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人類完了。道友閣 m.daoyouge.com」這是我摁下核彈按鈕後,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數秒中後,核爆帶來的光和熱將我吞噬,連著這座城市,以及城市中數以千萬計的活死人,灰飛煙滅,乾乾淨淨。
在我氣化前的短短几秒鐘內,往昔的回憶像連環畫一般浮現在眼前,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走馬燈?
感謝核彈,感謝走馬燈,我塵封了十二年的記憶在臨死前變得清晰起來,我用這種無比奢侈的手段回顧了我並不算長的人生。
原來走馬燈是順著來的,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一座農家小院,院內有兩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背著四歲的我騎大馬的是爺爺,奶奶則在一旁望著我們爺孫倆淺淺的笑,她的手可沒停下,一件小小的毛衣在她宛如花蝴蝶般上下翻飛的巧手中成型。
「孩提時是在鄉下的爺爺奶奶家度過的啊,真是無拘無束、充滿歡笑的童年呢。」
「後來,父母把我接到城裡去讀小學,那座農家小院我回去的就少了。但是每年,爺爺奶奶都會寄來蔬菜瓜果與厚實的毛衣。」
「我初中的時候,爺爺生病去世了,奶奶不願搬來城市和我們一起住,選擇守著她的小院。不到一年後,奶奶在睡夢中無疾而終,沒病沒災的走了。」
回憶起我的爺爺奶奶,我真心為二老感到高興,他們確實沒有活到這個國家的平均壽命,但正因為如此,兩位老人躲過了幾年後的地獄。
太幸運了。
走馬燈仍在繼續,童年之後便是少年時期,我進入學堂了。
「這是……吳老師啊。」
一個胖胖的老婦人出現在我的眼前,她是我小學時的語文老師,帶三年級,為人很和藹,同學們都喜歡她,管她叫吳婆婆。畫面里,她正在教我訂正作業,耐心而溫柔。
「小學畢業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吳老師也多年不曾聯繫了。她在我讀小學時就已五十歲出頭,算算年齡,瘟疫爆發的時候她就六十多了,怕是第一輪病毒傳播時就被感染轉變為活死人了吧。」
我的心中有些難過,但這些年類似的事見的多了,麻木不少。
來到中學了,這一次走馬燈里印出一個姑娘清麗的面龐,她踩著馬路牙子蹦蹦跳跳,校服寬大的版型也遮掩不住她的青春活力與朝氣。
「你說,我們能考上同一所高中嗎?」女孩突然回過頭來問我。
我猶豫了,不知怎麼回答,在我仍在思索時,女孩已經把頭轉回去了。
差點忘了,這只是我的回憶啊,無論我現在回答什麼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只是……這一次,也沒能把那句「一定可以」對著她講出來……沒機會了。
「不要這麼喪啦,我請你喝汽水啊!」
我還沉浸在上一段回憶的懊悔里,走馬燈卻不會等我。畫面里這個說要請我喝汽水的傢伙是我高中時代最鐵的死黨,想起來了……高二的時候我表白隔壁班的班花遭拒,這事就發生在那會兒。
我的這個朋友待人真誠,熱血陽光,是個非常不錯的人,但是這種性格在末世後實在太吃虧了,最後他死在同胞手裡而不是活死人的事實佐證了這一點。
我突然覺得這走馬燈著實很殘忍。誠然,和傳聞中說的一樣,走馬燈展現的都是將死之人一生中最溫暖最珍貴的回憶,但是……唉,世道就是這樣,往昔的美好被殘酷的生存壓力研磨殆盡,在我眼前流光溢彩的每一幕都能勾起我濃稠的哀傷。
死者已已,生者仍需負重前行。
太累了。好在我即將解脫了。
對了,走馬燈中已經出現了我的爺爺奶奶、老師、戀人和朋友,我的父母怎麼沒有出現在我的回憶里?
想想也是啊,父母親的工作都很忙碌,他們為了維持生活而奔波不怠,一家三口甚至少有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的時候,家人之間的溫馨……我沒有那種東西。
「快跑,兒子,跑啊!」
什,什麼?
是我的父親在呼喊我,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為什麼讓我跑?
我看到,我的父親母親扭打在一起,不,不是扭打,是廝殺已經被感染成為活死人的母親想要咬斷父親的脖子,父親在阻止她。難以想像身材單薄的父親居然能壓制住母親,雖然母親更為瘦小,但一級感染後的她擁有普通成年男人都難以招架的力量。
父親撐不住了,母親撕開了他的腹腔,我看到父親倒在他的內臟上。
母親抬起了頭,猩紅色的瞳仁對準了我。活死人弒殺,她剛剛殺死了父親,現在輪到我了。
一隻血手抓住了母親的腿,是父親。他不行了,喉嚨里發不出任何聲音,但他的嘴如脫水的魚兒似的,一張一合,一張一合,還望著我。
跑。我讀懂了父親的唇語。
母親揮手斬掉了父親礙事的胳膊,朝著我撲了過來。
走馬燈就在這時,結束了。
這他媽是溫暖珍貴的回憶?
