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飛寒按照沈庭知所說的,首先找到了那棵枝葉十分特別的大樹,他不敢耽擱,看準了方向便一路加快腳步。樂 文小說 w-w-w..c-o-m。為了順利來到這裡,他之前就將玉佩放進了乾坤袋,所以他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極其地危險。
紀飛寒還沒走出多遠,關弄便追了上來。或許是被逼急了,不同於之前鬼鬼祟祟,畏首畏尾的作風,關弄一上來,便面目猙獰地朝紀飛寒撲了過去。紀飛寒早有察覺,急忙避開,他躲過關弄的一擊後,繼續往前跑,甚至用上了輕功。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辦法甩掉對方。
紀飛寒一邊抽出劍與關弄周旋,一邊暗暗思索對策。關弄曾經吃過這把劍的虧,自然不會沒有防備。不僅如此,紀飛寒的行為反倒激怒了他。
怒極之下,關弄一掌擊出,一股無形的力量頓時捲起排山倒海之勢,強勁地向紀飛寒襲去,而關弄青白的指尖不知何時竟生出了長長的指甲,上面隱隱有黑氣縈繞。
紀飛寒暗道不好,他想要避開,但那股力量猛如疾風,迅如閃電,他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地反應,整個人就被掀翻再地。與此同時,關弄更是準備趁勢撲過來。
紀飛寒甚至來不及驚訝關弄何時竟變得如此厲害,他翻身打了個滾,猛地站起身向前跑去。他想起悟塵給的佛珠,心中游移不定,它固然能夠幫自己抵擋關弄的攻擊,但是也會帶來後患。
然而他顯然已經沒有更多思考的機會了,脖子上突然一緊,紀飛寒覺得呼吸一下子變得極為艱難,紀飛寒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要將始作俑者抓出來,然而除了自己的皮膚,他的手根本不能觸摸到更多的東西。
胸腔中的空氣不斷地流失,連頭也開始變得暈眩,紀飛寒掙扎著,突然毫無預兆地揮劍向自己砍去。
空氣中一下子傳來接二連三的響聲,先是一聲略大的『嗤啦』,然後便是一聲銳利的尖叫,那叫聲極其刺耳,本就微乎其微的利器入體的聲音瞬間就被掩蓋了。
而紀飛寒也因為身上的傷一下子栽倒在地,他的肩頭被劃開了一個兩寸有餘的口子,傷口處此時正源源不斷地滲出血來。
紀飛寒唇色微白,他看也不看那不知何時現出身形的關弄,踉蹌著起身又繼續往前跑。
吃了大虧的關弄氣急攻心,哪裡肯放過他?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置紀飛寒於死地,如今雖然傷了元氣,倒還不至於致命。
紀飛寒本就身受重傷,隨著血液的流失,他的視線也有些模糊不清,看著眼前一片明艷的火光,聽著身後愈加接近的風聲,他的身形突然搖晃幾下,竟突然栽倒在地。
而緊跟在他身後的關弄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他不自覺地放慢速度,正要湊過去探查,紀飛寒卻突然竄起,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他身後,極快地從袖中掏出佛珠,往關弄的方向拍去。
關弄只覺背後傳來一陣強烈的灼燒感,比之剛才那一劍帶給他的刺痛更甚,他不自覺地向前一步,想要躲開,可是紀飛寒卻絲毫不給他機會,到了最後,他甚至直接將整個佛珠捏碎,佛珠的粉末一下子炸裂開來,如影隨形的攻擊便鋪天蓋地而來。
關弄大驚,急忙往前衝去,他以手遮面,一心只想要避開這帶著佛光的粉末。等到他發現不對勁之時,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只見四目之下,皆是一片極為強烈的金光,關弄身在那團團火焰之中,眼睛幾乎無法睜開。
他剛才進來之前,只看見面前似乎有一團火焰,火焰的另一端便是漆黑的山洞,他並非怕火怕光的普通鬼魅,然而如今站在這裡,身體中卻傳來一股極強的排斥感。
關弄心道不好,自己恐怕中了紀飛寒的計。他急忙想要轉身離開,然而他還未走出一步,那火焰就如同加了乾柴一般,一下子旺盛許多。不僅如此,本來沒有什麼感覺的身體在碰到火焰的一剎那,竟然開始發燙,而那灼燙的感覺還伴隨著一股鑽心的疼痛,讓關弄整個身體瞬間就像要被撕裂一般不斷地被拉扯著。
這過程太過折磨,關弄急切地想要做些什麼來緩解,他試圖撞擊四周,既想要逃出去,又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而這樣無異於飲鴆止渴,他更加接近火焰,那種逃不脫避不開的痛苦讓他忍不住嘶喊出聲,本就尖細的嗓音頓時傳開,悽慘的叫聲引起了極大的注意。
