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芸的身份很快就被確認了,因為在鬧市區開車衝撞行人,雖然沒有人死亡,可是也造成了八人輕傷,兩人重傷的惡劣影響。
尤其戴芸最後甚至拿出了濃硫酸,雖然她也是自食其果把自己當場弄死了,可是這件事的影響的確太大了,網絡上也已經傳瘋了,甚至有人懷疑是不是恐怖活動。
「將人定性為神經失常引起的瘋狂舉動。」民眾需要一個滿意的交待,事件也要壓下去,所以在請示了上面之後,馮局這邊立刻做出了最終判定。
很快的戴芸的生平簡歷已經上了熱搜的頭條,娛樂圈的女藝人,但只不過是類似跑龍套的小角色,戴芸鬱郁不得志,曾經就看過心理醫生,但是效果並不太好。
這段時間又因為新戲被拒,病情嚴重,再加上媒體公布的戴芸手寫的「日記」,字跡潦草不說,字裡行間也透露出輕生自殺的念頭。
而法醫這邊也公布了「屍檢」結果,戴芸在出事之前曾經吞服了大量的藥物,導致腎上腺激素暴增,神經亢奮,這才最終害人害己。
「不過是為了息事寧人而已。」公寓裡,商奕笑丟開手機,所有負面的新聞報道都被壓下去了,這個事件已經定性了。
娛樂圈裡和戴芸熟悉的人了解一點內情,但是誰也不敢亂說話,這個時候敢造謠生事真的是活膩味了。
「趙家想要將自己摘出來,董家皇爵會所被查,鬧的人心惶惶的,這個時候趙家行事肯定小心謹慎。」對於這種事邋遢大叔早就見怪不怪了,戴芸這事這麼快有了調查結果,都是趙家在暗中使力。
趙德寶當初為了勒索汀溪山莊,讓戴芸做偽證誣陷笑笑,雖然這是趙德寶的個人行為,可是董家會所被查封了,趙家和董家有合作關係,趙家也怕這事是衝著他們來的。
防止上面用趙德寶當突破口,所以趙家提前一步行動了,這個時候戴芸被定性為神經病,而且已經死亡了,至少能將趙德寶給撈出來。
再有人揪著趙德寶的事不放,趙家可以說趙德寶當初之所以認定商奕笑是罪犯,完全是被戴芸給誤導了,最多追究趙德寶的個人責任,和趙家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趙家說不定也想要利用戴芸弄死我嫁禍給黃家,將和江省的水徹底攪渾了,也順便破壞沈家和黃家的聯姻。」商奕笑冷冷一笑,眼中寒氣閃爍,之前在皇爵會所她可是親耳聽到趙德寶想要弄死自己,甚至還想要慫恿趙慶動手。
「你和沈墨驍打算怎麼辦?繼續耗下去?」暫時拋開趙家的事,邋遢大叔點燃了一支煙,煙霧繚繞里,深邃的黑眸看向垮著臉的商奕笑。難得談了個戀愛,竟然還碰到惡婆婆這麼大的阻礙,難道雷霆出來的人註定要當一輩子單身狗?
