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蘭德最近忙得飛起。讀書都 m.dushudu.com
員工的清查工作結束了,那些經手過毒pin生意的人全都被辭退,公司和他們簽訂了協議,即雙方都對涉毒這件事保密,考慮到他們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相信這些本(shēn)都受過良好教育的白領們知道該如何選擇。
就目前看來,手合會確實已經從蘭德集團里清除出去了,不過眾人都不敢掉以輕心,毒pin生意是手合會的重要斂財手段,如今被連根拔起,指不定以後會被他們怎麼報復呢。要知道這次被抓的人,等級最高的也不過是個傀儡,真正的幕後黑手,那個行蹤詭異(xing)(qing)莫測的高夫人在這件事中始終沒有露面,她去了哪裡,手合會另外四個高層,又躲在(yin)影之中醞釀什麼(yin)謀呢?
眾人商量了幾天,依然沒什麼頭緒,只好作罷。現在的(qing)況是敵暗我明,在不知道對方準備做什麼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不要露出破綻。
丹尼在(cāo)心他的大公司;科琳依然在道場裡教授學生;拉托萬父女二人被丹尼安頓在一個治安非常好的小區里,還有蘭德集團的安保人員隨(shēn)護衛;克萊爾自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來找過他們,不知道是否聯繫到了其他幾個超能力者;劉崢和羅志堅在上西區丹尼的公寓裡住下了。
某(ri),丹尼約兩人去旁聽一場訴訟,這個邀請讓劉崢很是納悶。
丹尼一邊開車,一邊苦笑搖頭:「現在全球的經濟都不景氣,企業能做到不虧損就已經是大成功了。西海岸的『生命基金會』破產以後,被電視台揭露出很多黑幕,這下好了,搞得民眾對我們的信任度很低,藥品生意更難做了!」
「然後呢,你欠人家薪水被告了?」
「那倒不是,師兄。」丹尼笑笑,「蘭德集團主營雖然是生命科學和藥業,但我們在其他領域也有業務,還不至於生存不下去。只不過,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
劉崢看他那個(yu)言又止的樣子就著急:「說嘛!你跟我還有什麼事不好說的。」
丹尼嘆氣道:「我們之前遇到了一個麻煩,公司在斯塔滕島有一座化工廠出了點問題,當地的居民找上門來了,說離化工廠不到1.6公里範圍內,短短的幾年工夫就出現了15例癌症患者...」
「臥槽,這麼嚴重?15例癌症全都住在化工廠旁邊,這怎麼說也不能算巧合吧!」劉崢很驚訝,沒想到蘭德集團也會遇到這種事。
「最主要的是,公司在斯塔滕島設廠的時候,所有的工序,都是經過各家聯邦、州、地方機構核查的,而且檢測結果全部合格,根本不存在環境污染問題。所以當時以喬伊為首的公關團隊拒絕了他們提出的賠償要求,不過患病家屬並沒有放棄,而是準備僱人進行調查,還請了專業的律師準備和我們打官司。」
「這種案子吧,對方根本告不贏。就算他們真的查出工廠排放和患病之間有什麼關聯,紐約也沒有相關的條例作為懲罰依據,因為你們做的所有事,都是遵守國家法律的。我說的對吧?」羅志堅嘿嘿笑道。
丹尼沉默點頭。
「那你怎麼看?」相比起集團高層冷冰冰的商業談判話語,劉崢更在意丹尼在這件事上的真實想法。
丹尼緊緊抿著嘴唇不說話,過了好一會才答道:「作為公司高層之一,我完全支持喬伊的做法,他們的要價非常離譜——20億美元。先不提我們給不給得起,畢竟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們的化工廠有問題,如果我們迫於威脅或輿論壓力就支付了,那馬上就會有一堆人上門來找我們要錢,這種(qing)況絕對是公司嚴厲(jin)止的。但從個人來說的話,我真的希望能為他們做點什麼,崑崙門規第一條,就是『不能為惡』,我實在沒辦法在明知這些人正在受傷害的(qing)況下依然選擇袖手旁觀。」
