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校場外圍,一處並不起眼的角落,兩位英氣逼人的青年男子,正在那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單勝,你覺得孫凡與你相比如何?」
「他不如我。」
單勝相貌平平,身材瘦削,長得毫不起眼。但他那雙堅毅而鋒銳的眼睛,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周圍的人,其骨子裡的驕傲與不平凡。
「那與本座相比呢?」
「你不如他。」
單勝是戰宮六殿下張庭的門客,其說話向來耿直,哪怕是面對張庭,他也絕對沒有一絲恭維的話語。
對此,張庭雖然早已習以為常,但其聽了此話,卻仍舊難免面色發青。
「孫凡他就一個是小小的武師,你說本座不如他,是不是有些高抬他了?」
「敢賭嗎?」
「賭什麼?」
「茹夫人。」
茹夫人是張庭新納的一房小妾,所以其聽聞此言,雙眼立馬便流露出兩股陰寒的殺機。
只不過殺機一閃即逝,在下一個瞬間,他便再次恢復了之前那副和顏悅色的樣子。
「說什麼賭不賭的,自古美女配英雄。既然單兄你看上了小茹,那本座就忍痛割愛,把她賞給你了。」
「我不想欠你的,還是賭一場吧。你要是能在孫凡手下堅持十招,我今天就立誓效忠於你。但如果不能,那從今往後,茹夫人就是我的女人了。」
單勝桀驁,其雖投入張庭手下數載。但卻是客居,一直不肯認主。所以借著這次機會,張庭也想把單勝這個不世之材,徹底收歸己用。
「好,本座答應你。」
張庭話雖這樣說,但在其心底,他卻已經將單勝列入「死人」那一類。如果這一戰他勝了,什麼都好說。但要是敗了,這奪妻之恨,可就得好好算一算了。
茹夫人雖然絕美,但其終究也只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張庭不在乎女人,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臉面。
況且在他眼中,天才若不能收歸己用,那就得趁早除之,以絕後患。
……
校場之中的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
孫凡以一己之力,將一千多名武靈弟子全部虐倒,而且還沒傷及一人性命。其不但贏得了女人,而且還贏得了人心。
「七殿下,我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們吧。」
「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
面對這遍地的哀求,孫凡志得意滿,「知道錯就好,你們以後誰要是還敢打王曉荷的主意,那就是與我孫凡為敵。到時候,可就別怪我辣手無情,把你們傳宗接代的傢伙事都給廢了。
楊震你們都聽說過吧,他兒子就是因為調戲了我的女人,讓我把兩顆卵蛋給生生捏爆了。你們以後該怎麼做,都自己尋思好,別竟干那後悔的事。」
「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以後你就是我們大哥,王曉荷就是我們嫂子。常言道,長兄如父,長嫂如母,王曉荷以後就是我們的親媽。」
「對,長嫂如母!」
「親媽……」
對於「長嫂如母」這個詞,孫凡倒也十分受用。「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要想讓老子給你們療傷,就麻溜準備好禮物,看你們的親姥爺去。沒有你們親姥爺打的收條,就算是天王老子求情,本座也絕對不給面子。」
「親姥爺是誰啊?」
「王曉荷是親媽,你說誰是親姥爺?」
「七殿下不是和大殿下鬧翻了嗎?怎麼還……」
「管那麼多幹啥?讓你送你就送唄。」
「……」
……
在眾人的七嘴八舌之下,孫凡與小金緩緩走出校場。可還未等他倆走到校場的邊緣,張庭的聲音,便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七殿下請留步。」
「原來是六殿下,不知有何指教。」
聞言,張庭立馬微微一笑,「指教談不上,就是想要和七殿下你切磋一下。」
「切磋?六殿下你也看到了,我一個人單挑一千多人,早就已經累得沒有力氣了。你要真想切磋的話,那讓小金陪你過兩招?」
「小金?」
小金聞聲前踏一步,抱拳拱手道,「六殿下請!」
張庭約戰孫凡,可孫凡卻派出來一隻猴子。周圍圍觀的弟子,見此立馬哄然大笑起來。
「孫凡,你……」
「怎麼了?覺得小金修為太弱,那就讓小寶陪你練練吧。」
說著綠光一閃,小寶的龐大身軀,便驟然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此時的小寶,雖然傷勢還沒有痊癒,但它身上那股狂暴、霸道的氣息,卻一絲都沒有減弱。
錘胸、咆哮,聲震蒼穹。
「選你一個吧?」
張庭年齡不大,其能夠坐在六殿下這個位子上,依靠的主要還是天賦。
所以要動起手來,他還真就不是小寶的對手。
孫凡故意擺出這樣一道選擇題,就是想要讓張庭下不來台。原因很簡單,看他不爽。
張庭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以說是孫凡前世力排眾異,一手提拔上來的。
為了換取太上長老一脈的妥協,他還答應了王豪傑不少的無理要求。
可結果呢?
