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紋身的少年 第三一零章：大戰將至
「陽明兄，久違了！一別經年，別來無恙啊？你可是一點也不見老呀！」張教授客客氣氣地說道，臉上仍是標誌性的和藹笑容。
「教授。」汪陽明打招呼的方式則是簡單直接，表情也是略顯緊張。
「你這個邊塞城堡環境真是不錯啊，我倒是希望有朝一日退休之後，也能找這麼一個舒適清幽的地方頤養天年。」
張教授隨意地寒暄著，目光四處打量著汪陽明的辦公室，漫不經心地說道：「剛才簡單地參觀了下基地，確實是讓人嘆為觀止，能在這深山老林里建成這麼一個設施完備、功能齊全的研究中心，陽明兄果然是奇才大略，看來我們的錢沒有白花啊。」
汪陽明臉色不禁一紅，他聽出了張教授話里含著一股諷刺的味道。
汪陽明的這個辦公室非常寬大，足有上百平米，一排透明的落地長窗可以俯瞰整個山谷，壯麗的景色一覽無餘。辦公室裡面布置的也是古色古香，辦公桌椅等都是名貴的紅木家具。
考慮到大部分時間都要在這裡居住，當初裝修這個辦公室的時候汪陽明也是著實花了不少心思——在張教授眼裡，或許以為他整天光顧享受不務正業呢。
汪陽明尷尬的不知如何接話，張教授隨口問道：「你這裡保密性怎麼樣？」
汪陽明連忙介紹道：「整個基地都是依山而建，大部分的建築設施都是隱藏在山腹之中。從外觀上看，基地跟周圍的山脈融為一體，即使在衛星地圖上也很難發現。
進出基地的路只有一條，我的人設置了三道關卡，可以抵住一個加強連兵力的強攻。附近百里之內渺無人煙。在這裡進行研究和實驗都非常安全——教授要不要參觀下我們的科研中心？」
張教授搖搖頭：「不必了，我今天不是為這個而來的。」
汪陽明臉色一沉，知道要說正題了。
果然，張教授緩緩說道：「陽明兄，這次在蒙古的失利，我承認是我的決策失誤。我不該讓你把指揮權移交給青梧他們。」
汪陽明心中一驚：張教授主動認錯，在他印象里，幾十年來這是第一次。
張教授坐在寬大的椅子裡，扶著頭，看樣子神色疲憊，「我年紀大了，已經氣血虛衰，逐漸感到有些心力不足了，最近處理事務的時候出現了一些明顯的失誤……唉，不應該啊……像跟蘇家的合作，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接這個燙手山芋，後來還是決定合作，結果被他們成功滲透進來了……」
跟蘇家的「聯合科考」張教授有詢問過汪陽明的意見，汪陽明其實並不贊成，但是顯然他的看法無足輕重，並不能影響張教授的決定。
現在張教授主動提起這件事，看來竟是要承擔責任的意思。
張教授繼續說道：「還有蘇睿和李梓楊那幫人，你也跟我建議過要提升對他們的監控級別，我擔心打草驚蛇沒有同意，結果，還是被他們鑽了空子……」
汪陽明沉默不語，他還沒摸透張教授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哼！這個姓李的毛頭小子，總是能讓我出乎意料！真是低估他了……我怎麼能犯這麼多錯呢！」張教授仰天嘆道，看樣子煩惱不已。
汪陽明看他如此「自責」，心中反而越來越惴惴不安，張教授這是怎麼了？不是要來追究自己辦事不利的嗎？怎麼卻積極地展開自我批評了？
這個時候，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必須要表明下態度了：
「教授，其實這事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因為我疏忽大意，讓靳國強潛入研究中心的話……」
張教授一拍椅子：「對，靳國強這是個心腹大患！現在他已經失蹤了幾個月，我擔心他已經跟高層聯繫上了！」
汪陽明心中一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
張教授身子前傾，壓低嗓音說道：「靳國強一出事，我們所有的保護傘、偽裝衣就都失效了，我們多年苦心經營的事業很可能因此毀於一旦。所以必須壯士斷腕，消除一切有威脅的安全隱患！絕對不能讓危險波及到我們自身。」
汪陽明點點頭：「恩，我馬上著手關閉外部的幾個研究中心和傭兵訓練基地。正在執行任務的傭兵也立刻召集回來。所有的對外業務立刻中止，務必保持低調——」
張教授揮手打斷他的話：「不，不，陽明，這樣做太消極了，我們不能主動放棄了原有的優勢，這跟慢性自殺沒有區別。我需要你主動出擊！集中力量消滅靳國強、阿沖——以及一切跟他們有關聯的嫌疑人等！」
汪陽明心中一怔:這樣大張旗鼓，太不像張教授的性格了。
「這樣做我們太容易被曝光了，太危險了！」汪陽明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張教授似乎並沒有聽進他的話，自顧自地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為了保證能順利的完成任務，我這次來就是要把指揮權全部委託於你。青梧他們、還有影子武士，全部歸你調遣！」
張教授雙目直視汪陽明，表情非常堅決，語氣不容置疑。
汪陽明終於明白，張教授這是要孤注一擲了，連影子武士都派出來了，這可是張教授的最後一支王牌。難道，事情真的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
兩人一時相對無語，辦公室里氣氛緊張的似乎空氣都凝結了。
「咚咚咚」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汪陽明眉頭一皺，普拉薩德明明知道自己正在跟教授開會，這個時候過來打攪，說明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匯報。
