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良回到城西閣樓時,子時已過,與心急如焚的小梨及葉聽風說完見面的情形,並且善意的告知了小梨「一切無事」,但葉聽風明白,事情遠遠沒有這樣簡單,雖然均不知語蘭將會如何應對,但至少她心中當時有了計較,眼前的形勢,是抉擇,更是考驗啊。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見夜已深,葉聽風便告辭離去,躍入夜色中離去。留下神色黯然的小梨與陳忠良。
雖然不一定能再獲得什麼消息,葉聽風依舊往河道入城之處而去,輕而易舉的便再次鑽入了那條密道之中,城外的饑民已經睡去,但大多數人只是眯著眼睛假睡,肚子的飢餓如同鑽進身體的一團炭火,日夜煎熬著這些往日富貴或者貧窮的男女老少,讓他們連哭泣的聲音都沒有了。
葉聽風心情複雜的游過河道,忽然深燃一頓,神識所見,前方岸上站著一位身形消瘦的人影,蓬頭垢面的,也看不清是男是女,那影子搖搖晃晃的站在岸邊,伸出手去,似乎想抓主什麼,但卻眼中一花,整個人向前傾到,「嘩」一聲落入了水中。
神識里,那人的呼吸在落入水中的一瞬間,早已停滯了,即使救得回岸,怕是也活不了了。葉聽風心底微微嘆息,然後身形一閃快速離去。
水井之處,並無異常,無光芒照耀,也無怪異氣味,本就在葉聽風的意料之中,但果真如此,還是有些不甘心的,暗暗潛藏了近一個時辰,這才轉身離去。
路過饑民聚集的時候,卻見一小波人正聚在一起,似乎爭奪著什麼食物,葉聽風未敢用神識細看,只是默默的路過。
進城之後,見天還未亮,便試著一點點的接近了那城中大營之處,城中守軍,如今除了四方城門鎮守的五萬人馬,各自聽從守將調遣外,其餘人馬均在城中大營四周駐紮,雖已近黎明,但巡邏守夜士兵卻是不少。
葉聽風怕引起誤會,便在接近大營的一處角樓附近停下,神識一點點的探視過去,經過一個個兵士的帳篷,最後到了主軍帳,燈火通明,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正盤坐案前,接著燭光看著一張城防圖,臉上看不出悲喜,神色也未見疲倦。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楊肅驟然抬頭,向著四方看了一圈,見無異樣,便又低下了頭,繼續看向城防圖。
葉聽風正想看看他那圖上標註的內容,卻忽然瞬間將心神收回,一動不動的跺在角樓下的水中。
片刻之後,角樓五六丈外的拱橋下,忽然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黑影,那黑影只是蟄伏了片刻,便有另一道黑影出現,葉聽風看的清楚,那後來者卻正是從軍營方向而來。
「事情有變。哈帥令你儘快協助孟語蘭掌握軍中大權。」那先到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好,要不要順便斬了楊肅?」後來者問道。
「放肆!」那先到之人卻語氣嚴肅了幾分,「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只要完成哈帥交代的事情就行了,勿要畫蛇添足。」
「是,狼主。」那後來之人,沉默了片刻,還是出聲答道。
「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如何了?」那被稱作狼主的人,語氣有些冰冷的問道,若非茲事體大,正是關鍵時刻,
他那會讓一個小小的「影狼」如此不敬。
「已經辦妥。」說完,那黑影便從公身上摸出一團綢布,交給了狼主。
那狼主也不細看,直接將綢布收起,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便一晃消失在夜色里。
剩下的黑影卻在夜色里默默站了片刻,似乎是嘆了口氣,夜風吹過,只見他身影輕飄飄的向著四方扭動,一點點的朝著營帳而去,那些巡邏士兵被其極為巧妙的度過。
葉聽風浮出水面,一點點的往軍營靠近,神識一直跟隨著他,進入了一處並不算小的營帳里,看起來身份不低。
那人將身上的黑衣摘下,快速的藏好,便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等待著天明。葉聽風看的清他的臉旁,卻不知其姓名身份,也就無法向語蘭提醒,正是不知如何是好。
「什麼人!」忽然聽的一聲大喊,身旁一陣惡風傳來,葉聽風急忙收斂心神,仔細一看,卻是自己離水面太近,竟被夜間巡邏的士兵看見了,以為是刺探軍情的探子,便在大喝一聲之後,手中長槍卻是脫手而出,直直的照著他扎來。
葉聽風有些鬱悶,原以為可以通過那軍中的奸細,探查到些什麼,卻不料給這些士兵打攪了。但以他如今的體魄,豈是區區一桿長槍可以破開,便結結實實的受了一下。
