雜役要上天了不是！哈哈哈哈，凌大哥，廢了他！司徒旗使的手下敗將，只怕毛還沒長齊罷！」；「你瞧那個，瘸腿的，哈哈哈哈笑死大爺了，莫不是練成了傳說中的鐵拐神功？哈哈哈哈！」；「哇，一群歪瓜裂棗說要打死青龍堂，哈哈哈哈，就讓咱們好生瞧瞧，藥園子雜役是要如何一統飛霞山莊！」
「嗡」——圍觀者轟然議論開來。
那大小姐寒青霜聽罷一圈，也忍不住掩嘴笑出了聲。銀鈴卻笑不出來，因為她家小姐笑不出來，她見小姐微紅著臉，滿眼全是憂色，心下也是著急得不行，忽然就罵了出來：「這個蠢貨，自大無恥的卑鄙之徒，活該被打死！」
寒青雪暗暗一嘆，鈴兒一番話，等於告訴塔樓上的諸人，咱們心中掂著此人啦。
寒天涯呵呵一笑，道：「今次來得不錯，別開生面，萬想不到一眾不會武功的雜役也有膽子叫板武師，我倒是好奇，場上此人腳步雖穩，內力麼，只怕沒有幾兩，他又拿什麼來比武。」旋又會心地朝寒青雪看去一眼，道：「只這膽識嘛，讓雪兒專程來瞧他，倒也說得過去。」
寒青霜訝然看去。寒青雪羞得雙頰紅透，更不好解釋，把頭低低埋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些手下叫嚷一陣，司徒恨在場下大聲喝道：「小子，果然有種，可知道規矩？敗了就滾出山莊！」
陸白微閉雙眼，念道：「師尊，請恕徒兒魯莽。無論如何，那玄陰草，徒兒粉身碎骨也要搶了它來！」驀然睜眼，陸白淡淡說道：「勞司徒兄掛念，輸了，在下自是無顏留在山莊。」他說得不卑不亢，淡然平靜。
此言一出，東北角塔樓的三個武學宗師心下就是一驚，因他們同時感應到了寒青雪嬌軀微震，不由得把目光細細朝場上陸白打量去。
「胡鬧！」秦久悠低喝了一聲。
「很有風度！這小子我擱在心上了。」萬千峰點頭道。
凌真早已封穴止血，待一眾鬧完，他點了點頭，同樣拱手道：「小兄弟也是空手？」
陸白一怔，當即一拍腦袋，叫道：「哎呀，忘帶木劍了！」匆匆抱拳道：「望凌兄恕罪，在下先取一把劍來。」
這一句，又引起一片哄然大笑。凌真面有怒意，自是以為陸白瞧他不起。
張二苦嘆搖頭，把劍遞給趙堂。趙堂接過劍，正要步上去，卻見一人凌空飛進場上，解下腰間配劍，遞給一臉訝色的陸白，「陸兄接著，此劍名曰「煌夜」，若陸兄不嫌棄，只管拿去用。」
來人正是白虎堂祁傲！
祁傲與他二弟也在人群中圍觀，見到陸白上場，著實吃驚不小，心裡頭各種念頭飛快地轉著。待到陸白說忘記帶劍，他心下一狠，果斷躍出，遞上價值不菲的佩劍。
陸白把劍一彈，「嗡嗡」低響，笑道：「如此謝過祁兄！」轉而問道：「凌兄的傷……」
「不妨事！」
「好！」
祁傲退下，場上兩人再互相拱手，戰鼓便擂響了第三聲。
陸白心下一片澄明，低斜著劍，埋頭看去，只覺一把異常滿足的暖意盪開，漸漸的豪氣湧上俊臉。「唰」，當前一劍端端刺了過去，正是瀑雲劍法起手勢，「飛流直下」。
凌真一聲長笑，探掌拍劍，卻見陸白突然回撤，腳下輕快地往後退開。「哼，不過如此！」凌真心下念叨一句，只這一下，便瞧出此人內力稀鬆平常，只怕受不住自己全力一掌，飛雲步便颯然施展，搶攻而去。
