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
雖然路鳴澤的聲音很輕,但在路明非聽起來,卻比千斤重錘還要沉重可怕,讓他的心猛地跳動起來,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這一瞬間,他就像被閃電劈中,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你的意思是,這是一個局?一個計劃了很久的局……目的就是要把我和俊哥分開,然後再將我們引誘到南極,逐個擊破……」
路明非並不傻,看多了《名偵探柯南》和日漫的他,對這種類似的詭計並不覺得陌生,當然,所謂調虎離山、敲山震虎、圍魏救趙之類的名詞也在他心中閃過,但總體而言,他還是明白了路鳴澤那笑容中所蘊含的深沉意味。
穿著西服的男孩站在走廊上,看向路明非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份戲謔:
「那麼,我親愛的哥哥,你現在要怎麼做呢?」
路鳴澤語氣悠揚地說道:
「你剛來東京時,因為不想招惹麻煩,從而讓粉川鈴音無辜慘死;
你來到蛇岐八家後,又將繪梨衣給拐走,現在還要將她帶到南極去送死,你難道不覺得嗎,接近你的女孩似乎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路明非現在已經是怒不可遏,被戳中了痛處的他,臉色猙獰,似乎隨時都要爆發或者崩潰,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很快平靜下來。
足足半分鐘,路明非盯著對面的男孩默不作聲,但接著又說道:
「我知道你的目的,無非就是想交換我的靈魂或生命,這一點我已經清楚。如果你沒有別的話要說,那就走吧,另外謝謝你專門來提醒我這件事。」
看到路明非突然冷靜下來,路鳴澤臉上稍微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然後面露微笑,繼續道:
「我只是不想讓你稀里糊塗的去送死而已,更何況,你其實在內心裡早就察覺到了問題,只是沒有勇氣去往深處想,不是嗎?」
沒有等到路明非答覆,路鳴澤轉過身,在他震撼的目光下,男孩伸出細細的胳膊,忽然猛地拉開了機艙門。
場外的颶風猛然吹進來,可怖的吸力作用在路鳴澤身上,但他卻穩如泰山仿佛毫無所覺一般,他對路明非露出一個微笑,然後跳了出去,甚至還隨手合上了艙門。
「我之前的承諾依舊有效,只要你願意交換生命給我,那麼即使對面是龍王,我也殺給你看!」
「你!」
路明非猛地一晃腦袋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眼前的幻象消散,繪梨衣依然坐在對面發呆,而身旁的千穗理則投來好奇的目光問道: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路明非看了眼舷窗外的天空,發現此刻外面天色已黑,他竟然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他怔住了。
剛才的那一切,是夢嗎?
……
不,那不是夢。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看了眼旁邊的伊藤拓真,那一身黑色武士服的青年依舊閉著眼睛,像是在假寐。
他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盯著繪梨衣看了幾眼,接著在千穗理好奇的目光中,轉身從旁邊的座椅靠背後面用手拿出那個銀色的手提箱,然後打開箱子,將那長柄黑色狙擊槍揣在懷裡。
咔噠。
他開始檢查彈夾,往裡面填充淡金色螺旋紋的煉金子彈。
坐在對面的繪梨衣好奇的看了過來,她對路明非手中的槍並無懼怕之意,只是有種小女孩看到新玩具後的新奇感。
而千穗理,則是一愣,沒有理解路明非的意圖。
「我們中計了。」
路明非一邊換子彈一邊說道。
「什麼中計了?」
千穗理沒理解他的話,愣了一下,還以為他在開玩笑,聳聳肩道:
「你沒睡醒吧?」
「我原本以為對俊哥動手的是加圖索家族的人,現在想來,我錯了,我們都錯了。」
路明非臉色沉下來,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麼?」
千穗理吃了一驚。
「你想想,當初在島上參加擂台賽時,普雷斯科特和塞西莉亞學姐不是都被襲擊了嗎?」
路明非冷靜地說道,「當初普雷斯科特斷了一條胳膊差點死掉,如果下手的人是加圖索家族,那麼他這樣做就得罪了普雷斯科特,明顯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對,當時我們有猜測,教授們也說動手的人可能是來自魔黨。」
千穗理點點頭,疑惑道:
「你的意思是,襲擊陸俊的人不是加圖索家族,而是魔黨?」
「究竟是不是,問問這位伊藤師兄不久知道了?」
路明非終於裝填好子彈,咔擦一聲裝上彈夾,將槍抱在懷裡,處於隨時都能激發的狀態中。
「什麼?」這次千穗理徹底傻眼了,就連對面的繪梨衣也抬起頭,臉色不解的看向路明非,似乎是對他的話有些疑惑。
而一直在旁邊閉著眼睛沒說話的伊藤拓真,此刻終於睜開眼睛,轉頭看了過來。
路明非盯著伊藤拓真看了一眼,然後開口說道:
「從我們入學開始,就被魔黨的人盯上了,從擂台賽結束之後,俊哥就提醒我們防備他們動手,我們原本以為那次襲擊拜倫和阿爾莎就是魔黨的全部計劃,卻沒想到那僅僅只是開始……而他們的目標也不是拜倫,或者說不僅僅是拜倫!最終的目標還是我和俊哥,甚至還有繪梨衣!」
「你的意思是,陸俊在南極遇襲這件事是假的,目的就是要勾引我們前往南極?」千穗理也很聰明,立刻就掌握到了重點,「我們幾個人都被芬格爾騙了?」
「芬格爾是施耐德教授的人,他不會騙我們。」
路明非臉色陰沉地說,「騙我們的人,現在就坐在我們身邊。」
說著,路明非將目光看向伊藤拓真,千穗理身體猛地抖了一下,也順著路明非的目光看過去。
在千穗理的想像中,伊藤拓真或許會矢口否認,亦或者是怒髮衝冠責罵路明非,可當她看到伊藤拓真的表情時,就知道事情真的糟了。
身穿黑色武士服的男人,一貫冷漠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他雙目無神,透露出毫不掩飾的惡意。
「沒想到,你竟然是第一個看穿的人,我還以為你們直到死都看不出來呢,那樣的話確實會令人非常失望。」
……
此言一出,機艙內的氣溫頓時下降了好幾度。
繪梨衣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千穗理身體微微顫抖,憤怒、恐懼、驚慌乃至於失望都有,而路明非則是完全想通了這一切,臉色悵然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決然。
「所以,伊藤師兄……你是加圖索家族的人,還是魔黨的人?」
路明非盯著他問道。
身穿黑色武士服的男人笑了笑,緩緩坐直身體:
「既然你這麼聰明,想必已經想通了一切,為什麼還要再問呢?」
路明非垂下頭,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千穗理一臉難以置信,直覺和理智告訴她路明非說的都是真的,可從情感和過往的經歷上,她又完全難以接受。
她沉默了幾秒鐘:「明非,請你仔細說一說。」
路明非抬起頭,看了千穗理一眼,又看了對面茫然的繪梨衣一眼,緩緩開口解釋道:
「自從我們入學以來,就被魔黨和加圖索家族的人盯上了,但他們一直都隱藏在暗處,在觀察我們的同時,也在不斷構思陰謀,尋找我們的弱點。」
他停頓了一下,又搖頭道:
「不對,是自從我們進入預科班以來,就一直被加圖索家族和魔黨的人盯著,到處下絆子,試探我和俊哥的底細!你還記得當時在植物迷宮的事情嗎?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的陰謀就已經初現端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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