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龍很不錯,見到喜歡多年的鋼琴家本來應該也很開心,但是不知為何,柳淼淼卻始終沒有那個心情。
以上廁所的名義,從沙龍的會場離去之後,柳淼淼徑直下了樓,想在酒店下面散散步,緩釋一下心情。繞到花圃附近時,就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柳淼淼有些驚訝,還在想兩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時,卻看見兩個人的身影在忽然之間重疊。
蘇曉檣摟著路明非的脖子,而路明非的手也伸到蘇曉檣的身後。放在愛情片裡還真是讓觀眾喜聞樂見的發糖橋段。
柳淼淼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寒冷過,也從來沒有這麼冷靜過。幾個近乎缺氧的深呼吸之後,她轉過身,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離去。
意外的插曲給今天這場晚宴帶來了一個相當曖昧的結尾,即便是司機李叔,也感覺到了車內路明非和蘇曉檣之間的奇怪氛圍。
路明非倒還好,還能和自己有說有笑,也會主動拋出一些話題。主要是自家小姐,感覺坐在那裡就緊張兮兮的,路明非稍微有一點動作她都會猛然一顫,仿佛被呵到痒痒肉似的。
車在路明非家的小區門口停下,路明非推門而出,接著又馬上站在門邊回頭問道:
「小天女?」
「z」蘇曉檣身體猛地僵住,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怎麼了?」
「這身西服什麼時候還給你?」路明非指了指自己身上。
「哦」
其實如果要是蘇曉檣自己的東西的話,估計就揮揮手直接送給路明非了,但是這件西服是自家老頭的,雖然很久沒見他穿過了,但是慨老頭之康蘇曉檣總覺得是不是不太好。
「後天上學的時候給我吧。」蘇曉檣說。
「小天女你是不是撒?後天國慶節放假。」
對哦,下個星期國慶節放假,那自己豈不是還要等一個多星期才能見到這傢伙?
不對,自己為什麼要見這傢伙?
「那你就下個星期再給我吧,反正也不著急。」蘇曉檣突然沒好氣地說。
路明非大概也知道蘇曉檣忽然間情緒不穩定的緣故,雖然看她平時雷厲風行的,但小姑娘家家的畢竟臉皮薄。自己摟住小天女的那一瞬間,雖然也有點心跳加速,但好歹是在牛郎店進修過的,馬上就能回過魂來。
只不過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小天女那張漂亮的臉近在咫尺,眼影閃閃亮亮,塗著高級口紅的嘴唇粉潤又晶瑩,吻下去的觸感估計跟懷抱中的小天女本人一樣柔軟。
然後他就被小天女推飛了出去。
說推飛當然是有點誇張的成分,但也確實結結實實地被推退了好幾步,一個踉蹌沒站穩,摔倒了草坪上。沒想到那麼纖細柔軟的身體居然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遠去的奧迪A8被夜色隱沒。路明非回到家,酒德麻衣果然已經不在了。
夏彌居然還沒有醒過來、要不是路明非每天都有去摸夏彌的脖子,感覺到她還有心跳存在,他都忍不住懷疑夏彌是不是已經GG了。
要是過兩天還不醒的話,自己要不要叫路鳴澤出來,給小龍女號個脈?
酒德麻衣走了,有好處也有壞處。
壞處是每天晚上回家的時候沒有大長腿看了,好處就是終於不用再睡沙發。
路明非尋思著自己要不要把另一個空房間裡的床也添上,不然萬一下次又有這種情況發生,自己還得滾去睡沙發。
洗完澡,路明非回到了久違的自己房間。
鑽進被窩的瞬間,一股淡淡的幽香便忽然襲來,酒德麻衣只是在自己房間睡了兩三天,就把床上弄得怪香的。一瞬間又讓他想起了那優美的身體曲線和香艷的法式深吻。
「媽的!」
路明非暗罵了一聲,關羽隱隱作祟起來。
這讓他咋睡啊?
