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彌憤懣的咬牙,低聲道:「你真把我當龍王之恥了?!」
「我告訴你!上一世你三度爆血能和我過兩招,你以為是你牛逼,我弱雞?那是我的龍骨早就在你身體裡結繭了!更何況,就算那個狀態,我若全力出手,秒殺一個高階點的死侍,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如果不是你,楚子航」夏彌臉上浮現出猙獰暴怒,眼裡卻藏著洶湧的悲傷,「哪怕只差一點點,不那麼固執,不那麼孤單,不那麼堅強,不那麼表面沉悶,內心卻八婆又溫柔」
「哪怕只和你差一點點,只要不是你,我都不會輸的。」
楚子航握住方向盤的手猛地青筋暴突:「夏彌,我只是」
「我只是當時!」夏彌狠狠咬牙咆哮,好在他們和源稚生三人不在一張車上,否則兩人這點小秘密就全給抖出來了。
她隨即壓低聲音吼道:「是!當時,我想給夏彌一個落幕,畢竟演了那麼久,我覺得再多演兩分鐘,給這場戲給你一個結局,就算賞賜了!」
「是。我也許在那片刻里沒能分清自己和夏彌,所以才給了你機會!沒想到,不僅被殺了,還要被當作最弱龍王嘲笑,呵,我也真是活該!」
「夏彌,我沒有那個意思!」楚子航立刻解釋道,「我只是」
「你以為你殺死的龍王,耶夢加得嗎!?不,你殺的是夏彌。」夏彌惡狠狠的盯著楚子航,咬牙切齒的說,「你沒聽到她的慘叫嗎?你還記得她和你說再見」
楚子航沒等她說完便一個急剎把車停到了路邊,隨後他直接扯斷了安全帶,一把抱住了夏彌:「好了。夠了。」
夏彌面目猙獰的掙扎著低吼:「放開!」
「耶夢加得,夠了。」楚子航抱緊了她,「是我」
「是我,一直沒能分清夏彌和耶夢加得。」
楚子航渾身冷透,好像又看到那個女孩沉默著注視著自己,最後吐出了鑰匙低聲再見,臨了還不忘留下她的血,穩定了自己的血統。
他想了很久很久,覺得也許是早有預謀的退路吧,也許也是一種報復,一個詛咒。
也許,其實連耶夢加得自己都分不清,楚子航到底是她的退路還是絕路。
車窗外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漫長街燈融成橘黃色的潮汐,前方源稚生的車也停了下來打著雙閃,兩聲鳴笛在空曠的雨里飄蕩,顯得寂寥而無助。
車裡氣溫有些低了。
楚子航更用力的把女孩抱緊了些,好似害怕一放手就又回到了那間小屋,風會吹開紗簾,落地窗會有溫暖的陽光透進來。
可在那裡每次醒來,他懷裡剩下的就只有懷念。
楚子航感受著現在懷中的溫暖,聆聽著女孩那暴躁的心跳,鼻尖湊近瀰漫花香的長髮,終於不知不覺的安心了下來。
他嘶聲開口說:「只是突然間,我不再一無所有了,也就更不想再一次失去了。」
冰涼的鑰匙可以在掌心捂熱,但鬆手就會再度冰冷。
不像愛人的懷抱,會把那份溫暖,加倍的還給你。
夏彌身子軟了下來,她能感受到,懷裡男孩像是被窗外的大雨淋濕了一般,渾身都徹骨的冷。
心如被針刺般抽動了一瞬,夏彌緩緩抬手,抱緊了男孩,卻還是略帶憤懣的低聲說:「死小孩,每次都要先把我惹火了才認錯有毛病。」
「看來我確實不適合話太多。」楚子航略帶自嘲的說,「以後,不會了。」
「吶,夏彌啊,防火防盜,最後還是沒有防住師兄啊。」夏彌緊抱著男孩,「可你要問的話,夏彌,大概是不後悔的。」
「那你呢?」楚子航聲音微顫。
「你都家妻了,我也沒反駁啊。」夏彌輕笑,她輕撫著男孩的後背,身子向前擠了擠,像是有一團溫柔的火自兩人懷中升起。
她輕聲說:「楚子航,不要害怕,否則那就不是你了。如果我反而成為了你的弱點,那才是天大的恥辱。」
「當然不會,你永遠不會是我的弱點。你可是,龍王,耶夢加得啊。」楚子航低聲說,「是我背後那座,孤決而溫柔的山。」
「就先不評論你這高潮迭起的修辭了。」夏彌笑了起來,「都走到這一步了,我也不甘心失敗啊。所以,更要向前。」
她眼神忽地透出一股決絕和狠厲:「向前,楚子航!就像以前的你一樣,不要害怕!不要後退!不要回頭!我就在這,一直在!我們一起把宿命——」
「斬斷!」
楚子航緩緩抬頭,車窗映出那雙燃火的眼眸,他低沉嘶啞的開口:「好。」
——
