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嬤嬤極力的維護我,我也帶著蘊禾試圖逃跑,不過在如此偏僻的峽子莊,想憑著雙腿跑出去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也經歷了和萍兒一樣的事兒,齋戒沐浴,三個月里除了族長家那陰氣沉沉的夫人之外,沒有見過任何人。
而這族長夫人,如同啞巴,無論問什麼,她都不回答。
在這三個月里,我夜夜做著噩夢,夢到萍兒渾身是血的依靠在花轎之中。
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自己,最終還是被塞入了花轎,送到了峽谷下的冰層上。
那一夜,發生了什麼如夢似幻,我記不清,但是,我卻清楚的記得,第二天來抬走花轎的人看到我時,那驚懼的表情。
我是第一個被龍王要了身子,卻又退了親的新娘,並且被抬回來之後,就躺在床上高燒不退。
峽子莊裡的人都說我是不詳人,開始逼著葉嬤嬤將我丟出峽子莊。
小舅舅便是這時尋到了峽子莊,他這幾年來,幾乎把京中周圍各城都尋遍了,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了我和蘊禾的下落。
族長知道他迫切的想帶我離開,便訛詐了一大筆錢,小舅舅這才順利的將我和蘊禾接了出來,回到了小舅舅所在的平城。
其實,我與這小舅舅,也僅見過幾次,父親打心眼裡瞧不起他,不願意與他接觸。
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對於自己的娘家人,也甚少提,所以,我只知道小舅舅叫魏良。
他在平城,開了一間棺材鋪,不過才二十有餘不到三十,是外公抱養的孩子,雖然生的眉目清秀書卷氣十足,可至今還未婚配,孑然一身。
「安之,你這脖頸上的傷痕,只怕,是會留疤的。」小舅舅望著我良久,開口說道。
我抬起手,朝著脖頸處一摸,好大一塊傷口,只不過留不留疤對於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蘊禾呢?她在哪兒?」我看向小舅舅問道。
「在外頭的鋪子裡幫忙呢,你就安心的在這休養著吧。」小舅舅說罷,給我拉了拉被褥,便讓我躺著休息。
並且,還從外頭叫來了一個小丫頭,她叫楚楚是小舅舅專門為我買來的丫鬟,這年月兵荒馬亂,人命賤如草芥,買賣更是尋常事。
楚楚年紀比我還要小兩歲,生的唇紅齒白眉目清秀,說起話來更是柔聲細語,很貼心,我這昏睡的半個月,都是她照拂的。
「楚楚,扶我下地走走吧。」我掙扎著,坐了起來。
楚楚見我起身,連忙慌張的伸手扶我:「洛小姐,你可別亂動,魏老闆說了,讓你好好歇著。」
「日日在房裡躺著,只怕好的越發慢些。」我說完就抓著楚楚的手站了起來。
這腳下還軟綿綿的,從這裡屋,走到門口的位置,竟然起了一身的汗。
楚楚推開房門,這外頭是走廊,我抬腳跨出門檻,那刺目的光束便照在了我的身上,一瞬間好似被灼燒了一般,整個人一顫,便昏然倒地。
一雙冰冷的手,輕輕的在我的身上撫過,緊接著便覺得身上被一股子寒涼之氣所覆蓋,眼皮顫抖了數次想要睜開眼,卻沒有半分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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