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咬尾為目標的追逐戰里,迎頭攔截戰術的確有一定的突然性。
帶著這樣一種考量,晴空中的黑色巨鷹持續盤旋、機頭重新指向了太陽方位,在此之前已經閃電般設置了「slammer」導彈的自主搜索方式,現在掛載於f-15s/mtd機腹兩側的兩枚aim-120b導彈已經上電、自導頭正在開機搜索,這種不依賴於載機雷達的索敵模式特別適合近戰,只要飛行員判斷目標位於導彈攻擊包線內,就可以在導彈鎖定提示後立即發射、而且是真正的「發射後不管」。
導引頭驟然開機,無形的w波段信號掃掠天空,然而此時俄國人的「側衛」又跑到了哪裡?
在剛才的劇烈滾轉加水平盤旋之中,對抗著高g過載的哈羅德*費希爾無暇盯住天空中的對手,但他對自己的預測很有把握,現在就等著「死神」自己送上門來。然而盤旋已經快要完成,視線掃過敵機應該出現的右前方向,少校卻連一隻飛鳥都沒見著,那架看上去殺氣瀰漫的「白色死神」到底跑哪兒去了?
帶著疑惑左右張望片刻、低頭看一看雷達顯示屏也空空如也,近戰模式的an/apg-63會快速掃描戰機前半球空域,換句話說這傢伙肯定不在自己前面——下意識的轉頭左右張望,少校終於發現了一大片淺藍色中的敵機蹤影。
這個可惡的「死神」,居然沒有繼續同向側轉與自己打對頭,而是腳底抹油遠遠飛離了?
發現敵機從盤旋中改出。卻沒有採取少校預料中的應對戰術。龍雲的白色二十號su-27p42現在距離「敏捷鷹」還更遠了一些。這讓費希爾頗感意外。
在一場典型的盤旋空戰中,發現對手滾轉脫離、開始向反方向盤旋時,一般飛行員都會判斷對手想要脫戰、也會採取措施保持近距離接觸。這個時候,保持盤旋方向不變、適當減少過載g值是一種常用策略,如此可左右逢源,無論對手是要反轉回來打對頭、或者加速俯衝使用破s機動嘗試脫離,都可以有較好的後手應對——對付前者,只需要等著對手跑進自己的十二點、然後打標準的t字型攻擊;而後者則更簡單。直接開加力追上去一枚紅外導彈爆菊就可以。
正是因為如此,面對盤旋中改出的對手,不少飛行員會下意識的如此行動,今天少校就打算利用這一點反擊對手,然而他的如意算盤卻落了空。
針對對手可能採取的行動,採取誘敵接戰的狡猾策略,哈羅德*費希爾的想法不可謂不周密,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劇烈機動對抗的時候還能想到,對手的f-15s/mtd戰機可以發射aim-120b、有良好的迎頭攻擊能力。
然而這種「寄希望於對手犯錯」的小伎倆,在身經百戰的龍雲面前根本沒用。他第一時間就猜到了「鯊魚」的行動意圖,於是做出了和「敏捷鷹」完全一致的機動動作:既然兩架戰機各自滾轉改出、反向盤旋。經過一百八十度的換位之後就依然保持了盤旋對抗態勢,只不過彼此之間的距離更遠了一些而已。
發現對手依然要在盤旋里一決勝負,久經戰陣的少校就覺得有點心生惱怒。
可惡,這樣一直盤旋對抗下去又能有什麼結果,這狡猾的俄國「死神」,以為自己就怕了他不成?
雖然剛才還對敵機的強悍機動性能深感驚訝,也不知道這架塗裝搶眼的「側衛」是怎麼一回事,大概是換了更大推力的發動機?
但是既然要比拼「螺旋爬」,他的f-15s/mtd也一定不能輸!
被龍雲近似挑釁的反擊激起了熊熊鬥志,哈羅德*費希爾幾乎已將目睹友機團滅的一幕拋諸腦後,現在他只想使出全力和可怕的俄國空中殺手來一場暢快淋漓的生死對決,手上的操縱動作也變得愈加狂暴。
置身於形勢險惡的天空戰場上,平時的一貫冷靜似乎已消失無蹤,少校無暇去想這是為了什麼,然而偶然間碰觸到的一根神經,卻讓他的動作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這麼激烈的對抗里,自己還能完成「保證存活」的任務嗎……
一絲冷汗匯聚成流,沿著額角流過緊繃的面頰,仿佛是被這一句簡簡單單的命令攝住了心神,哈羅德*費希爾突然間渾身一震,他霎時間又想到了一些事。
回想大約三個月之前,前往愛德華茲空軍基地開始封閉訓練,牛仔帽男人的話語似乎還在耳邊飄蕩,語氣不重,卻似乎是有讓人無從違背的神奇力量;激戰中突然回想起這些,費希爾模模糊糊的意識到了一點,為什麼上一次駕駛「敏捷鷹」面對俄國王牌的時候,他居然沒有能夠擊墜對手——幾個月的刻苦訓練,他自認為技術與「死神」也相差無幾,然而那句看似囑咐的輕飄飄話語,卻好似一道無形的心靈枷鎖,讓他從心底里產生了對戰鬥的一種莫名疑慮。
是因為這種疑慮,才讓他在對抗中畏首畏尾、無從發揮自己的全部實力?
