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覺得值。」
莜寧不聽她勸阻,執意拿鮫人血救周義,洛苓自知呦不過她,只得無奈鬆開手。
服下鮫人血,周義不消多時緩緩轉醒。見二人又互相擁抱著不放,黏糊得讓洛苓直呼沒眼看。
他只是受傷又沒死,幹嘛浪費血,不過鮫人可是出了名的單純,洛苓表示理解,但絕不提倡。
都是出自大海,有種自家姐妹為了個臭男人自願去吃野菜的既視感。
洛苓頭疼,恨鐵不成鋼啊!
「他們抱他們的,我們的賬是不是該算一算了。」
一個低沉嗓音驟然傳來,洛苓心裡一個咯噔,心虛地不敢看他。瑲訣卻是沒打算放過她,放低腦袋與她平視。
他微眯起眸子,聲音夾雜幾絲危險:「我男扮女裝?」
「不是。」洛苓悄悄後退一步。
「我不是男人?」瑲訣挑眉,跟著前進一步。
「這不是為了哄她嘛。」這句話脫口而出後,她霎時有了底氣一般抬頭直視他,但觸及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剛剛升出的底氣瞬間消散。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都是為了任務,這種小細節,你其實可以忽略不必在意的。」洛苓硬著頭皮忽悠,身體卻是很誠實地再次後退。
上方傳來他低聲一笑,旋即,溫熱的氣息湊近耳畔,洛苓身形一僵,腳下好像被什麼粘住似的,移動不開。
「這次就放過你,再有下次,我就不敢保證你能像這次一樣安然無恙了。」
這麼近的距離,他的氣息盡數噴灑在耳邊,帶來幾分癢意,洛苓感覺自己的耳根有些發熱,驚慌之下急忙後退出一大步並背過身去,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在掩飾。
過了半晌,耳朵再感受不到那股莫名的滾燙,她這才轉過身來,見還膩歪著的兩人,沒好氣出聲。
「抱夠了沒?」
此言一出,莜寧和周義這才不舍地從對方溫暖的懷抱中抽出身來。
「我掉到一個漆黑的地方,裡面關著一隻妖獸,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砍下它的手臂,趁它痛苦的時候趁機逃出來。」周義簡言意駭解釋自己掉下來的過程,莜寧撫摸著他臉頰上的擦傷滿是心疼。
「什麼妖獸?」瑲訣問。
周義回憶一番,不確定開口:「當時有點黑,但我依稀猜到,它是只狐狸或者松鼠。」
瑲訣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召喚兩人該離開了。
洛苓垂眸瞥見兩人十指相握,極力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轉頭快步走在前頭,暗道:不成體統!
四人在各個通道間穿梭,猝不及防間,眾人眼前一黑,洛苓心頭一緊。待視線再度恢復之時,她第一時間回頭看去莜寧的方向,可哪裡還有她跟周義的身影。
洛苓氣急,她已經時刻關注莜寧的情況,怎麼還是讓她不見了!
「我猜她身上應被設下某種陣法,一旦她踏出那個距離,她就會被陣法強行傳送回去。」瑲訣說出自己的猜測。
洛苓氣得直哼聲:「我就說那鎖鏈怎麼那麼順利就被斬斷了,感情是把我們當猴耍了!」
二人原路返回,哪料通道布局竟發生了變化,顯然這裡的主人早已發現他們並一直在暗中觀察許久。
與此同時,關押鮫人之地。
兩個身影被某種力量用力一推,他們身體不受控制重重摔在地上。
「娘子!娘子你怎麼樣!」
周義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第一時間去扶莜寧,這時,耳邊響起一個尖銳的笑聲,笑聲刺耳。
「真是對可憐的苦命鴛鴦,搞得我都要不忍心了,不如我做回好人,把你們葬在一塊兒,如何?」
貌似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莜寧身軀一僵,她緩緩抬頭,望向居高臨下睥睨著他們的男子。
座上之人穿著深藍長袍,面上戴著鬼面具,手中持一支墨色玉笛,周身上下散發著濃厚煞氣。他們身後是深不見底的水池,一群修為上佳的守衛跟在那人身邊,將唯一的去路完全堵住。
「你想幹什麼!」周義扶著莜寧起身,察覺出座上之人濃濃敵意,他義無反顧擋在莜寧身前。
座上之人拍賣會會主把玩手裡的笛子,不急不緩開口:「周公子,你這般維護她,那你可知,她騙了你?」
周義冷哼了聲:「你指的是她妖族的身份嗎?」他故意哦了聲,「你不用跟我講人妖殊途之類的話,我不想聽!」
