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青木太乙門的門下高足,想必認識這是什麼東西。」
龜丞相伸手拾起了其中的一小節道:「這就是烏晶鋼柱的一部分,被一位紅衣女子襲擊泉眼,取走鎮壓靈泉泉眼的一件靈物之後所切開的部分。」
隨後,他還刻意用自己的袖子將表面漆黑的灰塵擦去,露出了上面顆粒狀亮閃閃的部分。
白凌雲小拇指輕輕一勾,他指著浮在自己面前的一節烏晶鋼那光滑如鏡的切面問道:「這是何等的修為?才能將烏晶鋼切得如此光滑?」
龜丞相喪氣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那紅衣女子出現的時候,正是龍王嫁女的第二天,整個北海龍宮防守空虛,那女子只是彈出一道紅色絲線,便將這兩根交叉在天井上方包含禁制之力的兩根烏晶鋼柱給切開了,然後出手將龍宮裡面所有的修士給鎮壓住了,所幸她沒有刻意傷人,否則……」
「那紅衣女子是何等的修為?難道你們北海龍宮裡面,就沒有元嬰期的高手刻意將其鎮壓嗎?」
「元嬰期?」
龜丞相似乎是想起了那可怕的回憶,心有餘悸地回答道:「沒用的,當時龍宮裡面還有四名元嬰初期的高手,還沒從各自的住所感應到紅衣女子,便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切斷了他們所有靈識和外界的聯繫。」
「後來我詢問其中一位元嬰高手的時候,從他的嘴裡得知了這紅衣女子大致的修為境界。」
「什麼境界?元嬰後期?」
「不!」
龜丞相一字一句地說道:「他說,是遠遠超出了元嬰期的存在,哪怕是元嬰後期的老祖,都不一定能在她的手下撐過一個半個回合。」
「什麼?」
白凌雲驚訝地下巴差點都給掉了下來。
但龜丞相接下來的一番話語,更是讓他差點叫出聲來。
「那紅衣女子臨走前說了,在這北海龍宮的地盤上,若是見到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或不是那林辰同輩的修士找林辰麻煩,那她不介意讓日後整個飛仙星上,只有三海龍宮!」
白凌雲原本打算接著北海龍宮逼宮的想法,陡然間消散不見。
龜丞相是何等的身份,那可是整個北海龍宮的大管家,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即使不是親眼所及,白凌雲已經相信了七八分。
他的心中,突然湧出一絲後悔之意,那林辰之前在他面前遭受的對待,他可還是記在心中,若是有朝一日被他身後的紅衣女子尋仇,他掂量下自己,除非一輩子躲在青木太乙門中不出來,否則都難逃一死。
龜丞相輕輕咳嗽了一聲,將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白凌雲拉回了現實之中,「其實馭獸牌的事,我們北海龍宮也十分關心,很有可能,那馭獸牌還在小王爺的手中,而不在林辰身上。」
已經徹徹底底冷靜下來的白凌雲轉念一想,說的也對,若是那林辰手中有馭獸牌,肯定早一步飛進千里冰廊裡面了,只要那樣,他們這群人拍馬也不能通過玄冰真罡的重重包圍。
但他沒有,反而選擇了遁入水下的這一下下之策。
看來那馭獸牌,最後的可能性,還是在小王爺的身上。
「那好,既然事情都已經說明白了,我白凌雲也不是什麼得理不饒人之徒。」
他將被功力化作的大手懸拿在頭頂的謝銅摜下,雙手抱拳略微行了個禮道:「此番來北海龍宮,多加叨擾,還望丞相您寬容則個!」
龜丞相呵呵一笑,微微頷首,也不退讓,生受了白凌雲的一禮道:「白道友不必往心裡去,誤會解開了就好了,再說那馭獸牌,的確是我們龍宮的小王爺拿去的,說是要道歉,還得小老兒我向你們青木太乙門道歉呢。」
白凌雲又是言語了幾句,方才還是劍拔弩張,一臉肅容的白凌雲,這時候倒也一團和氣,瞧他那和龜丞相拉扯來拉扯去的模樣,真是讓白傑等幾個師弟大跌眼鏡。
他們沒有料到,自己這位平日裡冷麵來冷麵去,見了同輩的金丹修士一直都板著一張臉的大師兄,今天也能像個和事老一般和氣一團。
白傑甚至心裡冒出了個古怪的想法,莫不是自己的表哥和皺著一張臉的龜丞相是親戚?
