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不敢怠慢,直接開啟了【青銅御座】,同時用最後的時機舉起手中的鐮狀劍,在明亮如鏡的刃面上,他看著自己的雙眼。
「路明非……不要死!」
刃面之上,另一個路明非緩緩睜開金黃色的眼睛,對他下達不能死去的命令。
與此同時,數道利劍刺破雨幕翻飛而來,直刺他的面門,這裡的每一把都是可供傳世的神兵,而諾頓控制它們就好像呼吸一樣自然。
路明非揮動鐮狀劍,將第一柄利劍撥開,同時側身躲過了第二劍。但緊接著而來的那枚比匕首稍長的魚腸劍刺中了他的肩胛。路明非古銅色的皮膚在這場碰撞中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他吸了一口氣,揮拳打落魚腸劍。
魚腸劍在空中轉了個彎兒,重新圍繞著路明非上下翻飛。
數把劍刃懸浮在他的身邊,舉棋待定,擇機而刺,可路明非手中只有一把鐮狀劍,甚至這把煉金刀劍的品相也不及諾頓隨手熔鑄的名劍。
他艱難的招架著,即使是青銅御座的軀體也不免被這些堪稱極品的利劍所傷,好在『不要死』很快就修復了他的傷口。但形勢已經是一邊倒的局面了。而諾頓甚至還沒有真正出手。
幸好陣眼正在向他源源不斷的提供著來自這片大湖的能量,他的體力仍有餘裕。
諾頓嘆了一口氣,他雙手向後揮劍,在劍刃上如同魔法一般炸起明亮的烈火。隨後,諾頓揮舞著兩把燃燒著的火劍,徑直朝路明非衝去。
路明非在陣眼上站定,他在布置矩陣時專門用了反制火元素的陣法,任何火元素在踏入這個領域之後都會被壓制。
諾頓一腳踏入,他手中劍刃上的烈火稍暗淡了一些,但他反手轉了一下劍柄,那兩團烈火便愈加爆燃起來。
或許這個煉金矩陣可以壓制普通的龍類,但他是龍王諾頓,青銅與火之王,極致溫度的代名詞。
兩柄熾熱的劍刃在諾頓的揮舞下如同兩條火龍,與此同時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利劍也在趁機攻擊路明非的要害,那是諾頓思想的延展,他的一念就可以讓萬劍歸宗。
諾頓欺身至路明非身前,揮動雙劍直劈而下,路明非橫刀格擋,堪堪擋下他的雙劍。
劍法講究輕動靈快,但諾頓的打法就像是拿著兩根開了刃的棍子。事實上他在中國時曾經向當時的大師討教過劍法,並成為了小有成績的名家,但劍法是在同等水平的戰鬥中才會體現出來的,對付路明非,還不需要用上技巧。
以純粹的暴力碾壓過去不就可以了?
諾頓笑了一下,開始逐漸施力,兩把劍上的火光也愈加明亮,只是盯著就讓人幾乎盲目,簡直如同兩把固態的熔漿。
大陣正源源不斷的向路明非提供力量,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勉強頂住諾頓帶來的壓力,但鉤夢不行。
諾頓手中的火劍流淌著熾熱的火焰,路明非的鐮狀劍也被燒得通紅一片,鉤夢的刀刃開始在相擊處緩緩融化,像是被切割的海綿。
這是什麼該死的高溫!居然能融化已經被殺死過的金屬?