「師兄,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他轉過頭來,言辭誠懇地望著劉崢。
劉崢搖頭:「丹尼,蘭德集團是你父親創建的,是以你的姓氏來命名的,只有你有這個資格做決定。」
不過他又道:「現在你是它的繼承者,不管你是從商業角度考慮也好,人文角度考慮也好,都沒有錯,而且這也會成為你們公司未來的一貫行事風格。」
丹尼聽罷打了個寒顫:「不行不行,如果蘭德集團變成了只認資本不認人(qing)的公司,那我真是一天也待不住。謝謝師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羅志堅在後排嘿嘿笑道:「你這決定一下,不知道又得虧不少錢,我看啊,你們公司的高層還巴不得你別回來呢。」
「誰說不是呢~唉!沃德和喬伊肯定又要怪我了...」丹尼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想回來啊,相比起做生意來,我還是更喜歡在崑崙練功,大家是敵是友簡單明了,沒那麼多勾心鬥角的破事。」
「再忍忍吧,丹尼,等我們把手合會給滅了...咳!」劉崢說到這裡,腦中跳出了高夫人的面孔,心臟仿佛被用力刺了一下,痛得夠嗆。他不動聲色地調整好呼吸,把後半句話說完:「你就可以回崑崙去了。」
一想到自己並不是要一輩子待在蘭德集團,等解決了手合會就可以回去,丹尼的心(qing)這才好轉起來。
「讓我再想想這件事要怎麼處理,希望今天我們這一趟能給我一些啟發吧。我收到消息,他們請到的是地獄廚房最好的律師之一,馬修·邁克爾·默多克。
這個人沒什麼背景,也不是大公司或任何團隊裡的人,能在律師圈立足靠的是真才實學。他在地獄廚房很有些名氣,正直且善良的名聲眾人皆知,常常免費為沒錢支付代理費的委託人打官司。今天這場訴訟,聽說他就是免費接下的。」
聽了丹尼的評價,劉崢倒也產生了一些興趣,律師這個職業有他的特殊(xing),有的時候並不能依託本心行事。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才能擔得起鐵拳口中『正直善良』這樣的評價呢?
劉崢大致了解了一下,默多克代表的原告是一對母子,被告是中城區地鐵公司的產業部經理倫納德·博科維茲。似乎是地鐵公司在建設站點的時候,選擇了一種有害的物質,導致原告年紀輕輕就半(shēn)不遂。這個案子原告方是受害者,而柯林頓區地鐵公司則以不知(qing)為由推卸責任,不想支付高額的賠償費,這是本場訴訟的重點所在。
事實證明,馬修·默多克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憔悴的外表和滿臉的鬍渣讓他看起來有些顯老,最讓劉崢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是個盲人!
路上有些堵,他們進場的時候,訴訟已經開始了,默多克律師雖然雙目失明,但他的職業素養確實很高,站在法庭中間侃侃而談,絲毫不怯場,一看就是老手了。
「您一再聲明說,第10大道和第50街交叉口的地鐵站,會是『對社區有利的』。博科維茲先生,以您專業的意見,認為這個結果,對艾倫·詹姆斯有利嗎?」
默多克把一疊文件拍在原告桌上,走到聽證席前,對坐在裡面的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白人問道。看來這個人就是地鐵公司的領導了。
「我們同(qing)他們一家,但這件事,是個不幸。」
「您可知道您新地鐵站用的產品對少兒有害?」
被告方的辯護律師察覺到了危機感,連忙站起來對法官表達著不滿:「我反對!這是不合理的結果導向!」
默多克聳聳肩,不慌不忙:「那我換一種說法...恩德薩本公司的產品有什麼優勢?」
「強韌、持久...」
「價錢是別家的一半。」默多克迅速補充道。
中年男人據實回答:「我畢竟是做生意的。」
「為了省錢,就值得傷害他人嗎?」
