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圖案卷集 217必勝之戰

    readx;    軒轅桀見白玉堂似乎提起了好奇心,就趁熱打鐵，「不如你坐下,我們好好談談？」

    白玉堂想了想，覺得倒是也沒什麼損失,於是放下刀，坐下。

    與此同時，白玉堂的刀，引起了軒轅桀以及段鴻的注意。

    「這是……雲中刀？」段鴻湊過來，滿臉驚訝。

    「你……」段鴻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玉堂，「你該不會是白玉堂？」

    白玉堂的名字，再一次刺激了軒轅桀，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白玉堂也不否認,點了點頭，「沒錯。」

    段鴻驚訝，「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坐著看那張琴，「還有另外的白玉堂麼？」

    段鴻呆了良久，喃喃自語，「雲中刀客雲中刀，絕世無雙白玉堂……」

    軒轅桀雖然久居北海常住宮中，沒聽過多少江湖事，但是也耳聞過白玉堂的名字。中原武林後起之秀里風頭最勁名氣最大的是兩個人，一個白玉堂一個展昭，白玉堂是雲遊四方無拘無束的俠客，而展昭則是投身公門協助包青天的南俠。

    軒轅桀再一次審視白玉堂，問，「白玉堂這名字，誰給你取的？」

    白玉堂愣了愣，摸了摸下巴仔細想了想，貌似沒問過他爹娘幹嘛取了這麼個名字，於是一聳肩。

    「你爹也姓白？」軒轅桀問。

    白玉堂大大方方點頭。

    「那你娘是……」

    「我娘隱退江湖很多年了。」白玉堂似乎不想扯進自己爹娘來。

    「你功夫那麼好，跟誰學的？」軒轅桀好奇。

    一旁，段鴻低聲說，「皇上，白玉堂是天尊唯一的徒弟。」

    軒轅桀吃了一驚，挑著眉看白玉堂，「天尊竟然收你為徒？我兒有奇緣！」

    白玉堂望天，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他，那意思——你那聲「我兒」叫得還挺順口啊，我可還沒認你這爹呢。

    軒轅桀笑了，對白玉堂很是滿意，很好奇地問，「天尊為何收你為徒？家裡認識？」

    白玉堂無所謂地說，「我天分好，和他又投緣。」

    軒轅桀點了點頭，「想不到……你竟然靠著自己得來今日成就。「

    白玉堂有些好笑地看他，「這有什麼可稀奇？」

    「好！有出息。」軒轅桀點頭，「幾時我也想見見天尊。」

    「他隱居著，不怎麼出來走動。」白玉堂說著，就問軒轅桀，「你是北海帝軒轅桀？」

    軒轅桀點頭。

    一旁，軒轅珏皺眉看著白玉堂，覺得他太過大膽。

    白玉堂點了點頭，「我聽說你是暴君。」

    眾人都一愣，腦門上汗都出來了。

    槐宓尷尬地看了看軒轅桀。

    軒轅桀哈哈大笑，「聽說你是大俠，可是對我這暴君有所不滿？」

    「我對北海還不熟。」白玉堂托著下巴，「不過你將北海百姓分三六九等這點就很不公平，我看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沒什麼笑臉。」

    「你覺得，我應該取消籍制？」軒轅桀問。

    白玉堂點頭，「起碼不該有賤民這一級。」

    「笑話。」一旁，軒轅珏冷笑一聲，「人生而不平等，優秀的人活在上層，貧賤的人活在下層，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白玉堂看了看面色難看的軒轅珏，問軒轅桀，「你兒子？」

    軒轅桀點了點頭。

    白玉堂淡淡來了句，「你這爹做得可不怎麼樣，兒子沒教好。」

    軒轅桀愣了愣，隨後突然笑了，似乎很開心。

    而軒轅珏臉都白了，看著白玉堂，一旁槐宓緊著拽他袖子，示意他——不要招惹此人，難道看不出皇上對他甚是重視麼！

    軒轅珏咽不下這口氣，壓了壓火氣，問白玉堂，「怎麼？弱肉強食天經地義，難道我說得不對？」

    白玉堂點頭，「對，怎麼不對，豬狗也是弱肉強食，誰體格大力氣大就吃得好，誰體格弱力氣小就吃不著。王子甘願自比豬狗，有沒有智慧不得而知，起碼有自知之明，不錯。」

    軒轅珏臉都綠了，附近其實跪著不少人，有不少都是兵將，特別是附近跪著的一些百姓，平日可都沒少受軒轅珏的氣，一聽白玉堂的話差點樂噴了。

    門口還跪著的石闊海忍著笑對荀越白做鬼臉，荀越白則是下意識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若有所思。

    「哈哈哈……」軒轅桀聽了白玉堂的話，非但沒惱，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遠處暗中監視的天尊和殷侯借用內力倒是能聽懂個大概，殷侯有些哭笑不得，看展昭，「白玉堂是跟你一起待了多久了？說話的腔調也那麼像啊？」