「笑笑,喝點湯,你這幾天都有些上火了。」替身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著客廳里煙熏火燎的空氣,不滿的瞅了一眼邋遢大叔,將剛煲好的湯放到了商奕笑面前。
邋遢大叔咧嘴一笑,趕忙將手裡頭的香菸給掐滅了,「今天我也有口福了,笑笑,你說你同樣都是個姑娘家,人家還比你小好幾歲呢,看起來比你成熟懂事多了。」
「說的你好像會做飯一般。」喝了一口湯,商奕笑毫不客氣的對著溜進廚房的邋遢大叔回了一句,大家除了殺人,基本什麼都不會,誰也沒資格嘲笑誰。
邋遢大叔從櫥櫃裡拿出一個大碗,倒了一碗湯,美滋滋的喝了起來,雖然小替身的五官和身材和笑笑有七八成的相似,再畫個妝,那就是九成的相似度了,可是這兩人的性格卻是迥然不同。
笑笑這丫頭彪悍潑辣,性子直爽,小替身卻真的是溫溫柔柔的小姑娘,木訥寡言,家務事樣樣拿手,目前只是雷霆外圍的隊員,不過她這個性格也不適合上一線,估計最後會轉為後勤人員。
「喂,你再給我留一碗那,這可是給我熬的湯。」商奕笑不滿的嚷了起來,可惜鍋里的湯已經見底了。
盛了第二碗湯的邋遢大叔咧嘴一笑,厚顏無恥的喝了一口,「我已經喝了,你不嫌棄的話分你一半。」
在雷霆吃飯都是這樣,第一碗都盛半碗,這樣很快就能吃完了,然後再盛滿滿一碗飯和菜,然後慢慢吃。
這一度讓食堂大叔很是無語,明明飯菜都是管飽的,他們偏偏跟土匪下山一半,就是各種搶掠,食堂堪比戰場。
對著邋遢大叔比了個中指,商奕笑將空碗放在水槽里,「放心,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我還是有的。」
「誰老了?你說誰老了。」邋遢大叔扯著嗓子嚎了兩句,只可惜對上商奕笑兇殘的目光立刻就慫了,「要不是剛剛喝了兩碗湯,肚子太飽不能動手,我們就去院子比劃比劃,看看誰老了。」
看著商奕笑和邋遢大叔又去了客廳,留在廚房收拾的替身低著頭,眼中有著陰沉之色一閃而過,不過隨後又動作熟練的洗碗洗鍋。
暗夜,將車子緩緩的停在了路邊,司機看了看四周,凌晨兩點,街道上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再加上路燈也壞了,也就月光散發出來的一點慘白光亮。
確定了安全之後,司機打開車門戴著鴨嘴帽,快速的向著不遠處的平房走了過去,在進門之前又確認了一下,這才推開院門進去了。
「怎麼回事?怎麼沒有撞死商奕笑?」一看到進門的鄭明宇,趙德寶表情焦躁的迎了過來,滿臉的不安和惱火,「她就那麼命大嗎?怎麼弄都弄不死!」
「我們派了一個人在遠處看著,戴芸開車撞過去的時候,商奕笑的確運氣很好的避開了,她動作倒是很快,潑硫酸的時候,戴芸自己沒走穩一下跌倒了,最後硫酸潑了自己一頭一臉的,商奕笑趁機逃走了。」
鄭明宇也很是無奈,原本他們已經和戴芸這邊談好了,只要她弄死商奕笑,立刻將她送出國,假護照和錢都給她準備好了,戴芸自從知道商奕笑和沈墨驍的關係之後,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這個女人也夠狠的,與其在娛樂圈被排擠,最後成為一個小人物,甚至還要被沈墨驍報復,畢竟她誣陷商奕笑是事實,一旦沈家介入,戴芸入獄是必然的結果。
所以戴芸一狠心決定最後來一票大的,弄死商奕笑,然後在趙德寶的幫忙之下潛逃出國,當然,趙德寶也沒打算讓她活著,完事之後,戴芸一旦上了蛇頭的偷渡船,最終的命運就是葬身在公海里餵魚。
「難道連照片都沒有拍到?」趙德寶不甘心的問了一句,只要有照片,他也可以指使人將水攪渾了,只要沈墨驍懷疑上了黃家,自己也可以趁機會逃到國外去,待個一兩年等風聲平息了再說。
鄭明宇嘲諷的看著焦躁不安的趙德寶,還真是沒種,沈墨驍現在還在追查六個歹徒和燈光師吳旭的事,暫時沒有精力趙趙德寶算賬,但也派人盯死了他,趙德寶根本沒辦法出國。
可如果沒有實際的證據,趙德寶畢竟是姓趙的,沈墨驍也不可能貿貿然的動手,他有必要嚇成這樣嗎?「我們派過去的人站的遠,擔心太近了到時候會被沈墨驍查到,誰知道商奕笑運氣這麼好。」
如果戴芸真的弄死了商奕笑,沈墨驍肯定會勃然大怒,而且會調查當時所有在場的人,鄭明宇自然不敢讓自己的人靠的太近。
「而且交通監控探頭和旁邊幾家商鋪門口的監控探頭都被黑客入侵了,我懷疑商奕笑已經告知了沈墨驍,沈家找了黑客,不讓戴芸的事情牽扯到商奕笑。」
