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出海 第四章 危機

    在夜以繼日的的尋覓與遊動中，葉聽風雖然艱難的活著，但卻也因此更加的對自己新的身體適應了，他能在黑暗中辯物，能聽到水中最細微的波動，能靠著沒有牙齒的嘴來吞食蟲子，……

    做人是什麼樣的感受，他已經有些模模糊糊了，似乎自己真的就是一條魚，生來如此。一筆閣 www.yibige.com

    就在他的身體，逐漸長到那條大魚一半大小的時候，那頭頂的白色壁壘，終於漸漸化為了的碎冰，消失在流水中，葉聽風明白，春天已經來臨了。

    以前，每到春天，他總會扶著他那年邁、眼睛看不見的母親，到春草開的最茂盛的地方，讓她聞一聞那生命初綻的味道。母親很喜歡那種味道，他們年年都去。

    娘，你怎麼樣了，孩兒好想你。

    想著想著，葉聽風忽然感受到了淚水從眼眶湧出的感覺，魚類也是會流淚的麼。

    水中的水草也開始重新變的嫩綠，水蟲蝦米之類生物也開始多了起來，作為一條長大的魚，葉聽風忽然覺得活得得心應手起來。

    他順流而下，向著不知名的未來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水溫的升高，讓他覺得有些不適應，他偶爾會躍起身子看看外面的世界，楊柳依依，蟬鳴高啼，已是夏天到了深處。

    幾股溪流的交匯，讓這條原本的小溪流變的寬敞了起來，隱隱的要化成一條小河。

    這裡，似乎是到了一處平原，葉聽風感覺水流變的平穩了許多，明媚的陽光照射下來，在水底映出一條長長的影子，修長、靈巧，那是自己嗎？

    葉聽風享受著這靜謐的日光，在陽光里煽動著兩側的鰭，想像著在天空裡飛翔著。

    水中多了一絲好聞的味道。那是五穀雜糧的香氣，讓他無限的懷念，他開始尋覓起來，想嘗嘗那隔世的五穀食物。

    忽然葉聽風感覺不對勁，似乎有一塊大石頭懸在空中就要落下，但周圍卻什麼特殊的事情也沒有發生，日光還

    是一樣的明媚，難道是我多想了？他心裡有些懷疑。

    不對，水面開始降低了，似乎一時三刻他就要整個的身體露出水面了。

    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深深的鎖定了他，似乎下一刻就要讓他魂飛魄散。葉聽風只覺的渾身的鱗片都要豎起來，間不容髮，根本來不及多想，他猛的一轉身，使勁全身力氣向前奮力游去。

    「噗！」一聲水花濺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接著他感覺尾巴被利器刺穿，蝕骨的疼痛讓他渾身都顫抖起來。

    但是沒有時間了，他不敢耽擱，心裡一發狠，不顧一切的向前衝去，被扎穿的尾巴從傷口開始向著左右分成了兩半。

    終於逃脫了那種禁錮，葉聽風不停地向四週遊走，尋找出路，從眼睛的餘光里，他終於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那是一個男人，小塔一般的身高，皮膚黝黑，打著赤膊，腰上圍著破舊的漁網，手裡拿著一炳雙角鋼叉，舉的高高，時刻準備著一刺而下。

    這是他在輪迴之後，第一次見到人類。但他，是個漁夫。自己於他而言，只不過是一個獵物，一頓餐食。這場相遇，註定是自己的生死大劫。

    但是，既然知道了他是漁夫，葉聽風心裡雖然沉重，卻也有了計較，他一邊忍著痛，與漁夫糾纏著，一邊感受著水流那微弱的流動方向。結合之前的情況，葉聽風猜測，漁夫，一定是在前後起了一個小堤，讓自己容身的這片水塘成了一個小壩，然後他再用一個小小的缺口將水逐漸放掉，他們這些獵物，就自動擱淺了。

    而那個小小的缺口，正是他逃脫的最後機會。

    「嘩嘩…」一條一尺長短的魚，被鋼叉刺透，高高的舉起，那漁夫哈哈的笑著，輕描淡寫的取下來，扔在岸上的竹籠旁。又開始尋覓其他的獵物。

    葉聽風的瘋狂遊動，很快就讓漁夫注意到了。漁夫抬腳向著他靠了過來，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他，那種被死亡籠罩的感覺又降臨在了身上。

    不能這樣下去了，葉聽風心想，

    水面越來越低，再一會兒，即使不被魚叉扎死，也要擱淺而死了。一定要想個辦法才行。

    拼了。當漁夫又繼續靠近之後，葉聽風決定冒險一次了。

    「噗！」 他猛的從水中一躍而起，帶起了點點水花，兩鰓的鼓動少了水的填充，有些窒息，周圍的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來不及多想，葉聽風向著四周看去。

    找到了！就在漁夫身後的地方！一道小小的高粱堵起，最側邊留了一道窄窄的缺口，水塘的僅存的水，一點點的流逝而去。

    「呼！」漁夫猛的輪起魚叉，向著空中掃了過來。躲無可躲，葉聽風只好儘量的讓肚子不被掃中。

    「斯…」身上火辣辣的疼，鋼叉逆著他身上呃的鱗片掃過，輕輕的沾了邊，卻掃掉了了身上數十鱗片。隱隱能聞到從自己身上傳來的血液的味道。

    落水之後，再沒有其他出路，葉聽風趁著魚叉還沒有準備好的時機，向著漁夫身後猛然竄去，用盡所有力氣向著記憶中的缺口衝去。

    依然是令人絕望的堤岸，剛才的缺口似乎已經不見了，怎樣也找不到。漁夫已經轉過身來，魚叉又一次高高舉起，下一刻就要收割生命。

    「啊！」葉聽風內心狂喊一聲，他不甘心的再次躍起，這次靠著衝力，他自殺似的沖向了前方的岸堤。

    生死，我都努力過了，也選擇了。

    兩岸青蔥的的草木間，有飛鳥略過，不遠處還有幾戶人家，炊煙在裊裊升起。葉聽風飛在空中，再一次看著這美麗可愛的世界，內心忽然變得寧靜，不再緊張害怕。

    「彭！」落水的聲音，葉聽風感覺到自己又回了水裡，是那正常流動著的，他能聽到水中傳來遠處嘩嘩的流淌聲。

    這絕望里賭命的一躍，終於讓他他脫了。死裡逃生的慶幸，並未讓他感覺到輕鬆，他不顧一切的順著水流疾馳而去。

    游啊游，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游出了多遠，但如果還在那個小村莊的方圓，他遲早逃不過被捕殺的命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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