還是說……事情並非如此簡單,他現在掌控的這一架f-15s/mtd,本身也有什麼他還不知道的秘密?
身為一名虔誠的天主教徒,費希爾少校對自己參與這場大戰的動機一直深信不疑,然而等他真的第二次面對天空中的「高加索死神」,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一種迷惘;他頭一次開始懷疑,自己被送到沙漠基地駐訓、繼而派往前線執行任務,這到底是為了捍衛自由世界的信仰呢、還是為了一些密不可宣的其他目的。
從一線作戰部隊離開,現在又回到前線專心搜索、嘗試消滅那可怕的俄國人,這好像是會對戰局產生莫大影響,但問題是自己真的有能力做到嗎……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空中彌散開來的一種意識所影響,和駕駛su-27p42的龍雲陷入到一場不死不休的盤旋對抗里,費希爾少校卻出現了一陣短暫的靈魂出竅;等到他勉強收攝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到顯示屏和艙外的大片晴空時,才發現情況大大不妙。
就在他一時分神冥想、心生諸多迷惑之時,俄國戰機的迫近卻是一刻不停,現在視線里已經不見了敵機的蹤影,哪怕他努力的轉頭四顧也一樣什麼都看不到。置身視野良好的「敏捷鷹」座艙里,卻看不見對手的蹤影,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敵機已占據了身後的六點鐘位置,也許下一秒鐘他就會被導彈擊中!
被敵人盯住後背的冰涼感覺,一絲絲滲透進神經,費希爾下意識的一把拉回節流閥、收油門並讓座機進入防禦性桶滾,然後才看見了身後遠遠跟隨的那架「側衛」。
置身天旋地轉的戰機里,視線中的敵機位置也在不斷旋轉,然而費希爾還是緊張萬分的一陣手心冒汗,他覺得「死神」現在離自己還不到三、四千米,也就是可以用aa-11「箭手」導彈直接命中的程度。
片刻的意識恍惚,就讓俄國人抓住機會咬了尾,經驗豐富的少校並沒有立刻進入劇烈機動嘗試逃逸。
因為在剛才的一番盤旋對抗里,他已經大概弄清楚了雙方戰機的性能優劣,面對機動性如此強悍的一架「側衛」,即使是他,即使是在駕駛「敏捷鷹」,在已經讓對手咬住六點的情況下,也是沒有一點甩脫的可能。
戰鬥機之間的對抗,占位往往比機動性更能決定勝負,現在哪怕是一架普通「側衛」跟在身後也近乎是必殺之局,又何況是一架由「死神」駕馭的高性能戰機?
被追擊者一下子放進了攻擊錐面,幾乎都能感覺到身後播散而來的死亡氣息,哈羅德*費希爾扭頭緊盯對手的動向,他已經摸索到了紅外干擾彈的釋放按鈕,心裡卻知道自己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他凝視對手的這一刻,敵人卻可能已經按下了導彈發射鈕,一兩秒的發射延遲之後就會有「箭手」導彈拖著火焰疾撲而來,向自己的黑色戰鷹亮出鋒利的獠牙;面對格鬥導彈的尾追,少校並不是沒有應對之法,但是在眼下這種被動局面里,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能夠擺脫「死神」的連續攻擊——除非他的飛機只剩下一點彈藥,否則導彈、炮彈接二連三的飛過來,他就算是駕駛「敏捷鷹」也不可能連續躲避好幾次凌厲的尾追襲擊。
生死一線的空中對決里,時間仿佛都放緩了流逝的節奏;從桶滾中改出的費希爾只能推桿讓戰機低頭俯衝,這是眼下他唯一可行的對策。
利用f-15s/mtd的良好操控特性快速改變了飛行姿態,想要一下子加速甩脫對手,少校卻知道這並不足以改變眼前的困境:為氣動配平而增加的一對鴨翼,這時候反而成了戰機儘快加速的累贅,任憑他如何調整也很難跟上戰機迎角與氣流的快速切變,這樣子是沒法發揮f-15系列戰機招牌一樣的加速性優勢、甩脫後面的「側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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