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白門行者頗有閒情的看了外門靈修一眼,步雲通天之梯在唐總眼裡,竟然是一條條繩索,可以說不愧是蛇性深藏之人。
請外人來辦這事,家裡人都有些不虞,虧的是老太君,果然有先見啊!
兩人一前一後下到地上,遠看青綠的群山,來到近前了才看見真相。
山澗溪水枯竭了,有幾處幾乎斷流,全憑天然衝激出,深深淺淺的沙石潭存著水,維繫著這條水系元脈的生機。
白門行者嘆了口氣:「天下大旱,連山海境也不能免難!」
小唐看了一眼斷流枯竭的河床上,曬透透的河沙上,趴著一條條脫水的魚乾。
奇怪的是,這些魚有天生獨眼,也有魚頭蛇身,渾身沾滿了乾燥的沙子,形成一層沙石硬殼。
小唐跟著白門行者繼續往前走,沿途時不時就能看到色彩斑斕的貝殼,大的如鐵鍋,小的也有巴掌拳頭規模,可惜裡面空蕩蕩的。
「山海境欽山文貝,東次四經!小白先生,你不會真的把我帶到山海經世界,那段上古湮沒於大洪水的秘境秘史里吧!」
白門行者沒回頭,僅僅是笑了笑,小唐看著他的背影,注意到側臉嘴角抽動,心裡再也沒有狐疑,只有深深的戒備。
東次四經沿途諸山,地祇山神一個也沒有,了不起就是神獸災獸,不是遭了毒手,就是歿於神戰。
白門行者察覺到「唐總」停下了腳步,知道他是明白人,也停了下來,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看顧過來,才開口說了關鍵。
「山海境,東山四,神靈不存,多災荒異獸,你再仔細想想,天下哪來凶獸惡獸?還不是破格神靈失去供奉,墮落而成?」
小唐心裡也是這樣想著,此時聽了白門行者的解釋,心裡咯噔一聲,暗道瞭然。
於是,兩人再次踏上行程,一口氣來到欽山腳下,師水之出,不遠處就是半乾涸的古皋澤。
「沼澤乾涸,出涸澤之精靈,是為要離!要離背負皋澤所有生靈精魂,擇地再次繁衍。到那時,異地得了欽山元氣,又多了幾分生氣,此消彼長之下,東山四,會更加沒落!」
唐總聽到這些,有些弄不懂白家的想法了,欽山這一帶沒有神靈居住,狐黃白柳長各家住下,不是挺好嗎?
「欽山神靈都捲鋪蓋走了,沒了諸神梳理川林水脈元氣,我們這些皮毛,哪裡還有憑依的根據地呢?」
唐總隱約摸到了一些脈絡,卻有些不敢置信:「直說吧,你們白家想做什麼?」
白門行者轉過身來,臉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雲煙,面目看上去像是一位老媼。
在小唐的眼裡,此時的「小白」,渾身散發出三尺三分長的光焰,純粹至極,立即意識到有狠角色下降了。
「白家之長,小子唐默有禮了!」
白門行者語氣轉為沉穩有力:「唐長老,你以柳家蛻寶入道,又兼具古蛇靈性,蛇為小龍,故而請長老來,為我東山四,造一脈水主!」
什麼?白家竟然想造神!瘋了嗎,你們!
唐總眼皮耷拉下來,白們行者就知道他準備委婉拒絕,不慌不忙地遞出一本《白衣真解》。
裡面不僅有白衣經的源泉,白衣大士的傳神形象,還有十道各具妙用的神咒。
換作別人肯定會端起架子,狠狠的拿捏一番,可惜唐總不是那樣的人,懂得見好就收,知道分寸在哪裡。
「造一脈水主,也不是不成!可是,你們看看周圍」
草木枯竭,土壤沙化,興起大水必定普降暴雨,植被留不住雨、收不了水。
雨水沖刷之下,群山地氣肥力,只會被沖走,變得更薄更貧瘠。
白門行者嘆了口氣:「這些事,我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再不造一脈水主,鎮壓東山四一帶的水元地氣,情況只會更糟!」
唐總徹底無語了,看了一眼手裡的「真解」,威逼未必能屈膝,利誘當面卻不得不低頭。
「好吧!你們想造什麼為水主?」
白門行者伸手指著腳下的師水,一條如魚而鳥翼,閃閃發光的滑魚遊走了出來,煙雲托舉出水,舒展出一對半透明的斑斕羽翼。
「此乃子桐山滑魚,餘如澤最後一條雌魚,天生具有神性,又有預言之能,最適合用來造水主!」
唐總好奇的看了一眼:「閃閃發光的都是潛在神靈!你們選擇了一個最合適的目標!」
白門行者伸手一指,「真解」自行翻頁打開,顯露出一道熠熠生輝的神咒。
頌持此咒,可以出入水火之中,請唐總下師水水底,與滑魚一族無數精魂合而為一,肩負起復興之責。
我就知道,不會不付出代價,就能收穫兩本好物的事。
唐總有些無奈,也有些慶幸,看著「真解」上的神咒,開口頌唱持咒。
緩緩流淌的師水無動於衷,直到唐總渾身閃閃發光,步入流水之中,衣服濕透了,皮膚卻像是鍍了一層薄薄的光膜,不僅防水防潮濕,還能在水中正常呼吸。
雌性滑魚在前面引路,唐總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上,直到沒入師水河底,一處河床深坑裡。
水草茂盛,水色玄幽,水元之氣濃如實質,本是最好的孕育水主之地。
可是,唐總湊到近前,臉色不變,心裡卻咯噔一聲,真的被嚇到了。
所謂的水草,赫然是雄性滑魚的頭髮,隨著師水貼著深坑上緣流過,緩緩地飄動擺盪。
此時雌性滑魚遊走回來,顯化成人身魚尾,鮫人似的存在,撿起唐總的右手,上面浮現出一黑一白,兩條蛇蛻盤繞交纏的紋路。
蛇性至邪至淫,此時卻喚起雄性滑魚精魂,紛紛依附過來,在唐總的身上,凝聚成一片片滑魚鱗甲。
白衣神咒加持而來,閃閃發光的上身,即刻被雌性滑魚糾纏上,交尾盤繞,形成新的存在。
唐總此時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緣來是這樣!我們兩人的結合,才是東山四一脈水主!」
這樣說來,白家算計的很深,不過當年給自己蛇蛻入左道的那人,就很可疑了。
「我記得,白門行者說過,柳先蛻寶與我有緣。不會是柳家,算計的更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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