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小心!」
場外看台上,青蟬等三人的心揪了起來。
這個石靈不僅體形龐大,防護能力極強,沒想到行動速度還極快。
幾乎是倏忽之間,就到了燕雲身前。
燕雲身形一晃,石靈拳風幾乎是擦著他身體側翼而過,拳頭砸在地上,連陣法都開始晃動起來。
「完了完了,虧了一百靈石」
「哼,你還是少的,道爺虧了一百五!」
「這純屬欺負人啊,靈台境修士都捨不得使用的召喚石靈,羅浮卻有一張。」
「你們沒注意,羅浮的石靈是他師父給的。」
場外看台上,一眾人等七嘴八舌,對羅浮近乎「使詐」的做派,義憤填膺。
不過,在奪靈會比試場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到了後面天柱峰弟子參賽,將更加變態。
諸人之所以嘆息,無外乎心疼損失的靈石罷了。
在大家看來,石靈既出,燕雲敗局已定。
青蟬等三人聽聞大家的議論,心神如跳蚤般七上八下,手掌中滲出汗來。
看護法陣的靈台境修士表情嚴峻,他除了司職弟子的比拼,看護陣法,同時也需保護弟子,以免出現意外。
弟子比試,受傷是難免的,若有弟子死亡,則有些落了臉面。
畢竟,一名靈台境修士居然看護不住一名弟子,恐被人視為神通不精。
可石靈這一類的召喚物最不好控制了,其一拳就可將對手斃命,要分出勝負,只眨眼間,時機未必能拿捏好。
他若過早介入,又會抵消比試的精彩度和刺激感,好像他在摻和賭局一般,落人口實。
砰砰砰!
接連三聲巨響,是石靈拳頭砸地發出來的,每一拳都貼著燕雲的身體,可又沒真正得手。
這種貼身肉搏,非常緊張,令一應觀眾屏聲靜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看護法陣的靈台境修士忽道:「弟子燕雲聽令,若無法抵擋,可出言認輸。」
燕雲本是要試試石靈威能,聽聞靈台境修士之言,不由擔心若自己一味避讓下去,恐被判為負的一方。
果然,靈台境修士又道:「燕雲,非本座不公,為免出現無畏傷亡,若石靈十招內你仍無法擺脫或破解,判定你為負。」
「前輩放心,這區區死物,可傷不到我。」燕雲喊道,中氣十足。
燕雲在石靈面前,就像大人之於孩童,身高體型和力量對比太明顯了。
石靈步步緊逼之下,看似毫無還手之力的燕雲居然還能發聲回應,令在場諸人皆吃了一驚。
可燕雲的回應被靈台境修士視為了倔強,規勸道:「莫要逞強,自認服輸相比丟掉性命不值一提」
演武場的中心看台上,白袍老道廖勝正閉著眼睛,好似在打坐。
可場中的所有變化又豈能逃過他的神識籠罩?
「宗內弟子間的比試,早見血比晚見血好,就算出現傷亡,也未嘗不可天下將變,此次奪靈會,本宗弟子需全力以赴,力爭奪得更多資源,再不濟,也需獲得足夠支撐宗門發展的資本」廖勝閉著眼睛,緩緩而道,「所以,場內未分勝負前,裁判弟子不得插手」
「如有死傷,只能怪弟子學藝不精,若老祖怪罪,老夫一人承擔」
廖勝此言一出,等於宣告本次奪靈會的宗內選拔賽,將由普通競技向生死搏殺轉變,除非比試雙方其中之一開口認輸,且還要在獲勝時能及時收手。
但比試雙方在較量時,難免打得火起,在對手沒有出言認輸或完全癱瘓前,誰敢認定對手是否還留有餘力呢?
如此一來,惟有乘勝追擊,殲滅對手,方能心安。
廖勝話音剛落,除了比試場中的弟子猶在激鬥,全場有片刻間鴉雀無聲。
一眾觀戰的靈台境和凝氣境修士皆露出駭然之色,此等宗內弟子間以生死論輸贏的場面,有太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隨後,全場如突然爆炸了般,人聲鼎沸。
大家紛紛猜測,不知廖勝所言的「天下將變」究竟何指,一個宗內選拔賽,竟值得犧牲低階弟子的性命。
「師兄,小心啊!」青蟬再次大喊。
這片刻間,燕雲竟偏過頭來,對著她露出一絲笑。
「頭」青蟬指著燕雲頭頂,那隻正潑喇喇狂錘而下的石靈巨拳。
也就在這時,燕雲手中出現了一桿長槍,甫一露面,便向那隻大拳頭刺去。
哐——
石靈的大拳打在懲惡槍槍頭,如捶打一枚巨型釘子,力之所及,槍身震顫,槍桿瞬間彎了。
可燕雲握槍的雙臂並沒受到此重錘的波及,他使了一個技巧,槍尾頂在地上,僅用足尖扶住槍身,將石靈使出的巨力讓地面和陣法承擔了。
待石靈一擊用老,再提起手臂時,燕雲足尖一勾,懲惡槍又回到了他手中。
此情此景,就像燕雲和石靈一起配合,給靈台境裁判修士出了個難題一般,迫使他不得不將大部分精力放在維持陣法運轉之上。
不僅如此,石靈沙包大的拳頭亦被槍頭磕掉了一塊,斷了一根小手指。
燕雲得了個乖,並未就此逃避,而是再次迎著石靈橫掃來的拳頭,一槍刺出。
「他」
「他莫非想殺了石靈?」
燕雲的舉動,令場外的觀眾弟子傻眼了,還以為燕雲是要憑藉法器之利,硬抗石靈。
這簡直太自不量力了!