紀飛寒捂著自己的左肩,聽著裡面傳來的慘叫,一動不動。他不能確定關弄會不會就這樣消失,所以他還不能離開。
人群騷動不已,已經有不少人向這邊趕來。
這裡有既定的法則,弒魂洞只用於本宗族人解決宗族內部野性難馴,肆意破壞人鬼平衡的高級魂魄,為了防止高級魂魄出逃造成更大的不幸,但凡進行噬魂儀式,宗族長老都會在場,而普通宗族人則會被要求迴避。
紀飛寒的行為不僅違背了這一法則,更為糟糕的是,他引起的動靜已經讓宗族人有所察覺,這也就是為什麼沈庭知會感到憤怒。
辛楚明知道紀飛寒如果藉此除掉關弄會發生什麼卻袖手旁觀,而且以沈庭知不許跟去為條件,這才答應為他提供通行證。他的所作所為,分明就是要置紀飛寒於死地。
這雖然只是他與紀飛寒的恩怨,沈庭知卻不能眼睜睜看著紀飛寒送死而坐視不理,因此當他急匆匆趕到弒魂洞卻看到紀飛寒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時候,簡直怒火衝天。
他猛地衝到紀飛寒的面前,直接破口大罵:「你是笨蛋麼?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趕緊離開是在等死麼?!」
紀飛寒被他吼得一愣,待反應過來眼前人是誰,頓時五味雜陳,既喜且憂中還帶著淡淡的疑惑。
「你怎麼......」
他話還沒說話,沈庭知就直接打斷了他。
「怎麼個屁啊,還不快跑。」
沈庭知氣得口不擇言,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紀飛寒見此也管不了許多了,急忙跑過去跟上沈庭知的步伐。
他們才走出沒多遠,一陣激烈的腳步聲緊接著便傳了過來。
沈庭知腳步極快,整個身子都是飄在空中的,他也不管身後的紀飛寒能不能跟得上,一路左繞右拐,甚至都來不及看清楚方向,完全按照記憶中辛楚給他描述的路線走。
而紀飛寒也察覺到形勢的緊急,他幾乎將輕功運用到了極致,身後的人緊追不放,他們的怒氣有如實質,即便隔著一定的距離,紀飛寒也能夠感覺得到。
天都峰宗族人認為他們的威嚴受到了外人的蔑視,更為重要的是,對於如今保守排外的宗族人,他們無法忍受長期以來維持的平衡被打破。
隨著沈庭知和紀飛寒不斷深入天都峰內部,裡面的詭異也越加顯現出來,紀飛寒發現,這裡竟然禁錮了不少陰魂。
陰魂似乎也受到了情勢的影響,情緒開始變得躁動不安,整個地面甚至都開始抖動。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裡,前方一直拼命趕路的沈庭知突然停了下來。
紀飛寒的腳步也不知不覺地慢了下來,直到停在沈庭知身後。沈庭知轉過身來,面色嚴肅的看著他,道:「從這裡出去。」
紀飛寒不知覺的皺眉:「什麼意思?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沈庭知還沒來得及解釋,身後的人不知何時竟跟了上來,沈庭知一咬牙,率先進入山洞,大聲道:「一起走!」
紀飛寒一喜,急忙跟上。
這個山洞不同於之前的弒魂洞,洞裡沒有一絲光亮,黑乎乎地伸手不見五指,更別說看人了。
紀飛寒看不到沈庭知,只能憑直覺往前走。
「阿玉,你在嗎?」
沈庭知就在他旁邊,黑暗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阻礙,他感覺到後面的人沒有跟上來,心中沒有絲毫的安定,反而隱藏著深深的憂慮,他聽到紀飛寒的喊聲,沒好氣地回道:「不在剛才是鬼帶你進來的?」
他的回答讓紀飛寒的心獲得了奇異的平靜,在這樣安靜而又黑暗的環境下,他突然想要牽著身邊人的手。
他悄悄伸出右手,即便不能碰觸到對方,只是這樣的一個動作,也能讓他由衷地感覺到幸福。
但是紀飛寒也意識到當下的不對勁,尤其是沈庭知的異常,更是讓他心生憂慮。
「阿玉,你在想什麼?我們並沒有脫離危險是不是?」
紀飛寒問道,他的聲音有了微微的強硬,他心中充滿了無力,他明白,沈庭知一定背著他一個人承受了一切。
他話音剛落,突然耳尖地聽到一些怪聲。而此時,沈庭知的回答也傳入他的耳朵。
「我在想,我們會不會被這裡的冤魂給撕了。」
紀飛寒感覺到他的聲音詭異地停頓了一會兒,突然一下子拉近,仿佛他就在自己耳邊說話。
「向前跑,不要回頭,千萬不要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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