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時節已經入冬,天下著小雪。讀書都 m.dushudu.com
兩匹黃馬在官道上疾馳,姬師妃打了個哈欠。
一旁的寧煌戟看了她一眼,笑問道「長公主昨日沒有休息好嗎?」
姬師妃側頭瞪了他一眼,臉色不善,寧煌戟識趣的乾笑兩聲,不再多言。
姬師妃轉頭繼續策馬趕路,腦海中卻回想起昨天夜裡,隔壁房間中傳來的吱呀吱呀的聲響……
那聲音姬師妃熟悉無比——是床榻晃動時發出的聲響。
昨日夜裡,姬師妃被那聲音吵得心緒不寧,確實未有好好休息過。
身為院長,為人師表,竟然對門下弟子出手,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姬師妃想到這裡,臉色因為心頭怒火而有些泛紅。
一旁的寧煌戟看見了姬師妃這樣的變化,他想著緩解一下之前的尷尬,聊些輕鬆的話題拉緊彼此的距離。畢竟日後,姬師妃得在軍營住上很長的時間,而永生殿的案子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查清的,他便言道「長公主是在想李世子嗎?」
「其實也沒什麼的,小別勝新婚,若是真的思念得緊,回頭我再差人把李世子接來便是。」
姬師妃聞言身子一顫,臉色愈發的潮紅,當然是因為被人誤解,壞了名聲的憤怒。
她惡狠狠的瞪了寧煌戟一眼,冷聲道「寧統領那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咱們現在要做的是摸清秦承古的底細,還有查到那邪宗的蛛絲馬跡。」
「是是是。」寧煌戟連連點頭,眼角的餘光卻看著姬師妃臉上的羞紅之色。心底暗暗想著,哪怕是長公主這樣的天才人物,在提到情郎時,也會露出這般模樣,果然全天下的女人都如出一轍。至於姬師妃那番看似兇惡的言論,在寧煌戟看來,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羞澀的做法而已……
姬師妃當然也感覺到了寧煌戟眼中的揶揄之色,她自知解釋無用,轉過頭一邊策馬,一邊在心底暗暗罵道李丹青!咱們走著瞧!
戰馬疾馳,風雪漸大,雪地之上馬蹄印記排成長線……
……
「阿嚏!」
在大風城街道上奔跑的李丹青打了個噴嚏,他看了看天際漸漸大起來的風雪,心頭暗道這幾日分明是在演戲,可為撒身子骨反倒虛了,這麼點雪就讓他著了風寒?這日後,他怎麼日理萬機……
不行!
回去得讓小小再給他炒幾個大腰子。
他伸手將肩上的雪撣去,然後看向街道,此刻大雪已經沒過腳踝,街道上行人寥寥,大都在家中躲避風雪,整個大風城都因此顯得有幾分冷清。
應水郡在武陽朝三十六郡之中算不得富裕,大風城更是因為陽山沒落的緣故,這些年更是入不敷出,每年到了冬天,總會有些人因為失去營生而過得艱難。而看似春秋鼎盛的武陽朝,這樣的地方不再少數。
但下雪天對於李丹青而言倒是有些好處,畢竟隨著他修為的增高,單憑朝歌劍與流銀甲能給他帶來的負擔已經少之又少,此刻他已經繞著整個大風城跑了十餘圈,但卻並不覺得疲憊,地面堆積的雪倒是可以給他增加一些訓練上的難度,作用不大,但總歸聊勝於無。
或許得換個方法鍛煉肉身了。
李丹青在心底暗暗想到。
念及此處,他忽然會心一笑「若是小弦音在這裡,看見自己變著法給自己增加修行的難度,想來應該會很開心吧……」
「就是不知道,那個小妮子,如今在武陽城過得如何?」
……
「沒有我在,那傢伙肯定又要荒廢修行,每日沉淪酒色。」
站在朱窗之內的夏弦音看著武陽城上空飄下的雪花,心頭暗暗想道。
這幾日她總是這樣,一得空閒便會想起那張可惡的臉與對方那賤兮兮的笑容。
我應該晚幾日再走的,也不知道那傢伙是怎麼解決永安武館的麻煩的,聽說牽扯的邪宗甚是詭異,連陛下都被驚動了。
「小姐,大司命來了。」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的侍女的聲音。
夏弦音的心頭一震,回過了神來,她趕忙來到銅鏡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在確定沒有什麼大礙之後,這才隨著侍女走向會客的大廳。
夏府很大,在整個王城,除開那座神御宮外,能與夏府的氣派相提並論的,不過十指之數。
但夏府也很冷清,整座府邸算上所有僕人,也只有十餘人,至於夏家人,早已只剩下夏弦音一人而已。
「大司命就在裡面等著。」走到大廳門口,侍女停下了腳步,小聲言道。她的神情有些惶恐,頭壓得很低,不敢去瞟門中一眼——夏弦音對於侍女這樣的表現早就見怪不怪,哪怕是她在最初的幾年,也一直有這樣的感受,那位大司命的身上始終流轉著這樣一股氣息,陰沉、晦暗,拒人於千里之外。