陸白並不與之交鋒，竟也踏著學自趙堂的碎步，遊走纏鬥。手中劍輕飄飄，軟綿綿，舞來舞去只好這起手一招「飛流直下」，只要有空檔，就端端刺過去，一刺即收，甚至不等凌真應招，更不見變化第二個招數。
「嗯？」
卻是寒天淵疑惑了一聲。那兩個武學宗師雖面無表情，卻也凝重了兩分眼色。
「這是什麼打法？」
「哼，欺負對方受了重傷，好不要臉！」
「哈哈，陸管事威武！」
「陸管事，我老婆燉了八隻老母雞，等著小爺凱旋！」卻是吳貴。
「哈哈哈哈——」場下笑得是聳肩抖腰，格格亂顫。
凌真越打越急，偏生身受重傷，不敢再快一步，真氣急竄下，若是崩開封住的穴道，流血也能流死！可他掌力根本印不上劍鋒，拿陸白全無辦法。
場下鄙夷聲，一聲高過一聲，陸白卻不為所動，小心謹慎地踩著臨時學來的飛雲步，輕盈曼妙，默默消耗著對手。
「他……他怎能這般無恥！真是……真是……」銀鈴學過粗淺的功夫，自然也能瞧出來陸白的戰法，不禁又氣又急，低低地對寒青雪嗔道。
寒青雪此時不敢說話，心裡想著：他這是要一個打三個，理當保存內力。不過……他能贏得了下一個嗎？
「此子有點意思。」寒天涯笑道。
「爹，他好無恥，你怎麼會說他有意思？」寒青霜疑道。
「二弟覺得如何？」寒天涯轉頭問道。
「不簡單，很有心機。」寒天淵點頭。
「二伯，他那樣就算是有心機了？天底下無恥之徒只怕都有心機了！」
「呵呵。」寒天淵問道：「屠堂主以為如何？」
「他在學步法。臨場學招，此子天資不凡。此場是他贏了，但內力低微，觀其武功初學乍練，後面兩場，他過不去。」
兩人來來去去磨掉數十招，日頭已是正中高照，卻始終不見凌真的掌印摁上陸白的劍鋒。此時止血封住的穴道因真氣循環而自解，肩頭的血汩汩湧出，凌真大怒，也不顧後續傷勢，真氣驟然提聚，一掌快過一掌。這一變化，逼得陸白狼狽不堪，東躲西藏，甚至步法也徹底亂了套。
寒青雪心下一邊搖頭一邊嘆息，又有幾分似不舍似著急的情緒，一眨不眨看著場上。
「中！」只聽凌真怒吼一聲，掐准了陸白的劍勢步法，凌空躍下，重重一掌直取中庭重穴。
場下一片驚呼，只道這奸滑的小子再也躲不開了。
陸白俊眉一展，突然變了步伐節奏，腳下「噌噌噌」急速輕點，竟是用了先前凌真搶近張二劍影的步子，險至毫釐地繞過飛躍而來的重掌，手中「煌夜」輕輕一遞，在凌真落地之時，掐到好處，詭秘莫測地遞到了凌真脖頸處。
四下一片寂靜，那輕飄飄的一劍，仿佛是炫舞爆發的凌真，主動湊上去的一般。
凌真敗了，陸白贏了。
沉默只一剎，震耳欲聾的叫好聲哄然響起，叫得最熱烈的，自然是藥園子的一眾雜役。而其他人，不得不嘆服，窩囊了從頭到尾，卻在最後一招上，如神來之筆，輕輕一劍錘定勝負。
「好兄弟！」不顧湧出嘴角的血，張二痛快地大吼了一聲。手機用戶請瀏覽m.biyange.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第二十四章 學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