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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爺子靠在床榻上,臉頰消瘦。
能讓一個原本狀態不錯的人在短時間內變成這樣,只有病魔了。
沈秋水點了點頭。
沈老爺子苦笑一聲:「這個世上,還真是處處充滿意外,本來以為,南天能成為你在南山項目上的後盾,卻沒想到,他成為這樣一個絆腳石,甚至差點害了你啊!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從火場活下來,應該靜靜療養一段時間。」
沈秋水搖了搖頭:「我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倒是爺爺你」
「不用說我了。」沈老爺子擺了擺手,「我活了這麼多年,已經比太多人要強了,秋水啊,我呢,就是想跟你聊聊,其實你這丫頭心裡一直都有很多疑問吧,在你小時候,幾乎沒有屬於自己的童年,明明你是一個女兒身,明明沈明宇,沈鵬斌在那個年齡都沒人會去管他們,明明連沈瑩潔都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但為什麼我偏偏要對你那麼嚴苛,你想過這些嗎?」
沈秋水點了點頭:「想過。」
沈老爺子笑笑:「我想你也想過,畢竟這對你而言,很不公平,你有怨過我嗎?」
沈秋水想了想後回答:「有,也沒有,如果不是以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上面,我現在也不可能撐得起整個沈氏集團來。」
「你這孩子啊。」沈老爺子嘆了口氣,張開雙臂,「來吧,讓爺爺最後一次抱抱你。」
沈秋水看著面前的老人,在得知沈老爺子生病前,沈秋水不止一次的在想,爺爺為什麼會一直在家裡拉偏架,可當得知沈老爺子的情況後,沈秋水的內心當中,就再沒有別的多餘的想法。
沈秋水緩緩走上前去,撲入沈老爺子的懷中,就像是兒時那樣。
眼淚順著沈秋水的眼眶瘋狂流下,面對悲傷的時候,有些人的表現會很強烈,有些人則是默默的。
就像是沈秋水,此刻的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一樣,她感到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難受,卻哭不出來。
其實有時候,哭出來反而會更好受一點。
面前這個老人,從自己記事的那一天,他就存在於自己的記憶當中,一直到現在,可他卻突然要走了,永遠的離開。
「好了,丫頭。」沈老爺子輕輕拍了拍沈秋水的後背。
沈秋水迅速抹掉眼淚,不舍的離開沈老爺子的懷抱。
沈老爺子看著沈秋水,臉上不禁露出笑容:「丫頭,其實在你心中,有很多疑惑對吧,比如,你從來沒有見過你的姥爺,姥姥,甚至都沒聽人提起過他們。」
沈秋水紅著眼眶點頭。
「他們很快就會來找你了。」沈老爺子伸出手,撫摸著沈秋水的秀髮,「你是一個好孩子,你從小就很懂事,甚至懂事的讓人感到心疼,你比同齡人顯得更成熟,我知道這都是你努力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的,你很乖,顯得很堅強,爺爺希望你可以一直這樣,雖然這樣會活的很累,但你可以做到,去做一個,讓人敬仰的沈秋水,對嗎?」
沈老爺子這就是在交代後事。
沈秋水眼淚再次從眼眶中瘋狂流下,她用力點著頭。
「好了丫頭,別哭了,我這個年齡走,也算是喜喪了。」沈老爺子顯得很坦然,「出去吧,我一會兒再出去跟你們說些話。」
沈秋水不舍的看著沈老爺子。
「去吧。」沈老爺子揮了揮手,「我現在身體不如以前,需要多休息,跟你們一起說說話,就要先睡了,呵呵。」
沈老爺子都這麼說了,沈秋水縱然有再多的不舍,也都強忍著,離開小屋。
來到客廳,大家都在這等著。
卻遲遲不見沈老爺子出來。
李伯進屋了一趟,幾分鐘後出來開口道:「各位,先回吧,老爺已經休息了。」
李伯這話剛說完,於怡就等不及站起身來拉著沈瑩潔離開。
沈火看了眼小屋方向,嘆了口氣,連忙追了出去。
「我們也走吧。」沈山搖了搖頭,起身。
「各位,都走吧,這是老爺的意思。」李伯已經在攆人了,「都走吧,走吧。」
李伯揮著手。
見到這一幕,想留下來的沈風也沒辦法繼續留在這裡了,一家人離開。
沈秋水看著那間小屋,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但她又不敢往深了去想。
沈家大院內的車,一輛接一輛的開走。
很快,這裡就顯得冷清了起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李伯來到小屋門口:「老爺,人都走了。」
「嗯。」沈老爺子的聲音從裡屋響起。
突然間,一陣汽車發動機轟鳴聲在門外響起。
李伯快速朝門口走去。
剛到門口,就見到從車上下來了的齊天。
齊天的出現,讓李伯大感意外。
齊天同時也看到了門口的李伯,揮手打了聲招呼,笑著說道:「沈老頭今天沒猜到我來吧?」
李伯點了點頭:「的確沒猜到,不過這個點,老爺該休息了。」
「休息這話說給別人聽還行,說給我聽就算了。」齊天根本不信,「沈老頭透支身體,就為了能多精神那麼幾天,這幾天對他來說每分每秒都很珍貴,他可捨不得好好休息。」
李伯剛要說什麼,沈老爺子的笑聲從屋內響起:「哈哈哈,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捨不得這透支換來的時間,讓他進來吧。」
站在門口的李伯向旁邊側身,給齊天讓出位置。
齊天走進主廳。
「在裡屋,進來吧。」沈老爺子的聲音從裡屋傳出。
齊天走了進去,看到了那形如枯槁般的沈老爺子。
在沈老爺子的手上,還拿著他的煙杆。
「坐。」沈老爺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齊天也不客氣,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坐在臥室內的椅子上。
沈老爺子看向齊天:「你竟然把南天殺了。」
「沒辦法。」齊天聳了聳肩,「他差點害了秋水,我殺了他,沒什麼可意外的。」
沈老爺子嘆了口氣:「齊天,南山的事我一直都在關注著,說實話,有一個男人能為秋水做到這個份上,我都為秋水感到開心,如果你普通一點,或者說,不是他的繼承人,我都希望你能跟秋水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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