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用言靈·蜃景拆解了這裡的冰層,這裡的冰層是純粹的氫和氧,他把水拆解又重塑,當水蔓生在伊莎貝拉的指節銅環刀上時,極低的氣溫直接把水凝結成了冰礫。
與此同時,路明非的吸血鐮重劈向了他腳下的冰層。這吸血鐮的風刃雖無形,卻力重千鈞,路明非腳下的冰層直接被吸血鐮砍成了冰碎渣,渣滓一塊塊碎落在地上,路明非趁機跳出了囚禁他的「淵海」。
「停!」
路明非又念了一個字的咒語,這個時候,伊莎貝拉剛掙脫開冰礫的束縛。那蔓延至手臂的冰礫只捆住了她一小會兒,畢竟她的言靈·淵海可以消融所有的冷凝冰,正對面跟她玩這些「冰」與「水」的把戲,路明非絕對不是對手。
所以路明非又釋放了另一個言靈,言靈·鐮鼬之上是吸血鐮,言靈·吸血鐮之上則是——琉璃梵城!
巨大的風聲開始呼嘯,帶著尖銳的呼鳴聲,風片席捲冰層之上的大地。路明非感覺自己身邊風捲殘雲,那是最原始的來自於曠野之上的風聲,風聲齊箏,一瞬間冰層之上像是有萬馬奔騰。
透明的結晶開始在伊莎貝拉的腳下匯聚,很快,這些結晶從伊莎貝拉的高腳鞋蔓延至她的腰腹,接著是雙手和指節銅環刀。哐當一聲,指節銅環刀掉落在冰面上,那是路明非的一把吸血鐮挑掉了她手上的武器。
同時施放言靈·琉璃梵城和言靈·吸血鐮,這也是路明非從愷撒那裡學來的絕招,想當年在青銅城裡用出一把吸血鐮就四肢殘廢,路明非感覺自己現在完全就是脫胎換骨!
「放開我!我不應該在這裡!我不會被困在這裡的!」伊莎貝拉還在琉璃梵城的風晶中掙扎。可惜,她的言靈·淵海根本控制不了這種無形的風晶,她甚至應該根本沒見過這種琉璃梵城鑄成的風晶。
「師妹。」路明非走了上去,「你被精神類的言靈干擾了。你還沒有學習過精神類的課程,你嘗試著把你的精神力匯聚到大腦皮層……額,或者說,大腦額葉,你知道大腦額葉是哪裡吧,就是……」
路明非說的都是在醫院的時候那個塔克文·加圖索教他的,不管有沒有用,至少他現在沒有像伊莎貝拉和那兩個舊情人一樣陷入瘋狂的囈語裡。
「要不我幫你倒個立?」路明非說,「倒立能讓你的血液迅速地往下流,龍血匯聚到大腦,也會天然幫你抵禦一點精神力的侵襲的……」
陸明非的確就是在醫院裡倒了一天又一天的立,有時候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去參加什麼雜技表演秀。
「你是不是不想回家?」路明非又說道,「作為前輩,我十分萬分地理解你的這種想法。當公主聽上去很好,實際上嘛,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要被監視被管教。燒烤不能吃,奶茶不能喝,隨時隨地都有記者要給你拍照,你給他臭臉他還要罵你不親民。沒什麼好玩的,還不如一刀插他脖子上,跟他說再偷拍就干他全家。這裡才是你的家,伊莎貝拉,卡塞爾學院才是你的家,學生會才是你的家,歡迎回家,伊莎貝拉。」
路明非說得口乾舌燥。他也不知道這麼說有沒有用。他不知道伊莎貝拉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還沒來得及給學生會每一個忠心耿耿的幹部做背調。他這麼說是好讓自己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裡面對著一具風晶冰雕不那麼難堪和尷尬。
「路師兄!」
路明非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再熟悉不過,這幾天和他一起星夜兼程,還要跟他同手同腳一起走出尼福爾海姆醫院出口的——
夏彌。
「路師兄,你來得好晚,等得妹妹我好苦!」夏彌一路奔到了他身邊,跟他大倒苦水。
「你也就比我早了不到三十分鐘!」
「路師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在卡塞爾學院的三十分鐘,我在尼福爾海姆里已經過去十幾天了。」
「可是你和我剛才看到你的時候一模一樣啊,連妝都沒有花。」
「路師兄,那是我用了變成屍體都保真的365天不乾膠套裝。」夏彌瞄了遠處一眼,那個格萊美音樂製作人親手「手刃」了叛徒諾貝爾化學獎得主之後,正在瘋狂地對他進行拷打,包括但不限於罵他「負心漢」,哭訴「當時的吉他弦樂還是我掃的」,「成名作的demo loop是我當時的小樣」「要不是當時被化學研究院關在大山里一定要跑到格萊美現場扇他一巴掌」等等等等。
「路師兄,這裡有揮發性的精神類藥劑。」夏彌說,「應該是言靈·心冢,某种放大精神執念的言靈。這種言靈就像夢境一樣,會把你平時的神經記憶重複然後放大。你平時的一些想法會被言靈擴散,最終占據整個大腦,這個時候你的思維會完全被這一個執念占領。比如說你平日裡最渴望萌妹子,你這個時候就會幻想一百個萌妹子圍著你,你就是萌妹子的KING!」
「所以……夏彌師妹,你就是我幻想出來的萌妹子之一嗎?那麻煩你把頭髮留到長髮及腰,我對我自己的幻想還是有要求有底線的!」路明非跟著夏彌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爛話。
「路師兄,我的執念也是有要求有底線的。從進入尼福爾海姆醫院開始,就有一個聲音像是魔鬼一樣誘導著我,他的聲音是蘸了冰糖的檸檬氣泡音,那個聲音一直在對我說……」夏彌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格洛克,他直接對準了路明非的胸口,笑著說出了最後一句話:「送他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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