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有力的進行曲響徹校園,啞了很久的校園播音系統像是打了一個盹剛剛醒來。
路明非黃金瞳慢慢黯淡,高達二十倍重力的言靈王權也在此刻驟然消失,剛剛還泰山壓頂的君王威壓也化為虛無,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只不過躺在地上因為重壓昏迷的楚子航和凱撒卻可以證明剛剛有著怎樣強大的一股力量降臨到了他們的身上。
一棟不知名的建築大門打開,醫生還有護士們蜂擁而出,提著帶徽記的手提箱。他們拿出裡面的注射器然後開始向那些屍體一一打針。
一個戴著細圓框金絲眼鏡,腦袋禿的發亮的小老頭拿手帕捂住口鼻,皺著眉頭,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向路明非走來。
「血統這麼強的新生,不注重學習,反而入學就參加到這種無聊的遊戲中。」
曼施坦因用手指著那些遍地的屍體,準確的說,應該是那些斷壁殘垣。
還有剛剛路明非施展王權造成的大面積的損傷,他眼裡看到那些建築表面破損的傷痕,腦海里同時思考著要花多少錢才能夠修好。
「你知道你釋放的言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這些全都是錢啊!」
「別擔心,路明非,曼施坦因是我的好朋友,只不過有點貪財。」一隻手從身後拍了拍路明非的的肩膀。
路明非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的人肯定是古德里安教授,「我知道,古德里安教授。」
「我有件事情需要去做,能夠請您幫忙處理一下現在的事情嗎。」
路明非轉身對著胸口上還有一大攤血跡的古德里安教授說道,此刻他的眼眸深處多了一絲迫切。
「那就去吧,路明非,別擔心,我會幫你處理好的。」古德里安教授拍拍胸脯,讓路明非放心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而一旁的曼施坦因聽到路明非的話怒了,剛剛入學的新生,此刻竟然就學會惹了禍就跑。
不好好管教一下豈不是會變成第三個凱撒和楚子航嗎。
他剛想攔住路明非,就被自己的好友古德里安教授一隻手攔住了。
「那個孩子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我們這些做導師的就要放他去做。」
「古德里安你這是縱容,我要舉報你。」曼施坦因憤怒的大叫。
只不過古德里安非常清楚自己的老友,一年裡面至少有300天說要舉報自己,但是卻沒有過一次。
「好吧好吧,別舉報我了,等結束我請你吃漢堡。」古德里安教授的大手攬住曼施坦因的肩膀,像是戰友一樣熟悉。
...
路明非抬頭看向宿舍上103的序號,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這裡就是芬格爾的宿舍以及自己未來的宿舍。
他絕不能再緩慢行事了,無論是提升自己的實力,亦或者擴充自己的勢力,都必須要儘快。
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老唐和康斯坦丁的覺醒,在這件事情里,芬格爾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將芬格爾轉換到自己的陣營里。
路明非沒有敲門,宿舍的門在王權的力量下逐漸扭曲,最終化為一團圓球,然後輕輕的落在地上,成為了一個優美的觀賞品。
芬格爾此時正在宿舍的上鋪呼呼大睡,剛才的槍聲仿佛對他什麼影響都沒有。
「芬格爾學長,還要偽裝嗎?」路明非站在宿舍門口,狹長的影子伸進宿舍,覆蓋在芬格爾的臉上,就像在他臉上覆上一塊惡魔面具。
「偽裝?師弟在說什麼。」芬格爾從上鋪探下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疑惑。
「十年前,格陵蘭島,冰海事件的遺留者,失魂落魄的丟心者。」
路明非慢慢的說,而作為傾聽者的芬格爾的表情卻逐漸嚴肅。
「你要否定嗎,你要否定過往的自己,還是要否定現在的你。」
路明非沒給芬格爾說話的機會,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參加比賽的辯論手。
即便語氣如此平淡,但這簡簡單單的文字卻如一柄利劍輕鬆穿透芬格爾的胸膛。
讓他在十年之後的今天,又一次清晰的感受到那一刻的疼痛,不堪的回憶如同潮汐襲來,一點一點的淹沒了他的心臟。
但是他的這種疼痛永遠不會展現出來,他習慣於用堅硬的外表包裹自己千瘡百孔的內心,再用酒精麻痹自己的身體,獲得些許的寧靜。
他想要說很多反駁路明非,甚至他想要一拳打在路明非的臉上讓他知道誰才是師兄。
但是最後他將那些話都咽進肚子裡,他體內的龍血依然沸騰,只不過那顆心在那之後已經變得頹廢,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驕傲的男人了。
