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狀態下路明非依舊沒有開啟龍骨狀態,也沒有將血統完全激發推進至一度暴血,可他的感官已經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被放大到極限,連關東支部的瘋子們逐漸變得紊亂狂躁的心跳都被捕捉。
櫻雙手捧雙刀奉上,「請貴客換刀!」她低垂著頭,雨水浸濕全身,玲瓏窈窕的曲線引起人的無邊遐想。
路明非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隨即一腳踢飛完全失去意識的虎徹,幾十公斤的壯漢翻滾著砸向對面,立刻有男人飛撲上來將他接住拖進了後方停著的一輛奔馳車裡,想來關東支部也和學院執行部的作戰小組一樣配備了隨隊醫師,能夠在隊員受到重創的時候立刻提供救治。
路明非隨後把色慾鄭重地交到櫻的手中,左右手分別握住蜘蛛切和村雨的刀柄。
狂風此刻斜切而下,他將村雨與蜘蛛切兇猛相格呈十字狀,村雨的刀刃觸碰蜘蛛切的刀背狠狠擦過,一直劃拉到刀尖,帶起一蓬被風吹散的明亮的火星。
十來個關東支部的資深組長肌肉緊繃,身體微微弓伏,眼睛裡鬼火搖曳,高亢的重金屬搖滾樂從他們身後風的豪車裡傳出來,刀光如水。
「我們的支援還有多久趕到?」源稚生靠在悍馬的保險槓上,手指輕輕敲擊這輛重型越野車的前蓋,混著雨聲發出噹噹的悶響。
櫻單手微攏長發,把水瀝去一些,垂首撐傘站在源稚生身邊,「七分鐘,距離這裡最近的犬山家主已經得知了情況,正通過直升飛機趕往此處。」她說。
犬山賀是蛇歧八家老一輩人中最強大的那一個,單純論血統和戰鬥力他可能不弱於坐在英靈殿中的校董和元老們。
橘政宗從蛇岐八家各家的子弟中收攏了關東支部的成員們匯聚成一支不容小覷的武裝力量,這支聽命於大家長的軍隊異常強大,可也讓家主們感到不安,一度想要裁撤整個關東之部。
這之中一直是犬山家的家主對此呼聲最高,他認為明智阿須矢和他手下的組長都是些和惡鬼無異的瘋子,應該被送進療養院中觀察。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會急於第一個出面也不足為奇。
「關東支部是很棘手的對手,少主您可以做到在不使用言靈的情況下擺平他們嗎?」櫻問道。
「難度很高,他們中有些人的素身體素質很強,不使用言靈的話我應該不會落敗,但想要在幾分鐘內擺平這些人也很困難。」源稚生實話實說,並不覺得羞愧。
蛇歧八家的天照命如今尚且還只是一個沒有發育完全的年輕人,源稚生雖然已經在執行局中混跡了很多年,手中沾染了很多人的鮮血,可時至今日他依舊無法完全發揮出皇的力量來。
更何況關東支部的組長們每一個單論血統都能夠被卡塞爾學院列入A級,這樣的對手在單獨對抗的情況下能夠被他輕易制服,但在被圍攻的情況下即使是源稚生也很難說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櫻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來。
「不用擔憂太多,路君畢竟是名鎮本部的強者,他不會遇見什麼危險。況且以我們的速度,就算他遇到危險也可以在第一時間支援。」源稚生為自己點燃一支香菸,「關東支部桀驁不馴,就先讓貴客給他們一些教訓,然後再由家族出面對他們進行懲罰。」
愷撒的嘴上叼了一隻剪開的雪茄,他往源稚生的方向湊了湊,源稚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左手手掌彎曲成棚狀,遮擋住迎面而來的風,籠罩住那一朵小小的火苗為愷撒點燃了雪茄。
