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很奇怪。
先不討論為什麼碗底有字條,我們首先看向最有可能動手的那位——平平無奇還是平平無奇的黑白烏薩斯,炎國特有品種,雙眼下是明顯到一眼忘不了的黑色胎體。
必須承認人生只能照黑白照片是一件憾事,但這並不是他危害食品安全的理由。我們的關係也沒有親密到要在小吃碗底傳小紙條的程度,我在大炎還沒有認識任何需要給我傳小紙條說話的傢伙,不要說大炎,放眼整個泰拉我也沒有。
我提起精神,指尖捏著筷子攤開那張紙條。上面的墨水居然沒有被油漬浸擾,應該是特殊調配。居然做到這種程度,是不是下一秒整蠱節目的主持人就會帶著攝像大哥跳出來說整蠱大成功?
但我註定要失望。
「如果您半個時辰前正在老謝家殺人,請到老地方聯繫我。」
「……」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之前被我殺掉的人好像是姓謝。但老地方是什麼地方?賭坊還是案發現場?在炎國殺個人還要找人接風洗塵嗎?
就在我大腦混亂的同時,一隻身高到我腰部的橘紅色菲林輕輕降落在我面前。
這就是貓科動物的可怕之處嗎?該死的我居然一時間不知道它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跳出來的。
「您的表情從剛剛開始就不太好看,所以是您在半個時辰前殺人了嗎?」
「你是誰?」
我本能地離開落地窗旁的位置。
蓬鬆密集的毛髮確實是非常好的掩護,直到橘紅色的菲林來到我面前,開口說話,我才意識到這居然還個人。
並不是眼花,而是眼前的這個人種族特徵太過像我記憶中的貓。亂糟糟的褐色短髮下,毛茸茸的貓耳在亂發中顯得尤為突兀。尤其是那張臉,鼻子和嘴之間整齊排列的六根鬍鬚,像是刻意保留的某種遠古特徵。
獸人。
類似的返祖現象,似乎如今只在炎國大地上某些特別的菲林種族分支中還能見到。
「我說的是殺人,您應該不是出於好奇心才接話吧?」
「你才是……為什麼?」我的眼睛又掃視了一遍商店,在密集的貨架後,因為夜班昏昏欲睡的店員完全沒有在意我們在搞什麼飛機。
「接下來我需要確認三個基本問題,請您儘可能如實回答。」
「自說自話也要有個限度。」
「第一個問題,您剛剛殺死的人,是什麼種族?甲,佩洛,乙,豐蹄,丙,菲林,丁其他。第二個問題,對方是否患有礦石病?第三個問題,你覺得人死後會去到天庭還是地府?請回答。」
「問別人問題之前還是先自我介紹吧。」
「……請回答。」
「忘記了。」
「?」它抬起頭,大片眼白露出凶光:「最後一次警告,如果您不是處刑人,請不要和我發生對話,否則你將會因為知道過多而不得不在三天之內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說,我忘記了。」我想我一定滿臉寫滿不耐煩:「到底有哪個傻逼會特意花費心思去記死人的種族啊?」
「……您實在應該小心些,大炎的監視系統其實已經開始隨交通網絡發展普及,從您離開老謝家後我就一直跟著您,沿途為您打掃痕跡,直到您走進便利店為止,我已經想到了數十種您被大理寺逮住的可怕場景。」
「你就是非白?」
「您提到了關鍵詞,但很遺憾,我並不是。如果您想要知道更多,請到老地方聯繫我。」他頓了頓,補充道:「您並不知道我,可見您是一個新人,新人需要被評估。」
還沒等我問出更多值得我「三天之內徹底消失在世界上」的消息,那隻菲林就幾個優雅的跳躍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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