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鉤碼頭,位於紐約布魯克林區的東岸,這裡是哈德森河的入海口,既寬敞又平穩,是全紐約最好的港口之一,往西不遠處就是自由島,這裡有美國最著名的地標之一——自由女神像。墨子閣 www.mozige.com
蘭德集團在不久之前剛剛花費巨資買下了這個港口,作為他們的商船卸貨點使用,目前暫時還沒有啟用。
深夜時分,一輛漆黑的轎車駛進了港口大門,停在了碼頭邊,一個男人下了車,徑直往河邊走去。
因為這個碼頭還沒有正式啟用,所以港口的照明燈光並沒有啟用,但是遠處城市的燈光倒映在水裡,依然照亮了男人的身影。這是一個南美族裔特徵明顯的黑人,卻穿著一套裁剪得體的唐裝,背後還背著一把長劍。他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眼神也透出一股出塵的灑脫味道,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會在他的心裡留下漣漪。
巨大的黑影向他籠罩而來,他抬眼看去,是一艘巨大的貨輪無聲地劃了過來,穩穩地停在了碼頭邊。這艘貨輪沒有開燈,也沒有用動力系統,一切都在黑暗和寂靜中進行著,仿佛那不是一艘人間的船,而是來自鬼域的幽靈船。
船艙里是空的,沒有裝載任何貨物和集裝箱,它來此另有目的。
艙門打開了,一個人影施施然從裡面走出來。
黑人向他迎了過去。
「什麼啊,就你一個人來接我?那個賤人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
面對來人誇張的語氣,黑人只簡單地說了兩個字:「低調。」
那人還想再說點什麼,忽聽一聲響箭,接著喊殺聲大作,周圍的草叢和建築物里冒出無數人影,這些人統一身穿黑色夜行衣,頭也用黑布包住,只露出一雙眼睛,他們的武器很多樣,但仔細看去,全都是日本忍者才會使用的。
襲擊者自出現開始便沒有廢話,從四面八方迅速向兩人逼近,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殺死他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下船之人見狀捧著肚子爆發出一陣大笑,卻絲毫沒把這幾十個人放在眼裡,「博徒啊博徒,你看讓你低調吧,讓真純會給看遍了吧?哎呦,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
「人多,沒用。」
叫博徒的黑人悶悶地回了一句,手向背後的長劍伸去。只聽「嗆啷」一聲清亮的劍鳴,餘音裊裊不絕於耳,那把劍已被他握在手中,遠處的燈光映在雪白的劍刃上,爆發出奪目的精光,好一把絕世神劍!
「嗚嗚」破風聲刺耳,無數飛鏢向二人飛來。博徒手腕一抖,寶劍舞動起來,像是在周身織了一片劍網,飛鏢紛紛被切得粉碎掉落在地。而另外那人仍兀自狂笑不已:「來吧,來吧,越多越好!哈哈哈哈,獻血,死亡,這才是我想要的歡迎儀式啊!!」
說話間,他往手臂上一抹,再向衝過來的眾人一甩手,撒出漫天的血色光點,當先幾人反應不及被擊中,立時倒地斃命。
博徒見狀,開口問道:「學會了?」
「廢話!老子去了十幾年,不學成哪有臉回來!那賤人定是巴不得看我吃癟。今天就讓你瞧瞧老子的血忍之術!」
那人惡狠狠答道,雙手在胸前快速地結了個印,喝道:「鬼道·血土傀儡!」說完他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噴得面前地上到處都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地上的泥土將血液盡數吸乾,接著一點點聚攏起來,竟化成了三個與真人差不多大小的泥人。
泥人動動脖子活了過來,向前奔跑幾步猛地高高跳起,那群忍者已衝到近前,黑燈瞎火之下看不清楚,被下落的泥人砸個正著。泥人剛一接觸人身,立即蠕動起來將其緊緊纏住。那三個可憐的忍者發出悽厲的慘叫,在原地瘋狂地扭動,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只這十幾秒鐘的時間,人竟已萎縮了不少,仿佛血肉都被吸走了一般!