那是2019年的初夏,高考結束後不久,我在家舒舒服服的躺著,刷著手機,聽著蟬叫。大洋彼岸在半個月前爆發了流行病,我無奈的把那個國家在我的旅行安排里划去。
網絡上突然出現了不少內容雷同的帖子,部分還配了圖片和視頻,標題里滿是「喪屍」、「感染」這些引人注目的字眼。
幾個小時後,父親提前回到了家,聽他說,單位突然放了假。
那天的晚餐很平常,三菜一湯,如果我知道這將會是我與他們共進的最後一頓,我一定會把每個盤子都舔乾淨。
後來,就是走馬燈里展現的東西了。
我逃出了家門,再也沒有回來過。那個夜晚,無數人的命運和我一樣被改變了。
可能是大腦的應激保護在起作用,本該記一輩子的命運之夜在我的印象中越來越淡,死去的父親與感染的母親也忘卻了。我的自我催眠太成功了,在看到這段走馬燈之前,我一直堅信我的雙親還活著,在地球某個人跡罕至的角落安了家,等著我。
太蠢了。
這十二年來,我都在追逐什麼啊?
初夏的那個命運之夜發生與十二年前,今年我三十歲了。那些年的噩夢經歷我不想多談,單說我進入曙光四號安全城的事兒吧。
命運之夜後,我輾轉了五年,終於進入了曙光四號安全城,它是這個地球上人類為數不多的樂土之一。在那裡,我接受了一項由軍方主導的人體實驗。
簡單來說,科學家們研製出了一種疫苗,不是讓活死人轉變為人類,而是讓人類轉變為半成品活死人,既有活死人的力量、敏捷、恢復力和耐力,又兼有人類的理智,不殘暴不殺人不茹毛飲血。
前前後後,疫苗的臨床試驗做了數十次,死在病床上的人數以百計,無一例成功。軍方忍無可忍,下達了最後通碟,只允許再做最後一次人體實驗,如果失敗,徹底放棄疫苗。
疫苗成功了,我就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幸運兒。
在曙光四號安全城被活死人屍海破城之前,我已是城中的二號人物,第一戰力,手持一把扇門巨劍,在屍潮里穿梭來去,似砍瓜切菜,如入無人之境。
說起來,人們還因為我廝殺時毫無顧忌,以傷換傷的打法給我起了個諢名——
瘋狗。
曾經,我滿心希翼著父母尚在,我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孤身一人,可是到頭來,還是空夢一場。
可惡的走馬燈,混蛋!
奇怪,我突然不想死了。
不是想偷生,而是……
父親,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沒能好好活下去。
我還想繼續懺悔,可惜沒時間了。核爆帶來的光和熱將我吞噬,連著這座城市,以及城市中數以千萬計的活死人,灰飛煙滅,乾乾淨淨。
…………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我大半個身子泡在水裡,原來我身處一條河流的淺灘之上。
這是哪兒啊?
不對,我不是死了嗎?屍海、城破、核爆、走馬燈……
口渴的厲害,不管了,先喝點水再說。
等等,我的皮膚有這麼黑嗎?
我撲到河邊,水面倒影出一張陌生的臉深眼窩、低顴骨、平顎骨、高大的鼻子以及深棕色的皮膚。
這分明就是印度阿三啊!
呃……頭疼。
我不知道頭疼了多久,等我緩過神來,腦海中已經多了很多不屬於我的記憶。
火種戰役、外星人、聯邦、能力者……這個地球也不太平啊。
我很快就接受了我穿越的事實和這個平行宇宙的設定,並且開始考慮如何回到我的世界。
說來也巧,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外號叫「瘋爵」,和我的「瘋狗」只差一個字,通過瘋爵的回憶,我了解到造成他死亡的是一場伏擊戰。
兩天前,印緬邊界(即婆羅多郡與寶象郡),五個龍級能力者爆發了一場大戰,瘋爵雖強,但雙拳難敵四手,敗了。
他受了重傷,後跳進欽敦江逃跑,順著江水漂流一天一夜,這才躲過追擊。
瘋爵的傷勢的確很重,但他的直接死因是毒殺。根據他彌留之際的回想,應該是那位名叫坎巴朗宗拉維蒙的護衛官用了陰招,將某種劇毒注入了自己體內。
那個叫雷吉諾德桑切斯的護衛官想來也詭異的很,明明出手次數寥寥無幾,卻總能干擾戰局,幾次令瘋爵的突圍不成。
啊,不管怎麼說,我對瘋爵恨之入骨的這幾位心懷感激,要不是他們,我怎麼能借屍還魂呢?
從異世界回家的方法以後再考慮好了,我現在還陷在若開山脈里(若開山脈主要位於緬甸西部,伊洛瓦底江以西,又稱阿拉干山脈),先回到人類社會吧,讓我見識一下2049年的地球。
…………
我是一個平行宇宙穿越者,我的故鄉被一場瘟疫荼毒成了活死人的樂園。
我要回家,我必須回家,帶著這具身體回家。曾經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當我了解了這具身體所帶有的異能時,我堅定不移的相信我的穿越是上帝或者佛祖的安排。
有了這個異能,加上龍級的異能開發程度,我能將所有活死人送回墳墓。
將來會有那麼一天,我是英雄、是救世主、是父母的驕傲,甚至是活死人之王,不過現在……
我是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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