艷陽高照,路明非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推開房間門。昨晚睡在香噴噴的被子裡,壓了半宿之後才勉強睡著,沒想到夢見的場景也十分不好描述,折騰的他整個晚上都沒睡好。
「師兄早。」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夏彌,頭也不抬地打了個招呼。
「早。」
路明非打著哈欠,溜進了去衛生間洗漱。拿起牙刷,擠出牙膏,剛刷完半邊牙,路明非才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連忙把頭從衛生間的門探出來仔細確認。
「伱醒了?」路明非含著牙膏泡沫,含混不清地說。
「不然呢?難道我現在在夢著游跟你說話嘛?」
路明非三兩口地把嘴裡的泡沫漱乾淨,然後來到客廳在夏彌旁邊坐下。她還穿著之前那身對她來說過於寬鬆的襯衫,把纖細漂亮的手腳都露在外面。眼睛鼻子嘴巴都還算正常,沒有哪個部位有缺了的。
夏彌撇撇嘴,對於路明非像看動物似的仔細打量著她的眼神,感覺到嚴重的不滿。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路明非問。
「知道啊。」夏彌嘴朝電視機努了努,「四天嘛,電視上有時間。」
路明非原本想說的是「豬都沒你能睡」,但是想到這一句話對於這位漂亮的小龍女師妹來說似乎有點過於冒犯。
而夏彌看著路明非蠢蠢欲動的嘴巴,也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爛白話。
「四天時間對人類來說,可能確實長了點。但是對於龍類來說,其實也就是個午憩的時間。」
夏彌聳聳肩,「我們的壽命動輒千年,每一場大戰之後都要花上許久的時間來沉睡,以積攢足夠自己修復傷勢的能量。」
路明非忽然想起了上學時學過的莊子的《逍遙遊》,說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對於龍類來說,人類這個種族除了有相當的智慧以外,本質其實只是一個相當短命的種族。
聽說龍王都能通過產卵而延續生命,而一顆卵的孵化都需要上百年的時間,這一百年間人世間不知道有多少花開花落滄桑巨變,人類某段慷慨激昂可歌可泣的歷史,可能他們做幾場秋夢就悄然度過去了。
「跟奧丁的那一戰消耗了我不少的力量。所以這次才稍微睡久了一點兒。」
夏彌淡淡地說道,「他的昆古尼爾之槍是滅世級別的煉金武器,擁有誅殺龍王的力量。我在兄弟姐妹裡面的力量不算是很強的,光是對抗這把槍的煉金法則,就已經很勉強了。所以現在的我很虛弱。」
「有多虛弱?」路明非忽然問。
「現在我的力氣可能和柳淼淼差不多?」
夏彌眨眨眼,眼神忽然活潑起來,眉眼間又是軟妹子的神態,「所以師兄想要推倒我的話可得抓緊現在的機會咯。」
路明非白了她一眼,忽然向她伸出魔掌。夏彌一愣,原本只是想給路明非開個擦邊的玩笑,沒想到他居然還真的向自己伸出了手。
她身體下意識向後縮,然而寬度有限的沙發上實在是避無可避,只能閉緊雙眼。
然後就感覺一隻手落在了自己頭頂上,跟擼貓似地揉了起來。
夏彌登時露出小虎牙,一邊目露凶光一邊發出舒服的輕哼。
這一幕多少有點不真實,堂堂大地與山之王的耶夢加得,在他的愛撫下居然發出來跟貓咪似的呼嚕。小龍女眯著眼又兇狠呲著牙的矛盾表情,實在沒有太多殺傷力,但是又充滿了對男特攻的殺傷力。
路明非看著夏彌的這幅模樣,忽然感覺擼龍王跟擼貓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不過這種對龍王任意施為的感覺確實還挺不錯的。
不過如此看來,想必夏彌說的她現在沒有什麼力量的話,應該確實是真的。現在的她跟普通的人類女孩看起來完全沒什麼兩樣。估計光是與那支昆古尼爾之槍對抗,就耗盡了她的全部力量。
「你現在這麼虛弱,要是奧丁那傢伙又來偷襲你,該怎麼辦?」路明非問。
「放心,他現在也沒那麼好受。昆古尼爾之槍對他來說,就跟劍客的佩劍一樣。沒了佩劍,劍客的實力也會嚴重受損。加上他本身就因為某些原因,陷入了虛弱的狀態,所以即便是他,現在也輕易不敢露面。」
夏彌一邊說著,一邊突然發毛似地打掉了路明非的手。
「靠!師兄你到底揉夠了沒有!別把我當小孩好麼!」夏彌抓毛。
路明非悻悻縮回手,心想你不是小孩誰是小孩,你都還沒發育呢。
