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
古樸典雅的校長辦公室里,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優雅的煮著一壺碧綠的茶。
老人模樣十分英俊,身材挺拔,漆黑的西裝口袋裡別著一朵嬌艷欲滴的鮮紅玫瑰。
希爾伯特·讓·昂熱,卡塞爾學院的校長,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屠龍者,但從外表上來看,他只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年邁紳士,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暴力。
而老人的對面坐著一個帶著呼吸器的詭異男人,男人的臉藏在陰影里看不清楚,但他的聲音卻像破風箱一樣沙啞難聽。
「根據可靠消息,您的折刀不知為何流落到了日本,有人正要拍賣它。」
老人有些疑惑:「日本?」
馮·施耐德咳了幾聲,他的聲音非常可怕,他用來呼吸的那根破管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緩了半天,才繼續開口。
「似乎是日本的混血種操縱的拍賣會,只拍賣折刀,據說附贈一個驚人的秘密。」
昂熱撓了撓頭:「日本分部在搞什麼么蛾子?這群狗腿子終於準備造反了嗎?」
施耐德沉吟了片刻:「似乎不是日本分部的人,而是另外一個混血種組織,成員基本都是日本分部的叛徒。」
「不過消息並不準確,輝夜姬防的很嚴,我們對日本那邊的情況掌握的很少,並不能排除這是專門針對我們的圈套。」
「圈套啊」昂熱若有所思:「那就更要去看看了。」
施耐德有些吃驚,他下意識的反駁:「如果是一早就設置好的圈套,此行會相當的危險。」
「那又怎樣?有人偷了我的刀,還專門準備了秘密,若是不赴約,就顯得有些不解風情了啊。」
老人微笑著站起身來,眼裡流淌著黃金一樣的顏色。
櫻紅色的長刀滴落著血跡,源稚女隨手拿起白巾擦拭,而她的面前,一具無頭屍體還在抽搐,鮮血大量湧出浸濕了木質的地板。
櫻井小暮蹲在地上熟練的將面目猙獰的人頭扔到垃圾桶里,一邊蹲在地上擦血一邊抱怨:「你明知道他是殺不死的,為什麼還是要殺他?」
源稚女想了想,誠懇的給出說了無數次的理由:「想殺就殺了,看他不爽。」
「王將現在來找你,肯定是因為那場拍賣的原因,我就知道他不會坐視不理的,我看你那場拍賣有點懸。」
「就算你殺了他,等他復活還是會來找你,阻止你,說不定還會給伱帶來麻煩。」
說到這,櫻井小暮頓了頓:「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要搞這麼一場莫名其妙的拍賣,現在所有人都在盯著我們,這才一天,我已經抓住了本家派來的三波臥底了。」
源稚女毫不在意,隨口道:「抓住就先關起來,拍賣結束再放了,至於誰敢搗亂,直接殺了。」
在猛鬼眾已經待了三年,且每天都和源稚女這個極端暴力的危險分子待在一起,隔三差五就要善後處理屍體,櫻井小暮已經被鍛煉出來了。
聽到這麼血腥的話,櫻井小暮毫無反應,就仿佛家常便飯。
她雖然自始至終都不理解源稚女為什麼要搞這一出,但她下意識的就選擇了相信源稚女。
信任這種東西真的很沒來由,突如其來莫名其妙,卻固若金湯。
所以哪怕源稚女什麼都不肯說,王將的態度也是顯然不同意,櫻井小暮卻還是選擇了繼續幫助源稚女,就算這是和王將作對。
而這期間,不僅是王將,所有試圖阻止的人全都被源稚女一刀斬斷頭顱,她堅決的態度說明了對此事的重視,以及無可撼動的決定。
王將不知道這場拍賣會的意義,更是自始至終沒把那折刀放在眼裡,他並不清楚源稚女為何要這麼做,他只是不滿意此事鬧得太大。
不過過去的三年裡,源稚女經常會做出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每一次都很莫名其妙,非常符合一個瘋子的行為,所以這一次王將也沒有放在心上。
源稚生就要回來了,加上源稚女的態度如此堅決,他暫時不想節外生枝,索性放任不管,他有絕對的自信,認為始終被他掌控的源稚女翻不起什麼浪來。
拍賣會如期舉行。
源稚女並沒有出面,她獨自待在極樂館最頂層的套間裡,等待著最後拿下拍賣的人被櫻井小暮帶上來。
她其實也不確定昂熱會不會因為一把折刀就奔赴日本,更不確定他會不會參加這場拍賣。
但她委實沒有別的辦法,王將盯她盯的死死的,她甚至做不到聯繫卡塞爾學院,只能學院來找她。
所以她必須要把事情鬧大。
如果上來的是其他人,她就會讓櫻井小暮像以往那樣對待其他客人處理,實現他們一些見不得光的願望,這麼一點小小的任性,她知道王將不會在乎。
而她會再想其他辦法。
不過源稚女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沒什麼時間了,不由得心中有些焦躁。
直到她看見櫻井小暮領著那個英俊的老人走上來的時候,那顆不安的心驟然落地。
這老人似乎有一種很神奇的魔力,看到他心中便有了安定,好像不管什麼事情他都會解決,從容的就仿佛天塌下來了,他也會先頂著,你完全可以在他身後找個角落繼續畫圈圈。
源稚女在他身上看到了絕對的自信,就好像上世紀西方的貴族,哪怕山崩於面前也能面不改色,哪怕被敵人的刀鎖住了喉嚨也只是一笑置之。
源稚女並不知道校長是什麼樣子,但見到這個人之後,源稚女覺得,希爾伯特·讓·昂熱,那個傳奇般的男人,只能是這個模樣。
她平靜的對著櫻井小暮說:「請讓我與這位客人單獨待一會兒。」
櫻井小暮有些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不過終究沒說什麼,點頭出去了,順手還帶上了門。
偌大的頂層,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源稚女對著老人鞠了個躬:「校長你好,很抱歉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與你相見。」
昂熱也有些驚訝,他上下打量著源稚女,這個女孩看上去謙卑有禮,可周身的氣勢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帶著血腥的殺戮氣息,只是看一眼都會被灼傷。
那是真正從刀山血海里闖出來的人。
不過這不是讓他驚訝的地方。
「我這次來日本,剛好有一位從學校畢業回家的學生相伴,他叫源稚生。」
他看著源稚女那張與源稚生輪廓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一字一頓的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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