「不要怕,向前開!我會替你清出一條路!」楚子航一腳踹開車門,車門在瞬間融成鐵流。
櫻也不猶豫,立刻將油門踩到底換擋。
他們開的是一輛改裝後的阿爾法羅密歐Giulietta,馬力突破了500匹,極速超過320km/h。
楚子航從路明非手裡接過村雨隨後翻身來到車頂,村雨出鞘,先一刀斬斷了連接掛鉤的鋼纜,緊接著村雨刀身燃起暗紅色的火光。
楚子航將村雨自下而上揮出,一記「把火燎天」,狂風推出一道怒龍般的火線筆直向前。
前方正欲射擊的猛鬼眾們紛紛驚駭欲絕的朝著街道兩邊翻滾躲避,前方擋路的大卡車直接被掀翻飛到了人行道上。
然而天空盤旋的直升機上,一人操作著米尼岡7.62mm六管機槍已經鎖定了楚子航他們,大口徑子彈匯成一條橙紅色火線直追著阿爾法羅密歐Giulietta。
櫻眉梢冷峻瞟了一眼後視鏡,隨後低喝一聲:「諸位坐穩了。」
她一拉手剎,猛打方向盤,阿爾法羅密歐一個側身漂移,與機槍的火線同步前移。
後車窗被搖下,路明非憤怒的黃金瞳里似有獅子在咆哮,他反手掏出沙鷹瞄準了上空的直升機——這把沙鷹是剛才在樓道里臨走時,愷撒塞進他後腰的。
這把沙鷹改裝後有效射程能達到驚人的350米,幾乎接近大部分標準步槍的有效射程了。
更何況,就算偏一點也無妨,因為槍膛里填裝的是一發納芥。
半尺長的槍口火焰噴吐而出,納芥彈頭順著機槍的火線逆行而上,正中直升機的旋翼,黑色的奇點再現,直接將直升機的上半部分完全撕裂,機槍手被卷進奇點產生的暴風裡,當場就被撕扯成一片血霧。
失控的直升機搖晃著墜落,尾翼螺旋槳捲入路面,瀝青碎石如泥沙飛濺。
火光中,櫻從容的回正方向盤,再次換擋提速,瀟灑離去。
「誰敢打繪梨衣的主意,我弄死他全家!」路明非啐了一口,將沙鷹舞了個旋搖起車窗。
櫻略顯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路先生,您帶走繪梨衣小姐這件事」
路明非還沒說話,繪梨衣就抬起小本子寫道:「櫻姐姐,我是自願和明非哥哥走的。我想出去看看,真正的世界。」
櫻輕嘆一聲,這件事她做不了主只能等之後源稚生來決斷,於是她也不再多言。
後方猛鬼眾還未放棄,他們不知從哪搞來了幾輛摩托和轎車,再次緊追而來。
然而許多猛鬼眾還沒來得及上車,他們後方就突然傳來了數聲槍響。
鐮鼬群乘著狂風而來,兇狠的撲擊每一個試圖反抗的猛鬼眾。
被青色龍鱗覆蓋面頰的愷撒自鐮鼬群中心緩步走出,一手ppk,一手沙鷹,閒庭信步中雙手張開,雙槍連射,精準命中每一個躲在掩體後探頭出來意欲反擊的猛鬼眾。
後方小旅館的天台上,陳墨瞳架著輕型狙擊步槍sv-99,替愷撒處理每一個射擊盲區的漏網之魚。
他們的武器都是周家提供,現用的彈夾里都是強效麻醉彈頭。
昨晚便有人將這些武器裝備送到旅館天台藏好了,剛才愷撒在交戰中通過那一招「蘇秦負劍」認出了楚子航,隨後楚子航也不再偽裝,簡略的說明了他和夏彌的計劃。
不過,當熱心的路明非詢問楚子航這幾天是否遇到了什麼麻煩時,楚子航選擇性的忽略了,沒有回答。
「哦啦哦啦!瀛洲的小崽子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瞑殺炎魔刀!」芬格爾擼起袖子,揮舞著兩支T型警拐沖入敵陣。
這傢伙打的毫無章法,但跑起來真像是一匹脫韁的瘋馬,很多猛鬼眾都是被他依靠著強壯的身體硬生生頂飛出去的,他在戰場的最後方左衝右突,專門處理那些已經丟掉武器抱頭鼠竄的猛鬼眾。
打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而楚子航這邊,他們已經衝到了一個近三百米長的隧道前。
車頂的楚子航眉頭微皺拍了拍車頂喊道:「注意警惕!」
「出行前我專門查過附近交通狀況,並沒有收到交通部門封路的提示。」櫻看向隧道前方的路障和紅標,大喊:「衝過去嗎?」
楚子航自然在出發前也研究過附近的路線圖,以他的記憶力,周邊三公里的所有道路都已經爛熟於心了。
他沉吟片刻說:「回頭只會被猛鬼眾糾纏住,愷撒他們人太少,幫我們拖延一會沒問題,但我們要合力解決所有猛鬼眾不太可能,只能沖了!」
雖然這一看就是個陷阱,但時間緊急,他們必須在極樂館徹底混亂之前趕到,還有一場大戲要在那上演!