趙德寶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比剛剛更加的難看,沈墨驍看起來溫和儒雅,可是行事卻滴水不漏,狠辣凌厲,外界都以為戴芸是個神經病,但是沈墨驍肯定知道戴芸是衝著商奕笑去的,那麼他肯定會徹查。
「放心吧,你畢竟姓趙,沒有直接證據,沈墨驍要動你,趙家也不會同意,你暫時先躲在這裡。」鄭明宇站起身來,反正戴芸已經死了,趙德寶暫時也算是安全了,「而且我們已經將所有證據指向了黃家。」
「我要儘快出國。」趙德寶喃喃的開口,雖然還有趙家這個名頭護著自己,可是他心裡頭清楚,自己只是趙家的旁系,一旦沈墨驍查到了蛛絲馬跡,趙家第一個會將自己推出來平息沈墨驍的怒火。
鄭明宇又和趙德寶說了一會兒,暫時穩定了他的情緒,這才如同來時一般悄然無息的離開了。
關上門,趙德寶狠狠的抹了一把臉,鄭明宇明著是趙慶的跟班,而且也叫趙慶一聲表哥,可他早就被趙家二房收買了,經常慫恿趙慶闖禍,間接給趙家二房謀利。
當初就是趙德寶從中活動替二房收買的鄭明宇,他心裡頭明白自己正是掌握了這個把柄,所以趙家二房才沒有放棄自己,畢竟二房還不敢暴露自己的野心,趙咨勛這個大少可不是好相與的。
安靜里,忽然門外有腳步聲傳來,趙德寶心裡頭一驚,倏地戒備起來,「是誰?」
暗夜裡,腳步聲越來越近,這讓屋子裡的趙德寶驚恐萬分的站起身來,一把拿起桌子上的新手機。
為了逃避沈墨驍的盯梢,趙德寶不得不換了一個新手機,可惜手機信號卻被屏蔽了,這讓趙德寶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嘎吱一聲,老式的木門被推開了,驚恐萬分的趙德寶看著逆著月光站立的男人,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就這麼站著,屋內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背後是漆黑的暗夜,明明該是一個君子如玉、端方俊美的男人,可是趙德寶卻感覺渾身發顫,止不住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
「你是誰?沈墨驍派你們來的?」趙德寶聲音哆嗦的說不連貫,他仗著趙家的名頭囂張跋扈了二十多年一直都平安無事。
趙德寶其實很有分寸,至少比趙慶有分寸多了,說白了其實就是欺軟怕硬,趙德寶從不敢得罪不能得罪的人物,比如沈墨驍,誰曾想會在商奕笑的事情上栽了這麼大的跟頭。
「不,沈墨驍還沒這麼的面子。」譚亦優雅的笑著,狹長的鳳眸里卻是漆黑冷漠的寒意,「你動了不能動的人,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趙德寶眼睛驚恐的瞪大了幾分,他手上也沾過人命,但那都是以前的舊事了,他事後抹平了所有的證據,而且那都是普通人家,他找了個人給自己頂缸,那幾家人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而趙德寶如今能想到的就是商奕笑了,趙德寶攥緊顫抖的雙手,努力讓自己辯解的聲音清楚一點,「戴芸雖然是被我慫恿的,可是商奕笑並沒有出事,而且戴芸已經死了。」
嘴角勾起嘲諷的冷笑,譚亦看死人一般看著垂死掙扎的趙德寶,「動了不該動的念頭,你以為你還能逃脫?帶走!」
「是,長官!」站在譚亦身邊的尉官快步走了進來,雖然穿著便裝,不過那筆挺的身姿,肅穆冷硬的臉龐,無一不說明此人的身份。
「你們不是沈家的人,你們是上面派來的?」被反扭住了胳膊,趙德寶這一次真的感覺到了驚恐,他想到董家被查封的會所,難道就是這個男人做的?
「不,你們不能這樣抓我,我是趙家的人,無憑無據的,你們不能抓我!」趙德寶扯著嗓子剛要嚎,可惜卻被尉官一掌劈在了腦後暈過去了。
「帶回去,查清楚他以前的舊事。」譚亦轉身踏著夜色向著遠處走了過去。
趙家盤踞在和江省多年,估計已經忘記自家的身份了,雖然說每一個世家都會有些見不得光的骯髒事,可惜趙家已經越線了,也該好好敲打敲打。
商奕笑並不清楚趙德寶已經被抓走了,趙家這邊同樣不清楚,趙咨勛只當趙德寶暫時躲起來避風頭了。
趙家二房倒清楚趙德寶的藏身地,但鄭明宇才從這裡離開,他們也沒有想到譚亦後腳就將人給帶走了。
!分隔線!