「進來！」汪陽明沉聲說道。
普拉薩德推著輪椅進來，跟張教授點了點頭，向汪陽明說道：「秦漢村傳回訊息了。」
「什麼情況？」
「靳國強在那裡現身了。」
汪陽明跟張教授不禁齊齊起身，兩人面面相覷。
「消息確認過了嗎？」
「確認過了，偵察小隊傳來了遠紅外圖像，技術人員通過識別比對之後，吻合度達到.。」
汪陽明接過普拉薩德遞過的文件夾，裡面有幾張列印出來的圖像，看得出來拍攝距離最少有幾千米，但是人物圖像都比較清晰，其中有一張臉部放大圖片，可以看出跟靳國強的輪廓很像。
電腦的比對精度比圖紙要高几萬倍，.%基本上可以確認，出現在秦漢村的這個可疑人物正是靳國強。
汪陽明感嘆一聲：「不愧是特戰隊長，我們被他牽著鼻子在蒙古白白兜了幾個月。沒想到他會南下躲到秦漢村！」
普拉薩德附和道：「是啊，根據我們之前的情報顯示，他明明是往北逃脫，一直進入外蒙，誰知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南下——搞不清楚他怎麼做到的。」
「這還不夠明顯嗎？靳國強一個人做不到這點，肯定是有神通廣大的人暗中協助他，高層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張教授冷冷地說道，「現在情況迫在眉睫，必須在他們獲得更多情報和證據之前，立刻做掉靳國強！」
「附近還有其他人嗎？」汪陽明問道。
「還有一男兩女，其中有個女人的身份已經確認，正是靳國強從實驗室帶走的A號實驗體。」
「李梓楊和蘇睿呢？能識別出來嗎？你們的資料庫里應該有他們的信息。」張教授對這兩個人似乎特別在意。
普拉薩德搖搖頭，「沒有這兩個人的訊息，行動小組怕暴露目標，所以一直是遠距離觀察——要不要讓他們再接近一點？」
「不用了！」汪陽明搖頭道，「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巴爾馬他們離奇失蹤，我懷疑已經被靳國強做掉了，一支戰術小組不一定能解決他們——讓偵察小隊繼續原地待命，密切監視等待增援！」
普拉薩德點點頭，遲疑了一下說道：「情報小組在森林裡發現一些屍體……殘骸，已經被野獸啃的只剩幾塊骨頭，不能確認就是巴爾馬他們。但是他們在附近發現了槍戰的痕跡，從現場情況看，戰鬥很激烈。」
「這件事你怎麼判斷？」張教授看著普拉薩德詢問道。
普拉薩德看了汪陽明一眼：「我同意汪總的判斷，巴爾馬的戰術小組已經全軍覆滅。」
張教授點點頭，看著汪陽明神色凝重地說道：「必須立刻解決他們，陽明，這事兒你要親自帶人去辦！」
汪陽明點點頭，猶豫著問道：「蘇家的人跟他們在一起，這個怎麼處理？」
「不留活口，全部格殺勿論！」張教授冷冷地說道。
靳國強在秦漢村出現，恰巧蘇睿和李梓楊他們也去了秦漢村，他不得不懷疑這批人之間早就有聯繫——讓蘇家跟他們聯合在一起，這是他最害怕的，他不能冒這個風險。秦漢村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汪陽明看著張教授陰鷙的眼神，心中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是要大開殺戒了。
普拉薩德猶豫了一下問道，「還有北邊的阿沖怎麼辦？」
「他也不能放過，兩邊雙管齊下——普拉薩德，你親自帶領一部人去處理。」張教授斬釘截鐵地說道。
普拉薩德目光轉向汪陽明。
汪陽明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
普拉薩德說道：「還有個問題，北方那邊出現了一股新的勢力，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干涉所以才導致圍剿阿沖的行動失敗，這個怎麼辦？」
張教授冷哼一聲：「你說的是北方蒼狼吧，他們不足為懼，一些還活在冷兵器時代的野人而已。」
「但是他們也幹掉了我們兩隊傭兵。」普拉薩德反駁道，言語裡竟然有些頂撞的意思。
「只能說你這些傭兵要麼疏忽訓練！要麼能力不夠！」張教授突然加重語氣，毫不客氣地斥責道，一點不像剛才那個主動在汪陽明跟前擔責的人。
普拉薩德低頭默然不語，他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造次了，但是白白折損了兩隊精英，他始終是如鯁在喉，如果不是張教授的兩個寶貝徒弟，他怎麼會如此損失慘重。
「放心吧，你這次北上，我會安排影子武士協助你。」張教授語氣緩和了一些。他知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也不能對普拉薩德太過苛責。
「我們這次行動的重心是秦漢村，外蒙那邊也不能輕敵，兩邊必須全力拿下，為了保證行動順利，組織的所有資源都會供你們調配。」張教授語氣嚴厲地說道。
「是！」汪陽明跟普拉薩德一起應聲。
「好了，我就把這個重任交給你們兩位了！「張教授拍拍汪陽明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陽明啊，我年紀已經大了，以後組織的領導工作就要交給你來接手了——這次行動，也是考驗你是否能勝任這份工作，希望你把握好這次機會。「
在張教授的諄諄勸導下，汪陽明神色惶恐，畢恭畢敬地說道：「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負教授的厚望！」
張教授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地說道：「現在，帶我去見見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