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魄原型體 第二百八十七章 酒館閒談（上）

    在關於赫爾曼有所相關的一切方面上，馮龍德一直保持著充足的好奇心——不單單是由於要驗證自己究竟是不是卡洛琳所說的那個條頓帝國第一任不死君王，光赫爾曼記憶中那些身為流浪騎士生涯時所展現出來的生活片段與戰鬥經歷，就足以讓現在急需壯大個人實力的馮龍德獲益匪淺了。

    上次在紅魔館沙龍最後臨走前，蕾米莉婭運用了「時間回溯」讓他第三次看到了赫爾曼的記憶，最明顯最實用的收穫就是赫爾曼在那場騎士競技大賽中所展現的騎槍使用技巧，這對於至今都是馬上作戰技巧相當簡單的馮龍德而言是一個相當及時的補充教學，要不是他這大半個月的主要時間都在練習火焰吐息與元素狂暴這兩個龍吼上了，說不定現在他的馬上作戰技巧怎麼著也比原來要強。

    &爾曼的話......」捋了一會兒舌頭後，馮龍德緩緩地開口問道：「你還看到了什麼？是其他在他身為流浪騎士時的記憶嗎？還是說你看到了他身為不死君王時的記憶？」

    &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有去窺視關於赫爾曼的過往。」蕾米莉婭搖了搖頭，手中把玩著餐叉，如同轉動著什麼珍貴的小玩意兒，「我窺視年代太過於久遠或者太過於具體的他人過往都會極大地消耗我的力量與精神，所以這半個月中我前一周基本上就是睡過來的......但是，如果窺視一下你自出生到現在的全部過往的話，反而耗不了太多力量與精神，所以我就在後一周瀏覽了一遍你這迄今為止已有十八年的一生。」

    &的一生......嗎龍德不由自主地嗤笑了一聲，「在我來到幻想鄉之前的人生還真沒有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外面世界中一個資深肥宅大叔的頹廢生活錄。對於一名已經經歷過五百年歲月生涯的血族來說，觀看一個自暴自棄的diao絲的日常生活真的那麼有意思嗎？」

    &能在你的認知中，你來到幻想鄉前的生活枯燥乏味，但對於與外面世界已經脫節了七十多年的我而言，通過一個原本是普通人類的傢伙的視角去觀察著外面世界的整體情況與生活，絕對是一件相當有趣味並無法在短時間內丟失關注的事情。」蕾米莉婭慢慢地搖了搖頭。手中一直旋轉著的餐叉停了下來，放在了她自己面前的盤子上，「還有的話......我也能透過你的生活來全面了解到你整個人是什麼樣的，而且我從目前所能窺視到的全部過往中發現你這種性格的傢伙真的很有趣，讓我樂意與你聊聊很多事情。」

    &麼就請尊貴的羅馬尼亞的布爾岑蘭伯爵，來評判一下我這個人吧。」馮龍德放下了酒杯，抱著膀子的模樣好似他正身處談判之中，對於雷米莉亞的稱呼從原本的直呼其名變成了她的諸多稱號之一，很難判斷他是在嚴肅地提問還是在嘲諷或者揶揄。「我個人很好奇，如果其他人能夠觀看到我的過往以及那個所謂赫爾曼的過往之後，究竟會對於我這種天曉得多少年多少人口中才會出現的奇葩二貨做出怎樣的評價。」

    &很孤獨，並且情感上的變化相當稀少，或者說簡單。」蕾米莉婭似乎沒有覺得馮龍德對於自己的稱呼懷有怎麼樣的意思，淡淡地說道：「先說說你的情感方面吧——作為『馮龍德』的你可要比還是『赫爾曼』時的你有人情味與生氣太多了。不過，不管是那個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撲克牌臉的赫爾曼，還是現在這個平常非常嚴禁刻板、私下裡卻大大咧咧相當隨和的馮龍德。都是同一個人，連性格都是一模一樣的。」

    &於我與赫爾曼的描述倒是挺精細的。但我可不覺得我跟那個流浪騎士的性格一模一樣，最多是共同點比較多罷了。」馮龍德堅定地搖了搖頭，「別的不說，我可不覺得赫爾曼那個傢伙能跟我一樣有時候會逗比得跟精神分裂一樣，我目前所有關於他的記憶中幾乎都保持著毫無表情的那種模樣，好像就有一次笑過。結果丫一笑比我笑了還難看......」

