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源稚女坐在窗前,他已經沒有了穿戲服化濃妝的習慣。
自從得知了一切真相,源稚女便不再是戲子,更不是惡鬼,他的新老闆告訴源稚女,他是人, 必須是人。
所以源稚女成為了人,還擁有了只屬於自己的『羈絆』。
雖然他自己嘴硬不承認,可在這段時間裡他還是偷偷的去看過那人幾次。
只是遠遠的看著,看著那個過去叱吒風雲的猛鬼眾龍馬,如今如同一個普通女孩一樣在普通的環境平淡的生活。
她甚至還開了一家花店,臉上也不再是那種禮儀式的笑容,即使是隔著一段距離, 源稚女都能感受到女孩臉上那笑容的溫暖。
對於他來說,這已經夠了。
一個是赫爾佐格,另一個是那個女孩,都被謝宸安排的明明白白。
所以源稚女對謝宸很尊敬,是從心底的,而不是因為武力屈服,更不是因為什麼契約束縛。
這是由心而生出的順從。
可此刻,源稚女一直以來心中的陰影,那個毒蛇極惡的鬼,再一次回歸了東京這片叢林。
源稚女不免有些心煩意亂,鬼知道這條毒蛇什麼時候會跳出來咬一口。
最麻煩的是,已經有過一次被抓住的經歷,赫爾佐格只會更加小心,想要抓住他的尾巴就更難了。
源稚女坐在窗邊,望著下方的林立樓台,皎潔的月光被不知何處飄來的烏雲遮擋,灑下一片陰影。
猛鬼眾的一群幹部跪伏在源稚女身後,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他們都是被新提拔上的幹部,未必有極強的戰力, 但對事情統籌方面有著很優秀的本領。
最最重要的是, 他們對源稚女這個猛鬼眾最高統治者有著絕對的服從。
赫爾佐格的消失,源稚女第一時間就將這些人召集在了一起。
說是等候源稚女的處理,不如說是源稚女在等謝宸的態度。
如果謝宸這個實際上的最高領導說一句幹掉相關負責人,源稚女也不會有一絲猶豫,將這些人都沉到東京灣。
但謝宸似乎並不是很在意,態度甚至出乎源稚女意料之外的隨意。
謝宸的語氣輕鬆到讓源稚女以為是丟了一枚硬幣,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在意過赫爾佐格一樣。
可謝宸能擺爛,源稚女不能。
他仍舊在思索赫爾佐格可能藏身的位置,他越是思索,後面那些人身子就扶的越低。
一股無形的重壓在整個房間內充斥著,仿佛要將人的頭皮都撕裂。
不知過去多久,源稚女終於是開口:「村田,死去的看守,其中一個是你的弟弟吧?」
被點名的那人頭也不敢抬起半分,用恭敬帶著顫抖的聲音道:「是的,正是屬下那不成器的弟弟,為大人製造麻煩了, 吾願意切腹謝罪!」
「嗤……」源稚女嗤笑一聲, 又道:「切腹就算了, 一會你來我這裡領一份名單,調集猛鬼眾的人手,去這些地方地毯式搜索!」
「是!」村田乾脆利落,不敢有半點遲疑。
「若是……」源稚女輕輕敲了敲窗台,沒有繼續開口。
「算了,你們退下吧。」
「是!」
源稚女有著自己的思慮。
這些地點有蛇岐八家的產業,猛鬼眾大肆搜查必定會引起蛇岐八家的不滿。
猛鬼眾與蛇岐八家的平衡很可能會因此被打破。
但這比起赫爾佐格,這點代價不是不可以接受,況且他可以與蛇岐八家的現任大家長商討一二。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等那傢伙來處理了。
源稚女總覺得那傢伙不在意這件事是因為手裡拿捏著赫爾佐格的什麼把柄……
「只希望那傢伙真的有辦法……」
華國。
謝宸毫不留情的將楚天驕先一步踹去了東京。
反正楚天驕留在v市也是虐心,這種只會出現在第某版主或者第某書包網的情節只是想想就讓謝宸皺眉頭,但楚天驕卻能忍得下這口氣。
只能說楚天驕是個抗壓高手,精神好的沒邊。
但如此抗壓的代價就是楚天驕隔兩天就來對謝宸這個老闆倒苦水,讓謝宸煩不勝煩。
反正是老闆,不用白不用。
這就是楚天驕的想法。
終究是謝宸先一步忍不住了。
況且也不算是把楚天驕自己扔到東京,過兩天他也會親自去那裡。
斟酌情況,選擇是否和赫爾佐格面對面談心。
至少契約在手,除非赫爾佐格藏到另一個世界去,不然肯定逃不出謝宸的手心。
就算藏到地底數百米也沒用。
楚天驕離開,沒多時,曬完太陽的鶯鶯燕燕下了樓。
蘇茜穿著整齊,走在最前面。畢竟也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她沒有放肆的在謝宸家裡穿泳衣到處跑。