那巡邏士兵隊長投出這一槍,力道巨大,便是一顆大樹,也的給他刺穿。誰料扎在那「探子」身上,卻如同扎在了堅石之中,只是缺了些火花而已,立即彈開落在一旁,槍尖已經出現了不小的缺損。
怕引來更大麻煩,葉聽風便一轉身往下游衝去,身後一隻帶火箭矢已經飛射而至,那些士兵只見一個滿是鱗甲的身軀一個沉浮,便就失去了蹤跡,站在河邊面面相覷。
巡邏隊長一把撈起落在水中的長槍,怔怔的看著崩壞的槍尖,有些難以致信。
「這是,河…妖?」有人輕聲說道。
此時河邊已經聚集了近百名夜巡兵士。
片刻之後,那小隊長便出現在了楊肅的軍帳之中。
「如此說來,真是又可能是水中精怪?」楊肅沉思了片刻,手中拿著長槍之尖,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應當錯不了,巡邏隊長的全力一擊,便是青藤盾也早碎成渣了,絕不可能出現槍尖折斷的情形,只是未來及將其擒住馴化,否則說不定可以作為一支奇兵。」
說話之人,正是章無涯,此刻他的臉上有些倦意,與軍帳里其他幾位主將一般,都是被這驚奇的「探子」風波驚醒。
楊肅卻是心不在焉,手中破碎的槍尖已經放下,眼神卻盯著案上的城防圖,思索著什麼。
眾人見他如此模樣,也都不再說話,靜等著他。
忽然楊肅猛然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巡邏隊長,厲聲問道:「將剛才的過程再快快講上一遍。要快,快。」
巡邏隊長心中一驚,渾身冷汗直冒,卻不敢違抗命令,只得再次說起適才的過程:
「稟楊帥,末將等夜巡第七小隊,巡邏至伙房附近的河邊時,發現河裡有動靜,以為是探子,末將便大喝一聲
通知四下巡邏隊伍,並將手中長槍全力擲出,以圖留下此人…此河妖,然後小隊便射出了探照箭,卻見河中一條渾身金色鱗片的身影,隨著河流向下游竄去,速度奇快無比,我等根本……」
「停!!」楊肅忽然喊道,巡邏隊長及帳中諸人皆是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楊肅卻不以為意,嘴裡開始念叨起來,「…隨著河流…奇快無比…」
片刻之後,楊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眼中的流露出的笑意極為真誠,根本不是假裝,這一笑卻幾乎停不下來,甚至眼淚都快給他笑出來。
這樣的楊肅,軍中諸將從未見過,一個個都緊皺眉頭看著他,不理解他為何發笑,甚至覺得他笑的有些瘋狂,令眾人心中莫名有了一種揮之不去的陰霾。
待到他停下來時,帳中諸人這才鬆了口氣。
「楊…楊帥。」胡安有些忐忑的叫到。
楊肅卻是不理會他,而是一把抓起桌上的長槍,扔給那小隊長,說了句「你且先退下吧。」
待到小隊長退走,楊肅一下子從桌案前站起,其眼中再也不是波瀾無驚的穩重,而是多了一絲必勝的信念與希望。
桌案前,那點燭光也是燃燒到了盡頭,熄滅了。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的,天已經亮了。
語蘭是第一次騎馬,卻並無不適,或許正如爹爹曾說過的一般,「孟家人從生到死,都是在馬背上渡過的,天生就得會騎馬。」
出了孟家大門,她一點點的加快速度,向著軍帳奔去,身後跟著廣勝,及那批孟府的千名士兵。
四周早起的百姓,各自站在門前,看著那一身白金戰甲的颯颯身影,浩浩蕩蕩的走過,不知為何,心中都有些悲涼的意味。
城中一切,都瞞不過楊肅,早有探子將孟府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做了匯報。楊肅倒是無所謂,可章無涯、胡安、萬天明等人,卻如臨大敵,不停的排兵布陣,準備好一切之後,走出軍營,靜靜的站在語蘭前來的方向,默默等待著。
那一點耀眼的白金光芒出現在遠處,並快速的接近著。
見整個軍營一派肅殺之氣,語蘭身後的兵士稍有猶豫,但見廣勝抽出腰間長刀,便立即湧上前來,藤甲盾牌將語蘭護在中心。
語蘭心中一陣嘆息,卻是在廣勝的攙扶下,跳下馬背,一步步往前走去。那些盾兵漸次讓開通道,語蘭便站在了最前,與章無涯等人只見僅三丈遠。
語蘭默默的看著章無涯等人,見他們眼神堅定,毫不退縮,雖然被拒,卻並未感覺到憤怒,甚至隱隱為他們自豪。但該做的,依然要做。
「豐國眾將士,豐國世襲靖遠大將軍孟拓疆之女孟語蘭,在此披開國君王所賜流雲甲,代我豐國君王在此號令三軍!」語蘭手握蒼山寶劍,橫在身前,朗聲說道。聲音不含真氣,但在四方俱靜的軍營間上空,依然飄揚的極為有力,自然得助於身上的寶甲。
語蘭四周那千餘兵士,立即半跪於地,行君臣之禮。而章無涯等人,卻均是眼中有些痛苦,跪於不跪,皆是為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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