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脊 第十章 修羅地獄

    大地震動，空氣似水波蕩漾。一陣陣如鏡面破碎的聲音響起，帝都學院的場景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血跡，到處都是風乾了的血跡，空氣中瀰漫著極其難聞的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嘔。

    帝都學院，不在如之前那般絢麗堂皇。整所學院在一瞬之間變的破敗不堪，所有的建築似乎都經歷過人為的破壞，主體的教學樓看上去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這……這是什麼……」有人因為恐懼而後退了幾步，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攤還未完全風化的血，少年踩在了一塊看上去只比手掌長出一些的骨頭，乳白色的鞋子也因此濺上一些血跡。

    他驚叫了一聲，向後猛退，而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分明就是一塊人的尺骨。

    少年的叫聲就像是信號一般，使得這十二萬新生魂師動盪了起來。尖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多人都在自己的腳下及周圍發現了各種骨頭以及一些器官的碎片。

    溟炎站在看台，望著這十多萬名新生魂師，咧了咧嘴。十階魂皇巔峰的氣息從他的體內發出，一聲吼震動天地：「都給我肅靜！」

    他這一聲吼使得所有人都跪伏了下去，恐懼害怕在這一刻暴漲到了極點。

    十階魂皇巔峰，又是一個十階魂皇巔峰。帝都學院的副校長和校長都是這個大陸最強的五人之一。論戰力，溟炎更是這五人當之首！

    這一吼並非攻擊也沒有任何的傷害力，只是身為十階魂皇巔峰的氣勢，與沈韻的柔媚不同，雖然溟炎戰魂也是圓月冥火，但卻絲毫沒有溟月的那種冰冷，那是一種狂暴的霸氣，令人難以抗拒。

    沈韻道：「正如你們所見，那些骨頭啊，器官碎片啊，都是你們歷屆的前輩留下的。這所學院的每一處，甚至是每一寸土地都沾有他們的鮮血。如果你們不想讓自己的鮮血撒在帝都學院的土地上，那麼就想辦法用其他的人來代替吧！」

    這一切的變故太快了，有些學員甚至還沒有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跪伏於地，渾身發顫，來自溟炎身上的氣息甚至無法讓他們思考。

    溟炎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點，他將氣勢收回，給了這些學員們一些思考的時間。

    在溟炎收回氣勢的同時，沈韻的一雙秋眸迅速的在這十幾萬人當中掃視了幾眼，最後將目光分別鎖定在了幾個的身上。

    第一個入眼的便是龍傲，他似乎在溟炎收起氣勢的同時就站了起來。很明顯，這個小子居然受住了溟炎的氣勢，並沒真正的跪伏。

    幾乎與龍傲同一時間站起來的還有周天，他拉著初雪，眸子冷冽的盯著龍傲。

    除了他們三人外，這十二萬新生魂師當中大概有兩百多名魂師在第一時間站了起來，沈韻沒有在他們身上找到一絲的害怕或恐懼，更有甚者還表現出了極度的亢奮。

    沈韻用眼睛掃了兩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溟月的身上。她似乎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就蕩漾出了迷人的笑意，不經意間還拋給了溟月一個媚眼。

    溟月滿臉黑線的將頭別了過去，沒有理他這位叔母。

    待溟炎完全收回了氣勢後，沈韻衝著眾人笑道：「不用我解釋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其實這才是真正的帝都學院，你們在外界所看到一切只不過是我的戰魂媚神所演化的假象而已！」

    溟炎點了點頭，道：「雖然有人管這裡叫人間地獄，但我更喜歡屠宰場這個形容詞，因為我們的校規，就是沒有校規！」

    沈韻接著道：「在未來的三年裡，你們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情，喜歡金錢就去搶，喜歡美女就去上，喜歡地位就可以成為這裡的王！」

    「歷屆想在帝都學院活著的學院就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強者，一種是屈服者。無論你們扮演哪個角色，我們學院方面都不會出面干涉，但有一點需要你們記住的是，帝都學院不歡迎廢物！」

    溟炎一如普通老人的盯著這些新生魂師人，開口道：「再次重申，我們帝都學院不會限制你們任何人身自由，想要退學的話隨時都可以走。現在也一樣，不願意留著學院的人可以馬上走出校門，不過不要試圖將你們看到的一切描繪出來，否則的話你們會先失去這段記憶。

    這一次不再像第一次沈韻勸這些學員退學一般毫無效果，陸陸續續的有人開始選擇退學。雖然他們還沒有真正經歷帝都學院的生活，但眼前的一切足夠使他們望而卻步。

    隨著退學的學員增加，牽動了更多本來還在搖擺不定的人。大量的新生魂師走出了學院。

    雖然一下子湧出了這麼多的新生魂師，但學院外面的人卻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每一屆的招生都會出現這種情況，有好奇的人向學院內窺見，卻無法發現任何異常，在他們的眼中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一切都很正常。

    本來還有一批好事者，試圖向這些新生魂師們打探情報，可他們卻發現沒有人願意將他們退學的原因講出來，即便花大價錢找到了願意說出來的人，可是卻在他想說出來的剎那間忘記了一切。

    就這樣，帝都學院的教學方式始終就是未解之謎。

    還沒正式開學，帝都學院就已經有兩萬多人選擇了退學，餘下的十萬人也可以選擇任何時間離開學院。

    等所有選擇退學的魂師徹底離開後，沈韻又講了一些關於學院的一些注意事項。帝都學院屬於全封閉式的學院，這裡為所有人提供住宿，但卻沒有所謂的寢室。大如兩個龍淵城的帝都學院任何地方都是公共的，也就是說這些學員們可以選擇任何地方作為寢室，甚至可以割地為王！

    至於食物也是一樣，學院會事先通知所有人，然後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準備一定量的糧食，這些糧食至於會有多少人能夠享用得到就完全各憑本事。

    當然，為了保證不會餓死大批量的學員，帝都學院每個月的月初都會允許學員外出一日，但在日落之前必須回來，否則會按自動退校處理，抹除這段記憶。

    這簡直就想是一場遊戲，一場權利與地位的殺人遊戲……

    許多魂師終於明白帝都學院為什麼會有如此低的畢業率了，也想通了為什麼他們能夠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強者，只是一開始就這麼殘酷的話，這十萬多人能夠在走到最後的，定是踩在屍山血海走過來的。

    「那……那我門的老師呢？」有學員壯著膽子問道。如果學院只是這麼安排他們，那麼要那些老師有什麼用。

    溟炎晃動著他那看上去似乎有些弱不禁風的乾瘦身體，笑道：「相見到你們的老師，就先活過第一學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