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之從挖卡塞爾牆角開始 第11章 赫爾佐格絕望的紅淚,就此落下!

    「稚女!」

    眼角還殘留著血淚,看著自己視作父親的男人被如同燒鴨般串在半空中,源稚生只能無力地舉起右手。

    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你想要復仇的話,沖我來就好了!老爹他只是選擇了我而已,那一天對不起你的人是我啊!」

    從源稚生記事起,他和弟弟就生活在鹿取的一座小鎮上,是一戶人家的養子,養父是個尋常山民。

    他很聰明,很早就知道了自己是被人寄養在這裡的。就在那個時候他認識了某個總是會進山過周末的男人,男人身上總是帶著可樂,教他瑜伽和劍術,帶著他一起爬山,兩人在山泉邊上喝著清冽的泉水。

    那個男人就是橘政宗。

    源稚生畢業典禮的時候,他以無可爭議的成績拿到了第一名,但他站在頒獎台上望著下面,所有人都牴觸地看著他這個黑道的孩子,無人為他鼓掌。

    是橘政宗帶著十幾輛黑色奔馳駛入學院,在一群黑衣的男人簇擁下來到他的面前,喊著他「少爺」帶他離開了那裡。

    他對源稚生說,有些東西不是想逃就能逃得開的,和他一起做些男人的事業吧。

    源稚生裝著很男人的樣子,和他說「好」。

    於是到了今天,源稚生與他一起站在了遠東黑道的最頂端。

    橘政宗成了被所有人尊敬的蛇岐八家的大家長,他成了源家家主、執行局局長,受到眾人尊崇的「天照命」。

    沒有他的源稚生覺得自己還是那個被寄養在別人家的孩子,長大以後或許只能去修車店或者送豆腐。

    但他更多的,只是想在他的身邊。

    橘政宗的存在改變了他的人生,即使橘政宗對他說自己不是他的父親,但在源稚生眼裡,他這個老爹也比任何人都要更合格。

    可今天,他眼前的一切再一次地被顛覆了。

    像是一場噩夢,渾身血氣的源稚女出現在他面前,帶著無與倫比的殺意。

    比任何時候見過的人都要強大,比任何惡鬼都要讓人毛骨悚然,他就像是要將眼前的一切燒毀的鬼,只為了復仇而來。源稚生眼中,他的弟弟從地獄裡面爬回來了,為了向他復仇,為了把他的一切全部都燒成灰燼。

    而他此刻卻因為言靈的副作用癱軟在地。

    源稚生,流下血淚。

    但看著這副快要把牙齒咬碎模樣的哥哥,源稚女只是搖頭,輕聲道:「哥哥你搞錯了一點,我確實是要復仇。但是我要復仇的對象」

    「從來都不是你啊。」

    在背景音樂般的慘叫聲中,源稚女昂起白皙的脖頸,微笑著與面容因痛楚而扭曲的橘政宗對視。

    從那雙眼睛裡面,他沒有看到曾經的從容,只看到了無盡的怨毒與痛恨。

    「哥哥,我來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在這個國家

    精神異常、無法控制自己龍族血統的混血種,就被稱之為鬼。

    而在蛇岐八家這個龐大混血種體系的影子中誕生,卻因為不穩定而被捨棄的惡鬼們,便在歲月流逝中逐漸形成了與之對抗的恐怖組織。

    這就是混血種組織『猛鬼眾』的誕生緣由,甚至可以說是某種壓迫下的必然。

    但絕非是要肯定猛鬼眾存在的合理性,恰恰相反,在成為反抗者之後,首先受到傷害的往往是隨處可見的普通人。

    這些曾為弱者的人在覺醒之後,便要侮辱更弱者,才能讓自己從中獲得滿足與快樂

    何等低劣。

    正因如此,這些惡畜只能被稱之為「鬼」。

    任何懷抱善意的人,在知曉這群惡鬼所犯下的種種非人道的惡行後,也會不由得支持起執行部黑風衣們的果決行動。

    它們是這個國家千年以來黑暗中誕生的最惡劣的殘渣,死不足惜的惡獸,脫離人道的惡孽鬼畜。

    而統領『猛鬼眾』這群惡鬼的首領,便是『王將』。

    是這個從二十年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男人,為當時被蛇岐八家打擊得幾乎滅絕的猛鬼眾注入了一記猛藥。