    &錯，哈哈......」回想起第一次使用時間回溯時看到赫爾曼對著自己的下屬歐靈所展現出來的那種擇人而食般的微笑，蕾米莉婭低聲地笑了出來，由此可見赫爾曼那個笑容有多麼讓人印象深刻，「不過現在的你也不差。在我看過的過往中，你還完全居住在外面世界時跟自己的朋友們待在一起的時候，你才會有差不多的笑容，而在你進入到幻想鄉之後，反而卻很少笑了，只有在你......抽空返回到外面世界的時候，才能偶爾地看到你那種雖說容易崩壞氣場、但確確實實發自肺腑的笑容再度出現在你的臉上。」

    「......看來你對於傳送陣的事情相當清楚了。」馮龍德的眼皮微微抽搐，他早就該想到憑藉著自身獨有能力的雷米莉亞絕對會對於自己的一切相當了解，「那麼你也應該非常清楚我跟八雲紫那個間隙妖怪之間的協議了吧？不管是處於什麼樣的立場與擁有什麼樣的想法，我們條頓人與八雲紫誰都不希望會有太多的人知道霧之湖東邊的城堡里居然擁有自由來往於幻想鄉與外面世界的通道，泄露消息的結果絕對堪比異變。」

    &很清楚這種可能性，所以到現在為止，你那個迄今為止都沒有完工的......哦，『條頓要塞』都保持著風平浪靜的局面，而不是一大群妖怪妖精打算強行攻入你的城堡之內。」蕾米莉婭一隻手托著香腮，另一隻手再次開始不老實地把玩著餐刀，就跟馮龍德以前還是一個學生時轉動著鉛筆玩似的，「我跟紫那傢伙還算得上朋友，也能大體猜出她想究竟有什麼打算......但礙於那傢伙的行事風格，我沒法告訴你具體情況。不過你只要知道，紫那傢伙對於你們並沒有惡意，而且也沒有什麼壞的打算，她那種令人琢磨不透的行事風格對誰都一樣的。」

    &就好，不過我老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我跟你一聊天。話題很容易跑偏。」馮龍德舉起杯子將其中的斯皮亞圖斯精餾伏特加全都一飲而盡，強烈的酒精刺激得他刻板的臉上通紅了起來，就如同火系魔晶一般，「算了，按照你的說法，聊天什麼的不就是各種神侃嗎......但咱們是不是也該回歸到最初的話題了？」

    &於你，或者說赫爾曼，你們完完全全就是同一個人，就跟你的魔法使妹妹所說的一樣。最多是有沒有以前記憶的區別。」蕾米莉婭瞟了幾眼身邊因為好奇心而圍過來的帕秋莉、紅美鈴和小惡魔，甚至連一直努力保持著嚴肅正坐的妖夢都為此將注意力轉了過來，只有忙於把桌面上所有能吃的東西往嘴裡倒騰的幽幽子與始終站在蕾米莉亞身後準備服侍的咲夜沒有任何反應。

    &是那句話，赫爾曼沒我這麼逗比，沒我這麼奇葩，更沒我這麼喪心病狂。」馮龍德聳了聳肩，僵硬的臉龐上逐漸透露出一種明顯嘲諷的表情來，「在博麗神社的那次宴會中。你應該也看到了我犯神經的時候能幹出什麼事情來，為此我tm都被那兩個鴉天狗同時作為她們各自報紙的頭條變成了那會兒幻想鄉的風雲人物。我還躲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風頭......就我目前所了解的赫爾曼的綜合情況來看，我可不會是他那種謹小慎微、幾乎不會衝動並絕大多數時候都極其理智到了冷酷的傢伙，我自感我再有覺悟也做不到他那種程度。」