「你倒是對路明非很有信心。」愷撒說。
「政宗先生說諸位都是很優秀的年輕人,昂熱校長珍視諸位勝過珍視他的折刀,連校長都對你們有信心,我當然也不能例外。」源稚生淡淡地說。
他其實還有些話沒有說出口,原本這場衝突應該由源稚生親手來解決,放任關東支部如此大馬金刀地阻攔他們的去路甚至揚言挑戰路明非放在日本是很不符合禮儀的事情。
可源稚生的心裡其實也憋著一股子年輕人的火氣,他對老爹明里暗裡想要把繪梨衣託付給路明非這件事情其實很有些不服氣,雖然對那個女孩的感情是愧疚與憐憫多過於愛,可畢竟也是上杉家的家主,他源稚生名義上的妹妹。
源稚生並不懷疑密黨是否有能夠治癒繪梨衣的方法,看楚子航如今的狀態就知道,就算無法治癒,密黨也絕對有可以抑制龍血對人類身體的侵蝕的方法。他只是仍舊對於路明非是否能夠保護好繪梨衣這件事情心存疑慮。
作為血統優異的天照命,日本執行局的局長,源稚生是家族的尖刀,最強的斬鬼者,他早已經學會了主動去了解任何一個潛在的強敵。按照如今的趨勢,蛇歧八家與密黨的戰爭遲早會有一天會打響,路明非終究會是他們的敵人,所以他很詳細地研究過路明非進入卡塞爾學院之後留下過的每一段戰鬥錄像。
在三峽夔門殺死青銅城走出的次代種龍侍、與奧丁抗衡;在芝加哥重創青銅與火之王諾頓;於卡塞爾學院CC1000次列車必經之路上以一己之力同奧丁及奧丁麾下英靈廝殺堅持到援軍的到來。還有雖然沒有留下戰鬥錄像但有詳細任務報告的「BJ尼伯龍根獵殺大地與山之王芬里厄行動」,昂熱校長口述了戰鬥的經過,詳細地被用文字記錄下來。
相關的視頻和資料都毫無疑問表明路明非使用了名為暴血的能夠暫時將自己的血統提純的禁忌技術,這種技術強大且危險,歷史上使用過的人最後幾乎全部都墮落成了死侍。
路明非顯然是一個例外,他似乎並不會被提純後的龍血所侵蝕,卡塞爾學院的專家組將原因歸功於他的言靈。可雖然不會墮落,使用暴血也並非沒有代價,結合路明非的個人日誌來看,他每一次經歷大戰都會在醫院裡躺上很長一段時間,大概是修復身體的損傷。
真正能夠衡量這個號稱能夠繼承昂熱衣缽的年輕人戰力的戰鬥錄像,反而是一年前他初入卡塞爾學院時,參加自由一日同愷撒、楚子航之間的戰鬥資料。
愷撒和楚子航的血統都被學院判定為強於A級但遜色於S級,嚴格來說他們在學院裡的等級應該是A+。源稚生有信心單獨面對一人的時候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將他們擊敗,但在這兩個人聯手的情況下大概很難做得比路明非更好。
吐出的煙霧被迎面而來的風吹散,源稚生屈指彈了彈菸灰。紙面戰力來看,常態路明非和他應該不相伯仲,可這遠遠不夠,繪梨衣並非是可以用常理來揣摩的東西,她在失控的時候會變成類似於古龍的生物,源稚生甚至連提刀站在那種狀態下的繪梨衣面前都做不到。
「我聽說路君在本部是統治一個時代的人,今日時代在我等手中終結!」明智阿須矢吼叫起來,刀光劍影割裂雨幕斬碎狂風以扇面向路明非壓縮過去。
即使受到侮辱,關東支部的組長們其實還是保留了些理智,他們顯然深知自己絕不能徹底站在密黨的對立面,所以沒想過真的要殺死路明非,居然也就沒有人動用言靈。
行進最快的居然是兩個窈窕的女孩,面容精緻妖嬈,長相居然如出一轍,躍起自左右揮刀,黑色的風衣敞開翻騰,像是綻放在雨中的黑薔薇。
女孩們在空中迴旋,手中長刀迸射出刺眼的寒光,刀弧如彎月,撕裂雨水與空氣的聲音尖銳兇狠,刀鋒居然不知道為何帶著劇烈的高溫氣焰,所有觸碰到雨水都被蒸發。
