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元戰神 第十九章 脫困

    蔡富貴被莫恭儉那神奇的球形飛行器帶到天上後，直如流星般疾馳而去。

    他此時既擔心木先生和果金他們的安危，又為自己一個人逃走而感到痛苦。回去傳訊固然重要，但若是國王問起其他人，那他該如何回答呢？

    身旁的莫恭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嘿嘿一笑道：「你不用太自責，估計那群龜國孫子不敢拿老木他們怎麼樣的。」

    這是個長著八字鬍的中年人，個子不高，腰卻粗的像個木桶。臉上戴著副紅松木的寬邊眼鏡，一對招風耳則顯得有點滑稽。衣著打扮更是特別，米色的袍子上竟畫滿了各種各樣的酒瓶圖案，一條系在腰間的絲絛末端還拴著個小小的紅漆酒葫蘆。

    「但願如你所說吧，不過這次算是丟人丟到家了。」一貫滿臉威嚴的蔡富貴在這酒鬼模樣的莫恭儉面前竟露出了沮喪的神態。

    「馬還有失前蹄的時候呢，誰能保證做事不出點岔子，何況這次人家是有備而來，你們卻渾然不覺，又怎能不為其所乘嘛。」莫恭儉笑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蔡富貴突然抬起頭問道。

    「這個……說出來可能你不信，其實是有人指點我來的。」莫恭儉一臉神秘的道。

    「快講，到底是怎麼回事。」蔡富貴催促道。

    「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不親眼看看自己搞的試驗品是成是敗，這心裡真比放只耗子還難受呢。我最近研製了一種可令魔鬼鯨變異的強化藥水，只是苦於找不到合適人選和地點進行試煉。跟夢佬喝酒時無意中聽說了你們要去遠海執行任務，於是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又從他口裡打聽到你們要途經的大致地點，便提前用飛行器把藥水灑在了那片海域。那些魔鬼鯨你也看到了，尋常人肯定會被它們吃掉，但有你小蔡在，我那是十二個放心。這不我估摸著該完事了，所以想跑來瞧瞧效果，沒想到臨行前卻有人在我的桌上擱了張便簽。看，就是這張紙。」莫恭儉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團。

    蔡富貴滿腹疑惑的接過來，展開一瞧，只見上面用防水砂寫了幾個字：蔡富貴有危險，速去彈丸島相救。既然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想必定是熟人，那為何不親自來搭救，反而要委託莫恭儉呢？若不是力有未逮，便是不想暴露身份，那又會是誰呢？

    「你就沒有看清他的相貌？」蔡富貴追問道。

    「我壓根連人影都沒瞧見，也問過僕人，他們都說沒發現有陌生面孔闖進家裡來。對了，只有個眼神不好的嬤嬤，說是在恍惚中似乎看到過一個瘦小的身影，咳，天知道她是不是看花眼了。」莫恭儉嘆道。

    「這事暫且擱下，當務之急是趕回雲都，好把龜國意圖不軌的事情稟告給國王。」蔡富貴一邊催道，一邊朝來路遙望，其實他心裡仍然惦念著木先生和果金他們。

    逃離彈丸島約摸三四個小時後，蔡莫二人便從公海進入了茶尼國的領域，而效率如此之高都得益於莫恭儉那件速度奇快的球形飛行器。

    其實它的名字叫做如意球，是用一種特殊的材料製作而成。置身其內的人可隨意控制球體的密度，也就是說當你把密度減小時，便能把外面的人輕而易舉的拖拽進來。如意球還擁有一雙掠翼和一個空氣推力噴筒，前者是在飛行時保持平衡，後者則是最關鍵的部件，它不光可以噴灑混沌狀黑煙以隱藏形跡，還能通過瞬間壓縮空氣而獲得超強的推力。雖然這玩意兒威力巨大，實際上卻還是一個試驗品，只不過因為莫恭儉號稱科學狂人，所以竟敢冒險駕馭著這性能並不穩定的東西跑了出來，可也正是因此，他才於千鈞一髮之際救了蔡富貴。