商奕笑原本打算和譚亦去燈光師吳旭的老家走訪走訪,看看能不能查到蛛絲馬跡,不過譚亦這邊將時間又推移了一天,直到第三天,在大門口看到熟悉的小瓷瓶。
「好濃郁的藥香味。」拔下蓋子,一股濃郁的藥香味撲鼻而來,商奕笑倒出了藥丸,黃豆大小的乳白色顆粒,圓潤光滑,人參的氣味更濃烈了。
商奕笑快速的要藥丸放回了瓷瓶里,又拿出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瓷瓶,抬手晃了晃,「空的?」
難道是讓自己送一些給沈墨驍的母親,然後留下一半自己用?可是這樣直接將藥丸分成兩瓶不就可以了?
不解之下,商奕笑不得不撥通了譚亦的電話。
「東西收到了?」電話另一頭傳來譚亦清朗的嗓音,「空瓶你隨便放點維生素一類的藥丸,如果沈墨驍母親不糟蹋你的心意,你就趁機將瓶子調換過來,如果她扔了,也別糟蹋我的東西,雖然九成九會丟到垃圾桶。」
聽到這話的商奕笑眼角狠狠的抽了抽,「你考慮的還真周道!」
東西還沒有送,他就說一定會被丟掉,雖然商奕笑不想自欺欺人,可是他這話怎麼聽怎麼的刺耳,他就不能有點紳士風度,給自己保留一點臉面嗎?
「行了,你今天去醫院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譚亦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不去醫院一趟,估計她心裡過意不去。
其實在譚亦看來,沈夫人是真的猛人,很多父母不同意子女的戀情,雖然也會暴怒,也會以死相逼,基本也就是個走個形式而已。
可是沈夫人是真的敢死的人,心臟上扎著刀子,她就不敢不進手術室,沈墨驍只要違背了她的意見,立馬能尋死覓活,除非沈墨驍真的不管沈夫人的死活,否則他這段感情註定了會夭折。
看著一手一個瓷瓶,商奕笑搖頭一笑將空瓶丟到了茶几上,將裝著藥丸的瓷瓶放到了包里,如果知道是自己送的,就算是好藥,沈夫人也不會服用的,還不如交給沈墨驍拿過去,商奕笑也不需要沈夫人承自己這個人情。
戴芸的報道雖然只持續了一天就降溫了,不過沈墨驍還是敏銳的警覺到了不對勁,不管網上如何給這件事定性,沈墨驍都不相信戴芸會無緣無故的開車衝撞行人,還帶著濃硫酸,這分明就是蓄意謀殺。
醫院走廊里,因為是高級私人醫院,所以走廊這邊很安靜,不似普通的醫院人滿為患,「馮局,我是沈墨驍。」
「沈總,中午好。」馮局頭皮一麻,汀溪山莊的事情就是他負責調查的,可惜到現在為止一點線索都沒有,雖然沈墨驍從沒有催促過,可是外界的壓力依舊不小,現在接到沈墨驍的電話,也難怪馮局這個老江湖此刻都小心翼翼的說話。
「馮局,今天打電話是想要問你一個事。」沈墨驍並不指望汀溪山莊的案子他能查清楚,沈家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更別說馮局這邊了,「昨天我看了報道,馮局,你和我透個底,戴芸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戴芸的案子?媒體對外的報道都是為了將事態平息下來,這事也是他處理的,馮局自然清楚真正的經過,他之前也懷疑過沈家,畢竟戴芸當初誣陷了商奕笑,現在戴芸死了,沈墨驍也算是個嫌疑人了。
不過隨後他就否定了這種推測,沈墨驍如果真的要報復,不會將事情鬧的這麼大,而且交通監控探頭和商鋪外面的探頭都被黑客入侵了,這讓馮局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戴芸想要撞死某個人。
但這只是猜測,馮局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也不好妄下結論,既然沈墨驍會主動詢問,那戴芸的事肯定和沈家無關。
「沈總,這事很蹊蹺啊,戴芸清空了自己的住所,銷毀了所有私人物品,現在她已經死亡了,也沒辦法查清楚事發之前戴芸和誰接觸過,不過沿路上的監控探頭都被黑客入侵了,我懷疑戴芸是想要撞什麼人,只不過最後害死了自己。」