她們分別是小蓧和姐姐落葉,這是很有些姿色的雙胞胎,小蓧委實是個淫賤的女人,落葉卻守身如玉,不過這並不是因為純潔,而是因為姐姐喜歡女人。
她們手中的武器是蛇歧八家數百年前的刀匠仿造的煉金古刀「雪蓧雙刀」。
女孩們揮刀如燕返,但下一秒她們驚駭地發現原本持刀佇立在雨中的男人不見了,只剩下令人惶恐的黑暗。
身後有同伴的呼喊聲傳來。
直升飛機原本朝路明非投下巨大的光斑,明銳的光線在女孩們的眼中切換,僅僅在一個思想切換的瞬間,巨大的陰影便籠罩了她們。
路明非的反應速度已經在一次次生死間的極限被磨礪到極致,他如今的格鬥技巧也足以支撐S級的身體素質被完全發揮。
兩把長刀帶著劇烈的狂風呼嘯聲以刀背猛擊女孩們的後頸,即使落葉和她的妹妹是關東支部中強大的組長,也在此時立刻癱軟下去。
兩具失去意識的嬌艷身體撲入公路的積水之中濺起巨大的水花,水花在豪車們的前燈里和直升機投下的光斑中呈現出刺眼的白銀色澤。路明非隨後才輕盈地落在地面。
武裝直升機上裝載的機載重機槍始終將槍管對準路明非,可關東支部沒有在東京市區開槍的勇氣,更沒有瘋狂到有膽魄挑戰密黨的權威。
組長們絲毫沒有因為同伴的倒下而退卻,反而更加瘋狂地揮舞手中的長刀,以扇面向路明非發起猛攻。一如戰國時期肥後國的相良忍軍,自岩尾山向強敵發起衝鋒,身邊同伴倒下也不停下,直到將敵人殺死或者被敵人殺死。
敵人氣勢狂暴,路明非卻毫不畏懼,他雙臂交叉,將村雨和蜘蛛切分別藏在兩腋之下,卻並不準備以刀刃對敵,而只是以刀背做居合狀。
組長們似乎側重的方向不同,有些人速度更快,他們已然靠近路明非,刀法精湛又瘋狂,只為了擊潰敵人而沒有給自己留下退路,面前的森冷的年輕男人伏低著身體,手中並非長太刀而是破甲用的肋差,反手橫握如刺殺中的刺客,可路明非自腋下出刀,村雨的刀背精準地拍在那把肋差的刀鋒,金屬轟鳴的聲音震盪開大蓬的雨,像是掀起一道厚重的水牆,年輕男人的表情驟然劇變,他能感覺到前沖時附著在肋差上的力量完全被反彈了回來,他的腕骨挫傷嚴重,握刀的虎口被撕裂,指骨也從關節處斷開,劇烈的疼痛讓他完全握不住武器,於是立刻動手,用另一隻手從腰際的刀袋中抽出另一把短刀翻滾著被那股迎面而來的力量打退。
他正要重新站起來衝鋒,路明非已經一腳踹在他的側臉,太陽穴遭受重創,年輕男人轟然被擊飛並眩暈,在積水的路面滑行出去十米左右,看樣子腦震盪大概是沒跑了。
「兼光!」鐵鑄般的男人發出狂怒的吼叫,卻並沒有要去查看被路明非擊飛的兼光的現狀,而是狂亂地揮刀,每一次斬擊都從左肩至右下方又自右肩至左下方,毫無章法,但力大無窮,空氣中全是那把玉剛長刀呼嘯的聲音,簡直像是飛機的引擎在轟鳴。
不難看出這傢伙是力量型的對手,面骨猙獰,眼睛爆突,黃金的色澤幾乎好像是燃燒的烈焰那樣在雨幕中撕裂混沉的黑暗。
其他的組長們都以這位為鋒矢,躍起或者低伏,刀刃寒光閃爍。
明智阿須矢提刀繞行,他一直是關東支部的勝負手,從戰鬥力來說這是個不遜色於過去的楚子航的對手。
現在還遠沒有到他出手的時機,但那個鐵塔般的漢子是景光,他們之中力量最強大的那個,能夠徒手撕裂獅虎。想來就算是學院本部的S級在面對這樣的狀況時也要手忙腳亂。
只要路明非露出破綻,就是他出手的時候!
明智阿須矢舔了舔嘴唇。
擊敗路明非,那才是真正的榮譽啊,那是龍之外的最強者,比皇還要
恐怖。
他的思緒尚且沒有完成,就見到路明非終於酣暢淋漓地出刀,村雨和蜘蛛切簡直像是沖天而起逆流的隕星,在幾秒鐘內被揮舞出殘影,周圍的雨水都被衝擊盪開,金屬的轟鳴宛若銅鐘般在雨中嘶吼。
刀光如不滅的山火,兩把絕世名刀的刀背在景光無法想像的時間裡連續斬擊他手中長刀的刀刃數十上百下,火星四濺,他的神經甚至來不及反應,腕骨就被刀柄傳遞過來的力量轟擊得粉碎性骨折!
