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魄原型體 第七十七章 自始至終的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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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鑽入小巷後，馮龍德疾步跑到小巷的最深處，確定四下無人而且沒有監控設備後，他把頭盔摘了下來，對著垃圾桶一通狂吐。

    之前在夜總會裡拔劍捅人和用棱頭錘砸人，馮龍德只想著趕緊跑出去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麼，結果等安全後就有不適反應了：馮龍德殺過屍巫，也吞噬過幽靈，還在無緣冢挖掘過人類的骨骸與各種不同腐爛程度的屍體，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第一次把冰冷的武器刺入人類的身體就能完全適應了，而且鮮血還流了一手。

    馮龍德在接受卡洛琳的戰技訓練時就預料到自己終將殺人，但是很明顯沒預料到這件事會來得這麼早。本來他估摸著得帶著君王衛隊開疆拓土的時候才會碰到殺人的機會，現在倒好，憑藉他練了大半年也經過實戰的手感，他敢肯定那幾名被打打趴下的打手裡至少有倆三個是絕對死球了。

    把因為不適而引發出的噁心感嘔吐乾淨後，馮龍德又往小巷裡走了一段後在一處拐角坐下，靈魂聯繫開始捕捉著一個熟悉的波動。

    「卡洛琳，你怎麼樣了？」

    「兄長，我已經處於安全的區域，不過為了保險還沒有取消隱形魔法。」很快，馮龍德就接收到了卡洛琳的靈魂訊息，「我已經確認過了，我們就在德島市，確實是被傳送回外面世界了。」

    「該死......卡洛琳，你能察覺到是怎麼回事嗎？為什麼我們回帳篷睡覺卻忽然跑到夜總會去了？」馮龍德聽著警笛的聲音似乎近了一些，起身往小巷的另一頭走去，「你跟我說過，空間傳送的『動靜』很大，而且這種要跨越雙重結界的空間傳送，你這個專精魔法與煉金的幽冥魔姬應該對此很敏銳才對吧？」

    「不清楚，這種傳送，好像更貼近一種......呃，一種『天賦』或者說『本能』，就如同人一生下來沒經過訓練也知道揮拳頭打人一樣。」卡洛琳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斷斷續續地解釋著，「與其說是空間傳送，我感覺更像是一種法則性的力量，就如同......不死君王的某種獨有能力一樣，這種情況下我即使是清醒的狀況下都不會有絲毫察覺，更別提我昏昏欲睡的情況下，至於兄長你......我感覺你是什麼狀況下都察覺不到了。」

    馮龍德：「......老妹，我是元素魔免好嗎，而且我還是魔法白痴。」

    「不管是什麼，那個『存在』肯定是自始至終都清楚我們做了些什麼。」卡洛琳的靈魂波動驟然加劇，「兄長，儘快聯繫營地那邊，很可能那裡有情況！」

    「好的！」馮龍德的雙手爆發出一股血霧，徒手攀爬著牆壁翻到了小巷外的院子裡。當他剛翻過去把自己隱藏起來後，一輛閃著警燈的警車就呼嘯著從小巷中一閃而過。

    「亞爾曼，你們那裡怎麼樣了？」見四下無人，馮龍德一邊默不作聲地從院子中往別處移動，一邊開始聯絡自己的衛隊長。

    「君王陛下？我們正在休息，營地里很正常啊？」亞爾曼的訊息傳送過來，而且看樣子還很疑惑，「您有什麼指示嗎？」

    「加強防範，儘可能不要單獨行動，有人可能盯上你們了。」馮龍德鬆了一口氣，然後發布了命令，「我和卡洛琳提前回去了，這段時間嚴加死守，讓所有君王衛隊的衛隊騎士都時刻待在營地里。」

    「遵命。」

    切斷亞爾曼的靈魂通訊，馮龍德又接上了卡洛琳的：「營地那邊沒問題，我已經讓亞爾曼他們警惕了。」

    「那就好，兄長，家裡會合。還有......我在半空中已經看到不少警車了，你要小心。」卡洛琳說完後傳遞過一些訊息，那些訊息在馮龍德的靈魂里組合成一張地圖，「這張地圖上標記著沒有監控設備的地方，趁著警方還沒有有組織搜查，儘快回來。」

    「收到。」馮龍德把地圖仔細看過後，往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開動了疾跑能力的同時，鏈甲與頭盔的縫隙中時不時散發出波動不定的血霧。

