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雨加雪,潮濕又寒冷讓人不適。在伊索德的南部地區,大部份城鎮都在王權先軍的控制下,那些沒被掌握的山野林里,就成了部份雨林軍潛藏的地方。
進攻束托城的雨林軍在歐恩·克萊爾的指揮下,早就撤到了更南邊一些的地區,由於瘟疫在地邊爆發性流行,他們不敢再向南行,這幾千人雖然吃過特效藥物,難保不會重複感染,最好還是呆在氣候更為寒冷的偏北的無人地區。
炎龍並未和克萊爾匯合,他帶著少部份人藏進了深山中,這即是因為他的毒傷太重,無法遠行匯合,更是覺得潛藏在危險的伏爾坎地區,更能伺機而動。
雨加雪就在窗外吧嗒著,建於石山上的雪堡俯瞰著茫茫雪岩和山腳森林。這座孤荒的城堡,暫成了炎龍養傷之地。
臥室里的光線很暗,暖晶石的壁燈、床柱掛燈將房間照得有點紅通通,半橢圓形壁爐里的火苗,晃動著床畔人的身影。一個一身寒氣的人,在多姿的引導下來到炎龍將軍的床畔,跟在這個人後面的,還有提著藥箱的助手和三名上了點年紀的女護士。
來的人是雨林軍的軍醫,是最熟悉炎龍身體狀況的人,他摘下濕漉漉的帽子,瞧了一眼炎龍的氣色,露出了難色:「毒性這麼嚴重!?」
「要緊嗎?」多姿十分關切,還想多說幾個字,被醫生制止了。
軍醫萬斯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但還沒到老態龍鍾走不動的地步。他得到暗武侯炎龍中毒的消息,立刻就帶身邊幾人千里趕來了。他掀開被子的一角,炎龍就醒了,兩人沒有什麼交流,萬斯便診治起來。
「你手下說傷你的是個毒系魔舞者?」診治了良久,萬斯醫生才開口問,但沒等他說,又道:「這毒狠吶,靠你自身的解毒能力和尋常的藥,解不了。伱血管裡面大半已被毒性侵蝕成了毒液,身體機能嚴重受損,不是神儔騎士,你已經入土了,就是神儔騎士,也難救。」
室內炎龍的幾個部屬聽了皆是一驚,包括赤日軍的雨先生,和隨雨先生來的末日火·查馬特都變了顏色。
這位雨先生和查馬特皆是火系魔導士,此次隨炎龍襲擊紅泥新城,雨先生職級更高,但更多的是幫助施法和壓陣,查馬特才是法師團施放末日審判的主掌者。他在站役中施完魔法後,便說法師團設伏在要害地帶,沒在正面戰場出現。
炎龍聽了這話,輕輕笑了,只說了一句:「我沒事。」
「你當然沒事,但毒一直團在你心口。解毒嘛,我得另配藥物,特效藥不一定弄出得來,不過你的身體夠硬,挺得住,你心臟周圍的毒,我得把它泄掉。」萬斯向助手招了招手,又看向房間裡的其他人:「閒人全部都出去。」
雨先生欠了欠身,和查馬特出去了。其他人要走,又被萬斯叫住了,他瞥了一眼出了門的赤日軍成員,又說:「留兩個手裡硬的,靠得住的人,一個守在門口,一個守在窗口,我治療期間,任何人不能進來打擾。」
姱烏祖瑪守在了門口,萬斯瞧著多姿有點擔心:「她是新來的吧,炎龍你怎麼沒多叫幾個靠得住的在身邊。」
炎龍說:「是自己人,都靠得住。軍中傷的傷,病的病,能用的人不多。」
多姿守在了壁爐側的窗口邊。
萬斯叫所有人戴好口罩,又在室內下了魔法結界,隨後接過助手遞來的手術器具,嘴裡還在嘀咕:「可不可靠,除了忠誠還有實力。赤日軍那兩個都不是好惹的,要是海因里希那老小子用心險惡,借戰亂剷除異已,你我就麻煩了。你死不要緊,我那三個情人就成別人的了俏婦了。」
炎龍想笑一笑,卻難受得笑不出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萬斯叮屬道:「你小心點,這個手術有風險,你得放鬆再生自愈,這會導致毒性進攻更猛,所以我不能給你打麻藥,你忍著疼吧。」
「別別說廢話,開始吧。」
萬斯沒有採用常規的手術刀,直接以尖刀往心臟部位一刺,一剖,這舉動將三個護士和多姿都給小小的嚇著了。