拍賣會會主轉笛子的動作一頓,表情變得微妙。他用手肘頂著扶手,手背拖著下巴,饒有趣味道:「你都還沒見過她的真身,你是如何知曉?」
莜寧同樣抬眸看著他,周義背過身,輕手將她耳邊垂下來的一縷髮絲別到耳後,語氣溫柔:「撿你的那一個晚上我就知道了,可那又如何?」
莜寧指尖微不可察抖動了下,她垂眸,纖長而細密的睫毛遮住眸底一閃而過的深邃。
「相公,他們要抓的是我,不會為難你的,你快走吧!」
「不行!我怎麼可能會丟下你不管!」
「你跟他們實力懸殊,你救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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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陪你共赴黃泉!」
「說完了嗎?」拍賣會會主漂亮的眉峰微凝,「這不是你們恩愛的地方。」
守衛得到指示立馬揮手使出法訣,頃刻間,莜寧被一股強勁力量包圍,身體不受控制被其往後拽去。周義大驚,驚慌之下,他抓著莜寧的手竟沒鬆開。那股吸力磅礴霸道,仿若須臾間便能毀滅天地的空洞一般。
「放手啊蠢貨……」
莜寧搖頭勸周義放手,周義咬緊牙關死活不肯放開,見他執著得跟頭倔驢似的,兩個守衛大方上前,一左一右搭上他的肩膀往後拽去,二人緊握著的手慢慢滑落,最後逐漸剝離。
那股力量失去對手,瞬間將莜寧拖入池中,激起無盡水花。
「娘子——」
周義瞳孔一沉,宛如木偶一般怔在原地。
兩條枷鎖乘勢鑽入水中,不一會兒,一條半人半魚的美鮫人破水而出,雙手被縛懸吊起來。她睥睨下方眾人,藍色瞳里閃爍著不屈光芒。
只見一名守衛掏出一個轉盤模樣的東西朝上方拂去,轉盤飛至莜寧頭頂之上綻放金芒,形成一個中氣十足的法陣。
「咔嚓!」
伴隨一聲巨響,雷電自陣法降下,狠狠擊落在莜寧的身軀,沒入血肉,攪動靈魂。
一道,兩道,三道……六道雷電下來,莜寧已是面目全非,銀藍尾巴上光澤亮麗的鱗片翻起,血肉模糊,可她從第一道雷電落下到至今,都未曾吐字發出半聲痛呼。
「放開她!你們這群枉顧性命的無恥之徒!」
周義聲嘶力竭地吼叫,他眸里被狂躁占據,如猛獸般掙扎得厲害,可僅憑他這三腳貓的功夫,怎能敵過訓練有素的守衛,很快便被制住動彈不得。
拍賣會會主手指輕敲著扶手,漫不經心開腔:「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流下鮫人淚。」他頓了會兒,補充道,「我要的不是那種平常的珍珠,而是融匯真情的鮫人淚。」
莜寧極力忍住肉身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口吻堅決:「放棄吧,哪怕你再給我無數次機會,我照樣流不出來!」
拍賣會會主輕嗤了聲:「不見棺材不掉淚。」他抬手示意守衛,聲音冷如冰窖,「動手。」
話音剛落,守衛一腳毫不留情踢在周義膝蓋後方,周義當即痛得無意識彎膝跪下,莜寧眸眼震顫,霎時染上暴戾之色。
「你想做什麼!」
拍賣會會主不理睬她的反應,示意守衛繼續。
「嗤、嗤、嗤、嗤……」
「嗤!嗤!嗤!嗤!」
空間不知從何時開始安靜得可怕,利器入肉的聲音不止,一下又一下刺進周義的身軀。
手背,胳膊,小腿,大腿,後背,後腰……
他們故意吊著他半條性命,幾乎每一劍都完美避開要害,傷口遍布周義全身,身上衣服早已被鮮血侵透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跟從血水裡打撈上來的血人沒什麼兩樣。
疼、好疼。
他的氣息愈發虛弱,混身上下的疼,他感知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他想死,可他就是不死。
他們想利用他逼迫莜寧留下千金難買的鮫人淚。
他如行屍走肉,如被人操控的傀儡,連選擇死的權利都沒有。
「啊!!」
莜寧近乎瘋了,她聚盡力氣拼力甩動尾巴,無盡水花如傾天暴雨沖向這些亡命之徒。
眼看他們即將被水流沖刷,在無窮無盡的洪流中如螞蟻一般無力掙扎,可隨著憑空而來的結界,暴雨在它面前顯得格外弱小,不堪一擊。
枷鎖收緊,深深掐進血肉,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響徹整個空間,久久不散。
喜歡龍女她只想搞任務,無關大局通通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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