    一路上兩人並未遇到什麼阻礙，這本該令人感到輕鬆才對，可蔡富貴卻顯得憂心忡忡。

    「怎麼了小蔡，別愁眉不展的，這可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啊。等回到雲都，你把這事稟明國王，再請領一支大軍殺回去，還怕找不回面子？」口吻調侃的莫恭儉從來都保持著樂觀的心態（不知他要是得悉兒子仍在彈丸島上會有怎樣的反應）。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主要是一路上太平靜了。」蔡富貴皺眉道。

    「你什麼意思，難道還嫌龜國那些傢伙沒攆上來不成？」莫恭儉忍不住樂了。

    「你有所不知，按照咱們茶尼的海防制度，領海附近必須保持足夠頻率的警備巡邏才對，可我們一路上哪裡見到有半個人影。其實依松下、青隼他們鬧出的動靜，若是有巡邏人員經過，也早該發現了，由此看來，他們竟像是事先已經達成了默契呢。」蔡富貴苦笑道。

    莫恭儉怔了半晌，突然問道：「是誰負責巡視這片海域？」

    蔡富貴看了看他，吐出兩個字：「黑骨。」

    茶尼雖然疆域遼闊，但由海洋進入內陸只有南北兩個關口，其他海陸銜接處皆設置了暗雷、隱泥潭甚至是死亡迷宮等險惡機關，至於東西方向則與軍事強權毛國以及盛產寶石的富佬阿玉國接壤，若不經事先協調就擅自闖入，很容易便會引發外交危機。

    根據就近原則，蔡莫二人當然由南部的關口進入。為了儘快趕回雲都，他們並沒有在到達陸地後就降下如意球，而是直接越過了邊境的檢查哨所。

    此時天色漸亮，眼見一個碩大的圓球忽然橫空掠過，執勤的士兵差點驚得掉了下巴。

    「報告長官，有不明飛行物經過，敵我屬性不明。」士兵立刻用情報機把消息傳回了陸防隊總部。

    當日執勤的正是副隊長肖嘯。作為白金王的得意門生，他從一個普通的巡邏兵升職為「三正六副」之一竟然只用了兩年時間。

    這裡有必要做一下解釋，所謂的三正六副其實指的是官銜。茶尼雖然人員數量巨大，且氏族眾多，但在軍事編制上並不如何複雜。它總共可以分為三部分，一個是海防隊，一個是陸防隊，還有一個則是近衛隊。前兩者是集團軍，負責全國範圍內的軍事行動；而後者比較特殊，它只負責保障雲都的安全（這大概是由其首都職能所決定的）。

    蔡富貴作為茶尼的傳奇人物，不但是天賦超群的異能者，還跟國王朝生私交甚密，因此主掌了號稱茶尼第一王牌的海防隊，這可說是一正；白金王雖然成名在蔡富貴之後，但同樣是百年難遇的天才，加之其也是龍族血統，因此坐了陸防隊的頭一把交椅，這又是一正；至於近衛隊，則是由德高望重的龍族長老雲江南執掌，這是另一正。其餘六副雖然也有各自的獨立權，但在官階上終是比三正低了一等，通常涉及到國家利益的一些大事，他們必須在請示三正後才能做出行動。

    六副分別是海防隊的黑骨和冷江川，陸防隊的高旗和肖嘯，以及近衛隊的夢不留君和沈悠然。這六人中除了冷江川和肖嘯是官派生外，其餘四人都是龍族貴胄。

    而冷江川和肖嘯則都出身藤族，與同樣貧寒卻數量龐大的岩族相比，他們的氏族人丁十分單薄。但就是這樣一個小族，竟然出了兩位大人物，的確叫人有些瞠目結舌。

    冷江川生性沉默寡言，不愛交際，甚至有人戲說他是得了黑骨的真傳，所以才會那般內向木訥。相較於性格孤僻的冷江川，肖嘯為人卻十分的圓滑世故，不僅跟官派生同僚相處融洽，還極得上司的歡心，或許正是基於此，白金王才將他提拔為了陸防隊的第三號人物。

    此時的肖嘯收到哨所發來的情報後，第一個念頭便是白金王對他的囑咐：關卡處一有異況，立即稟報。這不明來歷的球狀飛行物忽然進入茶尼，絕對不正常啊，於是他立刻將消息轉發給了白金王的隨行情報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