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非白吧。
可以說他是讓我踏上殺手的第一個瘋子,現在兜了一小圈又回到他身上,因為他身上的瘋狂與踐踏沒有止盡。
我要做什麼呢?因為我會講大炎各地的方言,所以我獲得一趟出差到尚蜀的機會,準備跑到鋼筋鐵骨的森林裡去殺一個名叫吳夢的中年黎博利。
尚蜀的城市分布在山巒之間,地勢複雜高低錯落,所以只能輕裝上陣,為此我特意跑到商場買了一整套充滿大炎特色的運動服,上面印有充滿旅遊特色的幾個方塊字。
我愛大炎。
在遊船上,瀰漫的霧氣之間,我翻開了非白給我的資料。
根據僱主提供的資料,吳夢是個年近半百的黎博利富豪,是的吳夢是他的本名。吳夢有個二十歲的小嬌妻,安努拉族,美得很。
雖然紙面上年紀相差接近兩倍,但兩人站在一起確實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妥。二人經常成雙成對出現在大大小小的餐廳慈善晚宴,屬於是上流社會的模範夫妻。
不曉得是僱主還是貓貓影在資料集中放了一本吳夢的自傳,講述了他自己的生意經,是怎麼白手起家一路把巴蜀的生意做大做強。
不過我覺得參考價值頗低,要是能靠看成功人士的自傳成為成功人士,那這世界上至少得死一半窮人,一半感染者。
或者全都死光光才現實。
可惜以上假設並未成立,有錢的仍是少數。
去巴蜀最快的方案就是走水路。但要去江畔又最快的方案就是搭旅遊車。
交流幾句後我發現,開頭車的豐蹄漢子和我一樣掌握多國語言,他表示干他們這行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幾句外國話,那會好賺很多。
知道我要去尚蜀,家住當地的豐蹄漢子立即熱情給我安利特色激辣小吃。讓我覺得下船第一件事應該是去找肛腸科醫生。
可惜我們很快連人帶車上了駁船。記憶里這是我第一次坐船,整個過程完全生理性上昏昏沉沉,快抵達接駁口時還有一點暈船想吐的感覺。
「謝謝,下次一定。」
然後我就真的吐了,吐在豐蹄漢子及時從坐墊底下掏出來的嘔吐袋裡。
我想,他一定是是身經百戰,具有與生俱來當司機的天賦,以至於看到一個乘客的面相就能知道他這次會不會嘔吐。
一想到才能的問題,我就想起陸桐哥。
原本想當醫生的他殺的人遠比救的人多,最後只能做了殺手,然後退了休又只能當個殺手經紀人,天天接些底層不正常的單子,連帶著手底下的殺手也神經兮兮。
才能這玩意真是很玄妙的東西,喜歡是一回事,能把喜歡的事做到職業級別又是一回事,連小學生都知道,但很多人卻看不清楚。
也許對於許多沒有才能的人來說,接受這一點就是慢性死亡的過程,等你完全相信自己就是只能一輩子平庸的那一刻,你就徹底死掉了,剩下的人生不過是重複循環。
想到這裡,我就有一種非要殺掉吳夢這個成功人士不可的使命感。
但,你懂的,我是一個loser,這種使命感很快被證實只是一時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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