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憤怒,是因為被槍械攻擊,還是因為零受傷,又或者是被父親母親背叛,沒有見到想像中的相遇。
他只是機械地揮動著手臂,大地在顫抖著,那些被種植在珍貴土壤中的植物也隨著路明非的情緒波動起來。
在積雪覆蓋的地面下,細碎的白雪中出現了些許的綠色,粗壯的根須帶著尖刺從地底冒出,纏繞在士兵身上,讓他們動彈不得。
「我說,我要見路麟城,為什麼你們就是不願意好好說話?」樹人氣喘吁吁地站在中間,看著周圍倒了一地的士兵,他下手很有分寸,士兵的傷勢都不重,得到治療後很快就會康復。
很多時候,當事情發生了,便會如同雪崩一樣發展下去,路明非從來沒想過要敵對,也並未想過要攻擊,但事情就是發生了,讓他措不及防。
面對著被自己打倒的士兵,他緩緩舉起了雙手,那種莫名的憤怒消失大半,只剩下迷茫,他瓮聲瓮氣地用一種疲憊的聲音說道:「讓我爸爸出來吧,我只是想見見他。」
但士兵只是沉默地拉響了警報,在地獄犬與保衛隊之外的第三個保護措施已經緩緩出動。
在許多人看來,科學家是軟弱的,他們縮在小小的實驗室里,手無束雞之力,還有一些性格上的缺陷,是一群固執而瘋狂的怪人。
這是一種另類的偏見,對於混血種來說,更強的血統帶來更高的智慧,同時也會帶來更強的力量,對於這些末日派的科學家來說,他們從來不是待在實驗室的理論派,而是實打實的武鬥派。
在那統一建築的宿舍樓中,來自世界各地的混血種們探出頭來,他們是末日派搜羅過來的學生們,負責為庇護所繁衍生息,並且繼承前輩們的知識。
年輕的孩子總是衝動的,還未等更有經驗些的師長趕來,便有幾個體格粗壯的學生帶著武器沖了過來,他們的氣質和卡塞爾的學生有些相似,卻有多了幾分頹唐的氣質。
但路明非可不會管那些,現在冷兵器可傷不到他,揮手一個大巴掌湖在衝來的男生臉上,將他掀翻在地上。
現在路明非變身為樹人後,身體的素質已經有了質的飛躍,配合在卡塞爾一年多時間中經歷的訓練,對這群科學狂人形成了碾壓的趨勢。
在那些學徒們前仆後繼的衝鋒中,路明非雙手揮舞,將這些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孩子掀飛出去,如果說之前他的心情是委屈的,是憤怒的,那麼現在他就是毫無感覺,只是機械地運動著雙手。
開始幾個衝來的壯漢大概是某種增強類言靈的使用者,力氣很大,被路明非丟出去後便倒在那裡呻吟,之後便是個更加英俊的少年衝上來,用言靈控制著刀劍刺向路明非的要害。
「無聊的把戲,和茜姐比也太慢了。」路明非擋開飛來的小刀,帶著根須的大腳踢在少年肚子上,冷漠地越過對方向前繼續前行。
獅心會的蘇茜就很擅長飛刀,但她不會明晃晃地丟出來,蘇茜最喜歡的,就是偷偷在某個地方藏一把,然後靠著言靈從背後偷襲對手的咽喉。
在喧鬧之中,路明非卻感到了孤獨,熱鬧都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路明非想起了朱自清寫的荷塘月色,明明周圍是那樣熱鬧,為什麼他還會覺得難受呢?
「或許,我應該做點什麼。」路明非又擋住了一把噼來的武士刀,現在衝過來的好像是個島國人,言靈似乎是某種催眠類的能力,一刻不停地影響著他的大腦。
「那就把這些人都打倒好了,讓老爸看看現在的我吧。」路明非喃喃自語著,下定了決心,隨後抓住了砍來的武士刀,手掌用力,那脆弱的刀身彎曲著發出卡察聲。
「你的刀,未免也太軟了。」路明非直視著砍來的島國青年,在用力之下,那把武士刀寸寸斷裂,化成一地的碎片,路明非五指併攏,插入他的腹中。
青年緩緩倒下,而路明非只是看著他那雙難以置信的眼神,用一種斬釘截鐵的口吻說道:「我命令你,不要死。」
綠光在青年身上閃爍,受傷的器官緩緩恢復,而路明非大步向前,迎向了自己的另一個對手。
有言靈作為輔助,路明非下手愈發地加重,血開始染紅了地面的積雪,來攻擊他的年輕人哀嚎著一個接著一個被擊倒,卻依舊前仆後繼地衝上來。
就像是在屠龍。
作為被屠的惡龍,路明非面無表情地劃開一個女孩的胸膛,他在卡塞爾學院和施耐德部長學到了如何對其他人施加痛苦,現在這項技巧被他用在了戰鬥之中。
女孩緩緩倒下,手中的匕首掉落下來,而路明非只是冷漠地丟下一句不要死,便繼續向前。
前方是一片光明,一個人背對著光,站在了路明非面前。
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人很是精神,有著一張很有侵略性的面孔,讓路明非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曾經的軍訓教官,安東·別洛左夫斯基。
隨後他便感受到了自己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那是與安東相同的言靈,能夠將目標周圍的空氣凝膠化,變為任何生物都無法逃脫的牢籠。
這個言靈很是難纏,但路明非卻知道他的弱點,這種空氣的凝膠化,是會波及到釋放者的。
於是在已經開始變得粘稠的空氣中,路明非大步向前,沖向了面前如獅子般的年輕人,空氣越來越粘稠,路明非已經開始變得寸步難行。
他的手指伸出,停在年輕人的鼻尖前再也不能動,見到這一幕,年輕讓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用口音很重的英語說道:「抓到你了,怪物。」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化為凝膠的空氣會撐開對方的肺,讓他所有的器官都膨脹撕裂開來,最後由於窒息而在無盡的痛苦中死亡。
但隨即,那如樹木般的手臂向前伸出了一節,刺穿了他的咽喉,在年輕人驚訝的眼神中,路明非掙脫了舒服,默默吐槽道:
「樹根本沒有肺這種東西,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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