    ☆

    一個小時後，馮家房子裡的客廳里。

    馮龍德一把把頭盔摘下丟到一邊，原本一副阿部高和的臉龐迅速分解成紛飛的血肉後再度組合成他原本的面目，之後毫無形象地癱倒在沙發上，大口喘著粗氣；卡洛琳遠沒有那麼狼狽，除了還是有些犯困之外，她還有閒心去冰箱裡駕輕熟路地拿出冷飲來，還丟給自己的兄長一瓶。

    「意料之外的提前回來，也不算耽誤了你的打算，兄長。」卡洛琳小口地吞咽著可樂，靈魂卻沒閒著，「如果從好的方面想的話，應該是這樣。」

    「卡洛琳，你越來越有幽默感了，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明顯不會有這麼強悍的說話技巧。」馮龍德接過雪碧，直接打開蓋子一口氣灌了下去，「我現在更頭疼的是那個『存在』是想要幹什麼，而且他是誰。」

    「這個我想更應該由你自己想，」卡洛琳抹了抹嘴，然後把空瓶子丟進垃圾桶，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畢竟，我們兩個里，最了解『東方』的人，是你。」

    「好推脫。」馮龍德聳了聳肩，也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間裡。

    躺在自己久違的床上，馮龍德享受著兩個月以來幾乎遺忘的柔軟舒適感，一邊開始拿起手機百度起東方的資料來。

    雖然已經去過了真正的幻想鄉，也知道人間之里還有意料之外的人物在其中居住，不過馮龍德卻對於幻想鄉那些妖魔鬼怪百鬼夜行的超自然少女們完全不清楚。而且他以前也接觸過一些東方的作品，但是畢竟不是專門追這個的，即使有一些人物了解點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非常清楚，充電是必須的。

    「博麗靈夢、上白澤慧音、本居小玲、稗田阿求......」馮龍德將人物資料一個個篩選著，並將他們的全部訊息都記入腦中——旺盛的靈魂之火讓他能強行把資料銘刻在靈魂之中，然後在需要的情況下如同搜尋引擎一樣再回想出來，「能有空間傳送的能力......嗯？應該是這個傢伙吧，而且我好像也知道這個人物......臥、槽！」

    馮龍德把一個人物的資料看完，然後就一臉王大錘的神の迷茫了：果不出其所料，真是某位存在搗的鬼，而且那種能力就是Whosyourdaddy一般的無語。

    馮龍德悚然得打了一個哆嗦，本能地往右邊望去——房間裡的衣櫃附近，一個裂縫正好緩緩閉合，最為扎眼的還是那兩個蝴蝶結。

    「八雲紫嗎......」馮龍德收回了目光，背後的冷汗嘩嘩的：這個能自如地玩弄境界與間隙的萬年妖怪，如果說自己一行人從進入幻想鄉開始就全程被這個傢伙圍觀的話......

    對於這種情況，馮龍德只能說幸好這個間隙妖怪沒有像古明地覺那樣同時具備讀取內心的能力，不然他平常的吐槽和極其偶爾的妄想足夠讓紫媽把他大卸八塊五萬回的。

    冷靜下來一分析，馮龍德發覺自己等人進入幻想鄉後就被八雲紫盯上簡直就是必然的——從雙重結界裡鑽進幻想鄉，對於其中一個結界的締造者八雲紫而言，這不亞於在自家牆上用電鑽鑽洞的效果，還別說這個漏洞是不是她故意漏出來的；而且一大波新人的入駐也是大事，八雲紫這個愛睡覺的也不會忘了監視這幫子傢伙與這裡的磨合程度，馮龍德已經沒法想像當八雲紫看到自己手下這幫子思路精奇的傢伙那次奇裝異服時是什麼表情......估計會判斷成一大波逗比開始精神污染幻想鄉的認知了，而且認為自己這個領頭的絕對是逗比之王......

    所以這再一次證明，不要相信那些寫手寫的東西：你以為你進幻想鄉能悄沒聲的矇混過這幫子老不死們？搞不好某偷窺之王就看著你犯傻逼當小品現場直播呢......能第一印象給別人留下一個正常人的感覺就很不錯了，還想著各種牛逼？有什麼能力比玩境界與開間隙更牛逼的？起碼馮龍德目前還真不知道......

