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焱精神一振,亡靈魔法有很多分支,其中就包括病毒系魔法。在巫妖的知識里,對這一系魔法是十分精通的,不過只有真正接觸到了所謂的病毒元素,才能有切實的體會。
從侯父身體裡傳來的這種強烈的死亡氣息,甚至比最純正的亡靈元素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還要濃重。
亡靈元素會讓人感到害怕,但病毒元素,卻讓人感到絕望。
人們也許有勇氣面對死亡,但未必能坦然面對疾病,死在病**上是莫大的悲哀。
被子一掀開,侯父就醒了,不過迷迷糊糊的,他還以為來的是護士,含混說了幾句話又沉沉睡去。
「請問怎麼樣了?」雖然不信,但侯曉天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道:「能治嗎?」
夏焱把手拿開,沉默地點點頭。
能治?
侯曉天的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被大錘狠狠砸了一下,頓時懵了。他在點頭?他能治癌症?這是真的嗎?
夏焱回頭看了看,另一張**上的病人睡得很沉,他從口袋裡將病毒魂器拿出來,握在手心,沒有讓侯曉天看見。接著,他把病毒魂器按在了侯父的胃部,開始低聲吟唱魔法。
侯曉天愕然看著這一幕,他看見這個神秘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一件東西,卻沒看見到底是什麼,然後這人就將這東西按在了父親腹部。這是什麼意思?是診斷還是已經開始治療了?
而且這人還在用極低的聲音唱著什麼,似乎是在進行某種儀式,或者……他在念咒語?難道這個人是什麼巫醫?
中醫是有理論基礎的學問,但巫醫……
夏焱和侯曉天都沒注意到,另一張病**上的病人睜開了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病毒?轉化!」很快,吟唱結束,夏焱低喝一聲,病毒魂器藍光一閃,這光從他的指縫透出來,把侯曉天和偷窺的病人都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兩人就想到,能發光的東西太多了,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奇怪的是,病房裡突然颳起一股涼風,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一股寒意不知不覺襲上心頭。
就在魔法完成的瞬間,夏焱感覺到一股破壞性極強的力量從侯父的體內湧出來,被病毒魂器吸收進去,他知道,這是癌細胞里的病毒元素,失去病毒元素,癌細胞也就失去了頑強的生命力和破壞力,很快就會失去活力。
魂器將病毒元素不斷轉化為亡靈元素,儲存起來,等到夏焱有空的時候,就可以將這些亡靈元素再轉化為法力。
此時,夏焱已經清楚地知道,侯父胃部的腫瘤極大,用烏木做得魂器容量有限,今天只能吸收一半病毒元素,不過只要再來一次,侯父身體裡的癌細胞就會全部失去活力,癌症自然會不藥而愈。
「啊!」侯父發出一聲**,終於清醒了。
「爸,你感覺怎麼樣?」侯曉天連忙上前問道。
「感覺很好,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侯父驚訝地看著把手放在自己腹部的神秘人,問道:「這位是……」
「他是我同學介紹過來的……醫生!」侯曉天說道。
「我覺得我快要好了!」侯父笑道,當然,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但身體上久違的輕鬆和舒適讓他覺得這位「醫生」是有真本事的。
夏焱站起來,對侯曉天點點頭,便向病房外走去。
他要走了?
侯曉天一愣,連忙追上去,一時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送進電梯,夏焱對他點點頭,算是告別。
侯曉天滿腹狐疑地回到病房,看到父親的精神真的好了很多,高興之餘又多了不少疑惑,難道剛才那神秘人真的是在治療?