    從他手中流出的進化藥劑,能幫鬼獲得更強的力量,而且不至於一開始就失去理智。

    當時嘗到了甜頭的惡鬼們欣喜若狂,它們敬畏這個既有謀略又有鐵腕手段的男人,於是『王將』就成為了猛鬼眾的首領。

    「王將的存在就像是猛鬼眾的大家長,他引導猛鬼眾與蛇岐八家戰鬥,默契得和蛇岐八家的大家長率領執行局殺戮失控的惡鬼一樣。」

    「同樣是『二十年』,聽到這個時間,哥哥你有沒有想到什麼?」

    不等源稚生回答,源稚女就微微一笑:「橘政宗也是二十年前出現在蛇岐八家的,他自稱為橘家的遠支,但據我所知,上三家的血脈早就已經斷絕了。」

    蹲在地上的上杉越小學生提問般舉起右手,大喊道:「這件事我可以證明!」

    源稚生漿糊一片的腦子癢了起來,他看向那邊那個打扮成拉麵師傅的老頭子,一時間想不出這齣噩夢裡面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個搞笑似的角色。

    難道是自己太想吃拉麵了嗎?

    他能證明什麼,有什麼資格證明?

    「哥哥,你應該聽這個男人說過,我們的親生父親是個黑道上的大人物,但是他已經死了對吧。」

    「有一天晚上你找到房間裡面的我,偷偷告訴我這件事,表情很惶恐。伱跟我說『我是要成為正義的夥伴的人,怎麼能是什麼黑道大人物的孩子呢』?然後我就抱著你,說『沒關係,不管你是正義的夥伴還是黑道的混混,我們都會在一起』。」

    源稚女說起這個只有他們兄弟二人知道的秘密,笑容中多出了幾分追憶與溫情。

    聽著他的話,源稚生再度確信了面前這個陌生而熟悉的青年的身份。

    這件事他只對自己的弟弟說過這件事,連橘政宗那邊都沒有提起。因為他覺得身為一個男子漢說出這種話很丟人,這世上大概也只有源稚女不會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在源稚女死後他就更是將一切都藏在心底。

    源稚生的聲音低沉下來,眉宇間滿是難過:「為什麼要說這些」

    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內心深處不知何時有了些許放鬆。也許對他來講,自己的弟弟沒有忘記那些與他一同度過的時光,這一點比自己所受過何等的折磨都更要令他能得到安心。

    「雖然我這麼說,你一時間可能無法接受。」

    源稚女伸手指了指上杉越,然後嘆了口氣:「其實他就是我們的親生父親。」

    「上一代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我們之前的最後一位皇,上杉一族的上杉越。」

    「我們兄弟,還有上杉繪梨衣的血脈都源自於他。」


    源稚生:

    看到兒子那呆愣的表情,上杉越頓時羞愧地深深低下頭去。

    一旁的零則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一台相機,將眼前這副珍奇的畫面攝錄了下來。

    她倒是很能理解源稚生此刻心裡的這種落差感,上杉越這老頭子看上去確實不怎麼樣。

    打扮得像是個沒了村子的拉麵師傅,整個人身上充斥著一股被時代遺棄的氣質,就算臉上依稀還能看得出來一點年輕時候的英俊,現在更多的也是被鬱郁不得志的頹廢所擠到了一旁。

    與橘政宗這在黑道老大的位置上醃了二十年的氣質中年完全沒得比。

    更別說源稚生還有一手童年濾鏡,年輕人總是念舊的,對那個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閃亮登場的人就更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唉,年輕人。

    實際年紀可以當媽的零在心底默默地嘆了口氣。

    「沒救了吧這個,短時間內。」

    她覺得橘政宗與源稚生之間的問題,絕對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就算源稚女再能說會道也沒用。

    因為源稚生信任橘政宗,更勝過他相信源稚女。

    但——沒關係。

    她的目光冰冷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

    真正的【事實】,不會被扭曲。

    再怎麼包裝精美的謊言,在被戳破後,只會更醜陋得讓人作嘔。他們現在有著比謊言都更加強而有力的力量,可以揭開所以虛偽的面紗。

    更為純粹的暴力,可以毀滅橘政宗身上的偽裝。

    源稚女操控著血液,在這個男人的體內不斷的生成一根根堅硬如鐵的蒺藜,精準地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一邊檢驗自己在教授課上的所學,一邊滿心寬慰地開口,「對我來說你是猛鬼眾的領導者,對哥哥來說你是那個改變了他命運、帶領群龍無首的蛇岐八家重回往日輝煌的大家長」