至於戴芸要撞的人是誰,馮局並沒有深入調查了,事態已經平息下來了,自己何苦再將事情鬧大,給自己多添麻煩。
沈墨驍眉頭皺了皺,要說戴芸和誰有仇,那商奕笑肯定是排在第一位,可是在昨天沈墨驍已經打電話問了商奕笑,她否認了在現場。
而且沈墨驍認為如果戴芸被人指使要撞死商奕笑,那麼商奕笑不可能安然無恙,而且她也沒有隱瞞自己的必要。
結束了和馮局簡短的通話之後,沈墨驍眉頭緊鎖著,不放心之下,他不由的撥通了商奕笑的號碼,或許只有親眼看到她的人,自己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這麼巧啊,我剛想打電話給你。」清脆的笑聲響起,商奕笑將車子停在醫院大門外,「這就是所謂的默契啊。」
聽到商奕笑那輕快的笑聲,沈墨驍英俊的臉龐上也不由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會我接你出來吃飯。」
以前為了保護商奕笑,兩人的關係一直沒有透露出來,所以幾乎沒有正大光明的約會,現在倒是可以一起吃個飯,也不用再擔心被沈夫人給發現了,反正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
「我在醫院門外,你出來吧,有好東西給你。」商奕笑說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五分鐘之後,沈墨驍向著商奕笑的車子走了過去,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到笑意盎然的商奕笑,而且裸露在外的胳膊也好,臉頰脖子也罷,都是白白淨淨的,沒有一點傷痕。
沈墨驍這才是徹底放下心來,也為之前的懷疑感覺到好笑,如果戴芸真的是衝著笑笑去的,她也沒必要隱瞞自己。
「這個給你,從一個朋友那邊拿到的,聽說對術後調養很好。」商奕笑將包里的瓷瓶拿出來遞給了沈墨驍,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別說是我給的。」
她不得不叮囑一句,防止沈墨驍為了給自己刷好感而說是自己送的藥,以沈夫人的脾氣,就算這是救命的仙丹,估計她也不會吃。
一抹愧疚自眼中浮現,沈墨驍一手攥緊了藥瓶,一手抓住了商奕笑的手,「笑笑,對不起,不過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因為那是自己的母親,沈墨驍短時間之內無法給商奕笑一個保證,但是他一定會想辦法軟化母親的態度,讓她接受笑笑。
看著苦大仇恨的沈墨驍,商奕笑不由笑了起來,抬手在他的俊臉上捏了一下,「行了行了,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放心吧,大不了我們當一輩子地下夫妻唄,還省了9。9的結婚證。」
握住商奕笑柔軟的手在臉頰上摩挲著,溫情之後,沈墨驍這才下了車,「你等我幾分鐘,我先將藥送回去,然後我們去吃飯。」
沈夫人的身體其實已經沒有大礙了,需要的是後期的調養,因為要看著沈墨驍,所以沈夫人將沈父趕去公司坐鎮,讓沈墨驍大部分時間都留在醫院裡,順便和黃子佩培養感情。
「一會你和墨驍出去吃飯,別整天在醫院餐廳里吃,出去吃點好的。」沈夫人笑著拍了拍黃子佩的手,目光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錦盒後,眼中的笑意就更深了。
之前那支野山參被商奕笑「搶走」之後,沈夫人也沒有發脾氣,她性子孤傲,既然商奕笑故意買走人參,難道她非要吃這支人參嗎?想讓自己低頭去求她,沈夫人寧可這輩子都不吃人參補身體,也不會對商奕笑低聲下氣的請求。
而今天黃子佩卻帶了三支人參過來了,雖然品相上肯定沒有之前那支野山參的藥性好,但也不差了,關鍵是黃子佩的心意讓沈夫人滿意,比起都不來醫院探望自己,只會挑撥離間的的傷奕笑,沈夫人愈加感覺黃子佩才是自己要的兒媳婦。