周圍的同伴揮刀砍向泥人,火花四濺卻沒留下一絲痕跡,仿佛砍中的是金鐵一般。就在眾人手足無措之時,越眾而出兩個人來,當先一人豹頭環眼,滿臉虬須,身穿一套白麻布短打勁裝,渾身隆起的肌肉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後面一人是個綠衣老者,雞皮鶴髮,雙目渾濁暗淡,手拿一根長棍。
那壯漢奪過一人手中長刀,怒喝一聲橫斬過去,將面前掙扎的同伴連人帶泥切成兩段,結束了他的生命。
「呦!這不是磐石嘛~~!哦?棍叟也來了!真純會兩位首領皆到,是來迎接我的嗎?哈哈哈哈哈哈!」
叫磐石的壯漢舉刀指向癲狂大笑的怪人,喝道:「村上狗賊!你修煉邪功,多年來虐殺無數教友,今日我特來取你性命!」
「嘰嘰嘰嘰,哈哈哈哈哈!」村上尖利大笑,「就憑你們也想殺我?先顧好自己吧!」
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那兩個被泥人纏住的忍者已被吸成兩具乾屍,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那兩個泥人展開身體,比剛才竟變大了幾分。而剛才被砍成兩段的泥人並沒有死亡,而是繼續吸乾了屍體,又慢慢凝聚起來,變成了兩個一樣大小的泥人。
磐石橫眉怒目,大吼著沖向村上,棍叟緊跟在後,舉棍攻向了站在旁邊的博徒。
村上掏出兩把短刀,使個巧勁架住了磐石的含恨一擊,博徒手中寶劍化作一條游龍,也與棍叟斗在一起。其他真純會的忍者,則專門對付那四個泥人。
這裡插入一段和博徒的打鬥和對話。
所謂老不以筋骨為能,但別看棍叟年紀大,渾身還沒幾兩肉,但一根細長的鐵棍使起來倒是虎虎生風,而且看他的樣子明顯應該是練過內功的,一招一式中所蘊含的力量絕非肉眼可見的那麼簡單。那個叫博徒的黑人也不是好相與之人,那把寒光閃閃的寶劍握在手中,整個人就如劍鋒般銳氣沖天,再無一絲沉默寡言的木訥之氣。
這兩人的武功路數都比較怪異,奇招迭出,令人防不勝防。
棍叟一與博徒接觸,下手便出狠招,雙足猛蹬,棍子直刺而出,蘊含剛猛盡力點向對方胸口要穴。
博徒臉上顯露出古怪的神色,那一瞬間他仿佛把自己從這場戰鬥中超脫了出去,置身事外無欲無求,勝亦可,敗亦可,眼前的一切都再與他無關。他手中的劍,似乎也沾染上了來自亘古天地的宿命輪迴之意。頓生一種此子非人,此地亦非人間的不真實感。
這是他浸淫劍道幾百年才領悟的無上劍意,從對武功的領悟程度來講,他已不知超過了棍叟多少個層次。
棍叟眼前一花,博徒不知何時已退到了旁邊,手中棍子點了個空,他雙手緊握鐵棍,宛出棍花團團,疾風驟雨般再卷向博徒的身體。
博徒雙眼微眯,腳下並不如何快,卻在籠罩周身的棍影當中閒庭信步,無論對方攻速多快,都半點沾不到他的身體。他手中寶劍輕飄飄遞出,刺向棍叟的脖頸,途中忽然劍鋒一轉,反削棍叟的右肩。
棍叟收棍向外一格,擋開了即將砍中他的寶劍,弓腰挺身,人如一根繃緊的鋼片般彈起來,棍端逼成一條直線,流星般向博徒頂去。博徒不慌不忙,腳下一錯,整個人滴溜溜旋轉起來,迅速接近棍叟的身邊,抬手一劍柄敲在他臉上,將他打得飛了出去。
「你輸了。」博徒冷冷地說,他的話在周圍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顯得格外陰冷。
棍叟從地上爬起來,呸地一口吐出嘴裡的污血,深吸一口氣又撲了過來。他知道自己帶來的人正在死去,可是卻毫無辦法,心急如焚之下再不顧忌其他,使出了同歸於盡的招式,他高高跳起,全身空門打開,棍子舉過頭頂,半空中對準博徒的天靈蓋一棍砸下。
他想拼速度,賭到底是博徒先殺死他還是他先殺死對方,可是博徒的武功高他太多了,完全不需理會他的殺招,一抖手中寶劍,劍尖對著襲來的鐵棍連點三下,在如此迅疾的速度之下,竟全都刺在同一個點上。只聽一聲尖銳的鳴響,棍叟手中的棍子從那個點為起始,硬生生被截斷了一部分!