接著在明智阿須矢的眼中,那個叫路明非的男人忽然蹲伏,然後轟然起躍,景光的目光已然渙散,但男人的手肘依舊兇狠地砸在他的胸膛,鐵鑄般的漢子被砸飛出去,居然命中了兩個同樣躍起的組長,帶著他們往後飛出去數米的距離狠狠地砸踏了一輛奔馳。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一秒鐘內十多個關東支部的組長們躍起在雨中,如雨夜躁動的百鬼準備狩獵眼前的生人。但下一秒他們就全部被那個同樣躍起在面前的影子盪開,全部倒飛出去,每一個人都被煉金古刀的刀背裹挾的巨大力量震開揮舞的長刀,然後命中胸膛或者太陽穴。有些倒霉蛋迎面撞上路明非的刀面,直接被擊碎了臉頰骨。
「真漂亮。」櫻的聲音清冷,源稚生點點頭。
他看清楚了,有一瞬間路明非大概是激活了龍骨狀態,這種手段並不算什麼大秘密,但負荷很大,而且只有極高等級的血統可以使用,所以通常很少有人刻意學習。
龍骨狀態下路明非的反應速度能翻倍,他在一秒鐘內準確地用刀背命中每一個敵人的要害,速度簡直快得像是開啟了時間零。
愷撒和楚子航也在關注這場戰鬥,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擔心過,路明非的勝利只是時間問題。
所謂關東支部的天才,在真正的天才面前就是一群無可救藥的蠢貨。
明智阿須矢仍舊提著刀,可他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他深知自己的同伴都是些瘋狂的天才,每一個都可以和他搏殺一段時間,此時卻連一個回合都難以支撐。
某一個瞬間那個叫路明非的男人流淌赤色黃金的眼睛掃過明智阿須矢,他的身體都僵硬起來,像是在被遠比獅虎更加兇惡的猛獸注視,又像是在直面神魔般的東西。
被刀風清空的區域重新被雨幕填滿,路明非沿著並不算高的髮際線往後攏自己被水打濕的頭髮,這樣他就可以不被額發遮擋視線。他的體溫如此高,所有淋下來的雨都被蒸發,化作籠罩體表的濃鬱蒸汽。
路明非確實有一瞬間開啟了龍骨狀態,骨骼咬合的聲音暴烈地在狂風驟雨中應該清脆得像是狂濤駭浪中的槍響。
在明智阿須矢看來他大概是使用了全身的力量,刀背甚至都被揮舞出熱烈的弧光,可其實路明非知道自己沒用多少力量。
他只是精準而快速,每一次都能完美地命中應該命中的地方。
很多人會在第一次和路明非戰鬥的時候誤以為他的優勢是高機動性,而眾所周知很難有人同時兼具高機動性和高韌性這兩種屬性,路明非恰恰是那極少見的異類。
村雨和蜘蛛切在路明非的手中是活的,他使用它們如臂使指,路明非的格鬥技巧和刀法都絕不算是頂尖,但他能在用高機動性和高韌性來碾壓絕大多數能夠在這兩件事情上勝過他的人。
明智阿須矢的心跳變得無比劇烈,簡直像是戰鼓在轟鳴,他橫刀,雨如沖刷路明非那般沖刷他。
「不愧是S級!」這時候他的聲音反而變得沉寂了,嘶啞又壓抑著尖銳,像是蛇。
直到此刻其實他們身後的大人物要求關東支部做的事情他們已經完成了,想來執行局的幹部和犬山賀都在趕來的路上,那位大人想做的事情應該已經做了。
可明智阿須矢瘋狂地追求最強,於是橫刀。
他深知只要自己沒有倒下,關東支部就還沒有輸,況且那個叫路明非的小子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計,只要阿須矢能夠在格刀的時候為隱藏在暗中的那個人創造一瞬間的機會
「我只有幾個問題,你和那個暴君相比誰更強!」明智阿須矢暴喝。
路明非在雨中歪著頭看他,雙刀下垂,雨水沿著刀柄流向刀尖,然後匯成小溪向下。
「如果伱說的是校長的話我沒和他打過,不過我覺得他打不過我。」路明非很誠實,他真覺得不動用底牌的話昂熱打不過他。
最重要的原因是規則類言靈對他無效。
阿須矢緩緩將原本橫在胸前的刀收回,右肩高舉、左肘前頂,雙手握住刀柄以刀貼面,刀尖直指暴雨中被蒸汽籠罩形如魔鬼的路明非。
「第二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問題。」
「你也曾害怕過嗎?害怕黑夜,害怕失去?」
明智阿須矢的雙眼微眯,他說這話的時候氣勢忽然變了,像是視死如歸的騎士,路明非凝視他,幾秒鐘後緩緩地點頭。
「我失去過很多東西,所以我發誓誰要是再從我的身邊奪走那些東西我就殺了誰。」他說,刀尖挽出兩朵鋒利的花,「你的廢話真多,可以開始了嗎?」
路明非給明智阿須矢說話的機會,他知道這場戰鬥很多人在看著。
但沒關係,這就是他想做的。
蛇歧八家該知道他們迎接的並不是可以隨意欺瞞的年輕愣頭青,而是如昂熱那般強大的獨裁者。
路明非的威名就該以這樣的姿態傳遍日本。
「好!來!」明智阿須矢怒吼,他的眼睛在此刻像是被塞進去了一個氙燈,明亮得刺眼,那是龍血被極端催動的象徵。
但下一秒,明智阿須矢的瞳孔兇猛地收縮,像是野外雪地里的貓科動物忽然見到比自己更加兇殘的捕食者!