    天尊也摸下巴，「不是玉堂一貫的風格啊。」

    展昭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話，的確不是白玉堂說的，而是自己說的。

    展昭記得之前他和白玉堂喝酒閒聊，不知道怎麼就聊起了自古□幾乎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優勝劣汰，統治者覺得好的有能力的就該活得更好，傻的笨的不聰明的有疾病的就該做犧牲品。

    當時，展昭就發表了這樣一番言論，人與畜生的不同在於人有悲憫之心，人若只遵從力量大小一味地弱肉強食，那與牲畜猛獸有何分別？強者幫助弱者，這才能稱之為俠義。

    展昭托著下巴，忽然覺得白玉堂不止有俠義，還有心，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能記住，這就是無比的貼心。比多少甜言蜜語都要讓人受落了，這耗子別看長相風流騎士用情專一，還一往情深呢……

    展昭正自甜蜜，就聽一旁天尊和殷侯咳嗽了一聲。

    展昭回過神，只見二老看好戲似的看著他，那意思——明白了明白了，玉堂對你最好麼！

    展昭尷尬，搔了搔頭。

    ……

    軒轅桀笑完了，見白玉堂興趣缺缺似乎是準備走了，就道，「不如這樣……」

    白玉堂看他。

    「你留在我身邊一個月，讓我證明你的確是我親生子。」軒轅桀道，「作為條件，我取消賤民籍制。」

    白玉堂愣了，看軒轅桀，「一個月？」

    「不錯！」軒轅桀點頭，「這一個月，我要你試著做一下我兒子。」

    「你永遠取消籍制？」白玉堂問。

    「是的。」軒轅桀點頭。

    白玉堂挑眉，一口答應，「一言為定。」

    軒轅桀笑了，對槐宓說，「傳旨下去，從今開始，北海取消籍制，不准再有賤民的稱呼，全部劃歸平民。」

    「呃……」槐宓張了張嘴，驚駭地看著軒轅桀，這是要改一條律法，甚至是動搖根本的一條律法，軒轅桀竟然為了留白玉堂在身邊一個月，就這麼輕易地改了……「

    軒轅桀眼神一凜，「還不去？「

    「是。「槐宓不敢違抗他的旨意，趕緊就去下令。」

    一時間，整個北海歡慶聲一片。

    「哎呀……」殷侯摸著下巴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照這趨勢下去，玉堂說不定能讓軒轅桀改好了，到時候你乾脆到北海招駙馬得了。」

    展昭嘴角抽了抽，不過「招駙馬」這一說還是順耳的。

    天尊卻是戳了一句，「不是來選太子妃？」

    展昭眯著眼睛瞄天尊。

    「唉，乖仔。」殷侯戳戳自家外孫，「你別盡想著你家耗子了，倒是想想一會兒比武的事情，可別輸了啊。」

    展昭一挑眉，「怎麼可能！」說完，一躍下樓，跑去比武場繼續比武了。

    ……

    另一頭，白玉堂覺得自己這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多半了吧，他這個假冒的王子可好當，人家是拼命要證明自己是真的，對方懷疑你是假。而他卻是對方拼命要證明你是真的，自己沒當回事兒……真輕鬆。

    「玉兒熟悉音律？」軒轅桀問白玉堂。

    白玉堂愣了愣，心說——玉兒？

    「哦，是朕操之過急了。」軒轅桀道，「玉堂……」

    白玉堂微微皺了皺眉，搖頭，「還是叫玉兒吧。」

    軒轅桀愣了愣。

    「我爹也叫我玉堂，聽著怪彆扭的。」白玉堂隨便撤了一句搪塞了下，其實這世上叫他玉堂的人不多，他爹娘、天尊，幾個哥嫂，以及……展昭。除了長輩親人之外，他只能聽順耳了展昭這麼叫自己，無論是神態語氣都順耳，其他人感覺怪怪的。

    軒轅桀卻是心裡五味陳雜，一方面，能叫玉兒自然是好，另一方面，白玉堂心裡始終有養育他大的爹娘。

    「咳咳。」軒轅桀咳嗽了一聲，問段鴻，「比武進行得怎麼樣了？」

    「回稟皇上，還有最後六場，就能比出前二位。」段鴻道。

    軒轅桀點了點頭，問白玉堂，「剛才看你出手相助那個年輕人。」

    白玉堂愣了愣，隨後道，「哦……他功夫不錯。」

    「朕也很看好他，與朕一起去看看？」軒轅桀站了起來，帶白玉堂出琴行。

    兩人離開了琴行，那些跪著的人也都站了起來。

    石闊海甩了甩有些麻的腿，邊跟荀越白調侃，「你說，咱要不然跟那位新皇子提個意見，讓他叫軒轅桀把這見了他就要跪的禮儀也免了？」

    荀越白和他一起回比武場，邊說，「軒轅桀似乎很看重他。」

    「豈止是看重啊，簡直言聽計從，照我看啊，那位少爺要是肯叫他一聲爹，他立馬傳位給他。」石闊海說著，又問，「這白玉堂是個什麼人啊？我好像聽過。」

    荀越白笑了笑，看石闊海，「你也是剛才幸好沒惹怒他。」

    「這倒是，不然說不定軒轅桀殺了我。」石闊海壓低聲音，「你看他有了新兒子，都不看軒轅珏一眼了。」

    「我是說白玉堂自己都能宰了你。」荀越白瞪了他一眼，「你可放聰明點，他是高手中的高手！」

    「說到高手。」石闊海忽然對著荀越白使了個眼色。

    荀越白轉回頭望過去……就見不遠處，展昭正啃一個包子呢。

    荀越白微微皺眉，這次也是不順，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了這麼個高手——是擋在他眼前的最大麻煩。