「出去打個電話要這麼久?」看到沈墨驍推門進來了,沈夫人不滿的板著臉,總懷疑他是背著自己偷偷打電話給商奕笑,想到這沈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
「媽,我中午有事,對了,這個藥你拿著,對你身體有好處。」沈墨驍將瓷瓶拿了出來放在床頭柜上,「找朋友特意給你炮製的,也是用人參為主藥。」
沈夫人和黃子佩第一反應就想到了譚亦,之前沈夫人在手術台上九死一生,如果不是顧岸趙了譚亦過來,只怕沈夫人就回天無力了。
「你帶子佩去吃飯吧。」沈夫人收下了藥,墨驍的那個朋友倒是不錯,只可惜那個年輕中醫太狂傲,連沈家的面子都不給。
真當自己醫術好就天下無敵了,這種恃才傲物的年輕人,沈夫人以前在帝京的時候遇到不少,最終他們都沒什麼好結果。
「墨驍哥,你要是忙的話就不用招呼我了,我去餐廳吃就行。」黃子佩柔聲笑著,面容美麗而溫婉。
即使沈墨驍並不想和黃家聯姻,但是對黃子佩他也生不出一點厭惡,尤其是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醫院陪伴照顧沈夫人,甚至每一次在他們母子鬧矛盾的時候,黃子佩也幫著化解,沈墨驍對她很感激。
只可惜這種感激也好,青梅竹馬的感情也好,都不可能轉化為愛情,沈墨驍只將她當成了妹妹,黃家如果有事,沈墨驍一定會幫忙,唯獨聯姻是絕對不可能的。
「媽,我還有事,和子佩吃飯的事下次再說。」沈墨驍抱歉的看了一眼黃子佩,不等沈夫人回答轉身就離開了,省的一吵起來又喋喋不休。
臉色徹底的陰沉下來,沈夫人看著關上的門,氣惱的直起身體指著門口,「子佩,你看看,他現在眼裡根本沒有我這個母親了。」
「沈姨,墨驍哥的確很忙,現在公司的事都是墨驍哥在處理,即使沈伯父去坐鎮了,但是很多決策還是需要墨驍哥同意。」黃子佩輕輕拍著沈夫人的手安撫著,溫柔的聲音聽起來無比悅耳,似乎讓人的怒火都消散了。
「而且這個藥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黃子佩拿起沈夫人放在床頭柜上的藥瓶,瓷質溫潤,上色清雅,看得出絕對是大師的工藝,「這種藥瓶應該是私人定製的,沈姨,墨驍哥肯定費了不少心思才拿到這瓶藥,這還不孝順啊。」
「算他還有點良心!」想到譚亦之前在醫院那狂傲的姿態,甚至連術後調養的藥方都不願意開,沈夫人也知道譚亦太過於清高,墨驍能拿到這個藥,估計也是廢了不少心思。
沈夫人身為帝京梅家的小女兒,在當年梅家變故發生之前,她也是養尊處優,對瓷器也有幾分了解,此刻把玩著藥瓶,倒是越看越喜歡。
可是當看到藥瓶地步一個篆刻的「商」字時,沈夫人原本品鑑的表情刷的一下變了,定睛再仔細一看,果真是一個「商」字。
「沈姨,怎麼了?」明顯感覺到沈夫人身上壓抑的怒火,黃子佩不解的看著臉色驟變的沈夫人,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藥瓶,沒發現什麼異常。
「子佩,你替我查一下,剛剛商奕笑是不是來醫院了!」哐當一聲將藥瓶丟在床頭柜上,沈夫人陰霾著眼神,說什麼找朋友炮製的,真當自己是傻瓜嗎?這分明是商奕笑的東西!
黃子佩這才發現藥瓶底部篆刻的字,看著鐵青著表情盛怒的沈夫人,黃子佩點了點頭,去外面詢問沈家的保鏢。
十分鐘之後,回到病房的黃子佩看著依舊陰沉著臉生悶氣的沈夫人點了點頭,「沈姨,商小姐剛剛是來醫院了,不過我估計這個商字只是巧合,畢竟我們也不知道墨驍哥認識的那個中醫姓甚名誰。」
「天底下哪裡來那麼多的巧合,我但凡有幾分骨氣就不會要這份施捨!」沈夫人怒到極點的冷笑著,直接拿起藥瓶猛地向著牆壁砸了過去,啪的一聲,瓶身應聲破裂,濃郁的藥丸散落了一點,其實也不多,一共也就十顆。
「子佩,你給墨驍打電話,讓他馬上回醫院!」砸了藥還不解氣,沈夫人怒聲開口,表情顯得異常猙獰而憤怒,自己的兒子竟然幫著外人來欺騙自己!