「對了,你睡了這麼久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路明非忽然問。他看了一眼電視上的時間,十一點,也差不多是該吃午飯的時間了。
夏彌抬起頭猛地瞪他。
路明非一愣,自己不是已經沒有擼她了麼?或者自己剛才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但是自己好像也沒有說很禁忌的詞語才對。
心裡正在揣測之間,就看見夏彌忽然拎起自己的衣領。
「師兄就讓師妹穿著這身衣服出去麼?」夏彌攥拳。
路明非這才又意識到夏彌這身打扮確實不方便出門。她的衣服在那場戰鬥中被撕毀了。現在是只穿了一件襯衫的狀態,下面什麼都沒穿,只用過長的衣擺當作裙裾一樣蓋住了自己盤著的大腿。既然下面什麼都沒穿那裡面當然也是。
因為這幾天來他都看習慣了,所以路明非沒覺得夏彌這幅穿搭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經過夏彌這麼一說才猛然意識到確實不太對勁。
雖然路明非不介意看見漂亮的女孩在自己面前春光外瀉,但是如果是在別人面前那就另當別論了。
「那我先去給你買幾件衣服回來?」路明非問。
其實最方便的方式,就是去夏彌家給她取兩身衣服過來,但是突然向美少女提出想去她家之類的話語,聽著多少是有些唐突。況且看夏彌現在的模樣,估計也沒有回家的鑰匙。
「也行。」
夏彌點點頭,正準備報出自己的size,緊接著馬上皺眉意識到不對勁。
「不行不行不行。」夏彌連說三遍,「師兄你還是去我家給我拿幾件衣服過來吧?我把地址給你。鑰匙的話在門口的地毯下面就有備份的。」
說著,她麻溜地給路明非報了一個地址。
路明非也不知道夏彌為什麼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不過去夏彌家直接拿衣服倒是也更加省事。他把夏彌的家庭地址記下來,出了小區門之後就打了一輛車。
夏彌的家住在老城區的某個安置小區內。這種小區沒有物業,通常樓層也都不高。
牆上貼滿了各種「開鎖大王」和「指定開鎖」的小廣告。估計是住在小區裡的調皮小孩,把廣告裡「開鎖大王」照片的眼睛給扣掉了,顯得相當滲人。
不得不說作為一隻龍王的老巢來說,這樣的居住環境著實有些寒酸。
路明非爬到夏彌告訴她的樓層,確認門牌號無誤之後,再從地毯下面摸出鑰匙打開門。
一室一廳的小房子,當然不會有人。雖然夏彌當初跟他們撒謊說家裡有爸爸有媽媽還有一個笨哥哥,但是後來他寫任務報告的時候,被楚子航帶去過一次那個滿是梧桐樹的老小區,跟這裡一樣空落落的。
路明非沒有花太多時間觀察室內的環境,徑直走入少女閨房之後,就打開了夏彌的衣櫃,隨便挑了幾條漂亮的小裙子。當然也沒有忘記順便帶上幾雙襪子和幾件內衣。
不過,當路明非內衣無意間觸及內衣有限的弧度時,他就更加憐憫起這隻小龍女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一點鐘了。剛一打開門,路明非就聽見了夏彌的抱怨。
「師兄太慢啦!」夏彌說。
「你家離這裡有多遠你又不是不知道。」
路明非說著,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坐在沙發上的夏彌。
「怎麼盡挑一些小裙子,就沒有更加日常一點的衣服嗎?」夏彌的手在袋子裡翻來覆去,頭也不抬地抱怨。
不過抱怨了一句之後,她又忽然十分開心地從一堆衣服里翻出一條白色的小裙子。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小女孩。
路明非看著她抱起選出來的那條裙子和小襯衫走進了浴室。接著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磨砂玻璃的浴室門裡正在上演「溫泉水滑洗凝脂」的香艷場景。按照順序下一句就該是「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了。
路明非猛地想起昨天晚上做的好夢,忽然又有些不淡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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