「你們躲遠些。」萬斯擔醒護士,將胸骨切開,一團黑熱的邪霧呼呼的從傷口往外冒,匯集在天花板下急流旋轉,像一團黑色的旋風。
「這這是什麼呀?」三個女護士嚇得躲到了牆角落,看著頭上忽高忽低,起伏不定的黑風,像是一頭頭魔向她們呼嘯。
萬斯對炎龍歉意道:「抱歉,她們沒見過這場面,以前參加過你手術的幾個護士都老了,回老家過退休生活了,這三個經驗豐富,只能帶她們來了。」
「沒事,你繼續。」
萬斯一手執刀,一手綻著魔光,助理在旁邊以魔法加護,但黑氣仍在狂動。霧氣中漸出現一頭黑色的狼在奔跑,釋放著灼熱的魔力,將黑風裡帶起來炎流火星。
萬斯用魔法慢慢籠聚炎龍心臟周圍的毒素,一邊叨叨說:「這顆魔狼芬里爾的心做成的寶物護住了你的心啊,沒有它,你活不下來。」
「沒有它,我早就跑了。」炎龍戲笑道。
萬斯嘆道:「想當年,這件寶物還是我給你種植進去的。你年輕那會兒,雄心氣盛,屠了那匹魔狼,剜了它的心,找名匠製成了這枚『寂滅魔竅』籠住了你的心臟。也因如此,徹底改變了你的命運走向。它吸收暗能,轉化為炎力,你後來就是憑此征服了緋紅帝王,帶著它的六個名為朱紅之王的孩子,訓練了武侯六衛。才有了今天的暗武侯·炎龍你呀。」
「一晃,殺狼那會兒,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萬斯以魔法控制毒素,將其如絲線般引導出來,忙叫三護士捧起容器,導入容器當中。
炎龍這時毒性發作,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助手立刻以魔法降毒解毒,才稍緩幾分。
「好狠的毒啊,以我的經驗,毒性種類不少於七種,其互相影響的變化有幾百種之多,有特效藥都」
這時一個女護士過於緊張,捧器的手抖了一下,一絲毒素沾在了她的袖子和手套上,嚇得她失聲驚叫了一聲。萬斯眼疾心快,意識中一道風刃立斬女護士手臂,以風托住了要跌落的容器,將導出的毒絲導入另一瓶中,急忙說道:「那個女將軍,過來接一把。」
多姿也是迅速,跑來托住了容器,再看地上斷腕的護士,已被毒昏在地,半邊身體慢慢變了顏色。
萬斯嘆了一聲:「還是晚了。」他對助手說:「用絲繭法把她和斷手一起包起來,叫外面的人進來抬出去火化。」
另兩名護士嚇得魂都要沒了,拼了命也不敢讓手裡再抖半分。
炎龍忍不禁閉目,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時間急,我只能讓她們在路上訓練了一陣。她們本是很有經驗的護士,還是失手了。」
炎龍並沒有為不幸身亡的女護士難過太久,甚至沒有太難過,不是他人性冷淡,而是早就見過太多生死。他再次嘆息道:「這次戰役的戰果本應該更多的,那個女沙皇和那名海潮惡神,都該死的。唉~!我用雨林軍吸引他們打時間差,還是被弗里德看穿了,他們來的人太快了,但凡是別人,我都能多戰一會兒,提早收穫戰果,至少能除掉他二人中的一人。偏偏這個不在軍報中的人,偏偏是名魔舞者,還是毒系的!這是天意嗎?」對於這個不好的結果,炎龍顯得沮喪。
「哪有什麼天意?就算有天意,也是人為的結果。」
炎龍說:「如果殺了那兩人,必能動搖王權全軍士氣,即使他們有沙之主,我也有把握在下一戰,一舉擊穿他們在聖比克亞境內的主要勢力,能暫緩局勢,給王都那邊騰出時間應對瘟疫。現在只能再想辦法了。可一擊不成,再要有這樣的好機會就難了。」
萬斯勸道:「別想這些,大的戰爭不是一時一刻能決定勝負的,聖魔兩國征伐多年,也沒打出個大的轉變。能相持住,也是對我們有利的。」
炎龍閉了閉眼:「萬斯,你不光是我的傷病醫生,也是我心中良醫啊。」
(補足人物,謝謝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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