變短了的鐵棍從博徒的鼻尖前划過,重重敲在地上,只揚起了一片塵土。
「呃啊——!」
不遠處傳來一聲痛苦的大叫,博徒尋聲望去,原來是那個叫磐石的壯漢發出來的。村上正從背後勒住他的脖頸,一把黑漆漆的日本刀從背後刺穿了他的胸膛,獻血從傷口處噴薄而出。
村上殺了磐石。
「磐石!」
棍叟發出震天嘶吼,全力一擊逼退博徒,回身就沖向村上,他瘋狂發力,倒拖的長棍猛地甩起來,劃了一個半圓,攜著風雷之音呼嘯著砸向村上的頭顱,這一棍若打實了,就算是塊岩石也會崩成粉碎。
奇怪的是村上一臉冷笑地站在原地不動彈,就這麼被一棍打中,整個人扭曲成一個弧度,斜向飛了出去。可還不待棍叟高興,村上的身體卻「噗」地一聲化成了一團煙霧。
「分身術,不好!」
棍叟悚然一驚,腦中剛起了念頭,身體還來不及躲避,左肩就被一刀刺了個對穿,他奮力回頭舉棍抵擋,腰間立時又是一陣劇痛,接著就覺有什麼東西鑽進了他的身體,還隨著他的運動而越發地深入肌肉之中。巨大的疼痛感襲來,棍叟半邊身子酸麻難忍,動彈不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手中棍子也滾到了一邊。
村上狂笑著,飛起一腳踹在棍叟的臉上,將他踢倒在地,尖聲道:「老狗啊老狗,你畢生想要打的這場戰爭,今天徹底輸了!你的師弟,還有你的手下們,全都死在了這裡,哈哈哈哈,怎麼樣,爽不爽啊?」
磐石無力地倒伏在塵埃中,他們帶來的所有忍者,也都被泥人們殺光了,棍叟雖目不能視,其餘五使卻靈敏至極,他感知到了今日襲擊的慘烈結果,臉色肉眼可見地灰敗下去。
可村上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棍叟,彎腰拎起磐石的屍體,將一隻手插進了他的胸口,只一會功夫就將這個巨汗吸成了一具枯骨。博徒皺著眉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沉默不語。
村上將磐石的殘骸扔到棍叟身上,嬉笑道:「喏,你的師弟,還給你。」
棍叟一把抱住磐石,顫巍巍地去摸他的身體,這副慘狀令他悲傷得難以自已,口中發出了嗚咽的悲鳴,在村上亢奮的見笑聲中顯得更為低沉。
博徒看不過村上的變態行為,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夠了,我來。」說著他持劍向棍叟走去,準備現在就結果了他的性命,免得再受更多的羞辱。
「你們這些怪物...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你們全部殺光。」
棍叟抬頭看向博徒和村上,兩隻眼睛通紅一片,他的周圍忽然發出幽幽藍光來,不知何時,他竟在自己身體外一圈用手指畫出了許多奇怪的紋路,原來他剛才只是在拖延時間。
博徒見情況不妙,身體一晃就到了棍叟身前,寶劍向他刺了下去。
藍光猛地一閃,棍叟消失在了原地,寶劍穿過他的虛影,深深刺進土裡。
村上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尤閃著藍色光沫的刻印,咒罵道:「土遁術——他媽的老不死,縮頭烏龜!下次再讓我遇見,非把他剖腹挖心不可!」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博徒,伸手推開他,率先向停在港口的轎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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