「路明非,你在說些什麼啊,師兄我完全不知道啊。」芬格爾一臉無所謂的笑著,只不過低垂的眼眸將他許多的情緒隱藏。
「廢物!」路明非毫不猶豫地罵道,「懦弱,像是一隻被抽掉脊梁骨的狗,還是說當小丑當久了,忘記自己是什麼人了。」
聽到路明非這麼說,芬格爾卻更加無所謂,只不過嘴角的笑容不見了,「即便是廢狗如我,被新生罵也是會生氣的。」
「格陵蘭海的那一次,你直面龍王的威嚴,他冷靜,漠然,擁有改天換地的力量,看著你們就像是看著螞蟻。」
路明非一字一字慢慢的說道,他的話仿佛具有魔力不斷的侵蝕著芬格爾的內心。
「你知道你沒有機會殺死他,所以你逃跑了,放棄了所有人,把他們留在了寒冷的海水之下。」
路明非的話字字珠璣,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符,都變成最鋒利的劍,將本就千瘡百孔的心捅得細碎,如同一塊破碎的玻璃掉落一地的玻璃渣。
「不,我沒有放棄!」芬格爾怒吼,仿佛要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憤怒吼出,「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就憑你嗎?」不同於芬格爾的憤怒,路明非則是異常冷靜,甚至於不屑的看待著芬格爾的憤怒。
兩雙黃金瞳同時開啟,下一刻路明非就被芬格爾的拳頭揍進了牆壁里,混凝土澆築的牆壁如同劣質塑料碎了一地,將路明非壓在地上。
「他的眼神就像這樣對嗎。」路明非的聲音從破碎的石塊下傳來,他兩隻手隨意一撥,將身上的石塊掀開,露出了那雙冷漠的金色眼眸。
「像這樣俯視你們,在他的眼中你們只不過是一隻螞蟻,或者連螞蟻都算不上對吧。」
路明非緩緩向芬格爾走過來,三十倍重力的王權碾壓在他的身上,將他壓在地上無法動彈。
「也是這麼無力吧,不管你想要如何掙扎,也只能夠在龍王的威力下臣服,然後你發現,曾經的驕傲顯得那麼可笑,就像是小時常講的笑話。」
路明非走到芬格爾的身旁,輕輕蹲下身來,用一種漠視的黃金瞳看著他。
芬格爾發瘋般掙扎,全身青筋暴起黃金瞳的亮光已經亮到了極致,可是在三十倍重力下,芬格爾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就像是格陵蘭島,不管他怎麼樣的掙扎,他從來就沒有過機會打敗那條龍王。
可是他們,那些朋友,愛人,都留在了那裡,留在冰冷的海水裡,成為了沉眠者。
他發出野獸般的嘶鳴,就像是走投無路的動物,拼儘自己所有的生命也要做成這一件事情。
可是他做不到,曾經的他做不到,現在的他同樣也做不到,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啊。
「但是你還有機會,芬格爾師兄,尼伯龍根里沒有生死和時間的觀念。」路明非輕聲說道,像一個惡魔的低語。
聞言芬格爾也停止了掙扎,本來耀眼的黃金瞳無比的頹廢,他做不到,面對著那樣龍王,所謂的最強a級也不過是大一點的螞蟻。
「我知道的,你做不到,你的能力在混血種中很強,但是面對龍王的話卻過於孱弱。」
路明非解除了王權的操控,雙手捧起芬格爾滿是胡茬的臉,讓他的眼睛能夠直視自己的眼眸。
「可是你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夠做到,我能殺死他,即使他是完整的龍王。」路明非的瞳孔中的金光宛如熾陽,像是兩顆太陽在他的眼眶中旋轉。
芬格爾從未見過這樣耀眼的黃金瞳,他見過的那些黃金瞳,包括龍王的瞳孔,在這樣的亮光之下都顯得黯淡。
「但是這需要代價,巨大的代價,師兄,你需要支付值得我付出代價的籌碼。」話到這裡,路明非終於說出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芬格爾望著那雙璀璨的黃金瞳,那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將他閃瞎,但是他仍不肯閉上眼睛。
仿佛一閉上眼睛這雙耀眼的瞳孔和這實現願望的機會就從眼前溜走。
「我會付出什麼。」芬格爾聲音嘶啞,但問出這個問題後他卻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為了這些可以付出一切啊,只要能夠做到,任何東西,即便是他的靈魂都可以拿去。
「信念,陣營,也有可能包括生命。」路明非沒有隱藏,將自己的條件說出來。
他相信芬格爾師兄會答應的,相處這麼久,他知道芬格爾隱藏在心底的痛苦。
一同死去並不是一種痛苦,如果只是一個人留在這世界上才是最大的酷刑,因為這會讓倖存的人一直沉浸在那種痛苦中,永遠無法解脫。
「我答應,只要你能夠殺了他,我什麼都可以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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