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零 第二千四百七十五章 蝴蝶

    冰稚邪落在了與白雪飛馬、浴血傭兵團成員的同一平面上，上下左右仍然被空靈的『液體』包圍著，他馬上從中發現了不再往下墜落的原因，他們似乎卡在了一個奇妙的分界點上，在這個分界點上下兩端的引力是相互的。他腰部以下的身體處在倒立的狀態，而腰部以上卻又是正立的，一如兩端的引力都在往身上壓，使他懸在了這個微妙的平衡點中。

    浴血傭兵團的人沒死，他卡在平衡點和手舞足蹈，不遠處的白雪飛馬亦是如此。可不管怎麼用力，一人一馬只是在平衡點上柔緩的翻滾旋轉，無法向『上』或是向『下』移動。

    「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詩里沒有描述這種情境？」冰稚邪帶著幾顆從黑虎遺蹟里取出來的『眼珠子』沒有將它們全交給休靈頓研究，但魔力被鎖，無法將它從異空間裡取出來。

    他再次試著遊動了幾下，依然沒辦法著力，心裡奇怪道：「難道『魚兒在水中淹死』指的是這裡，而不是前面的溶液？假如是這樣，最輕的蝴蝶又是什麼？我身體內的魔力為什麼被鎖住了？」這片『深湖』也不知道邊界有多遠，如果在邊緣地帶，大概可以找著借力點吧。

    可現在想移動一點都做不到，冰稚邪擰著眉頭又想道：「身體可以動，周圍的『液體』也給我帶來了觸感……」他用手抓取身邊的『液體』，這種輕飄飄的空靈『液體』從指縫間滑漏時，給他帶來了很難表達的觸感，似存在又似不存在。

    「這是魔力啊，原來是魔力的凝液，所以才會摸著有觸感，但沒有阻力。」冰稚邪疑道：「為什麼魔力會是這種感覺，如同死寂一般。嗯，死？」他想到了什麼：「對，死。死去的魔力。」他望向四周：「這裡的液態魔力像死了一樣，和魔晶礦區產生的液態魔力不同，礦區的魔力，不管是空氣中濃厚的魔力還是凝宿的液態，又或者是那些晶礦，它們散發出來的力量是流動的，是活的。而這裡的魔液是一潭死水，失去了流動的活性。」

    他沒第一時間發現這些液體是液態魔力，也是因為這裡的魔力是『死』，他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死』去的魔力。他想，自己魔法被封，魔力無法調動驅使，估計也是這個原因。好比一滴清水，滴落進一潭死水中，即改變不了什麼，反而讓原本的清水也變成了死水，所以才無法運用魔力。

    冰稚邪必竟是魔導士，弄清楚了現在的處境，可弄清了處境又要怎麼離開呢？他想，一滴清水不能讓死水變活，更多清水呢？或者，魔力不能用，戰氣呢？

    他沒有系統性，身體力行的學過戰士的戰氣培養方法，但看那浴血傭兵團的人會一些戰氣，仍沒有從『死水』中掙脫開。

    「看來戰氣也和肉體力量一樣，無法在這裡找到著力點。不知道強度更高的霸氣可不可以……」冰稚邪強行控制身體內被鎖死的魔力流動起來，試了好幾次都不行，體內的魔力被固定得死死的，像被凍在水管里的冰，甚至比冰還要死。

    「死？」冰稚邪再次想到了這個字詞：「讓『死』的動起來，就得讓它『活』呀。這裡的死寂，給它滴入一點生機，會不會讓它活起來呢？」他不會純粹的生命魔法，就算會這裡也無法使用，他也不會騎士的彷元素化再生，而且就目前情況看，彷元素再次也無法在這裡著力，不然早就該有人游過來了。

    他想，這裡可能需要真正的生機，生命的力量，不管是不是這樣，都得嘗試一下。他摸到了羽袍下的短刀，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直接割開了手掌。

    鮮紅的血，從掌中不斷湧出，出血量越來越大，逐漸形成一團血霧。浴血傭兵團的人看到了他的舉動，揮手比劃著疑問。

    冰稚邪眼看流血越來越多，可還是一點變化沒有：「難道我想錯了？」就在他為自己的理解產生懷疑時，遠處一團紅色光亮向這邊靠過來，仔細一看，那團紅光像是一團雲霞一樣飄飛著，並且離開了『中線』。

    過來的人是尹莉莎，此刻她正被一團血霧包裹著，如置身雲團之中，她看到冰稚邪正在放血時，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並展示了自己手上的傷口，又用另一隻手上的法杖指了指『上』面。

    當出血量大到一定程度，甚至出現貧血症狀的時候，終於感覺到被血浸染的液態魔力有了一絲鬆動，被賦予了一些活性。冰稚邪立刻嘗試調動魔力，最先受到引動的居然是體外的液態魔力，隨後身體內的魔力也跟著柔緩的流動起來。

    他心中一喜，趕緊施法飛行。不過由於這裡沒有任何元素可以驅策，只能以純粹的魔法來使身體移動。他游到了白雪飛馬身邊，給它身上來了一刀，然後拖著它向遊動，速度也越來越快。

    這裡四處沒有方向引導指示，向上游成了最好的選擇。沒多久，他看到一道傾斜出來的山石壁，立刻游到了山石壁前抓著飛快的往上爬。

    很快，他和白雪飛馬從『湖』里鑽出來，他趴在光禿而又滑熘的地上，先趕緊給自己止血，然後尋找聖園的賢者。

    頭頂，有形似玉盤的白色冷光照下，尹莉莎站在光禿禿的石山上仰頭看著上空，思索著那冷光是什麼東西。

    冰稚邪爬到她腳下，她低回過頭道：「大家之前對詩謎的解讀存在誤解，之後我們得走一步看一步。」

    冰稚邪點點頭：「所以我們還是要合作信任啊。」

    「完全信任存在困難，合作很有必要。」尹莉莎露出幾分讚許之色：「蝴蝶的寓意有很多，在這裡指的是生命。我掉到下面的『死水』中才想到這一點。」

    冰稚邪看向空曠的四周：「可是這裡處處充斥著相孛的情形，賢者，你感受到了嗎？這裡明明滿是生機。」

    四周雖然黑暗，但泛著點點微弱的亮光，甚至有不少的根莖盤附在他們腳下的石山上，這些粗大的根莖很多來自魔星花。

    尹莉莎點了點頭：「富饒的生機，死寂的魔力，奇怪的倒逆引力。按照正常的方向，我們現在爬的這座山，實際上是倒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