哪怕是到了如今,夏弦音也依然會有些心悸。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她這樣言道。
那侍女聞言如蒙大赦,連連謝了幾聲後,轉身趕忙離去。
夏弦音在那時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轉過身子,走入門中。
「天鑒司執事夏弦音,拜見大司命。」她低著頭直直的走到了房屋的正中,朝著坐在首座上的人拱了拱手,躬身拜道,整個過程,未有抬頭去看對方一眼。
這是她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每一次直視對方,目光交錯時,都會讓夏弦音感受到一股難以形容的窒息感,久而久之,她便習慣了低頭與對方說話。
「執事?我還沒有把將職的文書寫出來,你自己就把職位降下來了?看樣子覬覦著天鑒司大司命的位置,很久了吧?」坐在身前的人輕聲言道,聲音有些乾澀,像是爛掉的柑橘,被擠癟時發出的聲音。
「屬下不敢。只是確實違背了大司命的旨意,理應受罰!」聽聞這話的夏弦音趕忙言道,低著的臉上,神情惶恐。
「沒人的時候還是叫我師父吧。」這時,那人又言道。
夏弦音一愣,趕忙改口「師父。」
她這般喚道,語氣里卻沒有多少親昵之意。
事實上,大司命幫了她很多。
當初夏家牽連入了一種邪魔命案,夏家的族人,被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作為夏家嫡女,夏弦音的命運應該如青竹一般,被貶入奴籍。
但這時身為天鑒司大司命的殷無疆卻出手護下了夏弦音,將夏弦音收為門徒。
這其實在當時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登基不久的姬齊急需一件事情來震懾朝野,夏家的案子牽連極大,不被株連九族已經是法外開恩,收留夏家遺孤,極容易遭來姬齊的猜忌。
但殷無疆還是做了,不僅做了,還一路將夏弦音提拔到了少司命的位置,要知道在她這個年紀,能到這樣的位置,至少武陽一朝,絕無僅有。
甚至就連夏家理應被查封的老宅,也是這個老人為夏弦音要回來的。
夏弦音理應很感激對方。
她的內心也確實如此,但她卻始終無法與之親近。
那是一種很矛盾的感受。
她怕他,怕他身為天鑒司大司命的官職,也怕他生殺奪於的權柄,更怕他那雙,看上一眼便讓人幾日幾夜都睡不著的眼睛。
這時,殷無疆伸出了手,夏弦音趕忙上前攙扶著。
那是一隻乾瘦的手掌,上面爬滿了歲月的痕跡。
事實上,殷無疆已經八十歲了,執掌這天鑒司四十年來,他知曉了這天下太多的秘密。
殷無疆常說,那些秘密是他的護身符,也是他的喪命鍾。
他在夏弦音的攙扶下慢悠悠的走到了房門前,看著屋外的雪,輕聲問道「這趟陽山之行,走得不容易吧。」
夏弦音抬起頭,看了老人一眼,他穿著白衫,身形單薄,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
「有些麻煩,但托師父的福,將那傢伙送到了陽山。」
「陽山?萬里之遙啊。你覺得他還能回來嗎?」老人問道。
夏弦音聞言沉默了下來,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回來,更不知道回來對於他來說又是好是壞。
「你的職不用貶了,但有件事你得做。」老人並未再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又忽的言道。
「何事?」夏弦音問道。
「郢離,你知道吧?」
「你是說郢相君的兒子?」夏弦音皺了皺眉頭。
「嗯。前些日子,郢相君代他兒子向我給你提親了。」
「婚期就在明年秋日。」老人平靜的言道。
夏弦音的身子一顫,腦海中不知為何閃過了那個傢伙的臉。
「師尊,我……」她說道。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
「但我給過了你機會了。」
「回到武陽城是你的選擇,而既然回來了,就得守這裡的規矩。」
「記住了,孩子。」
「在武陽城,從來沒有喜不喜歡,只有……」
「值不值得。」 。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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