沈墨驍和商奕笑還沒有到醫院,結果手機就響了,聽完黃子佩的話,沈墨驍臉色微微一變,「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沈墨驍掛了電話,對上商奕笑疑惑的眼神,不由笑了起來,「公司的事,這幾天醫院公司兩頭跑,事情太多都堆積到一塊去了,等吃過飯我再回公司處理。」
沈夫人原本以為黃子佩的電話打過去之後,沈墨驍會立刻過來給自己解釋然後道歉,但是等了半個小時又半個小時,沈墨驍卻一直沒有出現,而黃子佩再打電話時,電話另一頭卻傳來關機的提示音。
「沈姨,要不就算了,商小姐或許也只是一片好意。」黃子佩再次出聲安撫著,只可惜這一次沈夫人似乎是氣狠了,根本不理會黃子佩的安慰。
下午兩點,沈夫人似乎睡著了,黃子佩輕聲的出了病房,對著守在門口的保鏢開口:「如果沈姨醒了,你就告訴她我回去做飯了,五點半的時候再送飯過來。」
「黃小姐慢走。」保鏢點了點頭,沈夫人的一日三餐除了中餐之外,早飯和晚飯基本都是黃子佩親手做的,沈家的保鏢都習慣了。
這邊聽到關門聲之後,沈夫人睜開眼,眼中滿是堆積的怒氣,卻是看不到半點睡意。
三點鐘護士長來查房,「沈夫人,這是您下午的藥,一共兩粒,等明天羅主任查房之後,如果恢復的好,可以減一粒了。」
「放這裡吧,重新替我倒一杯水來。」沈夫人看了一眼護士推車,這個樓層住了幾個病人,所有人下午的藥都在小推車上,然後都各自標記好了。
雖然不明白剛剛倒的水為什麼要重新倒,不過護士長也知道沈夫人脾氣不好,此時二話不說的拿著水杯向著洗手池走了過去。
就在此時,沈夫人快速的將五個人的藥都倒在了掌心裡。
「啊,沈夫人,你幹什麼……」轉身倒好水的護士長驚恐萬分的喊了起來,手裡頭的杯子啪一聲掉地上了,護士長奔過來想要阻止沈夫人。
可沈夫人卻已經一抬頭,將掌心裡的藥咕嚕咕嚕都倒進了嘴巴里。
護士長臉色大變,一把按響了床頭的警鈴,卻拿板著臉緊抿著嘴巴的沈夫人無可奈何,這可是五個人的藥,而且藥效都不同,她怎麼能都吃了,這簡直是要人命!
護士長心裡頭知道自己這一次算是完了,就算沈夫人搶救及時,而且這也是沈夫人自己鬧出來的,可是不管如何這個責任自己必須要承擔,誰讓她是在自己面前出事的。
羅主任和其他人來的很快,聽到護士長的話之後,羅主任同樣臉色驟變,「立刻送去手術室洗胃!」
沈墨驍難得和商奕笑相處,所以並沒有急著回公司,這邊兩人吃完一頓漫長的午餐,剛走到餐廳門口,突然見餐廳的經理臉色大變的跑了過來,「沈總裁!剛剛接到沈老先生的電話,令堂在醫院……」
沈墨驍的手機關機了,也將商奕笑的手機給關了,兩人只想吃一頓沒有電話打擾的午餐,沈父聯繫不到人之後,立刻讓保鏢查找沈墨驍的下落,然後將電話打到了餐廳。
「我們先去醫院!」商奕笑拿出車鑰匙向著不遠處的汽車跑了過去,片刻之後,汽車風馳電掣的向著醫院方向飛奔而去。
手術室外,不單單沈父來了,原本在家休息的梅老爺子和老夫人也來了,收到消息的黃子佩一家三口也過來了,幾人都焦急的等在手術室外,誰也沒有想到沈夫人會突然服藥自殺。
「你難道不知道你母親不能受刺激嗎?」看到急匆匆過來的沈墨驍,沈父突然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沈墨驍的臉上,隨後冰冷的目光看向一旁同樣擔憂的商奕笑,冷聲開口:「商小姐,你不是我們沈家的人,所以我無權責怪你,但是我請你離開我的兒子,不要鬧的我們沈家家破人亡!」
「爸!」沈墨驍厲聲制止了沈父傷人的話,可是看著沈父焦急又不安的臉龐,沈墨驍只感覺到深深的疲憊,轉身看向身側的商奕笑,「笑笑,你先回去。」
商奕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臉頰已經腫起來,嘴角破裂流血的沈墨驍,終於什麼話都沒有說的轉身離開了,或許自己就不該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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