    「那個殷十二啊。」石闊海剛才跟展昭交了手，也知道他厲害，提醒荀越白「簡直深不見底。我都拼盡全力跟他打了，還是沒試出他的底在哪兒，大哥，你要贏他，恐怕得用些手段。」

    荀越白點了點頭，又望展昭。

    此時，展昭正啃著包子心情不錯地看著比武，時不時好奇地瞟一眼跟著軒轅桀一起，走上比武擂台前邊位置最好的一座的白玉堂。

    展昭邊吃邊琢磨——哎呀，那耗子鋒芒畢露會不會一下子樹敵太多啊？

    他又看了看跟在眾人身後的軒轅珏……

    「嘖嘖」展昭無奈搖了搖頭，軒轅珏此時就跟鬥敗了的公雞似的，臉上已經能看出不開心來了。不過他也是年輕，展昭能理解，原本最受寵的一個孩子，突然之間來了個人，把父親所有的注意力都奪走了，偏偏那人還好過自己那麼多倍，任憑誰都不會好受的。

    展昭同情軒轅珏，的確，這少年驕橫跋扈，可能是個壞人，但造成他這種性格的，軒轅珏是最重要的原因。父母的愛對於孩子最好的體現其實並非是縱容而是管束。軒轅桀對待他子女和妻子的態度，註定了他的每一個孩子，都是悲劇。

    展昭搖了搖頭，吃完了包子，準備比下一場的比賽。

    白玉堂在樓上坐著喝茶，專注看展昭比賽。

    軒轅桀一直觀察這白玉堂的神情，就問，「你似乎很看重那個白衣服的年輕人。」

    白玉堂點了點頭，「嗯，我挺欣賞他。」

    「他的確功夫不錯，也是一表人才。」軒轅桀道，「不過除此之外並無特別。」

    白玉堂喝著茶無所謂地道，「我看人很準。」

    軒轅桀微微一愣，「哦？」

    白玉堂點頭，「嗯，這人是個才俊，你既然是皇上就重用他吧，別浪費人才。」

    白玉堂說得隨意，軒轅桀卻是聽得走了神……

    當年……在軒轅桀記憶的深處，深藏著的那個女人，也曾經說過這句話。

    那時候，軒轅桀全身傷重，被一個柔弱女子救了。

    孤男寡女，那女子收留他養傷，他就曾問過她，「你不怕我是壞人？」

    那女子回答他，「不會，我看人很準。」

    軒轅桀愣了很久，在一陣歡呼聲中，回過神。

    原來展昭上台，三招就輕取了對手，溜溜達達下台。

    「果然是高手！」段鴻鼓掌。

    軒轅桀定了定神，讓槐宓拿些點心上來，邊問白玉堂，「玉兒，你吃點什麼？」

    白玉堂隨口回了一句，「我不吃甜的。」

    軒轅桀笑了，點頭，「朕也不愛吃甜的。」

    白玉堂沒說話。

    展昭的比試結束了，白玉堂對比武台也就失去了興趣，他此時注意到，軒轅珏在一旁坐著，神情黯淡。

    白玉堂微微皺眉，搖了搖頭，軒轅桀對待其他兒子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分了，不疼他生出來幹嘛呢？不過十幾歲，不好好教又不關心，搞得個兒子驕奢魯莽。再看看一旁仔細給他挑著點心的軒轅桀，白玉堂忽然又了個奇怪的想法……為什麼軒轅桀回去之後，要殺光他原本所有的妃嬪呢？留著孩子卻又不愛，會不會有什麼理由？

    這時，又一陣喧譁聲傳來。

    荀越白也是三招之內打敗了對手，下擂台。

    「這個荀越白也很厲害啊！」段鴻點頭，「看來，明天會有一場大戰了。」

    白玉堂倒是不這麼認為，展昭根本沒用三成功力來打，明天會有大戰才怪，不過麼……白玉堂注意到荀越白似乎和不少人認識，其中有幾個都是這次比試的參賽者。

    「看出什麼問題了麼？」軒轅桀忽然問。

    在他身邊就兩個人，一個軒轅珏一個白玉堂。

    軒轅珏見白玉堂沒回答，而且軒轅桀又好像也問了自己，就道，「這兩個都很厲害，明天應該會有一場硬仗，希望精彩一些。」

    軒轅桀轉過臉，看白玉堂。

    此時，白玉堂正看著樓下和自己的幾個兄弟說著什麼的荀越白，微微皺眉——那人似乎有點問題，貓兒應該看得出來吧，可別被他暗算了。

    軒轅桀從白玉堂的神情中，知道已經他看懂了。果然……優秀不優秀，有著本質的區別，不愧是繼承了他和靈兒血脈的人！他的江山和霸業，有人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