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抬頭 1678 技不如人

    我激動，二條更加激動，猛地抱住了我。

    「龍子，你竟然還活著，我一直以為你死了呢……」

    除了少數的幾個人外，大部分人還是以為我已經死在西山的刑場上了，難怪二條見到我會這麼詫異和震驚了。

    「是的，我還活著，但你別叫我龍子了……」

    「好的，龍子……」

    我和二條緊緊地抱在一起，這是久別重逢的喜悅，我們誰都無法抑制這份激動。

    雨村卻看不下去了，生怕我會搶走二條，直接把我們兩個分開，無奈地說：「你倆小聲一點，比武還在進行，別影響了大家。還有，張龍，你做做準備吧，一會兒就該你上台了！」

    西川還沒喊我名字，我也並不著急，我拽著二條的胳膊坐下，又問他道：「二條，你怎麼加入親和組了？」

    我就是隨便一問，雨村卻以為我要挖人，又插嘴道：「加入親和組怎麼了，誰說二條不能加入親和組了？」

    但，我和二條誰都不搭理雨村，我倆說話還來不及，哪有時間搭理別人。

    二條說道：「一個多月以前，我和南王、趙虎他們來殺喬戈爾，但不知怎麼了，反中了對方的圈套，大家有的被抓，有的逃了……我就是逃出來的其中之一，但警視廳並未放棄對我的抓捕，我在走投無路之下，只好投靠了親和組，是雨村先生收留了我……」

    雨村在旁邊幽幽地說：「你知道就好，當初可是我幫了你，你可不能當白眼狼啊，我這剛任命你當副組長，你可不能跳到洪社去了。」

    親和組的副組長，那可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二條一輩子都沒當過這麼大的官，哪怕是在龍虎商會，基本沒有什麼實權，一直都是「吉祥物」般的存在，位高但不權重。

    不是我們不重視他，是因為他確實沒什麼領導能力，哪怕去管某地也得找個副手幫他。

    當然，二條對這個也不感興趣。

    二條有了紅雲，一輩子算是無欲無求，要不是想幫我們幾個哥們，早早就退出江湖了。

    所以雨村即便說了副組長，二條也不為所動，仍舊問我：「龍子，你怎麼活下來的，又怎麼來東洋的？」

    要說這事，那可真是長了，一句兩句壓根就說不完。

    也正好，西川在台上宣布，下一場到我和杉江了。

    我便說道：「咱們隨後再說，我得上台比武去了。」

    二條更加吃驚地說：「原來你就是洪社的那個老大張龍啊！前幾天我就聽說洪社的老大叫張龍，還以為是同名，沒想到真的是你！得虧今天晚上來了，不然還不知道！」

    其實山王會、親和組、松葉門這些，稍微有點地位的都見過我，但二條之前一直處在親和組的底層，也就無緣和我相見了。

    我笑呵呵道：「現在知道也不遲啊，等我比完武哈，咱兄弟倆再好好嘮嘮。」

    「好！」

    我正準備上台，二條又抓住了我的手。

    我回頭疑惑地看著他，就見二條沉沉地道：「剛才那個西川，我是真不服他！你一定要打敗了他，幫我報仇！」

    我的心中頓時叫苦不迭，剛才已經判斷出來，西川和二條一樣都是天階上品第二檔，我一個天階中品第二檔怎麼斗得過他嘛。

    還有，不就是個比武，誰也沒傷著誰，有什麼仇？

    而且要跟西川決鬥，得先打敗了杉江才行。

    看看已經上台的杉江，我只能對二條說：「我儘量吧！」

    說完，我便轉身上台，還能聽到雨村對二條說：「你可不能退出親和組啊，現在洪社自己都泥菩薩過江……」

    我已經邁步走上台去。

    杉江站在我的對面，身為松葉門的老大，杉江當然是號人物，年過四十的他正值壯年，手握一根蛇頭錐，不知道戳死過多少人。

    杉江仍舊沖我微笑，說道：「友誼第一。」

    我也沖他微笑，說道：「比賽第二。」

    這場東帝競選，最後決選出的四人，就是東洋黑界最強的四個人了，究竟誰能進總決賽，大家都挺期待，一時間都鴉雀無聲。

    杉江說道：「那咱們就開始吧？」

    我點點頭：「開始！」

    「龍子，加油！」台下突然傳來一聲咆哮，可不就是二條嗎？

    二條已經站了起來，為我搖旗吶喊、加油助威。

    眾人已經認識二條了，知道這是雨村的心腹，還是親和組的副組長，這時候竟然為我加油，當然讓人大吃一驚。我也覺得他有點不妥，但沒辦法，二條就是這個性格，讓他虛以委蛇反而不行。

