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炮許文武不知道說過多少次,衛淵早就聽得耳朵起繭了。而其他人雖然是第一次和許文武接觸,但得益於寶芸每日三萬字的高壓,許文武已經透露出足夠多的內容,知道的並不比衛淵少多少。
在衛淵理解中,槍炮原理十分簡單。於是他在道基中找了塊石頭,隨手捏成一根長管,再將一頭封閉,然後具現出來。
看著那足有八寸粗的石管,手掌大小、黑乎乎的管口,五尺余長的管身,曉漁就問:「這是槍?」
「是槍!」衛淵非常肯定。
「好吧,你說是就是吧!」曉漁聳聳肩,不和衛淵爭辯。
看在剛救了自己的份上,別說衛淵管這個快有一尺粗,半丈長的東西叫槍,就是再大幾倍,那也可以是槍。
其實衛淵也是不得已,他剛剛試過火藥的威力了,現在道基具現出的就是根簡單的石管而已,沒有道韻,強度就不會高。如果填進去剛才手掌大小的一團火藥,衛淵恐怕石管會承受不住。
張生問:「硝是什麼,你是怎麼找到的?」
紀流離又做了一堆火藥,一邊做一邊說:「硝啊,我們這方世界沒有對應的名字。於是我就給自己加了個好運,然後忽然想起有一味藥材叫焰冰,或許也能用。於是我就試了試,果然就成了。焰冰取自冰石礦,那東西到處都是。我做這麼一堆,價格也就是幾兩凡銀。」
衛淵這才深切體會到天機殿的厲害,哪怕什麼都不知道,只要給自己加個好運,連猜帶蒙的也能蒙對。
不過衛淵忽然有了個新想法,如果參加仙宗統考前加持一個好運,那文測豈不是穩了?衛淵剛有些興奮,隨即就想到那些門閥大家說不定早就這麼幹了。
說話間紀流離已經把做好火藥,選了一部分倒入石筒,直接用道力壓實。
然後張生遞過來一顆石球,渾圓無瑕,表面光可鑑人,雖然只是普通石頭,可是因為表面太過光滑,居然有種瑩瑩玉質的感覺。
這顆石球是張生以指為劍,隨手削的。
紀流離將石球填入石管,然後衛淵雙手端著石管,對準數丈外的一顆大樹,用道力點燃了火藥。
轟的一聲巨響,石管管口噴出一團烈火,石球呼嘯飛出,嵌入那棵兩人合抱的大樹!
眾人都在思索,依據自己經驗評估著這方天地第一支槍的威力。
張生先道:「和北遼隊長的重箭威力相當,強於普通遼騎,但不如百夫長。這是以威力而論,神妙則是遠遠不如。」
紀流離道:「巫族這邊品種複雜,不考慮巫士的話,這一槍可以擊殺融血武士,但對鑄體大成沒有致命威脅。」
張生和紀流離經驗遠勝餘人,所以由他們評估最是準確。
衛淵則在回憶剛剛開槍的感覺,那一瞬間他全身震動,身體有些微移動。雖然移動幅度小得幾乎看不出來,但是衛淵已經發現不用道力,只憑肉身的話怎麼都無法完全消除反震,移動幅度越小,所需花費的力量就越大。
不過用道力的話,還是可以不動的。只是為了測試,衛淵只用了肉身之力。
「大師姐,再做點火藥,不用太多。」衛淵忽然道。
紀流離就又做點了火藥出來,大約一個茶杯的份量。衛淵找出兩塊重甲的甲片,中間弄得微凹,然後將火藥夾在中間,壓實,再將周邊封死。
衛淵調動界域之力,鎮壓在甲片上,然後以道力引燃裡面的火藥。隨著砰的一聲悶響,甲片中央明顯鼓起一塊,界域之力居然都難以完全鎮壓。
這兩片甲片是瀾神宮秘庫庫藏,本身是要用在道基修士的護甲上的,乃是用百鍊精鋼所制,再以道力煉製而成。每片甲片都有半指厚,異常堅固,結果還是被炸變形了。
看了這次實驗結果,衛淵道:「看來在完全密封的情況下,火藥的威力會大幅增加。或許我們可以從這點入手,多想點用途。」
幾人研究了大半晚,才各自散去。
此時距離天亮已經不遠,衛淵到石屋去看了一眼,見許文武已經去休息了,桌上只放了紙筆和一隻空碗。
看到空碗,衛淵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在碗上附了一道道力。但此刻碗是冰涼的,那道道力不知去向,想來是已經消散了。
衛淵拿起桌上玉紙用神識一掃,發現半晚功夫,許文武居然又寫了一萬多字。這傢伙倒是變勤奮了。
衛淵將玉紙放下,收了碗,回到峰頂後就開始重新審視許文武這兩天寫下的內容,包括已經標註為垃圾的部分。
有了火藥的例子後,衛淵已經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對許文武那些文字價值有了新的認識。