櫻也不多言,立刻加速。
車裡的路明非下意識握緊了繪梨衣的手,反覆的念叨著:「我在這,我在這!繪梨衣,沒事,我在的!」
繪梨衣回眸看向那個滿頭大汗的男孩,隨後抬起另一隻手,用袖子輕輕沾去他額頭的汗水。
路明非驚訝的回頭,對上了那雙恬靜如水的暗紅色眼眸。
「放馬過來吧,老賊!」心底的獅子再次咆哮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女孩的手,也握緊了沙鷹。
阿爾法羅密歐兇悍的撞開路障沖入隧道,百米長的隧道頂端亮起如星空般的橙黃色大燈。
但楚子航抬眸看去就發現,那全是一雙雙黃金瞳!
是數不清的蛇形死侍,倒吊在隧道頂端!
他們像是開車闖進了蛇窩,引擎轟鳴聲立刻就驚醒了這些嗜血殘暴的掠食者。
「嘶」楚子航猛地深呼吸,身體高溫讓他呼出的氣體竟然都蒸騰成了朦朦白霧!
那是狂躁的龍血在沸騰!
言靈·君焰。
村雨,煉金領域展開。
心形刀流·四番八相·赤炎豪歌!
一瞬間,隧道里閃現出數道火色彎月,緊接著彎月爆碎炸開化作滔天的洶湧火浪翻卷,楚子航身影陡然從車頂消失,一道灼目的暗紅色紅線直通隧道盡頭,他背影也在火線盡頭再度顯現。
開車的櫻愕然的瞪大了美眸,這神罰般的一刀她曾經見過一次!
不對,是兩次。
都在源氏重工,都是——三年前!
「芬里厄?!」櫻震驚的低呼。
「不是,那只是你們自己推測的而已。」路明非將繪梨衣的腦袋擁入懷裡護住,隨後立刻換彈。
這一次彈夾里全是彈頭雕花的汞核心破甲彈,在隧道里使用納芥很可能導致隧道坍塌。
他才剛剛換完彈夾,一雙布滿青麟的利爪就穿透了車門,扭曲的人臉從車窗外升起,可他還沒來得及上膛!
咔咔!
關鍵時刻,路明非懷裡的繪梨衣探出手,替他完成了上膛。
嘭!
「好樣的!我的好姑娘!」路明非毫不猶豫的就扣下了扳機。
車窗玻璃連帶著窗外那張扭曲的人臉一起炸碎。
楚子航那一刀雖然殺傷了大半死侍,但死侍生命頑強,很多死侍就算只剩下了半截身子也依舊靠著利爪撲向阿爾法羅密歐Giulietta,若非他們安裝的是特製的實心橡膠輪,恐怕早就爆胎失控了。
櫻一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從背後拋撒出一連串薄如蟬翼的飛刀,同時黃金瞳亮起,她開口吟誦起來。
言靈·陰流。
阿爾法羅密歐Giulietta附近,像是突然飛來了一群銀光閃閃的蝴蝶。
然而一旦有死侍想要靠近,這群蝴蝶就會立刻振翅化作流光,摧毀死侍的雙眼、卡進死侍的關節處,阻礙它們的行動。
路明非則趁此機會連連開槍,將那些瞎了眼的死侍精準爆頭。
楚子航則守在隧道出口,保證出口不會被剩下的死侍們堵死,他一人一刀盤踞在此,村雨揮舞間火焰如墨潑灑,隧道口像是有一顆暴躁的火球在不斷躍動。
「三年前,也是你們!你就是那個帶著繪梨衣小姐從東京塔上跳下去的混蛋,對不對!?」櫻一腳將爬進副駕駛艙的死侍蹬開,大喊著問。
「剛才你還叫我路先生呢!」路明非再次換彈,隨後一槍將副駕駛座上還在掙扎的死侍爆頭。
「你們竟然三年前就開始了計劃!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櫻怒吼。
隧道口就在眼前,楚子航也收刀一個翻身再度落於車頂。
「殺!」路明非微微咬牙。
「殺誰?」櫻疑惑地問。
「殺他。」路明非臉色陰沉了下來。
隧道口的坡頂,帶著能劇面具的身影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掏出了那個傻逼梆子。
「櫻小姐,低頭!」路明非怒吼,隨後他反手就向前一槍,「還敲!敲你二舅的脫毛大狗頭!」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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