鋒利的刀光閃爍,阿須矢只看到一道幻影,淡淡的血腥味沖入鼻腔,手中傳來金屬碎裂的聲音,隨後他的腦顱中傳出轟響,眼前一黑,便軟軟地癱倒了。
路明非已經站在他的身邊,一隻腳踏在失去意識的明智阿須矢胸膛。
只有源稚生看到他做了什麼,路明非的速度快到匪夷所思,恐怕就算犬山賀開啟五階甚至六階剎那都無法與之抗衡。
他在明智阿須矢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那個瘋子的面前,村雨和蜘蛛切反覆用刀背擊打那柄長刀同一個位置數十次,長刀轟然爆碎!
這一系列動作只用了不到一秒鐘,然後蜘蛛切的刀柄就砸在了阿須矢的太陽穴,這個面容森冷的男人立刻口鼻耳都溢出鮮血。
這時候路明非身後黑色的雨幕中有窈窕的影子高高躍起,她那麼輕盈那麼迅猛,像是狩獵時候的豹子。
他原本就在豪車的前大燈和直升機投下的光斑照耀中,此時猛然回頭眼睛居然不能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
但源稚生認出了那個影子。
落葉,那個雙胞胎中的姐姐。
她的臉精緻而瘋狂,從空中下墜的時候用長刀劈斬,那是雪蓧雙刀中的長刀,刺眼的光被反射到四處,如女神的裙擺那樣被每一滴雨映射。
刀光中隱約有黃金般的蝴蝶在翻飛,但那蝴蝶鋒利而危險,是死神的使者。那柄刀的刀背上有錯金的工藝,在強光照耀下的高速斬切中簡直像是在揮舞太陽!
這就是明智阿須矢的底牌!落葉的言靈是鬼勝,序列號不算高,但在戰場上很適用。
她沒有痛覺,路明非也就無法使用骨骼斷裂的劇痛讓她顯然昏迷,這種言靈是被動開啟的,路明非擊飛她和她的妹妹時沒有查看,落葉就一直藏在最後。
此時到了她建功的時候了!
女孩沉悶不語,只是迅猛又兇狠地斬切!
源稚生、愷撒和楚子航都睜大了眼,他們想看看這種緊急的情況下路明非會如何應對。
出乎意料的是,千鈞一髮之際路明非居然拋掉了手中的村雨和蜘蛛切,刀尖狠狠插入路面,仍在嗡鳴著劇顫時,他悍然踏出一大步,腳下的積水被濺起一人高。
接著,路明非居然以落葉無法反應的速度探手,一隻手握住她纖細白皙的右腳腳踝,狠狠地下拉,另一隻手順勢握住她持刀柄的雙手,然後兇猛地往地下一摜!
只聽轟地一聲,源稚生臉色驟變。
他看到那個關東支部的女孩被折斷了手腕按入積水無法動彈,想要掙扎卻從身體各處湧出鮮血,又被暴雨洗刷。路明非的肩膀和背部肌肉都起伏,他伏低身子劇烈地喘息,然後捏住脖子提起落葉讓她直面自己。
落葉的嘴唇好像在動,在用很輕的聲音對他說什麼,接著沒再堅持幾秒,終於昏迷過去。
路明非原本凝視那個女孩依舊瘋狂的眼睛,此時則忽然回頭看向源稚生。
源稚生夾住柔和七星的手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他看到了什麼。
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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