倒是夏彌和耶夢加得和謝宸是老夫老妻,沒有在意。
讓謝宸意外的是諾諾穿著曬日光浴時候的紅色泳衣,也這麼下來了。
只是諾諾不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的,而是走在其他三個女孩後面,面色古怪。
謝宸總覺得諾諾在極力避開他的視線。
而且走路時候若有若無的夾著,看起來十分彆扭。
再聯想起之前在一樓都能聽到的諾諾那一聲,謝宸突然有些好奇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喂喂,某人的眼睛是被粘住了麼,怎麼就挪不開了呢?」夏彌開口就是陰陽怪氣,直接對著某個眼睛亂瞟的傢伙開炮。
「是啊,諾諾妹妹就是凹凸有致,不像我們,已經沒辦法讓某人有性趣了。」耶夢加得嘆氣,哀怨的說道。
諾諾聞言,也不知道是在腦子裡想到了什麼,原本有些微紅的臉色更加紅潤,和那一身泳衣交相輝映,似乎是要在顏色上一分高下。
謝宸很淡定的收回了目光,不經意的開口道:「嘶,好酸的味道,你們誰吃酸辣粉了麼?」
「呵,男人!」x2
夏彌和耶夢加得很同步的翻了個白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謝宸也不以為意,他當然知道這些對話只是開玩笑,自家兩個小醋罈子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發脾氣。
但有些人不是這麼想的。
比如蘇茜。
見大事不妙的她很守婦道的表示自己要離開,她還要回去陪楚子航的媽媽逛街。
說過兩句客套話後蘇茜就告辭了,然後拎著衣服一溜煙的離開,又把諾諾自己扔在了這裡。
說來也怪,諾諾明明已經可以離開,但她倒是習慣了在這裡的生活,一直賴在這裡沒有走。
因為不缺一個吃飯的,家裡的主人也沒有趕諾諾,就讓她一直住在了這裡。
況且在諾諾來了之後,做飯基本都是她和耶夢加得的工作,謝宸再次當起了甩手掌柜。
每天不是和耶夢加得睡覺就是和夏彌睡覺,再就是遛彎看退休老大爺下棋,和保安侃大山,然後就是躺在沙發上擺爛。
從早到晚純純養大爺,也就只有夜幕降臨之後才會稍稍費一些體力。
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
諾諾本是一個閒不住的主,但不知為何,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她反倒逐漸靜下了心。
每天最多是去別墅地下的健身場不自量力的被夏彌暴揍一輪,然後回到客廳趴在沙發上哼哼唧唧等待謝宸的補魔……呸,治療。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倒也算充實。
配合上謝宸心情好時隨手扔出來的藥劑,諾諾雖然每次挨揍時候很疼,但變強也是真的。
這樣的日子諾諾很滿意,如果某人能收斂一些就更好了。
又或者這兩個姐妹能顧忌一下她這個隔壁的單身汪。畢竟晚上是休息的時候,充足的睡眠才是保持青春的秘訣。
謝宸很隨意的在幾個女孩的身上一掃而過,將夏彌摟入懷中,笑道:「我的小美女們,新的旅程要開始了。」
夏彌沒好氣的拍掉某人作惡的爪子,問道:「新旅程?我們又要離開了麼?」
「去哪裡?」耶夢加得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謝宸的手在夏彌的發梢把玩著,夏彌越是抗拒謝宸就越是放肆,甚至謝宸還反過來用發梢對著夏彌晶瑩的耳垂輕輕瘙癢。
這一動作自然是惹得夏彌抗議連連,就差沒有直接抱著謝宸張嘴咬。
「好了好了,不鬧了。」在夏彌張嘴的一瞬間,謝宸將食指橫著塞進了夏彌的嘴裡,制止了她咬下去的行為。
儘管如此,夏彌依舊沒有留情,小虎牙狠狠的咬在某人的手指上。
當然,氣勢非常足,但連謝宸的防都沒破。
謝宸不在意的一笑,呵,女人。
現在夏彌咬他的手指,總有還債的時候。
「這次,我們去東京。」
「燈……京?」正對著謝宸手指頭髮狠的夏彌瞪大了眼睛,忘記了當前的狀態。
一開口,一縷口水差點滴出來。
夏彌動作極快,小臉一紅,將流出的口水又吸回了嘴裡,但這依舊掩蓋不住她出糗了的事實。
不被某人氣到就不會咬某人的手指頭,不咬著某人的手指頭就不會出糗,這都是某人的錯!