    「也許我不應該叫你王將,而是其他的名字?」

    他豎起右手食指,露出孩童般天真無邪的笑容:「你這張面具下究竟有幾張臉?」

    也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內,橘政宗的慘叫聲就已經變得近乎聲嘶力竭。

    這與他是否是個恪守武士道的硬漢、是否經受過什麼克格勃特攻訓練無關。

    源稚女對他進行的折磨,產生的是絕非人類能承受的痛楚。

    那痛苦就像是用小小的鋸子,一點點的從正中心同時鋸開雙手十指,然後將擰到極限的毛巾塞進他的腸道,逼他用肺部和口腔分娩。

    這套專門為了這一天準備的復仇之刑,才僅僅是持續了不到十秒,橘政宗就已經屎尿齊流。

    「嘛!你這傢伙,你這骯髒的雜種、你嗯!你!啊啊啊啊!」

    他眼前的世界已經被劇痛扭曲得一片模糊,口裡含糊不清地說著失真的話。

    在源稚女全心全意的控制下,他的大腦此刻每一條的溝壑裡面都嚴絲合縫地填滿了滋味不同的「痛」可偏偏他做著一場清明的夢,被迫睜大了雙眼,完美地承受著這每分每秒的痛楚。

    「就算你想自殺也沒用。」

    「我就絕對有能力在讓你承受世上最殘忍的痛苦的同時,將你的傷勢全部治好呀。」

    青年笑意盈盈的聲音,更是將他徹底地打入地獄。

    掌控著夢與記憶的力量,源稚女是現在男生宿舍三人組中,最擅長治療他人的那個。

    夢的力量,甚至可以跨越死亡。

    若他不准許橘政宗去死,哪怕是橘政宗給自己心臟里裝了炸彈,他也可以完好無損地給橘政宗修復過來,再讓他承受十倍甚至更多的痛苦。

    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橘政宗,不,或許該叫他「赫爾佐格」才對。

    始終以棋手自居,把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當做是自己的棋子的人,又怎麼能忍受得這種痛苦,忍受得了這種侮辱?

    不遠處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源稚生,那擔憂的眼神與焦急心驚的吶喊,更如同一把把鈍拙的鋸子落在他的心上,來回撕扯。

    源稚生越是信賴他、擔憂他,就證明他的計謀是如此的完美。

    他徹底將這個愚蠢的大男孩玩弄於掌心,即使自己說是他殺死了源稚生的「親生父親」,想必源稚生也會主動地給他想像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或許認為他有不得不這麼做的苦衷,亦或者是否背負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罪惡,他眼中的橘政宗就是這樣一個光輝的存在。

    這曾經令他無比的竊喜,那是身為一個「弱者」,玩弄了「強者」的一生所帶來的極致幸福他覺得自己就像成為了能操控皇者命運的神明,是那個註定要登上至高神座,統治整個世界的被選中者

    可他這神明一樣的存在,此刻卻正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執行人是他計劃的另一個棋子。

    那個被他視作這場兄弟相殘的絕佳諷刺戲中的弟弟。

    曾經的男孩軟弱無比、被他操控著身體和人格犯下重重殺孽。那時候雙手染血的源稚女在心底流淚喊著哥哥救救我,卻最終被他信賴、依戀的哥哥親手殺死

    每每想到這被他親手製造出來的慘劇,赫爾佐格的心中就更是喜悅,狂喜,興奮至高潮!

    所以他才會常常在源稚生的身旁,親自扮演「橘政宗」這個角色。

    而被他全方面操控的風間琉璃,他就僅僅只是拿出一些被他洗腦填充了記憶的人偶、影武者對付了事。

    每當源稚生痛苦、自責,對自己的一切感到疲憊與厭倦的時候他就像是吞噬腐肉的烏鴉般,欣喜雀躍地啄食著源稚生身上敗亡的悔恨。

    他骨子裡面都浸透了這腐爛的氣息,但他卻這一切的骯髒而沾沾自喜。

    因此,當棋子掀翻棋盤,肆意地將他這個自視神明的食屍鬼折磨時

    對赫爾佐格而言,這就是比任何肉體上的痛楚,都要更令他難以接受的——

    『終極侮辱』。

    此時無邊的侮辱便瘋狂地啃噬著他的心,赫爾佐格眼淚與屎尿一同飛射,牙齒更是早已經全部被他自己親口咬碎。

    「——該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朱紅的血淚從他癲狂充血的眼角溢出,緩緩地向下滑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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