    本來馮龍德想要更多了解一些資料，不過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他最終沒能抵抗住睡魔的誘惑，跟一具屍體一樣沒動靜了。

    ☆

    第二天清晨，博麗神社。

    靈夢剛剛把庭院的積雪掃乾淨，在走廊里坐下準備喝茶的時候，一個身穿樣式完全就是洋裝與道袍混搭、戴著一頂蓬鬆的軟帽，撐著一頂淡粉色洋傘扇著一頂淡藍色和式摺扇的金髮少女核突地出現了，從一個間隙之中。

    神隱的主犯、潛藏於界線中的妖怪、令人不快的微笑、境界的妖怪、妖怪大賢者、幻想鄉的締造者之一：八雲紫。

    「靈夢。」八雲紫整個人從間隙里鑽出來，坐在靈夢身邊，「你覺得那些現在駐紮在霧之湖邊的騎士們怎麼樣？」

    「紫，你醒了？冬天還沒有完全過去呢。」靈夢詫異地看著這個間隙妖怪，「頭一次見到你在冬天醒來。」

    「這一次睡太多了，就提前醒了。」紫擺了擺手中的摺扇，「那些騎士，你認為是什麼樣的傢伙？」

    「他們嗎？比較古怪，和......奇葩，但我感覺他們沒什麼惡意。」靈夢端著茶杯吸溜了口茶，整個人的架勢就跟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在曬太陽似的，「剛開始我挺驚奇這些突然從神社正門闖進來的騎士，不過他們在最開始的詫異後就平靜下來，而且領頭的一男一女還謝絕了我能送他們回去的幫助......現在看樣子他們想要徹徹底底在這裡紮根了，他們至今還在修建的那什麼『巨型要塞』已經開始建造第一層的建築了，就地基的占地面積來看，起碼跟紅魔館一個規模。」

    「我覺得你認為他們沒惡意的原因很微妙，」八雲紫微妙地看著靈夢，「你給他們說好話，應該是領頭的倆人里那個男的讓他手下的騎士給了你整整一公斤沉的金磚的原因吧？」

    「嘛嘛，細節就不必在意啦。」靈夢絲毫沒有被揭穿自己小心思應有的表情，還是一副頹廢的狀態，「好像從兩年前起開始，幻想鄉就沒有新人來了。這一次居然來了，還來的不少，而且沒什麼惡意，你難道不開心嗎？」

    「還算開心，畢竟因為外面世界的緣故，我們這些『異族』已經邊緣化了，能有新的傢伙進來也算是新鮮血液了。」八雲紫順手開了一個間隙，從裡面拿出一瓶紅酒，「我只是很好奇那些騎士的來歷罷了......像他們一樣的騎士應該在三四百年前就徹底消失了，現在的外面世界，人類的軍事發展跟月面人很像，雖然還是落後了一些，不過他們再發展個七八十年就能追上去了。」

    「你懷疑他們來歷不明？還是說......」靈夢一口把茶杯里的茶水喝乾淨，毫不擔心會不會串味的顧慮就把茶杯伸到八雲紫面前。

    「懷疑是懷疑，不過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八雲紫把紅酒倒進靈夢的茶杯里，「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還挺好奇蕾米莉婭那把長槍『岡格尼爾』以及芙蘭朵露的『雷萬汀』是怎麼來的，畢竟那可是北歐神系那些神祇的物品......那些騎士披掛著白底黑十字的罩袍，可能是五六百年前威震歐洲的條頓騎士團吧，耶和華在這個世界曾經最為恐怖的軍事力量。」

    「哈啊......」靈夢喝著紅酒，因為其中摻雜著茶味而皺起眉頭，「反正我也聽不懂你說的東西，我也沒接觸過外面的世界，反正只要他們別弄出異變來，他們是什麼身份跟我有什麼關係。紫，你可是能沒事就在外面的世界晃悠，在結界建立之前你基本上都是外面世界的各處遊蕩，連你都看不出他們的來歷？」

    「沒錯。」八雲紫微微點了點頭，「那些年頭在外面的世界裡，我基本上就是在歐洲到處遊蕩，耶和華的三大騎士團我也打過交道，其他的像聖詹姆斯之劍騎士團、立沃尼亞騎士團、金羊毛騎士團之類的和一些國王與皇帝的皇家騎士團我也接觸過——但這些跟那時候東歐範圍內的條頓騎士一樣白底黑十字的騎士......我完全不覺得我見過他們。依照我的感覺，他們就如同已經被世人遺忘數萬年、數十萬年甚至上百萬年的樣子，至少我的感覺是這樣。」

    「連『存在的痕跡』都失去了嗎......」靈夢吸溜著紅酒，眼睛裡透露出一絲憐憫，「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不算，就連『存在的痕跡』也保不住，這就是妖怪的悲哀命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