一想到某人是造成她剛剛出糗的罪魁禍首,夏彌對謝宸更是氣不打一處。
夏彌的小手伸到謝宸的腰間,對著那裡的肉就是一頓使勁。
謝宸無奈的揉亂夏彌的頭髮,安撫道:「好了好了,回去收拾收拾,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了。」
有過豐富經驗的謝宸明白,這時候和女人講道理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只有找到另一件事足夠分散她們的注意力才是正解。
果不其然,夏彌的大部分注意力被從『謝某人罪大惡極』轉移到了『明天就要收拾行李去東京』這件事。
也顧不得繼續對謝宸的腰間下手,而是抬起頭再次確定:「真的要去東京?」
上一次和謝宸的東京遊歷並沒有去過太多地方,那時候她們的關係還沒有真正確定,有點亦敵亦友那味道。
如果不是當時還有契約鎖著,兩人當時睡在一張床上都各懷心思。
但不得不說,那段時間確實也可以成為夏彌和謝宸的一段珍貴回憶。
畢竟真要算起來,那是他們之間關係突飛猛進的一段時光。
見謝宸再次點頭,夏彌隱隱有些興奮:「那正好,上次我還沒逛夠,這次我要好好的玩一圈。」
「你們還一起去過東京?」耶夢加得投過來視線,倒是她驚奇了,因為從來沒有聽夏彌和謝宸說過這件事。
想到夏彌認識謝宸比自己早一年,耶夢加得就算再怎麼趨於成熟,心裡也多少有些吃味。
龍嘛,對於自己的財寶的占有欲都是極強的,在耶夢加得這裡,謝宸已經算是最頂尖那一批的財寶了。
「是啊是啊,夢夢你是不知道,那時候的謝宸可壞了,一點也不懂得體貼人,沒事還喜歡捉弄我,還氣我,最最過分的是那時候的他還有潔癖,還恐嚇我說如果不洗澡就把襪子塞進我的嘴裡……」
夏彌開口就是抱怨謝宸當年的種種『惡行』,事無巨細,夏彌張口就來,一點也沒落下。
謝宸的臉色越來越黑,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年他在心中記得那個小本本的賬還沒翻出來,夏彌就先一步開始控訴了。
同樣臉色越來越不對的還有耶夢加得。
或許在夏彌這裡,她說的都是對謝宸的控訴,但在其他人耳中,尤其是耶夢加得耳中,總覺得是夏彌這個小妞在像她們炫耀當年和謝宸在一起膩歪的時光。
大家都知道你是先來的,但若是這麼明著炫耀,是不是過分了?
一隻大手摟上了耶夢加得的腰肢,食指和拇指甚至還很過分的在耶夢加得毫無贅肉的小蠻腰上輕輕扣了扣。
耶夢加得看向罪惡之手的來源,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夏彌小孩子脾氣,什麼都亂說,都是對我的污衊,你們就當她是在說夢話。」
話是這麼說,但耶夢加得明白,謝宸這是在變相安慰她,畢竟是天秤上的兩碗水,都要端平。
「放心吧,我還沒有你想的那樣不講理。」耶夢加得嘆了口氣,雖然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既然了解到謝宸有這份心,她也就不怎麼計較了。
也就是不到一年,幾百上千年之後那些多出來的時間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謝宸和耶夢加得咬耳朵說著悄悄話,夏彌依舊在忘我的控訴謝宸曾經的『惡行』。
只有諾諾,站在原地。
打了個飽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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