地獄般的熾熱從鉤夢的刃面上傳遞到路明非緊握的手中,現在正下著傾盆大雨,實際上在開打之前他還覺得有一點冷,但路明非現在已經覺得自己正面對著一座巨大的火爐。
依靠煉金刀劍顯然無法取勝,路明非決定改換b方案,他突然卸力,丟掉手中的鉤夢,隨後向後猛退,與此同時他從身後拔出一把烏茲衝鋒槍,那裡裝填著弗麗嘉子彈。
重啟前,路明非曾經面對在學院甦醒的康斯坦丁,並參與了對這位弟弟的圍攻,當時的卡塞爾學院正是用弗麗嘉子彈擊破了他的防護罩。……或許對諾頓來說也有效。
火劍劈砍而下,鉤夢跌落泥潭之中,冒出嘶嘶的白煙。與此同時,路明非扣動扳機,烏茲衝鋒槍噴出明烈的火舌,這把兇器每分鐘理論上可以傾瀉高達128發子彈。
諾頓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路明非居然有這手準備,但他甚至都沒有動彈,弗麗嘉子彈在距離他一指的距離就被汽化,而子彈上的動能在諾頓的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路明非心裡一涼,他覺得他面對的幾乎是一座鐵山。
眼見普通大小的弗麗嘉子彈無法生效,他立刻丟掉烏茲衝鋒槍,轉而拔出m500轉輪手槍,那裡裝填著裝備部特製的大口徑弗麗嘉子彈,但諾頓只是輕輕揮了揮手,那把轉輪槍就開始劇烈而迅速的升溫,在短短的一秒內,槍身就已經被燒得通紅。
路明非耐不住這樣的高溫,m500脫手而出,而在轉輪槍落地時,它已經被極致的溫度熔鑄成了一塊不知所謂的廢鐵。
諾頓能夠對領域內的任何金屬下達命令,「爆燃」或者單純的「升溫」其實是最簡單的一種。事實上,那些被他鑄造出來的利劍一直都處於懸而未決的狀態,如果他剛剛選擇動用這些飛劍,這場戰鬥將會沒有任何懸念。
「啊,我就知道……打boss的辦法只能用一次。」路明非露出一個苦笑,他向前伸出被燙傷的右手,好讓雨水充分和手掌接觸。
雨水落下來使他感到稍微舒服一些。『不要死』開始運作,迅速修復著他的燙傷。
「倒是有趣。」諾頓點了點頭,「你用一種奇怪的辦法把自身的力量強行拔高到了次代種的實力……不,比次代種還要再高出許多。超越一般的青銅御座的防禦力,以及驚人的瞬間自愈能力,讓你還能站在我的面前。」
「我可不是因為這些才站在你面前的。」路明非嘆了一口氣。「我是為了我的兄弟老唐才站在這裡的。」
他猛然發狠,彎腰抓起一攤爛泥朝諾頓丟去,那攤泥巴還沒接近諾頓便被炙烤為乾脆的土壤,反而起到了沙子蒙眼的效果。諾頓舉起一把劍擋住面門,但路明非已經趁著這個空當撲到了老唐帶來的那個箱子旁邊。
在蘇恩曦胡謅的印第安神話里,那是勇士用來獻給大神的祭品,要以此來換取長生的秘藥。
路明非打開箱子,裡面裝著一個個大小各異形狀也各異的金屬罐子,這是奶媽組,或者說路鳴澤淘來的好東西,清一色赫利奧波利斯出土,在拍賣會上購得,在這些金屬罐子裡封存著言靈的力量,而在當時拍賣時,赫利奧波利斯甚至還沒發現固化言靈的技術。路鳴澤白撿了一個大便宜。
諾頓被路明非揚沙的手法整得哭笑不得,他沒想到這個脫線的網友在現實中竟然也如此離譜。想到這裡他居然流露出了一點笑意,但他很快就把那股笑憋了回去,恢復成一張面無表情的尊貴模樣。
說到底他還是期望路明非能打贏的吧?不然他早該動用他的飛劍了,在剛才對刀的過程中,路明非的背後滿是空當。
究竟是為什麼呢?經年沉澱的仇恨仿佛基因般覆寫在他的思想里,也正因如此,他永遠的仇視著這個世界,和他的兄弟一同仇視了萬年之久。但恨來很去,他都忘了自己在恨著什麼。失去記憶反而讓他得到了許多,有些其他的東西代替了恨意。
欣喜……無厘頭,傻瓜般的快樂,以及別的一些什麼……
是溫暖,還有……不孤獨。
是的,在這樣的生活里,他遠離了孤獨。深入骨髓的孤獨。冷如深淵的孤獨。
諾頓嘆了口氣,他放下舉劍的手,這時路明非把木箱中的瓶瓶罐罐朝他丟來,一絲不苟,猶如在丟手榴彈。
他隨手揮劍,切開這些莫名其妙的勞什子玩意兒,但在長劍切開一個瓶罐的瞬間,從罐子裡引發了劇烈的空氣爆炸,那是被封存在其中的言靈所引發的。
【言靈·陰雷】。這個言靈可以壓縮空氣,從而產生類似炸彈的效果。
古埃及的混血種們有這樣的技術,他們把言靈封存在這些容器里,在戰場上充當最遠古的奇妙手榴彈。
路明非接二連三的丟出那些罐子,而諾頓則一絲不苟的切開,甚至有時路明非丟得有些偏的時候,他還會操控飛劍去斬開,猶如一場別開生面的水果忍者,只是切到的全部都是炸彈,並且是各色各樣的炸彈。
諾頓隨手又切開一枚罐子,這次是個水系言靈,引發了劇烈的冰爆。諾頓笑了一下,開口喊道:「明明!」
「嗯!?」路明非有些高興,能聽出老唐的語氣有些鬆動,於是他停下朝老唐投擲炸彈。
諾頓側耳,聽到呼嘯的風旋由遠及近而來。他重又面對路明非,開口道:「你要的天威來了。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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