「我沒想傷害任何人。我們所有的材料都經過了測試,那些發現一被公布,公司立即換掉了其他站台所有的灰漿。」
「一被公布?什麼意思?」默多克敏銳地捕捉到了中年男人話語中的漏洞,「你是指今年年初被公布的一份報告嗎?」
對方的辯護律師又緊張地站起來了:「法官大人,他在要求我的委託人做出不合理的詳盡回答!」
法官沒理她,示意默多克繼續。
默多克向高堂處點頭致意,接著問道:「博科維茲先生,如果我沒記錯,您辦公室在10月13(ri)就收到了一份來自安全委員會的急件,那是三個月前了,我很好奇,那是否和恩德薩本有什麼關係?」
「我...我並不知(qing)。」
辯護律師還沒有放棄:「法官大人,默多克律師若能證明我的委託人真的收到了那些假設存在的文件,那...」
「重點不是收沒收到,而是他是否有意忽視了它!」默多克打斷了她的聒噪,「法官大人,我要求將這份送達記錄收入證據。」
中年男人有些急了,嚷嚷道:「可是我經常收到這類玩意兒!我——」
「哪種更糟糕呢?為了節省成本而無視數據,還是沒有向法庭提交或許能證明你有意危及他人生命的證據?包括這位年輕人...」默多克的聲音逐漸變冷。
辯護律師尖叫起來:「法官大人!」
默多克咆哮著,巨大的聲浪蓋過了女人的尖嗓子:「包括這位年輕人,艾倫·詹姆斯!他可能再也不能走路了。」
場上鴉雀無聲,眾人都憤怒地看著明顯慌了神的地鐵公司經理。
他的辯護律師臉色煞白,連站都站不穩了,她第一次和馬特·默多克對簿公堂,沒想到這個瞎子竟然有那麼大的能量。
「法官大人,我們...請求暫時休庭...」
默多克冷哼一聲,摸索著地走回自己的位置,經過對方律師(shēn)邊時,淡淡地說了聲:「不用白費力氣,我說完了。另外說一句,我覺得他也完了。」
下面是被告陳述時間,對方律師被默多克來了個下馬威,現在是方寸大亂,再怎麼做辯護陳詞也發揮不出自己本來的水平,陪審團鮮有被她說服之人,(qing)勢可以說是一邊倒的。
劉崢英語不太好,涉及到法律上的各種專用詞彙更是抓瞎,所以他完全沒有關注剛才默多克精彩的詰問,而是一直在仔細地觀察場上的每一個人,特別是這個馬特·默多克。
他用手肘碰了碰坐在兩邊的丹尼和羅志堅,壓低了聲音道:「這個律師,不是一般人。」
「啊?你怎麼知道?」丹尼很是驚訝。
「你仔細看他的步伐,別被他手上假裝出來的動作矇騙了。」劉崢伸手指了指默多克。
丹尼從小習武,眼界其實比劉崢還要高一些,只是剛才他全(shēn)心地沉浸在雙方的唇槍舌劍之中,沒有注意別的,此時經劉崢一提醒,有針對(xing)地觀察,確實發現了特別的地方。
首先,盲人因為看不見路,為了避免摔跤,他們走路的時候一般都會試探著往前,腳步一般都很虛,不會向普通人那樣直接一腳踩下去的。馬特·默多克的步伐非常穩健,這按理說是不應該發生的。
但如果單純只是腳步,還不足以說明問題。
其次,他的手也非常奇怪。丹尼和劉崢內功深厚,生理機能比之常人要強得多,雙眼的目力和老鷹一樣,最細微的地方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為了避免自己打翻東西,盲人會習慣(xing)地伸出手去摸周圍的所有地方,這就不可避免地會碰到鐵釘、刀片或是滾燙的開會,他們的手指一般都會受傷。兒默多克的手指上沒有任何疤痕,反而是手背上有不少。還有就是那四塊拳骨上一層疊一層結著的老繭。這些特徵,只會出現在一個多年練拳的武師(shēn)上!
劉崢和丹尼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這個馬特·默多克,要麼眼睛並沒有瞎,要麼有別的特殊天賦,營造出的律師(shēn)份,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
他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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