張庭剛在六殿下的這個位子上坐穩,其便主動聯繫王豪傑,把自己賣了一個好價錢。
改旗易幟的事情,在無雙戰宮時有發生。但像張庭這樣赤裸裸,不加一絲遮掩的,卻僅此一例。
這便是孫凡對張庭沒有好感,一直不能釋懷的原因。也是單勝跟了他一年,遲遲不肯認主的原因。
見利忘義者,難成大器。
……
「孫凡,你這是什麼意思?!」
面對張庭的質問,孫凡立馬淡淡一笑,「什麼意思?這還不明顯嗎?我看不上你,瞧不起,覺得你是人渣、敗類。和你動手,我怕一時忍不住,要了你的小命!」
孫凡此話一出,周圍一片死寂,哪怕是遠處沒有能力爬起來的傷者,都紛紛支棱起了耳朵,屏住了呼吸。
「好你個孫凡,我今天……」
張庭想要動手,可還未等其搶步靠近孫凡,小寶揮手的一巴掌,便正扇在了他的臉上。
側飛落地、幾度彈起,張庭一直滾到了三十米開外,才算是堪堪穩住身形。
小寶這一巴掌說是打在張庭的臉上,其實連帶著他半邊身子,都已經被扇腫了。
「孫凡,我要殺了你!」
聞聲,孫凡揮手將小金、小寶收入天地熔爐,上前一步道,「好,上生死崖!」
生死崖是戰宮內門的決鬥之地,與外門的生死約差不多。一旦登上生死崖,無論事出何因、戰果如何,戰宮都不得干預與追究。
其與生死約唯一的不同之處,便在於決鬥的強制性。一旦登崖,兩人便必須分出生死。哪怕是在決鬥中誤會解除,和好如初,也必須得有一個人把命留下。
所以孫凡一說出「生死崖」這三個字,盛怒之下的張庭便立馬慫了。
「生……死崖?」
「敢嗎?如果不敢,那你這一巴掌可就算白挨了。」
「敢,有什麼不敢的?單勝,你和他上生死崖!」
張庭此言一出,周圍立馬再起譁然。
「自己不敢就算了,竟然還舔臉讓別人替自己出戰。」
「單大人傲世同階,讓他和七殿下上生死崖,這不是欺負人嗎?」
「沒看到七殿下的狂暴魔猿嗎?要真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不管怎麼說,張庭都太不要臉了!」
「……」
對於周圍的議論紛紛,張庭非但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瞎BB什麼嗎?把你們的嘴都給我閉上。本座做事,是你們這下低賤的普通弟子,可以妄加評議的嗎?
孫凡,這生死崖你到底敢不敢上?!」
被張庭不要臉的反將一軍,孫凡立馬撲哧一笑,「敢,我有什麼不敢。我就是怕人家單勝,不願意替你出戰。」
聞言,張庭周身立馬一震,並迅速將目光鎖定在了單勝的身上。
「告訴七殿下,你願意替本座出戰!」
單勝聞言先是眯縫著眼睛,考慮了半天,然後才緩緩搖了搖頭道,「正常切磋可以,生死之戰不行,我並不欠你什麼。」
單勝當場掉鏈子,張庭立馬便生出了一股無地自容的感覺。
「你……」
見張庭半天也憋不出來一個屁,孫凡便不陰不陽的主動道,「這生死崖你到底是上,還是不上啊?本座可沒有那麼時間,陪你在這裡耗。」
「我……」
「你要實在不敢賭命,那咱就賭身家。」
「賭身家?怎麼賭?」
「你贏了,我這一身零碎,你看上什麼隨便拿。如果我贏了,你把第六王府給我就行。」
「你那點家當,本座還看不上。如果我贏了,我就親手卸你一條胳膊。」
「行。」
「咱倆一對一,不能讓靈獸參戰。」
「可以。」
「你不能使用那根能變大的棒子。」
「都聽你的。」
「……」
這是一個不公平的賭約。從表面上看,孫凡是吃了虧,但實際上,其卻占了便宜。
因為孫凡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那狗屁的第六王府,他真正看中的,是站在旁邊不聲不響的單勝。
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為單勝賭上這條胳膊,孫凡覺得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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