不開刀不吃藥,只把手按在肚子上就能治療癌症?侯曉天不敢相信。
「老侯,剛才那是什麼人呢,連臉都看不見,很神秘的樣子?」旁邊病**上的病人問道。
「我也不知道。」侯父納悶地說道。
「他剛才把什麼東西按在你的肚皮上了,還在發光?」那病人又問道。
「有嗎?」侯父剛才還睡著,壓根沒看見什麼光,「曉天說這個人是他同學介紹來的醫生,來給我看看。」
「你剛才說感覺好多了?」那病人眼睛一亮,連忙問道。
「睡了一覺當然感覺好些!」侯父笑道,他根本沒想過自己感覺舒服是因為癌細胞死了一半。
「要是他真的治好了你的病,一定要介紹給我!」那病人還有心情開玩笑。
夏焱出了住院部大樓,心道剛來蓉都沒幾天,居然就來了好幾次醫院,也夠倒霉的。樓頂上那巨大的十字「聖器」每時每刻都讓他感覺到不舒服。
就在這時,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警兆,似乎有人在窺視自己。他猛地抬頭,往樓上看去,治看得到一間間或明或暗的病房,哪裡看得見什麼人。這被窺視的感覺直到他走出省醫院才消失。
到底是什麼人呢?夏焱心中不由得警惕起來,偷偷摸摸地窺探,多半不是善意的,而且能讓自己產生這種感覺,也肯定不是普通人,說不定就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
「袁大師,怎麼了?」vip病房裡,羅曉娟憂心忡忡地問道。
窗前,一個高大的男人背手而立,他穿著很有民國風範的長袍,一頭過肩長發用布帶繫著,垂在身後,僅看背影,就有飄然出塵的古風。
聽見羅曉娟問話,這男人轉過身,赫然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臉型秀氣,唇紅齒白,比大部分女人還要漂亮,他的鼻樑上架著一副老氣的黑框眼鏡,把他的「姿色」掩蓋了
幾分。
而這麼一個少年,竟然被堂堂副省長夫人稱為大師,讓人難以相信。
「沒事。」袁大師微微一笑,說道。
他的笑容帶著難以言說的邪魅,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羅曉娟,也不由得瞬間失神,心裡竟然湧起了少女一般的嬌羞。幾秒之後,她才反應過來,臉色微紅,柔聲問道:「袁大師,已經過了三個小時,我兒子快醒了嗎?」
風水街的張大師被羅曉娟罵走之後,有人知道了這件事,便向文遠征介紹了一位真正的高人,同樣在風水街開店的袁天麟袁大師。
文遠征夫婦原本對只有十七八歲的袁天麟不以為然,但這位年紀輕輕的「大師」僅僅在狂躁的文一品額頭上點了一下,就讓他安靜下來,於是兩夫婦信了。
三個小時前,袁天麟為文一品施法,讓文一品安靜地睡去。
「醒來之後,他就會恢復如初,不過……」當時袁天麟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羅曉娟問道。
「不過他會失去一段時間的記憶,也就是說,他肯定不會記得是誰讓他變成這個樣子。」袁天麟說道。
「什麼?」羅曉娟尖叫起來,「難道就找不到是誰把一品害成這樣的嗎?」
「很抱歉,我想就是這樣。」袁天麟淡淡說道。
「怎麼能讓這個傢伙逍遙法外?袁大師,你沒騙我嗎?」羅曉娟因為憤怒而變得不冷靜,說話開始恢復了咄咄逼人。
「羅夫人,你是在懷疑我嗎?」袁天麟目光一冷,並不為副省長夫人的氣勢所懾。
「啊……不,我不是懷疑你!」羅曉娟被他冷厲的目光一逼,不由得有些發慌。
「對你兒子施法的這人很不簡單,他的法術連我都看不透,想不起他是誰,對你們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袁天麟走到文一品**邊,搖頭說道,「想報復有這種實力的修行者,可不是什麼好想法!」
羅曉娟默然不語,她相信權勢的力量,修行者再強,一樣要在滔天權勢面前跪低了顫抖!
袁天麟拿出一隻棗子大小的古樸銅鈴,口中念念有詞,忽然,他將銅鈴在熟睡的文一品頭頂搖一搖,發出悅耳的鈴聲。
「醒來!」他的口中吐出兩個字,震得窗戶玻璃「嘩嘩」作響,吊燈搖搖晃晃。羅曉娟只覺得頭腦一陣恍惚,不由得大吃一驚。
隨著袁天麟「醒來」二字出口,文一品緊閉的雙眼隨之睜開,眼中儘是迷茫之色。
「一品,你醒了!」羅曉娟喜極而泣,撲到**邊,緊緊抱住兒子。
「媽!」文一品眼珠轉了幾下,不再迷茫,卻多了許多恐懼:「我做了個噩夢!」
「羅夫人,我該走了,麻煩你把錢打到這個帳號上!」袁天麟把一張名片放在柜子上,向羅曉娟點點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媽,這小子是誰,怎麼這麼狂?」文一品剛剛醒來,又恢復了紈絝子弟的做派,不滿地說道。
「他有狂的資格。」羅曉娟拿起名片,上面印著袁天麟的名字,和「風水街袁記香燭店」幾個字,另外還有一串手寫的銀行賬號。
「給他打什麼錢?」文一品問道。
「救你命的錢。」羅曉娟道。
「多少錢啊?」文一品問道。
「三百萬。」
袁天麟下了樓,在夏焱剛才停步的地方站定,從胸口拉出來一塊紫紅色的木牌,握在手心,口中念念有詞。忽然,從那木牌上飛出來一點螢火蟲似的光芒,盤旋一圈,便往省醫院外慢慢飛去,袁天麟快步跟上。
半個小時後,袁天麟在四河大學男生宿舍三棟樓下站定,那螢光慢慢上升,最終停在402的陽台邊。
「找到你了。」袁天麟臉上浮現出驚訝之色,「居然是學生呢,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引動天地之力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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