    &你覺得你做不到而已，實際上你做到了好幾次，而你卻沒有絲毫察覺到罷了。」蕾米莉亞搖了搖頭，抬起手做了一個動作。她身後的咲夜緊接著就如同變魔術一般拿出了一碟精緻的蛋糕，放在了蕾米莉婭的面前，還備好了專門的小勺，「赫爾曼的那種性格既是真性情的體現，同時也是一種深層的偽裝。用來掩蓋他內心中那微小卻最重要的特點；而現在的你，馮龍德，你與赫爾曼唯一有所區別的，就是你的偽裝要多一層，並且要遮掩的也多了一個，只不過不是特點。」

    &算你看過了我這十八年的全部生活經歷，想要由此評價我這個人，是不是還是托大了一些？」看著說完話後小口小口吃著蛋糕的蕾米莉婭，馮龍德暗中磨了磨牙，也不知道是被說中了心事還是純屬看到了好吃的東西讓他的腸胃突然蠢蠢欲動，「但你還是說說吧，看你說得準不準：一個活了起碼五百年、從文藝復興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都親眼見證的血族，肯定人生閱歷要比我這個今天才十八歲的小小龍魄原型體沉厚不少。」

    面對馮龍德那近乎自嘲的話語，蕾米莉婭沒說什麼，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精緻蛋糕上，櫻紅的小嘴上滿是雪白的奶油，看上去帶著一絲隱晦的誘惑感。

    馮龍德也不著急，給自己再度倒了一杯斯皮亞圖斯精餾伏特加，一個人慢慢喝著，仔細感受著酒液中活似躁動的火元素一般的燃燒口感。

    蕾米莉婭很快就把那一小份蛋糕吃得乾乾淨淨，從咲夜手裡拿過一張餐巾擦乾淨自己的嘴唇後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所要隱藏的，就是你的孤獨。」

    &獨？」馮龍德眉毛一挑，「我很孤獨嗎？我沒覺得。正好相反，我老覺得身邊實在太過於熱鬧了，人太多。」

    &太擅長隱藏自己的真實感覺了，隱藏到你自己都以為自己不孤獨的程度。」蕾米莉婭嘆了一口氣，「我能感受到你的孤獨，但這隻有能了解你全部生活經歷的人才能去發現這一點。」

    &能吧，在外面世界的時候，我這種年齡青年外貌大叔並且性格相當直來直去的奇葩逗比絕對在人們中屬於一個異類，你說我孤獨也算是對了一半了。」馮龍德攤開了雙手，對於這個已經通過獨有能力觀賞過自己一生的吸血鬼蘿莉，他還真想不出有什麼話能夠反駁她。

    &衡宏，那個上次沙龍跟著你一起過來的條頓士兵，你還記得吧？」蕾米莉婭突然轉移了話題。

    &然記得，那傢伙現在應該也在人間之里的哪個犄角旮旯里晃蕩，今天條頓營地內的全體人員都被允許輪班休息。」馮龍德回答道。

    &曾經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外界人類，只不過他運氣很好，在他差點被妖怪吃掉的時候遇到了你。」蕾米莉婭划動著右手的食指，「本來這種近乎路邊螻蟻一般的傢伙根本就不值得你關注，但你還是救了他，並且還留在了自己的營地內，甚至培養成了自己的部屬，在某種意義上還算是你的半個朋友......在經歷過那場人數懸殊的殘酷戰鬥後，你要將他與其他陣亡的條頓士兵一起復活成你的半個同類，為此不惜要與靈夢大戰一場。」說到這裡，蕾米莉婭的表情從一直保持著的淡淡微笑變成了嚴肅謹慎的模樣，整個人的氣質沉重了不少，「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特別關心那個傢伙？」

    「......」沉默了一會兒後，馮龍德鼻子哼了一聲：「我怎麼說都肯定會被你反駁一番吧？既然你都能隨時隨地地窺視我的過往經歷，那麼就請大小姐您來分析一番？」

    馮龍德略帶不善的語氣讓咲夜的臉色有些變壞，正當她想要走上前說些什麼的時候，蕾米莉婭輕描淡寫地揮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察覺到自家大小姐的意思後，咲夜的臉色急速變化了幾下後，只好心有不甘地保持著束手而立的姿勢。

    &實分析完後，你會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蕾米莉婭血紅色的雙瞳緊盯著馮龍德那湛藍色的眼睛，「你只不過是覺得，朱衡宏算是你同病相憐的同類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