但他很快就搖了搖頭,將心中的這個瘋狂念頭給散去了,若是白凌雲和龜丞相是親戚,那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龜丞相伸出短小的手臂,朝後一招,兩名滿臉花紋五大三粗的龍宮力士立刻將地上的謝銅按住。
謝銅哪裡見過這等場面,他就連進入這北海龍宮的正殿,也只是在被加封勇毅將軍的時候,才有幸進來過一次。
「至於這謝銅……」
龜丞相小眼一眯,其中陡然迸發出了一絲凌厲的眼神,但很快就一閃而過,他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鬍子,「謝銅有視察之罪,冒犯了諸位,本丞相決定,將其革除出龍宮百官的名冊,收回他的度牒,任由諸位處置!」
革除名冊,收回度牒!
謝銅長嘆了一聲,面如死灰,他知道,這是龍宮要將他丟出來,給白凌雲他們解氣了。
這龜丞相也是雷厲風行之人,話音剛落,手邊的隨從便遞過來一卷名冊和一根飽蘸硃砂的硃筆。
龜丞相將手中的名冊有意無意地朝著白凌雲等人這邊斜了一下,露出了白紙黑字的「勇毅將軍謝銅」這六個大字,他看也不看當事人謝銅臉上的絕望神色,硃筆在上面狠狠地劃了道斜槓,將其槓去。
緊接著,龜丞相將名冊放回了隨從的手中,雙手上下翻飛,飛快地結印。
一道漆黑如墨的功力從他手中打出,轟然擊中謝銅。
謝銅被兩個龍宮之中的力士狠狠壓住,根本不能動彈,只能緊閉著雙眼,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嗖!」
過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裹挾著謝銅的那道黑色功力被龜丞相手一抖,便收了回去。
龜丞相身後的隨從熟練地伸手一撈,從那黑色功力團中撈出了一枚巴掌大的貝殼,這貝殼上還有這繁複的花紋和一串鐵鉤銀劃的篆體。
「敕令鎮守,千里冰廊。」
這八個字,正是謝銅的職責所在,也是整個度牒的精華所在。
有了這度牒,那就是龍宮之中有著重要指責的妖修,即使身犯大錯,也不得由外人處置。
剝奪了度牒,也就意味著,擋在白凌雲出手擊殺謝銅這個過程中的最後一塊遮羞布,已經被龍宮人為地剝去了。
再者說來,謝銅的名冊上的名字也被龜丞相大筆一揮給劃了去,他現在和龍宮外面海域裡面的小妖沒有任何的分別,就算是被白凌雲現在一矛給戳死,龍宮之人估計只會擔心這樣做會不會弄污了他們的宮殿地面,而絕不會多言半句。
白凌雲在心裡砸了咂舌,這龜丞相還真是做事果敢,即使那謝銅算不得龍宮之中的重要人士,但好歹也是一個金丹妖修,就這麼被輕易廢除了身份,成為了和人族修士中的散修一般的存在。
但他心中所想的這些,絲毫沒有從臉上表露出來,他依舊談笑風生道:「這就是龍宮之中的度牒,果然一股古樸的氣息鋪面而來,可見龍宮傳承之悠久啊。」
果然,龍宮之人最喜歡的,就是別人誇獎他們的傳承歷史以及和真龍一族的親緣關係,因為這樣,才能吻合他們星球霸主的地位。
即使這地位是曾經,那吻合也多半是他們對真龍一族的攀附。
龜丞相抱了抱肚子,哈哈一笑道:「這度牒乃是真龍一族傳給四大龍宮的,其中有洪荒氣息,是自然不過的事了。」
既然誤會都已經解開了,那最後還是要回歸到正題上面。
白凌雲轉了轉自己手指上的儲物戒指,將就要被龜丞相給扯到北海龍宮萬年歷史的話題給扯回了他所想要的方向。
「敢問龜丞相,那位名叫角安的小王爺,現在何方?」
眼看著龜丞相臉上原本的笑容轉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白凌雲敏銳地發覺了這一點,他立刻上前一步,靠近低聲對龜丞相說道:「我等只是想要儘快通過千里冰廊,只消得到手馭獸牌,其他事情,絕不會觸及北海龍宮的底線的。」
龜丞相抬頭看了白凌雲一眼,臉上顯得無比凝重,緊接著,一段讓白凌雲大吃一驚的傳音入密進入到了白凌雲的耳朵裡面。
「那小王爺角安,和一個名叫亘夜君主的魔頭廝混到了一起,現在在一處名叫……」
當白凌雲聽完了龜丞相這一段鄭重的傳音入密之後,臉色也變得一樣凝重起來。
他低頭思索了片刻,然後猛然抬起頭來,疑惑地問道:「當真?」
龜丞相語氣堅決地回答道:「當真!」
「走!」
白凌雲突然將手一招,對身後的師弟師妹們喊道:「快點跟上!不要耽誤時間!」
說完他便再度催動那片葉子狀的靈器,還站在原地的師弟師妹們確實一臉地疑問。
面面相覷的他們卻是不敢上前疑問,最後還是白傑硬著頭皮問道:「大師兄,這……這謝銅應該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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