主峰峰頂並不安靜,此時丁丁當當的,曉漁自己造了個爐子,開始冶鐵融金,正在打造著什麼。
片刻後曉漁手中多了根鐵管,然後倒進去些火藥,習慣性的就用仙劍大日加持了一下。鐵管內火藥一下被點燃,管口噴出一團火焰。
此時管口是對著臉的,曉漁猝不及防,被火焰燎焦了幾根頭髮。他修為尚淺,還練不到頭髮上。
張生那邊也是火光隱隱,不過沒有什麼聲音。
紀流離不知去向,或許又有什麼新發現了。
衛淵則是靜下心來,識海中仿佛出現了許文武那方世界,他就靜靜地
觀察著,看那邊凡人是如何生活,思索著其中的意義。
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衛淵從另一個世界的沉浸被喚醒。
寶芸出現在衛淵面前,說:「我先出發了,你一刻後跟進。我會在沿途留記號,有異常會在記號中說明。」
衛淵點頭,清點了一下道基中的準備。不片刻,紀流離也出發了,跟隨寶芸而去。衛淵出發還要再晚些。
三人彼此拉開距離,主要是為了不干擾前面的人。寶芸孤身一人的話,可以在大巫眼皮底下進進出出。紀流離就不行了,衛淵更不行。
衛淵就端坐主峰,等待著自己出發的時刻。等待的時候他忽然想,道基修士元神強大,比如說要一刻後出後,那元神到時自然會提醒,不會有分毫差異。
可是普通人計時就非常模糊,別說普通人了,即使是鑄體修士,只要還沒到煉神階段,這方面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
日常生活中,半刻以下的記時就非常模糊,哪怕是修士之間也常以一柱香,一盞茶,一息等等代替。論計時精確細微,遠遠不如許文武那方世界。
那方世界的凡人,似乎活得非常精細,每日固定時間出門,趕赴工作場所勞作,哪怕只遲到一盞茶的時間,都會被扣去半日勞作工錢。
這麼一想,似乎那方世界凡人過得也不是很如意?
思索之際,元神提醒已經到了出發時候,衛淵起身向西南方向飛去。此時界域內一片寂靜,除了守夜的修士外所有人都在休息,準備一天的勞作。
一出界域衛淵就不再飛行,而是在地面奔行。遠遠的能看到一點幽綠光芒閃爍,在為他指引方向。
這是寶芸留下的標記,只有身具她寶樹種子的人才能看到。她在出發前給紀流離、張生都下了種子,而衛淵身具一妙寶樹,倒是用不著再下種子了。
衛淵就這樣一路奔行,感覺到離青冥越來越遠,萬里河山的加成也逐漸降低。每隔幾十里,寶芸就會留下一個標記。標記不只是指引方向,還會包含周圍一些信息。
一路上衛淵繞過了好幾隊巫族族人或是巡邏小隊,遭遇頻率頗為頻繁,看來巫族已經加快了占領的步伐。
一地生活的巫族越多,天地就越會向巫域轉化。巫族並沒有界石這種東西,也不需要,他們只需要在一地繁衍生息,日常祭祀,就能慢慢改換天地。人口越多改易就越快越徹底。
轉眼間天色漸明,衛淵看到了最後的記號,按照記號指引來到了一座小山山頂。寶芸和紀流離已經到了,正在眺望遠方。
衛淵順著她們的目光望過去,就看到數十里外的平地上有座頗具規模的大營。看營盤大小,應該可以容納至少五萬人。不過現在裡面的圓頂營房還不到整營的三成,看來大部隊還在後面。
營地以木土結構為牆,牆高一丈,中央有座天然高台,上面修著一座祭壇,周圍有一圈血色符號,每個都有丈許方圓。
衛淵對照心中所學,立刻認出那座祭壇就是巫族軍營最核心的祭天壇。此時祭壇周圍符文都有血光閃動,說明已經完成了一次祭祀,現在祭壇中存有祭祀之力。
祭祀之力用途極廣,可以化為腐蝕天地的血咒,也可以咒殺某個強大修士,這兩種衛淵都經歷過。除此之外,還可以加持某個巫士,也可以防護整座大營。
這時寶芸道:「營里有一萬兩千人,比我昨天來看時多了一千五,應該是昨晚新到。我仔細查看過了,附近大巫痕跡就是被我們殺掉的那隻蜥蜴,暫時還沒有看到第二個大巫活動的跡象。」
紀流離看看天色,說:「再有半個時辰他們就要派部隊出營巡邏了,我們得抓緊了。」
寶芸對衛淵問:「什麼章程?」
看著巫族大營,衛淵眼前忽然閃過曲柳鎮北區那些活得豬狗不如的人,閃過沙揚村裡的京觀,又想起了方和同無頭的屍身。
衛淵平靜地說:「斬盡殺絕,一個不留。」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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