在宗內比試場的拼鬥歷史上,且莫說凝氣境修士,就算是靈台境修士,也沒有誰敢說硬碰硬能贏過石靈的。
說時遲那時快!
槍和大拳相碰,槍沒有被擊飛,而是燕雲接著石靈的拳頭之力反彈,瞬間拔身而起,如一隻蒼鷺,落在五丈開外,脫離了石靈的拳風籠罩。
在這個角度上,燕雲總算看見了隱匿在石靈之後,羅浮的身影。
在石靈後面三丈處,羅浮左手掐訣,右手正握著一枚低階靈石,拼命吸取靈氣。
石靈是靈台鏡修士方可自由驅使的召喚物,羅浮一介凝氣境修士駕馭起來自是十分勉強,不得不依靠靈石來補充急劇消耗的法力。
他如果能在驅使石靈的同時,再放出黃蜂針輔助,那麼攻擊力無疑將成倍提升。
可惜的是,石靈消耗了他太多法力,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當燕雲的目光向這邊投來時,羅浮和他目光一碰,意外發現燕雲眼中沒有半分恐懼,眼中竟平靜如水。
燕雲的這份淡定,將羅浮徹底激怒了,他一咬牙,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中階靈石來,握在右手中。
石靈得到龐然法力支撐,行動能力瞬間加快,如山嶽般一縱而起,雙拳環抱在一起,對燕雲猛撲而下。
與此同時,羅浮終於再次祭出了他的黃蜂針,排成三排,封住燕雲左中右三路。
此招一出,燕雲所有退路和進路全被阻塞,竟無處躲藏。
燕雲面沉如水,右臂高舉懲惡槍,將之如梭鏢般投擲了出去。
槍尖所指,赫然是羅浮。
這一擲聲勢驚人,快若閃電,飈出速度遠勝過黃蜂針的飛行速度,剛一出手,就穿過針陣,抵達至羅浮身前五尺左右!
「哦——」
全場驚呼!
燕雲這一擲,屬於同歸於盡的打法,若羅浮執意繼續驅使石靈和黃蜂針緊逼燕雲,他自己可能先被懲惡槍貫穿!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羅浮卻並沒做考慮,他在南山宗安逸慣了,沒有培養出和燕雲一般沙場對決所具有的勇氣,甚至連這個念頭都沒產生,就出於本能的,指揮石靈將拳頭砸向了懲惡槍。
懲惡槍哐啷落地,還彈了幾彈。
可率先下落的石靈正好擋在了羅浮和燕雲之間,阻擋了他的視線,且攔住了黃蜂針的走向,使羅浮不得不繼續指揮石靈移動,他方可重新目視燕雲。
就在這片刻間,八張散發熒光的黃色符籙落分成四組,落在比試場的地面。
風,呼嘯!
火,蔓延!
風火符籙沒有四煞全開的那種威能,可在陣法籠罩下,這個如同密閉的空間中,威能加強了。
這一次,羅浮沒有三道屏障去抵消風火侵襲。
當然,他也可放出火球陣,將風火之勢滅掉,可他需要再做選擇。
要麼放棄石靈,要麼收回黃蜂針,否則他實在騰不出手來放出陣旗並激發。
他就像一個大富豪,手握的罈罈罐罐太多,又都捨不得,反而將自己逼瘋了。
可情勢比人強,這肆虐的風火就算燒不死他,也可能將他的道衣燒個精光,那就連姥姥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黃蜂針是他的本命法器,他自然要力保不失。
召喚石靈的符籙尚且在他掐訣的左手中,就算暫時收去石靈,他滿意為再次放出時,仍可對燕雲造成強大的困擾。
兩害相權取其輕!
羅浮左手一捏,不再繼續催動符籙,石靈便如一塊突然碎裂的大石,四分五裂,石塊堆疊在一處。
他旋即掏出兩套火球陣旗,插在地面。
他作為陣法師,總算想明白了,還是要主打自己擅長的陣法,以克制燕雲當成草紙般亂扔的符籙,雖煉製火球陣旗耗費不菲,再是破費,也總比顏面掃地要強。
可他才剛剛激發第一道陣旗,那些火球才剛剛漂浮起來,尚未按照他羅浮的意圖激射出去。
他猛然看見一面碩大的盾牌,在法力的包裹下,對著自己迎面撞來。
他心中一凜,急速往右側一讓,勁風過後,他看見了燕雲沒有半分表情的面孔。
隨後,他手握處一緊,卻是被燕雲拿住了脈門。
還不待他做出反應,猛然感到有外部法力滲入身體,他自身氣息瞬間紊亂如麻,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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