    雨村都只能在旁邊無奈搖頭。

    但說實話，因為有二條的存在，我一下就覺得自己不是孤立無援了。在這之前，雖然我也有洪社的兄弟姐們，但那種感情不太一樣，在洪社的人面前，我永遠是支柱、是依靠，但和二條他們一起，我們互為支柱、依靠。

    這種感覺真的是很溫暖。

    偌大的一個東洋，我張龍終於有兄弟了。

    我渾身上下都熱烘烘的，甚至體內的血液都在沸騰，我手持著飲血刀，主動朝著杉江奔去。

    「噔噔噔……」

    我的步伐極快，到底是天階上品了，大部分人甚至看不清我的動作。就那麼一瞬間，我便奔到杉江身前，狠狠一刀劈了下去。

    「漂亮！」二條大叫一聲：「龍子，你的進步真大！」

    是啊，我的進步很大，身邊每一個兄弟都在努力，我又怎麼敢放慢腳步呢？

    這一刀，我使出了十成的力氣！

    杉江則不緊不慢、不慌不忙，舉起蛇頭錐來就擋，「鐺」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之餘，我胳膊也震得有些發麻。但我來不及緩，又和杉江斗在一起，叮叮噹噹、咣咣鏘鏘，那叫一個眼花繚亂、目不接暇。

    我和杉江兩人的身形不斷在台上變幻，或閃躲，或騰挪，時不時展露一兩下殺招。

    我早知道杉江是天階上品的實力，但具體是第幾檔不知道，之前的幾場比武中，也沒讓他展現出真正的實力。我們兩人纏鬥了二三十招以後，終於漸漸有了細微的區別，我明顯感覺到自己有點不是杉江的對手。

    這個杉江，是天階上品第二檔的實力，和西川是一樣的！

    我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就這還想奪東帝呢？決賽都不行了，杉江都拿不下！

    如果我有趙虎那樣的殺手鐧，關鍵時刻來個海市蜃樓什麼的，或許能考投機取巧獲得勝利，但我沒有。

    單憑真功夫的話，我顯然不是杉江的對手了，雖然目前還能勉強招架，但時間一長，肯定要落敗的。我有點急，一邊抵擋一邊思索該怎麼辦，不知不覺已經被逼到擂台的邊緣，再打下去我就要摔下台了。

    就在這時，杉江突然停手，「噔噔噔」地往後退去。

    嗯？

    我很意外地看著杉江。

    台下眾人也都疑惑，不知道杉江這是什麼意思。

    杉江微笑著道：「張龍先生果然好功夫啊，不愧是萬國豪的接班人，洪社的新老大。」

    「那還用說！」二條在台下揮舞著手。

    面對杉江突如其來的吹捧，我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謙虛地道：「哪裡，還是杉江先生更勝一籌。」

    「張龍先生很謙虛啊。」杉江笑得更開心了：「這麼說來，張龍先生算是認輸了吧？」

    原來杉江是在讓我認輸啊……

    剛才沒有把我打下台去，也是在顧及我的面子，現在就坡下驢認輸的話，倒也不傷面子。而且身為洪社老大，能拼到這一步，已經很給洪社長臉了，起碼沒有掉了「一流勢力」的隊。

    但我還是有點不服氣啊……

    我還在猶豫著，台下突然傳來二條的大喊聲：「你做夢！比武還沒分出勝負，你憑什麼讓龍子認輸……」

    二條還沒說完，雨村突然捂住了他的嘴，訕笑著對眾人說：「不好意思，是我沒有管好手下，請大家繼續吧，別聽這傢伙的。」

    二條「嗚嗚嗚」地叫著，雨村始終捂著他的嘴不撒手。

    這也就是二條，雨村還是比較惜才的，否則早就兩個耳刮子扇上去了。

    「你們繼續，繼續！」雨村訕笑著。

    西川也笑了笑，沖我們說：「那就繼續吧！」

    台上，杉江看著我說：「怎樣？」

    其實杉江真的很給我面子了，既沒有傷和氣，也沒有打傷人，一般人碰到我這情況，真就順水推舟地認輸了。

    但我咬了咬牙，說道：「比武確實還沒分出勝負……」

    杉江一怔，只能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就繼續！」

    杉江已經給過我面子了，既然我不領情，他也沒有辦法，這次就要下狠手了。這一次，杉江主動奔了過來，撩起蛇頭錐就刺了過來，我也趕緊舉刀就擋，兩人再次「叮叮噹噹」斗在一處。

    但是怎麼說呢，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單憑毅力和決心也填補不上溝壑。

    又鬥了幾十招後，杉江狠狠一錐捅在我肚子上，將我整個人都擊飛出去，「咣」的一聲落在擂台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