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沈周的母親周瑩也一拍桌子站起來道:「姐,你這麼說話就太過分了!不管怎麼樣我們兩家都是親戚,就算不借也用不著惡語相向。之前咱這邊要用錢的時候,大勇從來沒打過絆子,要多少給多少,如果我沒記錯,應該還有七萬塊錢到現在都沒有還呢。」
沈大勇暗自吐了下舌頭。是他背著媳婦兒給自己這些親戚借了不少錢,而且與其說是借,倒不如說是送,因為根本沒人還過,特別是他這個姐姐借的最多。但現在倒好,自己要用錢的時候,對方不給也就罷了,還惡語相向,罵他們是窮鬼,這就有點過分了。即便沈大勇老實,此刻也有些不高興。
「借錢?我們什麼時候借過你們的錢,就你們這種窮鬼親戚不來問我們借錢都算好的了,又哪有錢借給我們。而且我從來不借別人的錢,你有什麼證據?」
沈周的姑媽直接耍起無賴,這下連沈大勇都坐不住了。
「姐,話可不能這麼說呀,是,我是沒指望著你們能還錢,可你這麼說也太讓人心寒了。」
「心寒什麼?心寒什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個有錢的後媽。你沒錢了?問他們去借呀,幹嘛要跑來找我?別以為我不知道沈大勇。你們一直都瞧不起我,覺得我是過繼來的。我告訴你,我過繼到你們家,是你們沈家占了便宜。放著有錢親戚的光不會沾,你能成什麼出息?還污衊我借你的錢。別吃了,浪費我們家糧食,都給我出去,走走走。」
這一下饒是沈大勇脾氣好也忍不住了,把筷子一扔站起身道:「媳婦兒,兒子,我們走,這飯不吃也罷,還是你說的對,不要為了這些糟心的親戚跟自己內耗。咱們一家三口,在家吃點什麼不好,幹嘛要來遭這份罪?也是我賤,那些錢就當施捨給叫花子了!」
沈大勇說著要去拿外套,準備離開。可沈周他姑媽卻不樂意了,追起來罵道:「你個沒出息的傢伙,說誰是叫花子呢?告訴你,我根本沒有借過你一分錢,你也別想從我這兒借走一分錢!你們沈家就沒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包括你們這兒子,別以為考上了滄海清大就高人一等,能野雞變鳳凰了。告訴你,現在能掙到錢才是最實在的,大學生又怎麼樣?大學生多了去了,你最好現在多掙點兒,你家這兒子以後還且得給你敗家呢~!」
「憑什麼這麼說我兒子?」
周瑩不願意了,別人怎麼說他兩口子都可以,但卻不能說他的兒子。沈周可是她的驕傲,高考狀元,滄海清大的學霸,哪裡是他們可以詆毀的。
看到好好的飯局,忽然就吵了起來,兩個女婿也有點面面相覷。
大金鍊子畢竟是生意人,急忙起來勸道:「大家都別吵了,不管怎麼樣都是親戚,都是一家人。誰家還沒幾個窮親戚?阿姨,別生氣,別動怒,就像您說的,大學生現在多了去了,可畢業出來還不是得到我們這些人手底下打工。就像我那鐵哥們兒,認識群星投資的元老。他只有小學文憑,以前混社會的,現在還不是賺了大錢。這些給他們說,他們也聽不懂。趕緊讓走吧,別打擾咱們吃飯。」
「就是,趕緊滾吧,一群窮鬼,我們家沒有你們吃的飯,浪費糧食的東西。」
沈周的姑媽現在已經徹底露出了原本的嘴臉。他那窩囊姑父低著頭,任由雙方在那裡吵,他就跟看不見聽不到一樣,仍然還有一下沒一下的夾著桌上的菜,那窩囊勁兒也是沒誰了。
沈大勇也來了氣,對沈周說:「兒子,咱們走,這個家門再也不進了。既然咱們的禮品人家看不上,就提回去,就算是餵了狗,狗也會給我搖兩下尾巴。」
「沈大勇,你罵誰是狗?你這土鱉玩意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的那些破事兒。你爸當年勾搭人家千金大小姐。一騙就騙了人十年。你媽看人家有錢,不聲不響還二女共侍一夫。生下你這麼個雜種。還敢罵我是狗,你憑什麼?」
「你給我住嘴!」
沈大勇也是真生氣了,他對自己的父親非常尊重,現在還有他的小媽歐陽老太太,特別是當知道了老一輩的那件事之後,他更容不得別人欺辱自己的父母。
這一聲吼,將屋裡所有人的聲音都蓋了下去,頓時為之一靜。沈周的姑媽氣的雙眼通紅,深吸了一口氣就準備來個大的。這時卻見沈周掏出手機在旁邊撥通了電話。
「喂,小龍,幫我查一下公司里是誰把咱們買賣股票的消息透露給了外人。看看他是受人脅迫,還是收了人家好處,如果是前者,想辦法解決,如果是後者直接開銷掉,不管他是誰,我群星投資不需要那些吃裡扒外的玩意兒。」
武小龍此刻正跟弟兄幾個喝大酒,聽到沈周言語裡帶著的森然之氣,酒都醒了大半。
「沈哥兒,有人透露咱們的股票消息給外人?這還了得,你放心,我現在就安排人查下去,一定把這個蛀蟲給它挖出來,狗日的,別讓我知道他是誰,我非打斷他的雙腿不可!」
沈周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這屋子同樣不大,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帶著金鍊子的男子有些不可置信。
「這小兄弟,你跟誰打電話呢?小龍?自查股票泄露?你什麼意思啊?嚇唬誰呢?哥哥我可不是嚇大的。」
金鍊男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很快,也就是幾分鐘時間,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自己剛剛口中的那個鐵哥們兒。
「喂,晨哥。」
可他剛接通電話,電話那一頭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吼得他耳膜生疼。各種難聽的髒話如同洪水決堤噴薄而出。可偏偏此刻屋裡夠安靜,他的電話聲音也夠大。對方罵他的那些髒話,在場的人全都聽到了,起初,金鍊男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挨罵,直到最後一句。
「狗日的犯賤!是不是在外面跟別人胡說了?我那老鄉軟磨硬泡才透露了那麼一點股票消息,現在倒好,你到處給我宣傳,讓人家知道了,我兄弟被人打斷了雙腿趕出群星投資,我現在也要跑路了,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了!狗日的,要被你害死了!」
嘟嘟嘟電話傳來忙音。金鍊男放下電話,不可置信地望向沈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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